第18章

這個星期天,是司維興的50歲生日。

顧宗成作為司維興常年的合作夥伴,以及有一些交情的朋友,是一定要出席的。而這種生日宴會,基本是家宴的形式,所以來賓都要帶家眷。

顧言湛有點怕這種場合,本來想以“下周一要開學考試,我想在家複習”的理由推掉。

奈何原主的學習太好了,這個借口根本沒用。

于是在星期天的晚上,顧宗成帶着明薇和顧言湛盛裝來到了司維興的莊園裏。

對于司維興這個人,上流社會的人一般不敢議論他。他做地産生意起家,如今國內遍地是他家的地産和商場;二十多年前,他就拿到了澳門合法開賭場的權限,經營到如今,甚至分了賭王手中一半的羹。

他是個跺跺腳,京城都要震一震的人。

不過發生在他身上的奇聞轶事,卻也引得人津津樂道。

二十多年前,司維興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他靠着一副出衆的皮囊和舌燦蓮花的本事,博得了梁氏地産的大小姐梁舜華青睐,成功做了梁家的上門女婿,生了大兒子司梁致。

當時的梁氏還只是京城本地的普通公司。他進入梁家後,一步步架空了梁舜華的父親,又搞垮了梁舜華的纨绔弟弟,成了梁氏真正的掌權者。接着,他以梁氏為資本,一步一步做大,成了如今他司家的商業帝國。

據說他當年有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初戀,為了娶梁舜華分了手,等地位穩固,又重新聯系到了她,還生了個兒子。這事瞞了好幾年才讓梁舜華知道,那一陣子梁舜華鬧得上層圈子人盡皆知,但梁舜華早就沒了實權,只是去那初戀家裏鬧了鬧,就沒辦法了。

又過了幾年,梁舜華和司梁致坐車出門旅游時出了車禍,梁舜華當場身亡,司梁致也少了條腿。

關于這場車禍,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原因。不過,任憑這些人再怎麽議論,也不敢鬧到司維興的面前。

顧言湛一家到達司家莊園時,剛到下午五點。正是夕陽吸引的時候,整座城堡式莊園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夕陽裏。

這早就不是當年梁家的宅子了。十多年前,司維興一掌權,就将整個梁氏老宅推平,在原本的地皮上蓋起了如今的莊園——也算是證明着這個企業正式更名改姓,成了司家的。

顧言湛一下車,就有些吃驚。他光知道自家的屋子已經夠誇張了……沒想到還能誇張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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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寬闊的庭院中已經熱鬧起來。莊園前有一座整齊莊嚴的花園,兩側是兩條寬闊的路。一排有些誇張的噴泉組,一路通向莊園的中間的高大建築。

這會兒,路上已經有衣香鬓影的盛裝男女,沿着路,走上白石階梯,走到那座城堡般的主屋中。

顧言湛緊張得渾身緊繃,跟着顧宗成和明薇一路走了進去。

一樓的大廳已經被布置成了宴會廳。剛走到大廳裏,顧言湛就遠遠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他這會兒正被幾個人簇擁着,臉上帶着得體溫和的笑容,游刃有餘地和這幾個人寒暄。

顧言湛知道,這就是司以鈞的大哥——司梁致了。

司梁致今年不過26歲,大學畢業就開始接手司家的生意,如今也是司家財團的中流砥柱。

他長相并不出衆,但自帶一股儒雅的氣度,應當是随了他的母親。他西裝下的身軀單薄又瘦削,臉色不怎麽好看,一看身體就不好。顧言湛記得原著裏有提到過,司梁致從出生起身體就孱弱,還有先天的哮喘。

他膝頭搭着一塊毯子,一路垂到了地上,蓋住了他的那條斷腿。

見到顧家人走進來,司梁致笑了起來,擡頭吩咐身後推輪椅的人,朝着顧宗成迎了過來。

“顧叔,您來了。”司梁致坐在輪椅上,笑着和顧宗成打招呼。他嗓音很溫和,說話時尾音輕輕的,讓人不自覺地對他産生一種好感。“家父今天身體不太舒适,這會還在房中休息,要等宴會開始後再出來。”

顧宗成點了點頭,關心道:“你的身體最近還好吧?”

司梁致笑得眼睛微微彎起,不以為意地說:“還是老樣子。”

接着,他把目光轉向顧言湛:“這就是言湛吧?好些年沒見過了,上次見他,還在上小學呢,轉眼就長這麽高了。”

他的笑容溫和又和藹,讓人很有好感。顧言湛知道,這個人不僅表面上溫柔,裏子也是個好人。原著裏,司維興不怎麽管司梁致,倒是他對司以鈞特別疼愛寵溺。

畢竟是小三的孩子,能這麽心無芥蒂地對待他,可見司梁致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

“司大哥好。”顧言湛被他帶得身體都放松了些,笑着跟他打招呼。

“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以鈞是在一個學校吧?”司梁致笑眯眯地說。“不知道你和他認不認識,他今天也來了,你們都是同齡人,可以好好聊聊。”

顧言湛一愣,以司以鈞的性格,怎麽會出席這樣的場合?

