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表白
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林夜彌才早早的把便當做好，這是昨天答應過紫原的璧合。但因為一晚沒睡，他的眼角下浮現些許青黑，天色還很早，籃球部還有早練，只得一大早就出門了。
那邊的天空還只是微微泛起魚肚白，路燈在街頭閃爍，天未大亮，仍有黑暗。那些還未徹底散去的夜，将整個天空分割成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林夜彌顯得心事重重的，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他。
被人重重用手搭在肩膀上，林夜彌被吓了一跳，轉過身，看到了一張笑得燦爛的臉。
“喲！”
——黃濑涼太。
看到他，林夜彌瞬間收回所有的思緒，大腦也不混沌了。
他帶起禮節性的微笑：“黃濑君有什麽事嗎？”
黃濑涼太無奈的皺眉：“小夜彌好冷淡呀，我們不是同班同學嗎？”
林夜彌垂下眸子，他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冷：“我和黃濑君才認識沒多久，不是嗎？”
黃濑尴尬的笑了兩聲，注意到林夜彌眼下的青黑，又問：“小夜彌沒睡好嗎？”
林夜彌淡淡的說：“謝謝黃濑君關心，我沒事。”
感受到他明顯的拒絕，黃濑涼太有些氣餒。
兩個人慢慢的走在街上，相對無言。
要不了多久，就已經到達了帝光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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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二黃總是湊上來賣蠢，無論他怎麽無視，事情最終都會變成這樣。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黃濑勾起一個燦爛而沒有絲毫陰霾的笑容，他偷偷看了一眼林夜彌，竟然覺得他冷冷的表情，也特別好看。自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黃濑就覺得自己中毒似的，開始關注起林夜彌的一切。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一種預感。
他會發瘋似的喜歡上眼前的人。
黃濑涼太抑制不了這樣的心情，當林夜彌每一次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總能感到心跳都亂了。
林夜彌停下了腳步，然後回望着他：“黃濑君，我是二軍的，你是一軍的，早練好像不在同一個方向吧？”
黃濑涼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傻傻的跟他走了這麽久。
他皺起眉頭，忍不住有些委屈：“小夜彌我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
林夜彌一愣：“怎麽會？”
“可是小夜彌對小赤司和小紫原都很好，為什麽偏偏對我這麽冷淡？”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仿佛是在期待着他的一句話。
林夜彌垂下眸子，一時之間竟說不出欺騙的話。
黃濑涼太也不生氣，仍露出一個傻笑：“早練要開始了，我先走了。”
林夜彌笑得勉強：“好。”
當他轉身，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黃濑涼太臉上的微笑終于變成苦澀。
他不懂，為什麽從他身邊離開，會感到心頭一陣刺骨的疼痛？
而那些荒誕的夢境，到底意味着什麽？
……
來到體育館，時間剛剛好。
帝光籃球部的早練的力度大是出了名的，但林夜彌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弱，跟了幾組運動之後，就累得趴在地上。
一擡頭，竟然發現自己身邊同樣也坐着累得喘氣的黑子哲也。
兩人四目相對，黑子哲也朝他點點頭：“早上好，白鳥君。”
林夜彌：“……”
你到底什麽時候坐在板凳上的啊？
黑子哲也似乎讀懂了他眼中的驚訝：“我比白鳥君更早坐在這裏。”
林夜彌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看來他是真的累了，連黑子哲也坐在這裏都無法察覺到。
黑子哲也忽然問他：“白鳥君覺得昨天那種局面的籃球開心嗎？”
“诶？”
黑子哲也也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問了他什麽失禮的問題：“抱歉，失禮了，白鳥君也不想打成昨天那樣吧。”
林夜彌才想起這個時間段的黑子哲也正處于迷茫期，他淡淡的勾起一個微笑：“籃球不應該是團隊運動嗎？”
林夜彌扯了扯嘴角，對昨天那場比賽的不滿已經充分的表達出來了。
其實他就是不喜歡全部傻愣着，全場就只有他一個人動。
而在黑子哲也耳朵裏，這句話卻變成了其他意思。
黑子哲也的藍色的眸子看着他許久，然後才慎重的對他說：“我知道了，謝謝你，白鳥君。”
“叫我夜彌吧。”
林夜彌不太喜歡白鳥這個姓氏，這個姓氏總會讓他想起那個男人——白鳥洋介，麻煩的存在。
