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呂氏春秋》裏說天有九野。仙界以上更有天外天,住着上古的神明,自混沌初開就存在于此間,與日月同輝。這條路就是通往天外天--真正的神界。

而神界顯然不是那麽好去的,遲早覺得眼前一黑并非沒有原因。

這個黑隧道,是下個版本的副本之一。

“策劃到底是對單身狗多大仇!”遲早跟在白澤後面躲過了一個機關,随手又給他甩上了一個大加,才把白澤瀕臨見底的血皮兒給奶了回來,十分愁苦的想“兩人帶奶都過得這麽艱難!那些雙開的是不是得一頭撞死在洞門口啊!”遲早上輩子有打這個本的經驗都過的如此不容易,那可想而知別的玩家将過得多麽凄慘了。

真通天大道裏黑漆漆一片,只有在牆邊拾取道具後才能照亮前路的一星半點兒,因此遲早和白澤兩人走的十分艱難,時不時的還要停下來解個迷拆個機關,還好策劃還沒掉完所有的節操,通道裏的怪并沒有那麽逆天,就這樣兩人也磕磕絆絆過了三四天,期間經歷了無數險境才走完了這個“逆天大道”,七夕都快到了,遲早重見天日的一瞬間簡直感動的都要哭了出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喜極而泣,那點要出框的眼淚就丢盔棄甲的被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光給吓了回去,然後他就‘啊’的一聲死掉了,仙魔裏屍體倒在地上的時候都會發出‘砰’的一聲,而吃棗棗倒下去的時候聽上去這個聲音完全沒有因為她的身高而減小,想必和那滿身叮鈴哐當的銀飾脫不了關系。

Excuseme??這和劇本上講好的不一樣啊!

而系統顯然沒有給遲早太多震驚的時間,因為與這‘砰’的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兵器交鋒的聲音。

遲早調整視角,就看見一個和白澤一身道袍的打扮如出一轍的道長正和白澤打的難解難分,看上去是個NPC,頭頂上頂着一排問號,連個名字都沒有,猥瑣的簡直和他偷襲遲早的行為十分相配。

而這個猥瑣的道長使用的技能和白澤的十分相似,看上去還略勝一籌,看的遲早十分的焦急。辛虧這個地方現在還不是副本,遲早只需要等到複活時間一到就可以直接複活,不然如果還要從昆侖山上再來那麽一次,不說白澤屆時屍骨無存,他自己都想一頭撞死在昆侖山口。

白澤一劍将那人掃開,剛拉出一點距離,沒想到那人就當空高難度的一扭身,直接就将一股劍氣掃了過來,将白澤本來就不多的血打的只剩了一點皮。幸好這時遲早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給他扔了個加血的技能,才勉強逃過了一劫。

[????]:此地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還不快滾。

這話被那個猥瑣的不知名的道長說的十分中二,他渾身的天罡正氣都化成了一條巨龍,眼看就要對兩人撲了過來,一看就是大招。

卧槽大哥你能不能稍微有一點身為神仙的自覺不要動不動就用殺招啊像你這樣的npc未來很容易沒有粉絲啊!

這時白澤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在YY裏說道:“棗棗,對他使用那條發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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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但是男神的話就是指引遲早前進的方向,于是他二話不說的就照做了,迅速點開了背包,對那個道長使用了這跟發帶。

就在那根發帶扔出去的時候,道長犯中二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等到發帶扔到他身上時,他的動作就徹底停了下來,如果不知道這裏是九重天,不知道這是個渾身飄仙氣的道長,那遲早大概會以為他扔出去的是張符咒,僵屍都定的沒這位道長筆直。

這時他名字上的問號終于舍得被換成了自己的真名,先前的殺氣都去了大半,萦繞在他周身的那股銳利的護體罡氣都化成了柔和的風,順着通天大道一路吹了出去。

YY裏白澤笑了一聲,聽上去無奈又好笑:“我就知道。按仙魔系統的脾氣,進門遇是到的第一個肯定是主線任務,技能又和我一樣,那怎麽看都是紫陽真人了。”

遲早‘嗯‘了一聲,然後迅速的将男神誇獎了一番:“啊白澤你怎麽觀察的這麽認真啊,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我剛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系統這麽掉節操在這個時候安排了一個Boss。”

白澤聽的真是又開心又無奈,只能在YY裏說了聲:“你啊……”之後的一切含義都被化在了意猶未盡的尾音裏,聽上去溫柔又寵溺。

然後遲早就又去面不改色的瘋狂嬌羞了。

這時紫陽真人終于說話了,他先前宛若僵屍一樣的姿态終于不見了,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紫陽真人]:杏林的芷芸姑娘,現在可還好嗎?她……嫁人了不曾?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回憶殺了,由于是七夕主劇情,孫澤坤和遲早兩個人還不能跳過,只能老老實實的陪着這位上了天還在人間有一段風流情史的真人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那會兒他沒升上這昆侖山頂的天外天,只是個修煉碰上了瓶頸因此決定去俗世紅塵走一遭的道長,和無數天驕門人一樣,他們不問俗世不染凡塵,沒人說得上來他們活在了這世上多久,只知道那必定是一段漫長的歲月,長得讓他們和俗世間斷了所有的塵緣。垂眉斂目,纖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卷,寬大的袍袖輕輕一掃,就掃落了山下一世人間。