接着,司梁致像是看出了他的驚訝,笑了笑,說道:“這個孩子內向,本來怎麽都不願意來,還是我好說歹說,才答應的。”

顧言湛聞言乖巧地笑着點了點頭。

接着,就有新的客人過來。司梁致看見,抱歉地沖他們三人笑了笑,說道:“有新的客人來,我就先失陪了。”

明薇連忙說:“快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司梁致點了點頭,示意後頭推輪椅的傭人,将他推了過去。

等司梁致走遠了,明薇往那兒看了一眼,說道:“這孩子,看着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顧宗成說:“他自從進了公司,就一直挺積極,現在很多和咱們的合作,都是他負責的。這小子工作能力不錯,不過本來底子就弱,還這麽拼命。”

明薇搖了搖頭:“像是急着做出什麽事業似的。”

說話間,有商人上前和顧宗成攀談。明薇拿了兩杯香槟,遞給顧宗成一杯,兩人就去應酬了。顧宗成生意上的事從來不讓顧言湛插手,明薇叮囑了他兩句,就讓他自己找地方玩。

顧言湛松了一口氣,乖乖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天色漸漸暗,到了宴會開始的時間。仆人陸續将香槟和冷餐都擺好,司梁致游刃有餘地上臺主持,将司維興請了出來。

顧言湛站起身來,擡頭往臺上看去。

只見一個鬓角發白的中年人走上臺。

他身姿挺拔,能看出兩分司以鈞的影子。他生了一副風流相,一眼就能看出年輕時是怎樣的風姿卓越。司以鈞長得有幾分像他,但五官卻冷硬得多。

唯獨一雙眼睛,簡直和司維興一模一樣。

司維興在臺上站定,只淡淡掃了一眼臺下,顧言湛就看見了。他那雙眼睛,瞳仁靠上,帶着兩分凜冽的兇相。但這雙眼被他的五官柔和了,反而有種冰火碰撞的魅力。

顧言湛大概能理解,當年的梁大小姐梁舜華為什麽會跌進司維興的情網中。

接着,顧言湛目光一掃,看見了跟在司維興身後的那個人。

……司以鈞。

顧言湛一愣。

司以鈞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跟在司維興身後半步的位置。他神情冷然,臉上沒什麽表情,眉頭微微皺着,一看就不怎麽讨喜。

而他此時臉上還帶着兩日前打架落下的青紫,嘴角一片青痕,和他那身精致考究的打扮毫不相稱。他挺着一頭桀骜的短發,右手臂上……還裹着紗布。

他像是個被匆匆換上華服的不良少年,推到了聚光燈下。

他一出現,臺下的來賓就小聲地議論起來,不少的議論聲飄進了顧言湛耳朵裏。

“那是誰?那不會就是司總養在外頭的那個兒子吧?”

“好像是的,之前司總從來沒帶他出席過公共場合,今天應該就是公開介紹這個兒子的吧……”

“怎麽渾身是傷,跟人打架了?”

“早就聽說了,司總那個外室本來就是個風塵女子,能把孩子教育得多好?”

“跟司大少爺完全沒法比啊……”

這些議論聲大得臺上都能聽見。司維興明顯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清了清嗓子。

臺下的議論聲頓時弱了下去。

司以鈞像是沒聽見一般,垂着眼皮,像那些人議論的不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而坐在一邊的司梁致……顧言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笑容更加愉快了幾分。

“多謝各位莅臨司某的生日會。”司維興開口了。他聲音清朗緩慢,有些中氣不足,但氣勢很強,有種久居上位、殺伐果決的氣度。

“今天除了給司某慶祝生日,找個借口請各位朋友來寒舍聚聚之外,司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說着,他擡頭,看向了身側的司以鈞。

他那雙冷然淩冽的眼睛,難得地染上了溫情。

“就是我這個兒子,以鈞。一直以來,沒有機會介紹給各位。雖說因為種種無奈,我沒能參與這孩子全部的成長,他卻仍舊是我最牽挂、最看好的孩子。以後他還有很多機會和各位照面,屆時還請各位看在司某的面子上,對犬子多加照拂,司某先在這裏謝過各位。”

司維興這一番話分量不輕,分明就是告訴在場的人,這是他要重點培養的接班人。

臺下的來賓又小聲議論了起來。

而臺上的司梁致,眼神卻暗了暗,笑容也淡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20年第一更!有點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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