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克蘭的後腦勺，柔軟的金發聽話地趴在手下。待到弗克蘭終于飽腹翻到一邊躺着，雷門又靠到了床頭，端起酒杯細細品味起來。沒有人說話，卻一點也不尴尬。其一，弗克蘭剛剛得到了精神及物質上的滿足。其二，雷門根本不在意這個。

時光就像一支離弦的箭，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它離去的尾巴，徒留一道痕跡令人哀嘆。弗克蘭的進食已經到了尾聲。這一次時間地點幾乎和前一次一毛一樣。但是會這麽順利嗎，顯然并不可能。進食完畢的弗克蘭完全不能像上一次那樣舒适地躺在床上享受一番，他只知道痛得快死掉了。

面對這種十萬火急的狀況，雷門很淡定，他只是把弗克蘭綁在了床上，具體情況就不贅述了。弗克蘭自然在掙紮，表情猙獰，嘴微微張開，無聲的痛苦。骨頭的崩裂，細胞的死亡和新生，比起卡車碾過身體還痛上一百倍。

恍惚間，弗克蘭聽見雷門湊在他耳邊說：為了我，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吸血鬼啊!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這種比情話還動聽的句子怎麽可能是從那個沒心沒肺的父親嘴裏出來的呢？啊，眼角好像有什麽東西滑落了，可是吸血鬼可不會有這種東西，而且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軟弱了，呵呵。

事實上，雷門看到了那晶瑩的痕跡，心中五味雜陳，僅僅是這樣就……真是個不貪心的孩子。

陷入沉睡的弗克蘭反而沒了平日的冷峻，毫無防備甚至帶着些笑意反而透出單純的樣子。

#22

走出老宅，弗克蘭逆光站着，背影莫名蕭索。塞夏把車開到了他面前，開門，進入，離開。

無所事事的雷門自然是在看電視——商業被壟斷，業界竟然沒有掀起一點波瀾，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傳言是個Z國人。

——最近人口連續失蹤，請大家不要獨自出門，注意安全。

——據群衆稱總是看見一群人雖然穿着常服卻游離于人群之外，疑似恐怖組織。

已經忍不住開始動手了呢！果然是年輕人，就是比較容易躁動。他們為什麽就不用他們年輕的腦袋想一想吸血鬼的歷史有多麽悠久是為什麽只是這種程度就想覆滅我們，太過于愚蠢。什麽殺手锏又不是只有你們有。

機場，溫和的女聲公式化地說着xx飛機要飛了，要上快點上！不上就飛了！差不多的內容。

差很多好嗎！——來自塞夏的吐槽。

弗克蘭拉着行李箱，心中淡淡的一抹苦澀，果然是錯覺，連送我一程都不願意嗎？然後他就毅然決然地走進了候機區，塞夏被留在原地。

當飛機降落到Z國時，已經是傍晚，火紅的夕陽遠遠墜在天邊，染紅了一片雲霞。暖黃的光線裏弗克蘭拖着行李箱站在機場門口。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柔和了眼中的冰層，給人以溫柔的錯覺。臨走前吃了塞夏提供的一顆藥丸，變回黑色的頭發使他看起來不那麽引人注目，除卻身高的話。

路口那裏停着一輛SUV，旁邊站着熟悉的身影——魏子辰。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看到朝他走來的弗克蘭他臉上漸漸浮現驚喜，“沈哥！這裏！”

弗克蘭，哦，不，沈青步伐頓了頓，也許如果不是這樣的結果，沈青這個名字恐怕早已消逝在塵埃中，再無人記得。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沈青有些疑惑，“阿白他們呢？”

“最近他們很忙，所以就讓我一個人來接了。”魏子辰轉頭，笑意根本掩不住，發自內心的，開心。

雖然心存疑慮，沈青也沒再繼續追究，只是沉默地望向車外。車裏的空調“嗡嗡嗡”工作着，車窗外所有的事物向後退去，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他們真正的模樣。這個城市的格局和自己離開時幾乎沒怎麽變，僅僅是多了幾幢高大的建築。

随着時間的推移，沈青覺出不對來，他開始細細打量起旁邊這個一直以來柔弱甚至是娘炮的人。他的臉頰還帶着嬰兒肥，每個第一眼看見他的人都會将他的年齡看低幾歲，降低了對他的警惕度。再加上他那總是得罪人的嘴，讓人誤以為他對人情世故的茫然。實則，不然。此時再看他，嘴角那微笑分明是得逞的微笑，帶着些許惡意，一直以來的自認為使得自己以為是過于開心造成的。不過大概也是因為過于開心。這麽一轉眼的時間，沈青已經想通了一切，靜待魏子辰後招。阿白他們怎麽樣了？

