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頭,只好提了水壺出去,吩咐小宮女去要一壺滾水。

玄陽子待丹女一出去,他一躍而起,過去抄起丹女适才所看的書,翻到她折頁的地方,一目十行看了起來。待看得女主半夜幽會表哥,相擁入羅帳時,長眉不由緊鎖起來,禦書房居然還收藏這等書?淫僧也不凡,信手就能找出這等書來。

耳聽得殿外有腳步聲,玄陽子迅速把書歸了原位,坐回案前繼續批折子,假裝他從未離開座位。

丹女提着水壺進來,重給玄陽子泡了茶,端到他跟前,這才麻利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繼續看書。待看到女主和表哥在羅帳內翻滾的種種細節時,俏臉不由自主漫起兩朵紅雲,睫毛亂顫,很興奮尋思:想不到高大上的禦書房居然有這等好書啊啊!以後過來服侍老道,不愁寂寞了。

玄陽子瞥一眼丹女,見得她一臉蕩漾,一時清咳一聲問道:“看什麽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肉文!”丹女脫口應了一句,一下醒過神,趕緊掩飾道:“是做肉食的美食文,描寫得太詳細了,看了有些想流口水。”

“哦,拿過來給朕瞧瞧!”玄陽子眼神一閃,擲了批折子的筆,等着丹女把書拿過來。

丹女喃喃道:“我還沒看完呢,另給你找一本罷!”

“不,就要你手裏這一本。”玄陽子很堅持。

丹女疾速翻到女主洗手做羹湯那一頁,遞到玄陽子跟前道:“看吧!”

玄陽子看一眼,“嗯”一聲道:“放着,朕待會慢慢看。”

丹女只好把書擱到案前,倒退着到角落,再翻找其它的書,這一回,倒真個翻了一本美食文出來,她悄沒聲息掩過去,想趁玄陽子不察,偷偷換了之前那本書,不想才一動手,玄陽子就伸手按住那本書,擡眼道:“朕還沒看呢!”

丹女沮喪,只好把美食文擱到旁邊,垂頭道:“若沒有什麽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嗯!”玄陽子看着丹女滿心不甘願地走了,眉頭突然舒展開來,對着燭火笑了笑。

玄飛子到得禦書房時,眼見玄陽子嘴角有笑意,他不禁奇怪,“大師兄,你批個折子也這麽愉快?”

“哪兒?是适才看到一本有趣的書,感覺很愉快。”玄陽子示意玄飛子看案臺上的書。

玄飛子翻了翻,“哇”一聲道:“好東西,想咱們從前在三清觀清修,想找本雙修術看看,找遍觀中的道書,一本也沒涉及雙修術。如今你這兒,不定全是這樣的書呢!”

“胡說,朕這兒,可全是兵書史書策論孤本,怎麽會有這種書?”玄陽子說着,自己也失笑了,擺手道:“這本,是淫僧信手找出來看,被朕扣下的。他悻悻然回去了。”

玄飛子笑道:“大師兄,哪她?”咳,她究竟是男是女呀?

玄陽子仰頭道:“再過段時間,或者就真相大白了。”

玄飛子愕然:敢情大師兄還沒動手呀?

這一晚玄陽子回去時,丹女已貼壁睡了,他自行沐浴,披着袍子上了床。

睡到半夜,突然下起漂潑大雨,一道閃電劃過,“轟”一聲炸雷,窗戶格格作響。

丹女被驚醒了,她尖叫一聲,一下就鑽進玄陽子懷中,捂着耳朵道:“打雷了打雷了!”

雷聲中,這麽一個溫香軟玉窩進懷中,玄陽子究竟沒有推開她,猶豫一會,伸手輕拍她的背,溫聲安慰道:“沒事了!”

丹女簌簌發抖,她最怕打雷了。

玄陽子見丹女抖得厲害,拍着她背部的手改為輕輕摟住。

丹女緊緊攀着玄陽子的脖頸,纖足硬塞進玄陽子雙腿之間,整個人巴在玄陽子身上,這才稍覺安全。

玄陽子:“……”這樣真的好麽?

