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個要求
朱利亞諾接過匕首,毫不猶豫地對準恩佐的胸口。他很驚訝自己的手竟然一點兒也沒顫抖。也許潛意識中他也希望捅上恩佐幾刀。
恩佐摸了摸他的臉頰,手指掠過他的嘴唇,他的手因為長久地握劍而生滿厚繭,粗糙的感覺令朱利亞諾一震戰栗。年輕人将匕首往前送了送,抵住恩佐的衣服。匕首很鋒利,他再用力一些,肯定會見血。
“第一件事,”恩佐輕柔地說,“讓我親你一下。”
朱利亞諾還沒反應過來,恩佐已經壓了上來,捕獲他的嘴唇。匕首刺破衣服,尖端紮進血肉裏。恩佐不但沒後退,反而更用力地吻他,奪走他的呼吸。恩佐的氣息像某種不可抗拒的風暴,席卷朱利亞諾的身體。很快,他的鼻腔裏只剩下恩佐的味道。他試圖從接吻的間隙中獲得一星半點空氣,但是恩佐不放過他。刺客總是想要更多更多。
他們嘴唇交疊,沒有更多的動作,沒有愛撫或是挑弄,只是親吻。
樓下傳來新一波音樂與喝彩,舞者們富有韻律的腳步聲甚至震撼着整棟建築。但是那麽嘈雜喧鬧的聲音都比不上朱利亞諾自己的心跳。他的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起伏,好像他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狂奔。血液被鮮紅的器官壓進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裏,那極速奔湧的轟鳴幾乎震耳欲聾。
當朱利亞諾快窒息時,他們終于分開。一絲鮮血順着匕首的血槽流下來。
朱利亞諾想開口說話,恩佐卻按住他的嘴唇。
“什麽都不要說,聽我講。”刺客聲音沙啞,“這就是第二件事:先聽我講完。”
朱利亞諾垂下眼睛,表示同意他繼續。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知道你不願踏足我們的世界,不論我再怎麽解釋,于你看來那都是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我并不是為了讓自己脫離苦海才拉你進來的。只是……你明不明白,有時候你看見了征兆,而且認定命運真的存在?我相信一切道路都是被安排好的,無論怎麽掙紮拒絕,它最終都會以預料不到的方式降臨。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他嘆了口氣,“我不會再對你說什麽‘你必須成為緘默者’之類的話了。你也不必有心理負擔,覺得自己非這麽做不可。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我們繼續複仇和任務,就像以前那樣……如果你想離開,那麽你随時都可以走,我決不會糾纏你。如果你願意讓我留下,我當然也很高興……你覺得如何?”
還能如何?朱利亞諾想。恩佐已經這麽低聲下氣地妥協了,他難道還能拒絕?何況這不正是他期待的結果嗎?他們各退一步,抛開分歧,修複彼此的關系直到完好如初。複仇大計完成後,朱利亞諾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必要戴着面具過一輩子。而且恩佐許諾了,只要他願意,就會留在他身邊。這個許諾可沒有時限。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雖然心裏還有些許芥蒂,但對他來說不構成任何阻礙。
“第三件事呢?”他小聲問。
恩佐無聲無息地又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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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事……”他的話語化為呢喃,“我想上你。”
朱利亞諾睜大眼睛。
“你總是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卻碰不到你。我再也受不了了。”
“你……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恩佐忽然抱住他的腰,将他扛在肩上,轉身走向房間裏那張大床。
“你手裏不是有匕首嗎?”他大聲說,“如果你不願意就捅死我,我不會還手的!”
開什麽玩笑!簡直是不要臉!剛剛才低聲下氣地跟他和好,馬上就開始得寸進尺了?這種承諾根本一毛錢用都沒有!難道他真能忍心下手?!
“放開我!”
恩佐把他扔到床上。朱利亞諾在柔軟的床鋪上連滾帶爬地後退,明晃晃的匕首直指恩佐的喉嚨。“別過來!”他說,語氣卻沒什麽威脅,聽起來更像某種床笫間的挑逗。
“你不是已經不生氣了嗎?”
“誰告訴你的?!”
