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賽場上那不經意的一吻,又一次讓李浔和宋仰登上熱搜。

隊裏的人都忙着收拾行李,是助教最先發現,接着是于慎微。

那條爆火的微博文案就一行字:#射箭男團奪冠後擁吻#隊友的表情也太精彩了吧哈哈哈哈!

于慎微最先發現熱搜,帶着某種預感點開照片。

第一張是李浔親吻宋仰前額的直播截圖,身後是一臉震驚的他,博主居然用紅線将他浮誇的、要多醜有多醜的表情圈了出來。

接着是他們在領獎臺上,李浔和宋仰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麽,他呆愣愣的,像巨型仙人掌似的立在一旁,再一次被圈出來。

熱評區的點贊量都已經破萬。

——啊啊啊啊啊啊!《霸道射箭運動員和他家甜美可人小嬌妻》還有後續!!!!

——這眼神你要跟我說他倆沒事兒我直播吃屎。

——從很久以前就關注他們了,從籍籍無名到世界之巅,這對真的甜暈我!雖然不确定真假,但希望他們永遠都好好的。

——哈哈哈哈哈,于慎微的表情也太好笑了![男同竟在我身邊.jpg]

——隊友:[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于慎微又氣又笑,轉發加評論: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宋仰收拾好弓箭上車,準備回酒店休息,于慎微身子一轉,扒着椅背問:“你倆又上熱搜了看見了嗎?”

宋仰說:“教練和我說過了,但我還沒看。”

于慎微又問:“為什麽不看?”

Advertisement

宋仰已經經歷過一次社會性死亡了,無奈道:“不敢看。”

沒過幾分鐘,李浔也上車,于慎微問了他同樣的問題,李浔關上車門,坦蕩蕩地回:“看了,拍的挺好,我存了好幾張圖。”

宋仰眼睛一亮:“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李浔的指尖在屏幕上劃過,宋仰驚喜道:“你換新壁紙了。”

照片是從官媒微博那保存下來的,他和李浔正對鏡頭比了個小愛心。

宋仰咧嘴笑起來:“我也想要這張,你傳給我!”

在酒店休息一晚,隔天清早,他們踏上回程的飛機。

賽後是短暫的小假,宋仰和于慎微趁這個空檔回學校參加考試,李浔也跟着一起飛南城。

傍晚五點多,飛機落地,宋景山和李慧瑛已經在接機大廳等候将近兩小時。

宋景山肩上背着走累了站不動的李初之,低頭看時間:“早知道飛機要誤點就先在外邊吃頓飯再來了,停車費又得翻一倍。”

李慧瑛:“你這是在變相地問我要零花錢?”

宋景山迂回地拉了拉李初之胳膊:“寶貝兒想不想買好吃的?”

“嗯。”李初之很配合地點頭,一擡眼,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高興壞了,“哥哥!舅舅!”

宋仰像條大型犬一樣飛奔過去,行李箱的滑輪飛快地滾。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麽離開過家,這次封閉訓練大半年,讓他對“團圓”這兩個字有了深刻的感悟。

“我想死你們了!”宋仰把家人挨個抱了一遍,親親李初之的臉頰,“小丫頭,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期末考考完了?”

李慧瑛說:“前兩天剛回來,他們學校考試考得早,下半年開學也早。”

“真好啊。”宋仰羨慕地捏了捏李初之的臉,“你是不是長高了?”

“嗯。”李初之信誓旦旦地墊腳,“我馬上要和你一樣高了。”

宋仰哈哈笑。

晚高峰路上有點堵,一個多小時後,車子才駛入郁青小區。

李國濤坐在院裏逗狗,聽見引擎的動靜,伸長脖頸。

夏天的晚餐基本都是在院裏吃的,圓圓的石桌上擺着好幾疊涼菜,碗筷、餐墊都已擺放整齊,中間是幾瓶酒水飲料。

見人下車,他拄拐迎上去,:“我們的冠軍回來了!”

宋仰頭皮一麻:“叔!您可別這麽叫,怪害臊的,我都沒發揮好。”

“那也是拿冠軍了。”

太久沒回家,院裏大變樣了,桂花樹上纏上了許多星星燈,尿尿的狗窩也從一個簡約的長方體改成木質小屋,看起來很溫馨。

院裏的葡萄架上挂着幾串淡綠的葡萄,圓滾滾的,看着有點像日本的晴王,宋仰摘下一顆擦了擦推嘴裏,舌尖被刺激了一下,吐出來,又壞心眼地摘一顆,喂到李浔嘴邊。

李浔正給教練回消息,張嘴接着,全家人滿心期待地等着他的反應,下一秒,李浔果然不負所望地“咝”一聲,強咽下去,皺着五官說:“好酸。”

全家爆笑,耳邊又響起快門聲,李浔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宋仰耍了。

“你膽子肥了啊。”他狠狠掐了一把宋仰的側腰,宋仰歪了歪身子掙脫,往洗手間方向蹦,李浔大步追上去。

在沒人的地方,宋仰忽然勾住李浔的脖子,用力一蹦,像樹袋熊一樣挂着,然後在李浔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啄了兩下:“嘿嘿,現在還酸嗎?”