雷聲漸漸小了,丹女窩在玄陽子懷中,香甜地睡着了。

玄陽子默默伸手,想把丹女扳開,不想他才一碰丹女,丹女就發出不依的“嗯嗯”聲,扭動得像一股糖,同時含糊呢喃道:“別推開我!”

玄陽子身子有些火燙,某處仰首而起,抵在丹女小腹下,一時極是尴尬,再次推了推丹女。

丹女扭動一下,移了移位置,雙腿一挾,把玄陽子仰首而起的地方夾住,又窩到玄陽子懷中,睡得更香甜了。

玄陽子炯炯有神,毫無睡意,某處就這樣仰首了大半夜。

天光漸亮時,丹女才松開玄陽子,滾到旁邊面壁而睡。

玄陽子深呼吸一下,這才一躍而起,到屏風後換衣服,一面喊人提水進來,準備沐浴一番再去上早朝。

一個嬷嬷提了水進殿,心領神會:皇上和貴妃娘娘,昨晚肯定一夜恩愛,這不,一早就要沐浴了。

丹女醒來時,不見了玄陽子,便問紅蓮道:“老道,嗯,皇上呢?”

紅蓮答道:“皇上說了,昨晚下了雨,今早天氣涼爽,就不須貴妃娘娘到殿上打扇了,讓貴妃娘娘只管睡呢!”

丹女一聽,翻個身繼續睡覺。她再次醒來時,太陽已老高了。

紅蓮服侍她洗漱畢,又喊人端早膳來。

丹女正用膳,簾子一響,焦皇後卻是領了幾個粗壯嬷嬷進來。

一進明和殿,焦皇後就指着丹女,朝幾位嬷嬷道:“捉住她,打死不論。”

一個嬷嬷略有些猶豫,卻聽焦皇後道:“說好聽點,她是貴妃,說不好聽,她也就是皇家一個貴妾罷了,本宮堂堂皇後,難道還處置不得她?”

幾位嬷嬷一下一湧上前,伸手去捉丹女。

丹女卻是喊已吓慌的紅蓮道:“快去告訴皇上,讓皇上來救我。”

“攔住她!”焦皇後一聽,先指使一個婆子攔住紅蓮。

丹女忙退到窗邊,想爬窗逃走,只那幾個婆子兇悍,早上前捉住了她。

“放開她!”一聲怒叫,玄陽子揭簾而進。

“老道,哦不,皇上,她們想弄死我。”丹女忙告狀。

幾個嬷嬷見玄陽子來了,早松開了手,吓得手足發抖,顫微微走到焦皇後身後侍立着。

“朕的女人,你也敢動?”玄陽子背着手,立在焦皇後跟前,回頭問丹女道:“你想怎麽處置她?”

“脫了她的褲子,把她吊到明和殿前示衆。”丹女暗搓搓想像焦皇後被脫掉褲子的模樣,臉上露出笑意。

“你們敢?”焦皇後氣極了,本想先斬後奏,處置了丹女再說,沒想到玄陽子來得這樣快。

玄陽子上前敲打丹女的頭道:“動不動要脫人家褲子,太過下作。”說着吩咐侍衛道:“把焦皇後押到殿室中關押,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她出來。”

眼見侍衛押走了焦皇後和幾位嬷嬷,丹女不滿道:“太過便宜她了。”

玄陽子這才淡定喊進玄飛子,道:“焦家還有兵力,現下不能動焦皇後,但小小處罰還是要的。”

“大師兄只管吩咐!”玄飛子搓手道:“那女人敢對貴妃娘娘下手,不要命了。”

玄陽子便俯耳道:“待天黑了,你潛到關押她的殿內,把她頭發剃光,看她還敢亂跑?”說着問豎耳朵聽他們說話的丹女道:“滿意麽?”

丹女大大點頭,天真無邪補充道:“把她身上所有的毛都剃光!”

