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鐘萱那邊動作很快, 下午時就給夏兮傳過來了資料,夏兮看完資料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港記茶餐廳”的幕後老板是個女的, 叫邱妍,她倒是沒什麽特別,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小康家庭, 父母都是一般上班族, 而這個邱妍的男朋友卻是個了不得的人,邱妍的男朋友是環鼎集團的大老板。

而這個環鼎集團的老板叫傅文濤。

又是一個姓傅的。

巧合嗎?傻子都知道世上沒有這麽巧的事兒。

而更讓夏兮驚訝的是, 環鼎集團的副總是喬文遇。

夏兮靠在椅子上好半天沒動, 她知道傅南錦很神秘, 但沒想到裏面的事情會這麽錯綜複雜。

就夏兮現在知道的, 她只能猜測這個“港式茶餐廳”是傅文濤在背後坐鎮, 那麽照着他想搞垮“唔系樓”的樣子來看, 他是與傅南錦關系不好嗎?

那麽喬文遇與傅貝若在裏面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喬文遇這個人說話辦事一向油滑, 表面看起來吊兒郎當, 實則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貍,狡猾的很, 說實話夏兮道行太淺,實在是猜不透。

而傅貝若…

夏兮回憶了一下昨天看到的場景,傅貝若抱着傅南錦,但是傅南錦從頭至尾都沒有回應過。

為什麽傅南錦對自己的家人這麽冷淡呢?

家裏人對他不好?

可是對傅貝若這麽冷淡,卻又讓她到公司裏上班,又是為什麽?

唐桦呢?

唐桦在“唔系樓”當了兩年保安, 這三個人裏面,夏兮憑着直覺是比較相信唐桦的。

夏兮又想到六一兒童節的事情,傅南錦這個人心思深,但是對安安卻是極好的,能把自己的兒子那麽毫不保留得暴露在這三個人面前,那麽按照夏兮對傅南錦的了解,這三個人應該都是自己人才對。

夏兮從網上查了一下環鼎集團的資料,不由咂舌,這環鼎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海外背景,資金雄厚,但是又神秘莫測,除了環鼎的資料,其餘一概查不到。

所以傅南錦家裏是個豪門?

這是一出豪門恩怨的戲碼?

夏兮想的有些頭疼,不由閉上眼睛,手指按着太陽穴輕輕揉捏着。

而此時傅南錦的桌子上也放着一份資料,韓斐一臉沉重:“南哥,照這個樣子下去,‘唔系樓’可能撐不了多久。”

“要是普通餐廳還好說,但是這個傅文濤明顯是針對咱們酒樓,這個環鼎幾年之內做的這麽大,說明這個人能力不容小觑,他想毀掉一個酒樓,不過是小菜一碟。”

傅南錦翻了翻韓斐帶回來的關于環鼎的資料,随手扔在一邊。

“南哥,學姐那邊,你打算…”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傅南錦淡淡道。

“那行,你有什麽事兒喊我。”

韓斐出去後,傅南錦也拿起手機出了公司。

唐桦今天上的是白班,下去四點就下班了,下了班後,唐桦換下保安服,跟蘆薇打了個招呼:“經理,我走了。”

“唐桦。”蘆薇跟過來,“兮姐讓你別惹事,你聽見了嗎?”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唐桦憨厚的笑,“酒樓又不是我開的,只要有工資拿,我不找那些麻煩。”

蘆薇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唐桦,你身上這鞋啊衣服啥的,都是名牌吧?”

唐桦低頭看了看,對蘆薇招招手,示意她靠過來,蘆薇湊近他,唐桦才小聲道:”花園路上小商品城買的,高仿,一件不到一百塊錢,你別跟別人說。”

蘆薇看着唐桦離去的背影,哼了一聲,真當她傻呢。

自從出了王師傅的事兒,蘆薇現在看誰都覺得不能信。

唐桦出了“唔系樓”,四下看了一眼,最後把視線定焦在對面的“港記茶餐廳”上,裏面人來人往,火爆的很。

唐桦‘呸’了一聲,奶奶的,他怎麽可能放過它。

唐桦從小胡同裏繞到了“港記茶餐廳”的後門處,手裏的雙節棍甩了一下,今天砸了這個破餐廳是不可能了,他前腳砸完,後腳夏兮就得把南哥叫過來,不能砸餐廳,他先把這個王師傅打一頓出出氣,奶奶的,平日裏看着人模狗樣的,原來就個披着人皮的畜生。

唐桦貓在小胡同裏,打算踩踩點,等逮着那孫子就弄死他。

“你幹嘛呢?”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唐桦渾身一緊,什麽時候來的人他都不知道。

唐桦倏地轉身,眼中帶着淩厲。

傅南錦靠在牆上,嘴中叼着一根煙,懶懶看着他:“腦子裏是不是缺點兒什麽?”

唐桦帶着傅南錦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那裏,依舊有點兒雲裏霧裏的,江總為啥要來他這裏?