李浔一手托着他腿根,轉過身,宋仰的後背抵在浴室門上。

他們的前額和鼻尖抵在一起,嘴角彎彎的,李浔略微偏了偏頭,閉眼吻下去,得到了熟練的回應,宋仰擡腿勾住了李浔的後腰。

洗手間的窗戶一道縫,風吹進來,吹散了一整日的疲憊。

“洗澡也用不了這麽久吧!”外邊傳來了宋景山的說話聲,緊接着門把便被擰開了,“你倆幹什麽呢,墨跡好半天。”

宋仰抿了抿紅腫的唇,甩甩濕漉漉的手,說:“我剛才上了個大號!”

宋景山震驚地看向李浔:“你就這麽陪他上了個大號?”

“我……”李浔硬着頭皮點頭“嗯”一聲。

“不熏嗎?”

“還行。”

“口味挺重,趕緊出來吃飯了,湯都要涼了。”

晚餐是宋景山和李國濤兩個人一起弄的,考慮到運動員的忌口,總共十個菜兩個湯,大部分都以海鮮和素食為主,還有一大盆十三香小龍蝦。

宋景山給幾個小的續上飲料:“辛苦你們了,這次的仗打得可真不容易,我感覺你倆都瘦了,多吃點補補。”

李浔雙手接過:“謝謝叔。”

李國濤問:“這次你們拿了冠軍,明年是不是就能參加奧運會了?”

李浔說:“也不一定,我們是拿到奧運選拔賽的名額了,但還是要和全運會、冠軍賽選拔出來的幾十個運動員一起比賽,最後再挑三個組隊。”

“這樣啊……那是不是又要半年回不了家了?”李慧瑛問。

李浔答:“奧運會的話應該不止半年,選拔賽結束就直接進入備戰期了,到奧運結束能緩一陣。”

李慧瑛雖然擔憂、不舍,但也沒有再阻止。

暮色漸暗,宋景山将院裏的燈統統打開,舉起酒杯:“不管怎樣,先預祝你們拿到好成績!”

“謝謝!——”

晚風吹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響。

“哦對了,”宋景山問,“今晚是和小仰一起住家裏吧?”

李浔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看向宋仰:“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學校?我送你過去。”

李慧瑛搶着說:“難得回家一趟,今晚就住家裏吧,我被子都給你們曬好了,晚上擠一擠。”

李浔嘴角極淡地勾了一下,十分克制地應道:“也行啊。”石桌下,他的手從宋仰的膝蓋摸到腿根。

吃過晚餐,李初之被李慧瑛帶去跳廣場舞,宋仰和李浔牽着尿尿遛彎。

白天的暑氣還未散盡,空氣悶悶的,宋仰有些口渴,鑽進一家便利店。

他站在半人高的冰櫃前,指尖摳着玻璃上的冰屑,問李浔:“你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你撞翻我一個甜筒嗎?”

“有點印象。”李浔笑了起來,在胯骨處比劃了一下,“你那會兒大概才這麽點。”

“我有那麽矮嗎?”

“差不多吧。”·

童年的記憶是不太牢靠的,宋仰記不太得他們當時的對話,但是記得一個重點:“後來你被你們教練叫走了,我還是沒吃到那個冰淇淋。”

李浔的下巴墊在他肩上:“所以我這不是來補償你了麽?”

宋仰被一股熱氣吹得渾身發麻,扭臉在他耳朵尖上啄了一下。

宋仰挑了個山楂口味的冰棍,邊走邊吃,嘴唇抿得濕濕潤潤,尿尿仰頭看他,哈喇子滴了一路。

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們以前常去的那片濕地公園,依舊沒什麽人,雜草比兩年前更茂盛,有些快趕上半人高了。似乎是有人也把這邊當成據點,樹與樹之間綁着吊床,地上還有沒帶走的格子餐布。

宋仰被尿尿帶着,小跑到他們經常訓練的碼頭。

李浔也加快步伐跟上去:“剛吃飽沒多久,你跑慢點。”

宋仰雙手牽着狗繩,努力剎車:“尿尿太胖了,我都快拉不住它了。”

李浔跑過去牽住:“我來吧。”

宋仰推開售票屋的木門,像撿到寶藏般歡天喜地地喊:“東西居然還在欸!”