玄飛子:“……”

玄陽子:“……”

第 8 章

堪堪中午,任太後就讓人來叫玄陽子和丹女過去,問了焦皇後的事,道:“焦老爺過來哭訴了一番,說焦皇後被人各種欺負,這日子沒法過了,他們要領着焦家兵投奔太原王。”

太原王卻是景泰山的堂弟景泰旬,景泰旬分封在太原為王。這次景泰山和景天估被擄,衆臣除了商議接了玄陽子回來登位之後,也曾有呼聲,說要請太原王回來輔政。

而太原王,手中還有一點兵力,他若領兵上京,也是一份助力。只是後來申将軍反對,方才擱置此事。現焦老爺嚷着要領家将投奔太原王,萬一他真的投奔了,太原王又起異心的話,外敵未退,将會再起內亂。

玄陽子聞言道:“焦皇後在這兒,焦老爺一時不過嚷嚷,不會棄女投奔太原王的。只是他既然這樣嚷嚷,想必一早就和太原王有了勾結,腳踏兩只船了。”

任太後吓一跳道:“這些東西我卻不懂,白石,你趕緊和你父皇商議一番才是。”

玄陽子笑道:“朕已請父皇聯系各處散兵,集結成一支兵力護城。有了自己的兵,還怕誰來?”

從任太後處出來,丹女問玄陽子道:“哪還剃不剃焦皇後的頭發?”

玄陽子用手遮在額角,看了看遠處,答道:“成真皇帝被擄,焦皇後不收心養性,還敢這樣嚣張,度其态度,卻是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內,另有依恃的,肯定要剃她的頭發,警告一番。下回再敢放肆,就照你的意思,剃光她全身的毛。”

丹女:“……”

且說焦老爺從任太後處出來後,回到住處,卻是和焦夫人道:“畢竟還要靠那個玄陽子救回成真皇帝,一味的威脅也不妥。”

焦夫人冷笑道:“男人嘛,不外喜歡權力和女人這兩種,權力他現下有了,女人卻只有一個。想籠住他麽,當然是送女人最頂用了。”

焦老爺一尋思,也是這個道理,便道:“那就把水荷送給他罷!”

水荷原本姓陳,是焦老爺的養女,之前是打算養大了,送進宮幫助焦皇後固寵的。

至晚,焦夫人便把陳水荷送至任太後處,婉轉道:“我家老爺性子急,說話愁人,還請太後娘娘不要怪罪他。如今成真皇帝還在金人手中,阿宛也是焦煩得不行,這才得罪了任貴妃。聽聞皇上身邊缺人,讓任貴兼任了執扇宮女和禦書房使喚,聽着任貴妃也不容易哪!我家水荷卻是一個閑人,倒願意侍奉皇上和任貴妃,還請太後娘娘收下她,□□一番,送到明和殿罷!”

任太後雖然不是很懂政事,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起內亂,更不能讓焦老爺領了家将投奔別人,如今焦夫人送人過來,一來是和解,一來也有妥協低順的意思,自然要把人收下,再好好送去服侍玄陽子。

陳水荷一進殿已是盈盈下拜,口稱見過太後娘娘。

陳水荷禮儀學得好,拿捏姿态也到位,這麽一拜,就有楚楚可憐的風姿出來,更兼膚白貌美,瞧着卻是一個尤物。

任太後暗地裏拿陳水荷和丹女一比較,倒要承認,陳水荷相貌雖稍遜丹女一丁點,但這風姿,卻又比丹女要強。丹女畢竟是在道觀長大的,沒有正式學過宮廷禮數,說話做事直沖沖的,不夠溫柔。

焦夫人見任太後打量陳水荷,便又笑道:“太後娘娘,水荷是我們的養女,先頭叫人相過面,說是宜男旺夫相,且她這相貌,也只有皇上才配享用。”

任太後見焦夫人說話直接,不若從前那樣婉轉,也知道她是急了,一時笑道:“這樣的可人兒,卻是便宜我們白石了。”

