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遲早上輩子玩的是個男號,跟白澤求七夕任務被拒了。這輩子順風順水,導致他得意忘形,竟然忘了自己玩的就是一個妖號。而他雖然在孫澤坤面前說的豪情萬丈,事實上對白澤究竟能不能接受他是個男的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他下意識想給孫澤坤發個短信說一說,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只好作罷。

說起來遲早一直就這德行,散都不用散。沒人給他鼓勵的時候他能自己一個人光靠腦補撐完全場,一旦稍微有了點質疑,即便表面上還是沒什麽反應,心裏指不定已經開始畫十字唱阿門了。

遲早就在這樣做夢都是一群唱詩班對着他唱聖歌的情況下,迎來了第二天的七夕任務。

昆侖山腳下還不算寒冷,雖說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總歸還有頑強的花花草草願意生長在這裏,而山巅就是冰原,穿着幾層裝備的玩家都要被冷的不停掉血,能長在上面的植物就更少,但每一個都是讓人趨之若鹜的極品。

白澤已經在昆侖山腳下等着他了,雪山上的陽光總顯得聖潔莊嚴,而一身雪白衣衫,唯有邊緣處用極淺的天藍色細密的線繡出卷雲紋的道長已然和昆侖仙境融為了一體,他身上唯一有點辨識度的黑發都附上了一層雪,垂在臉頰邊的長發都有被凍住了的趨勢,也不知道是在這裏等了多久。

遲早一看就覺得心裏被戳了一下,那個叫吃棗棗的小蘿莉立馬一蹦三丈高屁滾尿流的飛了過去。

“對對對對不起!!我來遲了了了了!!!QAQ”遲早這句哭嚎哭的真心實意,天地良心他就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讓男神來等他。

“這麽着急幹什麽,我喜歡等着你啊。”然而白澤顯然不是脾氣陰晴不定的孫澤坤,他看上去對在他面前顯得有些冒失的遲早總是有着無盡的耐心。

于是遲早立馬就被會心一擊了,心裏想還是白澤溫柔,就此化為了一顆更加死心塌地的腦殘粉,還是白澤在YY裏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我就是天驕紫陽真人門下,但是從來沒見過紫陽真人,門派裏做任務的時候也沒看見過。”

這就很奇怪了,仙魔一個門派下又分好幾個長老,玩家就被系統随機給在這些長老門下,一般在任務中都或多或少的都能見到那麽幾次,就算是死了的也時不時會出現在別人的回憶裏,天驕紫陽真人這樣再沒出現過的實在是個異類。

不過但凡是入過門,掌門人就一定會有印象,就算掌門人不怎麽走運提前死了也還有名錄,只要翻一翻總歸能找到,于是兩人一思索,直奔天驕掌門處。

昆侖雖說被稱為仙境,但到底和正兒八經的仙界還是差了一點的,何況山路難走,九曲十八彎的絕地冰原,就算男神是天驕的遲早還是在心裏吐槽怪不得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那些滿級後入魔的道長肯定是被這個地形給逼出來的。

天驕的正門實在是不怎麽起眼,和以恢宏著稱的羽林,精致聞名的杏林根本沒法比,就連苗疆那群只知道跟毒蟲毒草厮混的五毒住的石殿看上去都比他們這破敗的木門大氣而這看上去仿佛是民間草臺班子搭起來的破落戶的大門進去後卻別有洞天。

進門的剎那耳邊的音樂聲就換了個風格,以從容不迫的鼓聲為開端,緊接而來的是悠悠的笛聲,讓人光是聽着就能想象香火鼎盛的大殿中央供奉着的三清道尊,身着道袍的道子門垂眉斂目,手持書卷,于深夜行走在蒼松雪地間,廣袖一掃,便是一世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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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昆侖通天路上的冰一到了這裏全都化成了蓬松的雪,連松樹都長出了不知道多少棵,簡直有違常理,偶爾還有樹枝實在是擔不住越發厚重的積雪,抖了抖,一捧雪就掉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道童們便急急忙忙提着掃帚過去掃了,看上去既安靜又生機勃勃。

就連那個來自異域苗疆障地的小姑娘走起路來都忍不住放輕了手腳,莊重沒看出來,倒有點鬼鬼祟祟的感覺。白澤在YY裏笑了起來,聲音低低的,遲早一陣不好意思,結果下一秒那個小蘿莉就被白澤抱了起來。

“我認識路,這樣快。”

“哦哦……好……”

明明被抱的是那個五毒矮子,但是遲早這個身高180的男人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生養的才能長出這麽一張薄的通透的臉皮。

白澤抱着五毒的小蘿莉,從大殿中央雲遮霧繞的香火煙氣裏穿過,蒲團上坐着一群看上去沒比那位五毒長老年輕了多少的老者,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念經,要是這些人擡起頭來或許得被他們這從南蠻找了個媳婦兒的弟子給氣的直接羽化登仙。