剛下山的道長奉師命下山去揚州杏林,遇上的第一個人,便是個有先天殘疾的,又聾又啞的孤女。道長并不清楚她又聾又啞,只覺得她太過平凡,并不是很看得上她。

後來還是正當夏季,杏林外的蓮花開的接天,這在天驕是個稀罕物,只有掌門打坐的山口才開了幾株,十分金貴,就更不用說蓮子了。面相年輕的道長過去想必不曾見過芙蓉,當即就對這蓮心起了大興趣,想去采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叫住采蓮女。因此就深更半夜脫了鞋襪打算自己下去撈點上來試試。

沒成想正好撞見了來看看蓮花的溫芷芸,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上去對道長這副樣子很不解,等到反應過來了她就開始笑,笑的甜甜的,就是發不出來聲音。大概是看紫陽的動作太生澀,表情太尴尬,這生來就會察言觀色的小姑娘立馬就提起裙子下了水,采了個蓮蓬,放在了道長手上。

也說不上來紫陽是為了報答她還是為了賄賂她,竟然把她帶上了樹梢,給她吹笛子。

看到這裏遲早就忍不住吐槽了:“紫陽存心的吧……”而白澤笑了笑,不置可否,于是兩人又繼續看着劇情。

也不知道這什麽都聽不見的姑娘是抽了什麽風,此後每天月上柳梢頭都會采一蓬蓮子,然後在樹下等着那位道長,而紫陽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是真喜歡吃蓮子了還是怎麽着,每天都來給她吹笛子,一來二去竟然還生出了教她的意思。

溫芷芸第一次碰上笛子時顯得十分開心,握住笛子都不敢使力,生怕把它給捏碎了,看向紫陽的眼神又依賴又崇敬。還是紫陽手把手教她姿勢,才稍微給糾正了一點,不過又聾又啞就是又聾又啞,聾子是聽不見樂聲的,教了兩次溫芷芸還是吹的一塌糊塗後,紫陽就放棄了,只是每天吹給她聽,他們相遇在姑蘇,因此紫陽吹來吹去都是那一首姑蘇行。

道長已然對這個孤女有了牽挂,然而臨行前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當天把自己的那把笛子送給了溫芷芸,說句珍重溫芷芸都聽不見。

又聾又啞,紫陽心想,那把笛子大概再也沒有機會發出聲音了。道長騎着馬,杏林的宅院漸漸遠去,他終于回頭不再看時,突然聽見了一陣笛聲,從身後杏林地界的樹梢上傳來。

道長驚訝的回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又聾又啞的孤女,笑的一臉甜意,吹着手中的那把竹笛,笛聲穿過密匝的樹葉,劃過接天的蓮花傳進道長耳朵裏--是他吹了一個多月的姑蘇行,偶爾錯一個音,女兒情和姑蘇城潑墨般的城池都在她的笛音裏暈開,婉約纏綿。

然而男兒志在四方,他總是要走的,他取下自己的發帶扔了出去,滿頭青絲立馬散開,他看見溫芷芸撿了了那根發帶,這才繼續前行,那首姑蘇行一直在他身後吹響,直到他走的太遠,聽不見了為止。

青絲同情思,唯有一根發帶綁的住。

此後便是紫陽得道升天,溫芷芸苦等二十年。

劇情挺老套,但是每次都能被換着方法重演,然後直接戳別人的心口子。遲早揣測着溫芷芸的心情陷入了沉默,而白澤更是一言不發。每到這個時候遲早就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于是他想了想開口道:“等人的感覺……挺不好受的吧。”

“嗯。”白澤的聲音低沉,在此時聽上去有說不出來的味道。

遲早心裏一楞,又問:“你等過人嗎?”

“等過。”白澤輕笑了一聲,聽上去十分懷念:“不過現在不用等了。”

為什麽不用等如果還要逼人說出來那實在是太沒情趣了,雖然很擔心自己在多想,但是遲早還是十分不要臉的決定自我代入,能開心多久是多久。

這時那位似乎略渣的紫陽真人終于再度開了口。

“如今我不能下界太久,亦不能過遠,這些年來我一直想着芷芸姑娘。如果可以,勞煩二位幫我帶個信與她,七月初七前夜,昆侖仙境鏡湖相見,紫陽自知有愧,不敢有所奢望,只想再聽她一曲姑蘇行。這鏡魄瓶可集三魂,便當作謝禮送給二位了。”

所以原來大家背在背後的挂件都是別人的魂魄嗎?!

又不是鬼故事!差評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越發覺得越寫越爛,一開始腦洞大綱沒弄好的結果,對不起收藏留言看到這裏的小天使……如果有機會的話未來一定會大修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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