黑子哲也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林夜彌就學着桃井五月的樣子輕輕的叫了一聲：“哲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輕輕的，溫柔得仿佛微風。
只停駐一瞬，又慢慢的散開。
黑子哲也的心顫抖了一下，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愣了愣，才發現幾乎整個體育館的人都在觀察着他們這邊。存在感薄弱的少年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注視，似乎只要跟林夜彌在一起，就會變成這樣。
黑子哲也最後也沒有叫他的名字，林夜彌望着熟悉的體育館，不禁微微出神侯府童養媳。
早上黃濑的反應很奇怪，讓他不得不有幾分關注。
還沒來得及思考，一個籃球滾落到林夜彌的腳邊，桃井五月向他招手：“白鳥君，麻煩你丢一下！”
林夜彌無奈的笑了，撿起球，精準的丢到了桃井五月的懷裏。
桃井五月愣了一下，然後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黑子哲也忽然想起了昨天桃井五月在自己耳邊誇贊：“白鳥君真的好溫柔呀。”
看着這樣的林夜彌，他竟然也慢慢認同了這個觀點。
林夜彌對他說：“哲君，堅持自己的道路。”
‘剩’者才為王，能‘活下來’的人才是翹楚。
林夜彌半垂着眸子，雖然經歷過那麽多周目，但他骨子裏有份倔強和驕傲，不容他說半句放棄的話。
黑子哲也深深的看着他，點了點頭。
他忽然覺得林夜彌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他的笑容深處，卻顯得無比溫柔而寂寞。
二軍的訓練又要開始了，林夜彌才連忙走了過去。
只留下黑子哲也僵硬了身體，在那個地方。
而他，卻因為他寥寥幾句，而陷入了溫暖。
赤司走了過來，站在黑子哲也身邊，問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黑子哲也搖了搖頭，卻看了一眼林夜彌。
偶然撇向人群當中，也能一眼就能找到他。
因為實在是太顯眼了，那張臉無論到了哪裏，總會輕易的抓住別人的視線。
而他總是微笑的樣子，又有幾分真心呢？
……
早練很快就完了，林夜彌回到教室之後，發現紫原敦熟睡的臉。
他把便當放在他的桌子一角，聞到香氣，紫原的鼻子動了動，然後慢慢從熟睡當中蘇醒了過來。
紫原敦依舊懶洋洋的樣子，迷惑的眨了眨眼。
林夜彌露出了一個笑容，看着那個大大的腦袋，忍不住想要去揉一揉。
“今天的便當猜得出來是什麽嗎？”
紫原敦怎麽可能猜不出來：“炸雞塊。”
林夜彌暗笑：“真聰明。”
紫原敦仍舊懶懶的看着他，盯得久了，林夜彌才忍不住問：“紫原君？”
紫原敦打開飯盒，默默的吃着林夜彌準備的炸雞塊陸小鳳之劍嘯九天。
他忽然想起今天早練的時候，周圍全都在讨論小夜的事情，自己的東西被人這麽的盯着，讓他莫名有些不爽。
明明……明明……
他做的東西裏面，有紫原熟悉的味道，雖然說不清楚，但他好像已經吃過很多次了。
紫原被紫色的長發微微遮蓋住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林夜彌，然後心頭莫名的就被這股微笑填滿。他的眼神落到了他眼角的淚痣上，然後又瞬間收回自己的眼神。
“小夜~很好吃~”
紫原很快的解決完便當，然後将盒子還給林夜彌。
林夜彌對他的速度目瞪口呆：“……”
他無奈的笑了笑：“紫原君，我還會繼續給你做的，下次別吃那麽着急了，胃會疼的。”
紫原敦的手慢慢移到了林夜彌的腦袋上，然後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因為手感太好，一直沒有停下。
黃濑涼太走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被順毛的那個人，毫不反抗，兩人在一起，有着一種異樣的萌感。
可他的心卻有些微微的刺疼，黃濑的眼神帶着幾分暗淡，慢慢的走了過來：“小紫原~”
紫原仍然沒有收回手，黃濑看到林夜彌有幾分為難的表情，忍不住幫他說：“小紫原~小夜彌他有點不舒服了~”
紫原敦眨了眨眼，才慢慢的收回手。
黃濑忍不住吐槽：“小紫原是多喜歡小夜彌呢，每次看你都在揉他。”
誰知道，紫原聽到這句話，反而真的很正經的回答：“很喜歡~”
這句話，讓黃濑和林夜彌都有些微微愣住了。
誰知道紫原敦看着林夜彌，又重複的說了一遍：“很喜歡~小夜~”
林夜彌無奈的岔開話題：“我知道紫原君喜歡我的料理，不用說兩次。”
紫原眨了眨眼睛，覺得林夜彌可能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但自己好像的确挺喜歡小夜的料理的，這句話又好像沒什麽不對勁。
紫原敦點了點頭：“嗯。”
看到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麽，黃濑涼太勉強的勾起一個笑容，但心中，卻沉了又沉。
很快，上課鈴就拉響了，黃濑回到自己的位置。
黃濑望着外面的櫻花，他坐的位置正好在正中間，櫻花吹進教室，也只會吹到靠近窗戶的那一排。
他的心不自覺的湧起一股黑暗的情緒。
被三月的春光眷顧的，永遠只有那一部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