焦夫人一聽,任太後這是願意收下了,一時松口氣,笑着奉承幾句。

待焦夫人告退了,任太後便細細問了陳水荷的年紀和來歷,聽得她是一個孤兒,自小被買進焦府養着的,心下也了然,這是備着送與成真皇帝的尤物了。現下焦家把她送過來,自然也有籠絡的意思。

這個時候,玄陽子和丹女卻在禦書房中,一個還是批折子,一個卻是翻出許多畫在看。

丹女看到其中一幅所謂名畫,畫中一個女子坐在秋千上,輕輕撩裙子,意态風流,給她推秋千的年輕男子半跪着,眼神詭異,不由研究了起來。

玄陽子見丹女安靜不說話,便瞥她一眼,借着站起來活動手腳的機會,無意經過丹女身後,順道看了看她手中的畫,一時看得落款年號和畫者姓名,脫口便道:“這幅畫有些年月了,且畫的是離族人,那時節,天熱時,離族女子裙內并不穿其它貼身衣物。”

丹女一聽窘住了,啊啊,這幅畫太掉節操了!

玄陽子卻感嘆:淫僧總能找出這些物事,果然不負盛名。

他們兩人這時候還不知道,這幅名叫《勾魂》的名畫,畫中女子的裙角,卻是厚厚塗了一種叫“勾魂花”的汁液,這汁液幹結後,幾十年過去,依然有藥性。現丹女拿着畫在燭下研究,燭火烘烤下,幹結的汁液漸漸融化,化為淡淡幽香,襲入玄陽子和丹女的鼻端。

眨眼間,畫中女子裙角所塗的顏色越來越淺。丹女也發現了,奇道:“咦,這畫的顏色變淡了呢!”

玄陽子負着手瞧了瞧道:“這畫擱着,也有幾十年了,又沒有好好裝裱,你這會拿出來,它不會腐爛已不錯了,顏色變淡不足為奇。”他說着,不由揉揉鼻子,這殿內怎麽突然香起來了?

丹女雖覺這幅畫有些詭異,但到底是大師所畫,人物表情細膩生動,倒也怕自己毀了它,一時卷起道:“趕明兒,得讓人送出宮,找人裱一裱才好。”

玄陽子不在意這些,随意點點頭,又坐回案前批折子,一邊批一邊道:“這幾日下雨,天氣轉涼爽一些了,沒想今晚又熱了起來。”

丹女也感覺有些燥熱,一時拿扇子扇了扇,待擡眼去看玄陽子時,見玄陽子赤紅了臉,有些不對勁,忙過去幫他扇風,半開玩笑道:“皇上,你身系萬民,可不能病倒。”

“說什麽呢?本道長在三清觀清修十五年,吃了無數養生丹,身體好着呢,哪容易病倒?”玄陽子一見丹女靠近,卻是不由自主看着她的手,莫名又了聯想到那日她沐浴時,自己沖進去後看到的豔景,一時鼻孔一熱,一滴鼻血滴在奏折上。

“皇上流鼻血了。”丹女大驚小怪,“要不要傳禦醫?”

“朕自己就通曉醫術,傳什麽禦醫?”玄陽子止住丹女,自己按着鼻孔,止了鼻血,哼道:“燥熱上火而已,待會吃點苦蓮子便好了。”

玄陽子自己這樣說,丹女自然無異議。

眼看天也不早了,兩人收拾了一番,便準備回明和殿。

一時卻有任太後處的宮女來禀話道:“皇上,貴妃娘娘,太後娘娘有請!”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玄陽子見是任太後身邊的宮女懷雁,便随口問了問。

懷雁原是家生子,打小起就服侍任太後,當初玄陽子未到道觀清修時,她還服侍過玄陽子一段時間,對任太後等人,極是忠心。現聽得玄陽子詢問,便道:“焦夫人送了一位養女到太後娘娘處,讓太後娘娘□□一番,再轉送去服侍皇上和貴妃娘娘。太後娘娘現下忙着呢,哪有空□□?且那養女禮數卻是不出錯的,太後娘娘認為不必再□□,可直接過去服侍皇上和貴妃娘娘。太後娘娘現下讓皇上和貴妃娘娘過去,想必是去領人的。”

玄陽子見懷雁平素沉靜,這會卻是“啪啪”說話,不由多看她一眼。

懷雁也有些奇怪,自己怎麽有些控制不住嘴巴呢?

