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卓珩看到薛安帶來的人,淡淡瞥了一眼,“厲害了,現在賣豬肉的還懂催眠了?”
彭詩媛笑嘻嘻:“業餘愛好。”
曹弦剛整理完資料準備安排大家一起走,在看到來客的時候雙眼驀地一亮,全然忘了身為王爺貼身随侍應該随時保持冷靜。
“師兄!你怎麽來啦!”曹弦一個箭步沖到張京面前,開心得像個三歲小孩。
卓珩:“……”
薛安:“……”
彭詩媛:“……”
卓珩心想,他們倆相處了十幾年了,他怎麽沒發現曹弦活了二十年竟是這麽天真的性格嗎?
張京看着一臉乖巧求抱抱的曹弦,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非常簡短地吐出了一個音節:“嗯。”
薛安覺得整個畫面莫名有些萌。
“曹弦。”卓珩開口。
曹弦瞬間轉身,臉上依然挂着欣喜的神情:“爺!”
“……帶他們上車吧,我們要出發了。”有些不能适應這個狀态下的曹弦,卓珩簡短交代了一下。
“好的嘞!”曹弦愉快地應下了。積極地給張京帶路。
卓珩:“……”
這可能是被附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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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走到卓珩身邊,低聲道:“端烨王。”
“嗯?”卓珩挑眉看着身側的人。
“我認為你性格還是要可愛點比較好。”
***
進了監獄,穿過長廊,彭詩媛隔着栅欄看着裏面縮成一團的王霖森,問道:“他?”
薛安點了點頭。
卓珩示意別人打開了牢籠,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都往後站,門一開他會撲過來的。”
話音未落,鎖鏈“喀”的一下被打開了。
站在最靠近門邊的彭詩媛動也沒動,眼看王霖森揮手快要扼住她的喉嚨,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張京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動到了彭詩媛面前,擡手往王霖森肚子揮出一掌,王霖森受力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痛苦地呻.吟出聲。
卓珩看着一臉崇拜模樣的曹弦,小聲指責:“你為什麽不去制住他?”
曹弦一臉奇怪地看着卓珩:“有師兄啊。”師兄在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啦,天塌下來還有師兄頂着,傷不到他的。
還一副“你很大驚小怪”的模樣看着卓珩。
在師兄的光環下,曹弦俨然忘了自己有個人人畏懼的主子。
卓珩瞬間有些無語。這人是忘了自己是幹什麽的了吧?
王霖森嘴角淌着血,身體從牆上滑了下去,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彭詩媛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脈象,張京在一旁自覺地把王霖森的衣服脫了下來,順便把他翻了個身。
彭詩媛把王霖森雜亂的頭發撥了開來,只見後頸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再仔細點看能看出是一個極細小的洞。
她伸出右手,張京立刻從随身攜帶的木匣子中取出針和小刀遞了過去。
“喲,還是個大夫。”卓珩看着這些工具,眯了眯眼。
“師姐确實是比較全能。”薛安在一旁附和。
卓珩睨了她一眼,“賣豬肉的老板娘居然是你師姐,你們藏得可真夠深啊。”
語氣裏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贊揚。
不過不管是嘲諷還是贊揚,薛安都不為所動,“藏得再深不也被端烨王發現了嗎?”
卓珩輕哼一聲,繼續專注于彭詩媛,他倒要看看她能看出個什麽名堂來。
針尖小心地挑着紅點附近的肉,肉因為某種藥性一直沒有完全愈合,但因為時間太過長久,藥效漸漸消失,有愈合的跡象。
彭詩媛伸出拿針的手,張京立刻把針收了回去,把一只鑷子遞到了她的手心裏。
她用鑷子壓着附近的肉,小刀一寸一寸地将紅點附近的肉劃開,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也讓一個浸滿鮮血的東西呈現在了彭詩媛眼前。她用鑷子小心地把那個東西夾了出來,一個極細的長針被拉了出來。
卓珩看着那個東西,眸色漸深。
“所以,兩年前那起案子的犯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卓珩繃着嗓音問。
“嗯,而且是個新手,所有人都是他的練習對象。”彭詩媛用紗布把長針包裹了起來。
卓珩分析道:“你是說,這個犯人為了練手挑了個有足夠動機殺人的人,不僅練習殺人手法還順帶把催眠手法也練習了?”
“孺子可教,端烨王腦子轉得可真快。”彭詩媛忍不住贊賞。
看在她幫了個大忙的份上,卓珩也就不追究她以下犯上,“你怎麽能看出他是個新手?”
至少在他們外人看來,如果不是通過常年練習怎能一針斃命?這個手法對于這個人來說絕對是爐火純青了。
“能做到一針斃命的人怎麽能是新手?”
彭詩媛笑了笑,擡眸定定看着卓珩,一字一頓說:“如果我說他是誤殺你信嗎?”
卓珩當然不信,眉頭皺得快寫出一個“川”字了。
換作一般人絕對是不信的,彭詩媛不急不緩道:“如果是老手的話,根本不可能讓你發現這個這麽明顯的紅點,并且肉都不能完全愈合。後頸是新手練習的地方,如果說施針催眠最理想的位置——”
她伸出右手放在左邊的胸口:“是這裏。”
卓珩越發不解:“心髒?”
針紮進心髒不是應該斃命嗎?不死就算了,還能催眠人?
彭詩媛搖了搖頭,“是心髒旁邊,在最靠近心髒的位置放進一根細針,非但不會危及人的性命,并且催眠的效果更加顯著有效,不會像現在這個一樣……”
她掃了趴在地上的王霖森一眼:“……還帶副作用的。”
卓珩沉默不言。
“我猜測,這樣的案子絕對不止這一件。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快成功,必定會選擇一些有足夠動機适合犯案的人,一旦失敗便可讓這些人頂罪。不知道端烨王有沒有印象,這個案子死者的死法,是不是傷口都在心髒的邊緣處?”彭詩媛大膽猜測。
卓珩沉默了良久,答道:“是。”
而且确實有好幾起案子死者都是同樣的死法,不過犯人都在牢裏莫名其妙死亡了,死因不明,這樣看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細長的針導致的。
“這個針紮進脖子裏,或者身上其他地方,會令人死亡嗎?”困擾了他這麽多年的疑問突然得到了解答,讓他有些許的興奮。
“操作不當的話,會。”彭詩媛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卓珩笑了,帶着邪氣,“有趣。”
彭詩媛像是想了到什麽,開口道:“端烨王,我建議你再去查看一下這兩起案子的屍體是否有缺少,我懷疑他很有可能已經成功了。”
卓珩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心髒附近的施針催眠估計已經成功了。”她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人,居然敢這麽大膽妄為。
“楊嚴。”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楊嚴低聲道:“屬下在。”
“聽到了吧?”
“聽到了。”
“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