一連三天,“港記茶餐廳”都在開業大酬賓,第一天請了舞獅隊,第二天請了知名歌星,第三天又請了一個鋼琴家過來,這幾天,茶餐廳的人絡繹不絕,趕得上菜市場了。

而“唔系樓”這邊就顯得慘淡了許多,除了特別忠實的老顧客,幾乎全都到對面去湊熱鬧了。

夏兮這兩天也沒閑着,蘆薇列了一個本市有名的廚師名單,夏兮親自一個一個去找,大多數廚師都不符合酒樓的風格,有那麽一兩個還勉強算可以,但是人家都有工作,自己的酒樓被人挖了牆角,夏兮滿心郁悶,又覺得挖別人牆角狠不下心來,遂不了了之。

眼看着這都大半個月了,很多老客戶都說這菜好像變了點味道,不如以前好吃了,倒是對面“港記茶餐廳”的味道跟以前“唔系樓”的一模一樣。

服務員走了好幾個,但是生意差了,倒是沒覺察出來人手不夠。

“兮姐,其實除了王師傅那幾個招牌菜,咱們酒樓其他的并沒有變化,像是快餐一類的,依舊是以前的味道,另外幾個菜系也都沒有受影響,這幾天生意慘淡,主要是對面剛開業,過一段時間,熱度下來了,顧客自然也就回來了。”

蘆薇又道:“咱們酒樓菜系比較雜,雖然主打港餐,但是并沒有只做港餐,而對面剛開業,又只做港餐,底子不如咱們紮實,我覺得咱耗得起。”

蘆薇說的有道理,夏兮卻憂心忡忡,如果是正當競争,夏兮并不害怕,但是這真的只是餐廳與餐廳之間的競争嗎?

夏兮利用下午又去拜訪了一個退休的廚師,但是依舊是沒有成功,不由嘆了口氣。

蘆薇說的話固然有道理,但是“唔系樓”畢竟是港餐,若是沒有了港餐主廚,這個招牌也就沒意義了。

夏兮郁悶,恰好鐘萱打來電話約她吃飯,夏兮就去了。

兩人吃完晚飯,去了酒吧,夏兮一連喝了三杯酒,被鐘萱按住手:“你幹嘛?借酒消愁?”

“還沒到這個地步。”夏兮手指把玩着透明玻璃杯,“就是突然覺得腦子不夠用,只是喝點兒酒放松放松。”

“那江南怎麽說?他沒給你出主意?”鐘萱也沒再阻攔她,又給她倒了杯酒。

夏兮撇嘴,他連喬文遇天天往“唔系樓”送花他都知道,能不知道“唔系樓”現在的狀況?更何況這兩天韓斐還去過,她就不信他毫不知情。

但是,這段時間,他從來沒提過這事兒。

愛提不提,她也懶得搭理他。

這段時間她每天早出晚歸,安安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夏爸爸夏媽媽那裏,她和傅南錦基本上也沒什麽機會說話。

“怎麽了?”鐘萱見夏兮不說話,“你和江南出問題了?”

“能有什麽問題?”夏兮一口氣又喝了半杯酒,嘴裏嘀咕着,“我和他除了有個孩子,其他的好像沒什麽關系,沒關系又能有什麽問題呢?”

夏兮想到這些也不知怎麽的,就笑了一下,拍了拍鐘萱的肩膀:“我以前一直不相信自己會玩什麽閃戀閃婚一類的事兒,現在有點兒打臉了。”

之前的夏兮,她不知道她用了多長時間愛上江南的,但是現在的夏兮對傅南錦是動了心的,而他們之間到此刻才認識兩個多月而已。

“怎麽,愛上了?”鐘萱一副“早就想到你會這樣”的表情。

夏兮苦笑一聲,愛上又怎樣,傅南錦不是江南,這個傅南錦心思太深,深到讓人害怕,喬文遇,傅貝若,唐桦,都是他認識的人,傅貝若還是他的家人,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都能裝作對面不相識,他想做什麽?他又為什麽這樣?又或者說他經歷過什麽?

還有他那可能的深不見底的身份,夏兮想到這些,比想到“唔系樓”還煩躁。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夏兮知道,傅南錦不想說的,一個字也別想從他嘴巴裏知道,就是這種把所有人隔絕在外的感覺,讓夏兮心煩意亂。

“好啦。”鐘萱拍拍她的肩膀,“感情的事兒你自己來,酒樓的事兒,我幫你再多打聽幾個廚師,這幾天我休班,我陪你一起去。”

“嗨,兩位美女,一起喝一杯。”兩個男人走過來,彬彬有禮,“我們能坐下嗎?”

夏兮擡頭看了一眼,兩人長得都很帥,一個帶着眼鏡,斯斯文文,另一個五官硬朗,眼睛是藍色的,看樣子是個混血,長得都很高。

“帥哥。”夏兮對鐘萱用嘴型說了一句,“你的菜。”

“好啊,一起坐。”夏兮站起來坐到鐘萱身邊,把對面的位置讓給兩人。

“你看起來年紀很小,大學剛畢業?”戴眼鏡的斯文男人跟夏兮搭話。

“我?大學剛畢業?”夏兮樂了,指着自己,“我,有夫之婦,孩子都五歲了。”

“你結婚了?看不出來啊。”戴眼鏡的男人有些意外。

“嗯嗯。”夏兮點點頭,“遇人不淑,英年早婚。”

鐘萱“噗嗤”一聲樂了,差點兒把一口酒噴出去,捂着胸口咳了老半天才緩過來:“讓你家江南知道了,有你受的。”

夏兮擺出一副幸福的樣子,捧住心口:“我樂意,那是甜蜜的負擔,哪跟你似的,單身女青年,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夏兮側面表達了鐘萱還是單身的信息,又活躍了氣氛,幾個人都是年輕人,很快就熟了起來。

藍眼睛是個律師,鐘萱公司這段時間正好有些法律上的問題,兩個人倒是比較談得來,戴眼鏡的那位雖然不太說話,但是偶爾說出一句都是直擊問題的關鍵,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

夏兮捧着酒杯,小口抿着,嘆息着搖搖頭,她看出來了,他們都歧視有夫之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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