夜色籠罩着這個城市，遠處的市中心燈火輝煌，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空。

廢棄的工廠。

“子辰，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兄弟們呢？”沈青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不過反正和平時也沒什麽差別就對了。

魏子辰沒有回答，他只是笑着讓沈青下車。沈青無法，只好下了車，卻在出門的那一剎軟了腿腳，向下跌去。在意識失去前的一瞬間，沈青腦海裏的想法是——吸血鬼也會被這種東西弄倒嗎？

答案是當然不會，至于為什麽沈青會這樣，那就要問上帝了。

看到沈青成功中計，魏子辰終于咧出一抹邪惡的微笑，這麽多年，我熬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你失蹤了，我開始放開手腳，暗地裏腐蝕着組織，愚蠢的組織核心竟然都沒發現，只剩下核心那夥人還沒出手做掉，你竟然出現了！你有什麽資格！

哦，你太天真了，你辣麽大的動作，只有智商為負的人才不會察覺好嗎？我們只是想等你發展起來，一網打盡！不要誣陷我們！——來自組織核心人士的抱怨。

重新回到世界的沈青，只是迷茫了那麽一秒就恢複了清醒的意識。伸出尖利的爪子，輕輕一劃，繩斷人立。他環視四周發現這裏就是廢棄工廠內部，昏暗的工廠裏有幾縷月光照明，那些破舊的機器被扔在這裏，鏽蝕得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吱嘎”大門那裏傳來了開門聲。腳步聲在這個空曠的工廠裏格外清晰，這音效堪比恐怖電影。

＃23

來人腳步很重，一聽就知道是個練家子的。弗克蘭呼吸輕緩，不動聲色。随着對方的靠近，弗克蘭借着月光隐隐約約看清來人正是許久未見的白子盛。

白子盛也看見了自家頭頭站在那裏，欣喜道：“沈哥！沒事吧？”

“沒事。”沈青笑了起來，回答道。

兩人并肩走出了這個破舊的工廠，沒有人提起魏子辰這個叛徒，愚蠢的他的下場大家心知肚明又何須再費口舌。

今天不是滿月，幕布上挂着零落的星星，還有一架飛機一閃一閃地飛着。

“組織裏怎麽樣了？”沈青問得随意。

“已經開始擴張了。”白子盛嚴肅道，“對了，明師這個組織是專門對付那些未知的虛幻存在。從很早以前就設立了，本來是由幾個大家族領導，後來分裂了。重新組合後的明師裏面盤根錯節，十分混亂，僅有十幾只大家族支持的隊伍具有相當武力。據說他們中的人都具有異于常人的能力。”說了這麽一大段話，白子盛只覺得這個組織奇葩，可以說是中二，拯救世界什麽的還是讓超人來比較好吧！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

“嗯。”雖然弗克蘭以前也是個唯物主義份子，但自己現在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那些科學理論在現實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Z國的夜晚顯然比N國要寧靜得多。

雷門看着監控裏那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各國的都有，令人眼花缭亂。他們站在老宅的遠處樹林裏，幾個領導模樣的人正在比手畫腳，大概在商量着如何進攻吧！那兩個小家夥竟然不在，真令人吃驚！

“塞夏，你下去安排一下。”雷門坐在老板椅上頭也不回道。

“是。要通知瑞利斯家族嗎？”

“這種事情就該讓全世界都知道嘛！”要玩游戲就要玩得大一點，不然一點樂趣也沒有玩來幹嘛呢！雷門壞心地想到。

“老爺，該吃藥了。”塞夏冷漠道。

雷門給了塞夏一個眼刀，“這句話我怎麽就聽出了兩個意思。”

“并沒有，上次Dr.D帶來的藥您還沒吃過。”塞夏面不改色地狡辯。

“什麽藥？”

“對您的身體有調節作用，每月服用一次。”

“拿來吧！”不甘不怨。

塞夏的身影消失，片刻後又再次出現，手中托着一個托盤，一杯白開，一粒透明的藥丸，一杯極品血。雷門轉頭一看，笑開了，“親愛的管家，你可真懂我！”邊說邊拿起杯子把藥灌了下去，然後端着鮮血細細品嘗起來，果然還是極品最好喝。

這邊老宅裏倒是閑适，而外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