她倒不知道,殿內幽香還有餘韻,她嗅得一絲絲,整個人便活潑起來,不複平素沉靜。

一時玄飛子也趕了過來,一見玄陽子便道:“大師兄~”說着比比手勢。

玄陽子會意,啊哈,這就準備去剃頭發了麽?他含笑道:“現下還早呢,待烏雲遮月時,最适宜出動了。”

玄飛子鼻子靈,他嗅了嗅殿內,問道:“你們點了什麽香?聞着不錯。”

玄陽子看丹女一眼,喂,淫僧,你點媚香了麽?

丹女莫名其妙回看玄陽子,且去答玄飛子道:“好好的,點什麽香?現下起個火爐子煮茶還嫌沒有人手呢,誰去燃香爐了?”

四人說着話,一起出了殿。

丹女有些昏乎乎的,便扶在懷雁肩上,一邊走一邊逗她說話。

懷雁莫名興奮着,卻是有問必答,嬌聲瀝瀝。

玄陽子:這淫僧又在施手段了,居然想迷惑懷雁!懷雁也奇怪,怎麽見了他,就成了這個樣子呢?從前傳聞,良家婦女一見拈花僧誤終身,以為言過其實呢,可現下瞧着懷雁分明春情蕩漾了,小淫僧本事不小啊!

玄飛子也心思飛飛的,突然就俯頭到玄陽子耳邊問道:“大師兄,要不要把那個女人全身都剃光?”

玄飛子來禦書房之前,是很有節操的,決定剃光焦皇後頭發時,要蒙着臉,盡量不碰到她。可來一趟禦書房之後,深覺只是剃光焦皇後頭發太過便宜她,最好就脫光光,剃光光。

第 9 章

長壽殿中,陳水荷小心侍奉着任太後,又親手泡了茶獻上,含笑道:“太後娘娘嘗嘗我泡的茶。”

任太後接過茶,輕輕呷一口,茶味清、香、滑,齒頰留香,一時對陳水荷又滿意了幾分。焦家把人培養成這樣,也是費了一番心血的,現下白白送來服侍兒子和兒媳婦,倒得囑咐一下兒子和兒媳婦,讓他們好好待人家。

陳水荷頗有察顏觀色之能,見得任太後的神情,便知道她對自己略滿意,一時暗松口氣,悄悄感謝了滿天神佛。

任太後既然對陳水荷滿意了,便有心提點她,笑道:“白石呢,打小在觀中長大,飲食喜清淡,平素喜靜不喜吵,有些潔癖,性子雖怪些,只要不十分惹到他,便也相安無事了。丹女性子活潑,是一個直爽的,也不難相處。你好好服侍他們,将來要是幫他們育了兒女,不須我去說,他們也會給你一個名份的。”

陳水荷微紅了臉,心下卻腹诽:夫人送我過來,雖說是要服侍皇上和貴妃的,但您就真的讓我去服侍他們麽?難道不是跟皇上說一聲,讓皇上封我一個妃位,另外住一殿,和丹女平起平坐麽?

任太後見陳水荷微垂着頭,狀似羞澀,便又道:“他們呢,打小在觀中清修,凡事不拘泥,你卻是焦家拘着養大的,到得他們跟前,該提點的地方就大膽說話,他們胡鬧一些小事兒,就當沒看見,不必放在心上。”

陳水荷倒是知道,任太後貴為太後娘娘,肯這樣跟她說話,是給了她極大的面子,也是給了焦家極大的面子了,一時福下去道:“謝太後娘娘教導!”