朱利亞諾退到床頭,已經退無可退了。恩佐爬上床,左手抓住他的腳踝,拉開他的腿,右手不客氣地按住他雙腿間的東西。
“它告訴我的。”
朱利亞諾漲紅了臉。每次都是這樣!他氣憤地想。每次他們一有矛盾,恩佐就會施展他的魅力(他最善于此),跟他來上一炮,好像這樣就能化解一切恩怨似的。但不得不承認,他非常吃這一套。恩佐早就認準他這一點,才敢這麽貪得無厭。
“信不信我把你那根東西切下來?!”朱利亞諾咬牙切齒。
“你盡管試試,我不還手。”恩佐的嘴角向上一弧,手上動作不停,快速扒掉朱利亞諾的褲子,“不過切了它,誰來疼你?”
他低下頭,含住朱利亞諾的東西。朱利亞諾仰起頭,喉嚨裏逸出一聲呻吟。他很少享受這種待遇,向來都是他主動為刺客服務。現在恩佐願意主動幫他口交,真讓他有點進退兩難:不太情願做下去,更不願放棄這麽美妙的體驗。
恩佐緩緩把他的陰莖吞進去,柔軟的唇舌和濕潤的口腔包裹着他。他很快就硬了,完全沒法抵抗這種極致的快感。他勃起的龜頭抵住恩佐的咽喉,大有更加深入的架勢。他舒服得兩腿打顫,肌肉甚至有些痙攣。
感覺太好了。他胡思亂想着。他伺候恩佐的時候,對方也這麽舒服嗎?今後如果恩佐要他這麽做,他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推拒。他願意讓恩佐享受。
他抓住恩佐的一縷頭發,不敢更加用力,只能緊緊握着那細滑的發絲,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應該事先提醒恩佐自己快射了,然而沖上頭頂的快感卻讓他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他直接射了,腰部高高挺起,把精液全部射在恩佐嘴裏。他好像叫了出來,又好像沒有。大腦裏的某根弦像被快感燒斷了,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軟下來的陰莖滑出口腔。恩佐撐起身體,将口中的精液吐在手掌上,再抹到朱利亞諾後穴處,充作潤滑。小穴熟悉他的愛撫,所以他很輕松地插進兩根手指,将精液和唾液送進更深處。他并攏兩根手指,在緊窄的甬道中抽插,指尖時不時碰觸內壁上的敏感點,刺激腔壁分泌出一股股透明的液體。
朱利亞諾張開雙腿,無力地任由恩佐用手指操自己。恩佐攪動他的內部,在裏面反複擠壓,輾轉碾磨,擴張他的穴口,讓他适應接下來即将進入的龐然大物。恩佐很少這麽有耐心,把前戲做得這麽充足。更常見的情況是他随意挑逗幾下,朱利亞諾就忍不住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為了朱利亞諾好。他的學徒喜歡他的碰觸,假如他一直這麽有耐心,還沒等插進去,朱利亞諾就會高潮,然後完全沒力氣承受更多的歡愛。還不如速戰速決。
“嗯……你……快點……”朱利亞諾催促道。
恩佐歪了歪頭,長發從肩膀滑到胸前。他把它們甩回背後,往朱利亞諾體內加入第三根手指。穴口被他按壓得又紅又腫,內部泌出的淫液将那一圈緊繃的肌肉潤濕得發亮。恩佐的手指還在侵入,三根手指把後穴占得滿滿的。他模仿陰莖抽插的動作,在穴內用力地進出。朱利亞諾被他用手指操得再次勃起,那根東西随着恩佐的抽插而搖搖晃晃。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陰莖,卻被恩佐拍開手。
“別碰。我會讓你舒服的。”
朱利亞諾拱了拱身子,忽然發現匕首不知何時已經不在手中了。他慌張地摸索,終于在身側找回了匕首。冰冷的金屬讓他的意志稍微清醒了些。他在幹什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淪陷?難道他這麽淫蕩,恩佐随意幾下碰觸就能讓他欲火焚身,把什麽都忘了?
他舉起匕首,再度指向恩佐:“為什麽?”
恩佐手上動作不停,持續地抽插他的小穴。“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跟我……做這種事?”
為了讓他消氣?為了彌補他們之間的關系?朱利亞諾到現在都有點懷疑,恩佐到底怎麽看待他?是把他當作理所應當的報償,還是一個可以随意取用的性工具,或者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只是因為“強欲”也是一條合乎緘默者舉止的規範,所以他必須這麽做?