他們之前總想着明天還會再來,就算明天不來也有後天,大後天,像燈串這類不值錢的玩意兒懶得帶走,就直接擱在碼頭的售票屋內。

宋仰試着按下開關,電池已經沒電了,燈串亮不起來,他皺了皺眉嘟哝:“不亮了,可能是受潮了。”

李浔将電池取出來,找了塊石頭輕輕磕了幾下,重新安回去,燈串照得屋裏亮堂堂。

宋仰沖他豎起大拇指。

他們把燈串繞在碼頭的栅欄,找舊報紙墊着,席地而坐,尿尿像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時不時地擡眼看看他們。

沒多久,宋仰就懶懶地癱在李浔腿上。

他看着李浔從地上揪了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繞了幾圈,揪掉狗尾巴的部分,變成一枚寬松的戒指。

“這是給我的婚戒嗎?”宋仰伸手,示意他戴上。

“嗯,”李浔将草戒摘下握在手裏,“你信不信我能把它變沒了。”

宋仰眼睛亮亮的:“信啊!”

李浔說:“你得說不信,營造出一種沖突感,這樣我的魔術才更有意思。”

宋仰咯咯一通笑:“那我不信,除非你變給我看看。”

李浔對着拳頭吹了兩口氣,像魔術師一樣,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拂過手背:“現在它已經不見了。”

“騙人。”

宋仰這回是真不信邪,掰開他的小指,沒看見草戒,倒是看到一圈銀色的東西,當他掰開李浔的無名指,看清他手裏發亮的東西後,猛地豎起來,驚喜地嚷嚷:“你什麽時候買的戒指!”

李浔攤開濕熱的掌心,鉑金的對戒已經在他褲兜裏焐了一天,帶上了他的體溫。

兩枚戒指都是經典的基本款,沒有圖案,唯獨內圈都刻着一串數字,李浔解釋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我就是從那會兒記住你的。”

宋仰的睫毛在光線下閃動,李浔歪了歪腦袋,不太确定地問:“你喜歡這個款式嗎?”

宋仰轉身撲進他懷裏,喜悅中又帶着點哭腔:“喜歡,你總是有辦法讓我更愛你一點。”

笑意攀上李浔的眼尾,他順了順宋仰的頭發。

在柔暖的光線下,在幽幽的花香中,他們頗為鄭重地完成了交換戒指的儀式。

宋仰擡手,在燈光下欣賞着這枚窄窄的戒指,能感覺到李浔也在拼命向他奔跑,展現着獨一份的溫柔,他的心髒又被填滿了一些。

晚風吹起了宋仰前額的頭發,帶着一點舒适的涼意,也将他的T恤吹得鼓鼓的。

他看着李浔點開網易雲,從收藏夾裏翻了一首歌。

旋律很熟,一聽就知道是香港的組合,但他叫不出名字。

“這首叫什麽?”

李浔詫異了一下:“你沒聽過Beyond嗎?”

“啊!”宋仰恍然大悟,“我知道這個組合,但我沒怎麽聽過他們的歌,我就記得有一首叫《紅日》。”

“好家夥。”李浔笑着說,“李克勤聽了得氣死。”

宋仰:“李克勤是誰?他不是Beyond的嗎?”

“……”李浔無奈嘆息一聲,這些認知上的差異總在提醒他,身邊這個是小他一輪的小朋友。

不過宋仰熱衷于邁過和李浔之間的每一個代溝,他先是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Beyond和李克勤的詞條,又問:“那你會唱粵語歌嗎?”

李浔的兩個手指捏着,說:“會一點點。”

“那你教教我!”

李浔想了想說:“我唱首張國榮的《春夏秋冬》吧。”

“好!”宋仰很給面子地鼓起掌,就連尿尿也湊熱鬧地叫喚一聲。

李浔點開配樂,他一開嗓,宋仰就知道他的那句“會一點點”帶着謙虛的成分。

李浔很會唱歌,且擁有性感的煙嗓,旋律低而緩,他的音踩在調上,像夜晚的風一樣溫柔。

他們的目光交彙,宋仰靠在他肩上,不滿足地圈住他的腰,就連懸着的小腿也跟随旋律輕輕搖晃,他們的背影在星空下構成一幅畫。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滿我夢想。

就像落葉飛,輕敲我窗。

冬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天空多灰,我們亦放亮……

作者有話說:

他們會攜手度過燦爛餘生。 他們也祝福你們一切都好。 非常感謝大家在連載期間的包容和鼓勵,有興趣的話可以點擊我的頭像關注一下這個作者。 下本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