一時人報玄陽子和丹女到了,陳水荷便退到任太後身後,靜靜侍立着。

任太後見得簾子一揭,玄陽子走了進來,懷雁扶着丹女走進來,她只掃一眼,就有些詫異,問道:“你們喝酒了麽?一個一個臉上都有了醉意。”

玄陽子摸摸臉道:“許是走得急,有些熱罷了。”

丹女卻是站定身子,上前見過任太後,笑問道:“母後叫我們過來,有什麽吩咐麽?”

任太後指指身後的陳水荷道:“這是焦夫人費心血養大的水荷姑娘,才貌雙全,又懂宮中規矩,正堪服侍你們兩個。你們把她領了去罷!”

陳水荷已不慌不忙上前拜見玄陽子和丹女道:“陳氏水荷見過皇上和貴妃娘娘。”

“古典美人!”丹女一見陳水荷,就有些興奮,隐約記得,自己原先好像最喜歡收集畫了各種古典美人的書簽了,現下見到一個活生生的古典美人,如何不興奮?

任太後見得丹女歡喜的樣子,自是随口問道:“喜歡麽?”

“喜歡,太喜歡了!”丹女搓着手,恨不得馬上抱了美人就走。

玄陽子站在一邊,有些錯愕,這難道是給淫僧準備的美人?

陳水荷卻是偷看玄陽子,眼見玄陽子不過二十歲左右,身段欣長,長眉入鬓,長一對丹鳳眼,雖不言不笑,卻令人芳心砰然跳動。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們把人領走,早些安歇罷!”任太後吩咐一聲,聲調有了一些倦意。

玄陽子和丹女忙告辭,帶了陳水荷回殿。

任太後見他們走了,便問懷雁道:“你過去時,他們在喝酒麽?”

懷雁道:“并沒有,書房中也只有茶杯。”

任太後搖搖頭道:“先前聽聞一些道觀,時不時會煉一些丹丸服用,服食後身體燥熱,臉頰如霞,如仙如癡,我怕他們呀……”

懷雁道:“不是說三清觀炸毀了,丹丸顆粒無剩麽?”

“就怕他們私藏一些,不時服食。”任太後有些發愁,當年送了玄陽子去當道士,她足足三年,這才承認這個兒子已是道士,跟凡塵再無牽絆,所以聽聞道觀服食丹丸,她聽聽就算,覺得自己無權去幹涉道觀的生活。可如今兒子已回歸凡塵,當了皇帝,這丹丸,自然不服食為好。

懷雁想一想,便又道:“不過,我過去時,倒是看見玄飛子道長神神秘秘和皇上說話,似乎商議着什麽。”

任太後一聽,馬上道:“你去請玄飛子過來。”

“是。”懷雁忙揭簾出去,往玄飛子住處去了。

這個時候,玄飛子已穿了夜行衣,一時度着時辰還不算晚,便在房內踱步,只踱着踱着,總歸有些燥意,一時飛躍而起,吊在房梁上,單手攀房梁玩。

懷雁到得玄飛子的房外,喊了一聲,沒有人應,不由奇怪,一時輕輕推了推,門應聲而開,她便走了進去,只見房中空無一人,燭火卻明亮着,案前甚至擺着一本書。

玄飛子吊在房梁上不應懷雁,卻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穿了夜行衣,想着她聽不到聲音,自會離去,不想她卻推門進來了,不由愕然,咱雖扮成內侍大人,可畢竟不是真的內侍大人,這宮女姐姐怎麽一點不避忌,半夜三更就這樣進來了?

懷雁今晚一直興奮着,腳步有些虛浮,不若平素沉穩,這會推門而進,也沒有覺得不妥,待見房中無人,居然随手翻了翻案前的書。

這本書,正是丹女從禦書房中找出來的肉文,被玄陽子扣下了,轉而到了玄飛子手中。

玄飛子這兩晚都在看這本書,看完書安歇時,自然有些想法,于是早起,必洗一次內褲。他眼見懷雁在翻看他的書,不由焦急,宮女姐姐,快走吧,這不是你該看的!