恩佐抽出手指,解開自己的褲子,将硬挺的性器抵在穴口:“我喜歡你,想跟你親熱。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他挺身進入。
朱利亞諾弓起背。下身那個最隐秘、最柔軟的地方一瞬間被貫穿了,恩佐的陰莖撐開穴口,頂到他身體最深處。已被開拓過的小穴沒有絲毫反抗,順從地容納下那個龐然大物。敏感的肉壁裹住巨大的異物,緊緊吸着。朱利亞諾牙齒打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能感受到恩佐的形狀,因為他正緊緊裹着他,他能感受到堅硬的龜頭,布滿筋脈的柱身和緊貼着他會陰的陰囊。恥毛刺得他又痛又癢。恩佐托起他的大腿,讓他臀部擡高,能更好得容下堅硬的性器。他跪在朱利亞諾大張的雙腿間,用力抽送。透明的液體被插得四處迸濺,濡濕了床單。黏膩的水聲一直在下身響個不停,伴随着肉體拍擊的淫靡聲音。
朱利亞諾接受着恩佐的撞擊,雙腿不由自主地勾住刺客的腰,好讓他們貼得更緊。他眯起眼睛,生理性的淚水沾濕睫毛,眼圈紅彤彤的,讓他看起來像哭過一場。
“你……再說……一遍……”他斷斷續續地咕哝。
“我喜歡你,想跟你親熱。”
“再說一遍!”
恩佐咧開嘴:“缺乏安全感的小東西。”
他壓向朱利亞諾,匕首正好對準他的脖子。“把匕首拿開,讓我吻你一下。”
朱利亞諾吸了吸鼻子:“你已經吻過了。”
“讓我吻你,然後我再說。”
“你以為這是什麽……交換條件嗎?”
恩佐抽出陰莖,然後重重地插進去。“不願意讓我吻你?你不喜歡我嗎?”
朱利亞諾松開匕首。恩佐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他的吻很淺,不是那種濃厚淫靡的吻,而是蜻蜓點水一般,四瓣嘴唇合在一起,接着慢慢分開,不帶任何情欲,卻能激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柔情。
“你真傻。怎麽會覺得我不喜歡你?”恩佐嘶啞地說。
他雙手撐在朱利亞諾腦袋兩邊,金發從臉頰兩側垂下來。恩佐臉色通紅,從耳根到脖子都泛着粉紅色,顯然正陶醉在激情中,下面磅礴的性器更能印證這一點。
朱利亞諾捂住眼睛,遮住滑落的淚水。
“可你從來沒說過……”
“我覺得這種事沒必要三天兩天挂在嘴上。”
“是真的嗎?你沒說謊?”
恩佐從領口拉出聖徽。朱利亞諾低吼:“別碰它!不要憑着它說話,我要聽你的心裏話!”
恩佐的動作停下了。他看上去很為難。
朱利亞諾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低下頭:“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實話!”
恩佐灰藍的眼珠轉向朱利亞諾。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接着摘下聖徽,鄭重地放到一旁。
他再次低下頭,雙唇即将貼上朱利亞諾的嘴唇。
“我說的是實話。”他的聲音輕如耳語,“我喜歡你。”
朱利亞諾抽噎一聲,緊緊抱住恩佐的脖子。刺客埋首在他的頸窩裏,斷斷續續地吻他的脖子。他很快射了。小穴裝不滿的精液從穴口溢出,把床單和他們沒來得及脫下的衣服弄得一團糟。朱利亞諾累極了,沒力氣折騰衣服。恩佐趴在他身上,兩眼微阖,仿佛睡着了。
朱利亞諾推推他。“你不去另外一張床上睡嗎?”自從他們住進銀海鷗旅館,恩佐總是在歡愛之後跑到另一張床上睡覺,第二天一早起來,把床鋪收拾得平平整整,根本看不出睡過人的樣子。他曾說過自己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因為無法信任對方,非要躺在一起的話,他就會失眠。
“你真遲鈍。又傻又遲鈍。”恩佐咕哝着翻了個身,将後背朝向朱利亞諾。
如果他現在一刀刺過去,恩佐絕對反應不及。
可他還是把後背留給了自己。
朱利亞諾湊近他,輕輕搖晃他的肩膀。恩佐沒有回應,呼吸規律而平穩,已是睡着了。
“至少……脫掉衣服吧!”
朱利亞諾胡亂将亂七八糟的衣褲從恩佐身上扒下來,扔到地上,又脫掉自己的。他拉起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從背後抱住恩佐,輕輕蹭了蹭。
這還是頭一遭,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入眠。不需要更多言語了。他明白恩佐的心意。
他也很快進入夢鄉,帶着淚水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