懷雁随手翻了幾頁,一下紅了臉,待要丢下書,心下卻暗暗道:再看幾頁就走。

玄飛子從上往下看,就看見懷雁一頁一頁的翻着書,一邊翻,胸口一邊顫動,似是驚訝似是興奮似是不可置信,不信有人把書寫成這樣。

玄飛子在房梁吊得久了,手臂有些酸,雙眼也有些發黑,再看懷雁顫動的胸部時,心肝也跟着顫動起來,最後忍無可忍,“叭”一下松開手臂,躍下地,站到懷雁身後問道:“看完了沒有?”

懷雁吓了一大跳,且又看了這種書正心虛,一時待要尖叫出聲,嘴巴才一張,就被玄飛子捂住了,只聽玄飛子嚴肅道:“孤男寡女半夜相處,又有案臺這本書在,你這一叫,若有人來了,如何解釋?”

懷雁鼻端嗅得一股男子氣息,芳心亂跳,待玄飛子松開手,她赤紅着臉解釋道:“我,我就随便翻翻,沒想到……”

“沒想到這本書這麽好看,是吧?”玄飛子俯前,氣息噴在懷雁唇鼻間,眉毛動了動道:“看完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懷雁雙手反撐在案前,更突出胸部的曲線,只她自己懵然不知,還在解釋道:“我認字少,雖然看了,其實不大懂其中意思的。”

“哦,是麽?”玄飛子挑眉,昨兒到太後娘娘處,還看到這位宮女姐姐給太後娘娘念佛經,念得那個流暢,她認字少?

那一廂,玄陽子等人才走到一半,就有禦前侍衛陳子平來禀報道:“皇上,宰相大人求見,正候在禦書房外。”

玄陽子是令宰相去調查焦老爺和太原王的關系,這會聽得陳子平來報,心下知道宰相可能是有了一些消息,一時便囑丹女道:“你領着人先回去。”說着随陳子平走了。

丹女被風一吹,身子有些發軟,忙扶在陳水荷肩膀上,嬌聲道:“走罷!”

陳水荷悄悄回頭去看一眼玄陽子的背影,這才轉頭,扶了丹女回殿,一邊問道:“貴妃娘娘,哪皇上今晚還回這邊安歇不?”

“拿不準呢!丹女含糊應了一聲,待進了殿,便喊粗使嬷嬷提水來,準備沐浴。

紅蓮見丹女回來了,忙上前要服侍她,卻見丹女指指陳水荷道:“太後娘娘賜了一個美人給我們,以後夜裏就由這位美人服侍我們了,紅蓮你只管負責白天的事。”

紅蓮好奇地打量陳水荷一眼,笑問道:“敢問姐姐姓名。”

陳水荷見自己被歸類為宮女,心頭有氣,只不便發作,答紅蓮道:“我姓陳,叫水荷。”有名有姓呢,可不是你這樣的,只有名字,沒有姓氏。

紅蓮便交代了服侍丹女要注意的一些事,這才退下了。

丹女待嬷嬷提了水進屏風後,便進去脫了衣裳泡到浴桶中,嬌聲喊陳水荷道:“荷花,進來給我擦擦背!”

陳水荷走到屏風前,糾正丹女道:“貴妃娘娘,我叫水荷,不叫荷花。”

“随便啦,都有一個荷字。”丹女拍打水面,拍得水花濺在陳水荷身上,不由格格笑。

陳水荷有些無奈,貴妃娘娘應該是喝了酒,有些醉意了。

丹女見陳水荷抿了抿嘴,她更是起勁,幹脆就捧了水,直接潑到陳水荷身上,嚷道:“來嘛,一直洗嘛!”

這個時候,玄陽子已回到殿外,正好遇見紅蓮,聽聞陳水荷在殿內服侍丹女沐浴,一時就變了臉色,不好,淫僧又要勾引良家婦女了!

第 10 章

烏雲蔽月,夜空一片漆黑,兩個身影伏在窗邊,與夜色化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窗邊有人。

過了一會,其中一個身影手一翻,翻出一支手指長的麻花鑽,在窗戶紙上打旋,旋出一個小孔,又迅疾藏起麻花鑽,微微俯頭,張目往孔內看去,偷窺玄飛子房中的情況。

風一拂,烏雲散開,月色輕灑,映在窗邊兩個人身上,卻可以分辨出來,一個是玄微子,一個人玄清子。

玄微子偷窺了片刻,很是感嘆,二師兄平素多正經,不想半夜這樣勾引宮女姐姐,真是沒有節操!

玄清子看不見情景,有些着急,伸手扯了扯玄微子的衣袖,示意讓他也看看。

玄微子馬上讓開,把小孔讓給玄清子。

玄清子看了一會,有些代玄飛子着急:二師兄啊,人家宮女姐姐俏臉都紅成這樣了,分明動情,你就趕緊抱了,雙修去嘛,別光是說話呀!

一會兒,又換成玄微子去偷窺,玄微子認出宮女姐姐是任太後殿中的懷雁,不由暗豎拇指:二師兄有眼光啊,這陣子看來看去,也就這個宮女姐姐最有氣質了。

房中,懷雁已是回過神來,努力站穩身子,沖玄飛子道:“玄飛子道長,太後請你過去說話呢!”

玄飛子鼻子靈,适才在禦書房中嗅得勾魂花香味時,深吸了幾口,想分辨是什麽香,結果他中的迷香不算少,能保持到現在還規矩着,實在難得了,只是這會懷雁沖他揚聲說話,女子的口脂香撲鼻而來,他瞬間又有些迷失,左右手一起伸到案臺前,捧起那本書。

懷雁反手撐在案臺前,玄飛子左手在懷雁右腋下伸過去,右手在她左腋下伸過去,捧起書的同時,就幾乎把懷雁抱了一個滿懷。

懷雁貓兒一樣驚“喵”一聲,向後仰身子,想避開玄飛子,可是玄飛子雙手交握捧着書,她這麽一仰,卻是壓在玄飛子手裏的書,玄飛子被她一帶,向前一撲,就把懷雁撲在案臺上了,兩人呼吸相聞,眼眸迷離,互相凝視,都在心內喊:發生什麽事了?我這是被人下迷香了麽?

玄飛子俯頭,輕輕道:“姐姐,你念念經書,看看能不能……”

懷雁忙念道:“□□,空既是色……”

玄微子聽到念經聲,在窗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玄飛子聽到笑聲,一下恢複了一半理智,松開懷雁,喝道:“誰?”說着已是沖出門外,去追殺笑他的人。

玄微子和玄清子見勢不妙,落荒而逃。

玄飛子穿着夜行衣在後追趕,一邊喝道:“往哪裏跑?”

“快找大師兄救命!”玄微子朝玄清子吼一聲,兩人拐過一處宮殿,往明和殿的方向跑去,途中為了不被玄飛子追上,還繞了好幾圈。

這個時候,明和殿中,卻是春.色一片。

丹女看着陳水荷濕了身,現出玲珑曲線,便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搖着道:“荷花,脫了衣裳,一起洗嘛!”

陳水荷尴尬萬分,奮力想掙脫自己的手,低聲道:“貴妃娘娘,你放開我,我幫您擦背。”

“不,放開了你就會跑!”丹女身中勾魂花香毒,力氣特別大,這會用力拉陳水荷,把她拉得俯下身子,左手突然就捧了水,用力潑進陳水荷胸口,随之探手進陳水荷領口內,一把握住她的豐盈處,大力揉搓起來,“啧啧”道:“好大!”

“救命!”陳水荷不由尖叫起來。

“不許叫,要是叫了,我就要親你啦!”丹女這會意.淫自己是肉文裏面的表哥,正調戲表妹中,心頭愉快無比。

陳水荷也識相,馬上止了喊聲,心內泣血:貴妃娘娘原來是一個變态的!

玄陽子進了殿,就聽得水聲簌簌,夾着丹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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