天驕地方大,橫跨幾個山頭,山頭間以天橋相連,上方是不知道還有多遠的天界,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時不時還有白毛風呼嘯着從下面刮過去,而這些天橋都是木制的,連根鐵鏈子都沒用,看上去随時都有‘嘎吱‘一下四分五裂掉下去的危險。

明知道只是游戲,但是想到一旦掉下去又要再從昆侖山腳往上爬,遲早就覺得不如歸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白澤好像聽到了一樣,聲音既溫柔又像是調戲,介于哄孩子和哄情人之間的說了一句:“怕就閉上眼睛。”

遲早忽略掉心裏那點來自男人這個身份的不滿,失笑道:“大不了再爬一次。”然後他又福至心靈的補了一句:“有你在我不怕。”

白澤聽上去心情很好:“真這麽相信我?”

“真的。”雖然這麽說,遲早心裏其實還是有一點複雜。我是男人啊,我沒有那麽膽小,我不怕。不過他又一想,石轉轉那樣的妹子也未必會怕,于是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一點。

白澤意味深長的哦了一下,說了聲:“那就好。”接着就縱身一躍從一座山頭跳了下去。

感覺到游戲裏的景色正在迅速變化的遲早滿心都是卧槽:卧槽男神你畫風是不是不太對你其實和孫澤坤有血緣關系啊你被他上身了嗎!!我就随口一說啊我真的不是很想從頭再來一次啊啊啊啊啊!!!

然而他還沒真的吐槽出口,他們就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高度甚至還不夠白澤掉幾滴血。這時白澤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同尋常的有了一點惡作劇般的淘氣:“回魂了,吓到了嗎?”

遲早一臉無奈:“吓死了啊。”他那個啊像是用鼻子發的音,帶了一點軟軟的鼻音,聽上去像是在撒嬌,真是但凡直男就擋不住的殺招。然而白澤好像并沒有就此鼻血逆流爆體而亡,這讓遲早心裏略開心,同時生出了一點說不出的期待,如果男神不為這種聲音所動,是不是接受起漢子來也會沒那麽多阻礙!

看來但凡人類,只要不是太作孽的,自我療愈能力都十分的優秀,就連沒什麽關系的東西都能被他們生生扯到一起還說的頭頭是道。

剛剛一瞬間白澤的确是被孫澤坤上身了,林子陽那天沒說錯,遲早表現的對白澤越依賴越眷戀,孫澤坤就約控制不住自己。不過他跳下去純粹就是為了吓吓遲早,實際上他對下面的地形相當了解。

往下沒多少距離就是一塊平臺,上面還有個不知道是鑿出來還是渾天而成的池子,水也不知道從哪裏來,在這個池子裏中轉了一下,就化為涓涓始流從石壁上撞開了一個小口慢慢的流出去了。

而這相當神奇的池子上竟然還開了幾朵恰到好處的睡蓮,想必不是天生骨骼清奇乃當世聖品,就是被天驕道子從山下挖了回來,在這天生地養的仙境裏成了精。但最讓遲早無語的還是端坐在池子正中一石塊上打坐的老者。

你放着好端端的大殿上的蒲團不坐,你們門裏那麽多巨松底下不坐你跑來這山凹裏的蓮花跟前打坐你這麽喜歡蓮花你倒是去杏林啊!發現雖然老者能在水流間巋然不動,而他們随時都有可能被這涓涓始流給推下山的遲早如是想。

白澤恰到好處的補了一句:“他就是天驕的掌門人,現在不管俗事專心修仙,事情都丢給了代理掌門。”

遲早心情複雜的‘嗯‘了一聲,內心的吐槽滔滔不絕:大爺你是掌門人就好好坐着有點掌門人的風度給我們倒杯茶啊之類的何苦非要這麽折騰我們呢呢呢!還有你既然都不問俗世了有本事把天驕的名錄都傳給代理掌門啊我們來這裏找你很辛苦的你知道嗎!

白澤不知道身邊這個矮子竟然有這麽豐富的內心世界,孫澤坤也想不到遲早在炸毛和蠢裏竟然還有這麽個能滔滔不絕的吐槽的人格,因此把遲早放在了一片蓮葉上,自己涉水過去找了掌門。

這天生地養的池子裏的水不知道到底有多冷,白澤的血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吓得遲早連吐槽都顧不上了,立馬開始吹笛子給白澤加血,蠻荒小調和天驕的音樂融合在一起十分的不和諧。

而那位道人看上去更不和諧,他在白澤将發帶送去的一刻就跳了起來,看上去十分的精神矍樾,在這一點上他和那位五毒的長老如出一轍,連蹦帶跳的時候胡子都能抛上頭頂打三個轉,看上去活潑的過了頭。

[辯機道人]:唉唉唉這個東西我認得的,讓老道為你們算一算……這東西是咱們十年前飛升的紫陽真人的嘛!他不常見人,後來又下山了一趟,怕是沒人記得他。你們要找他可不容易,可曾想好了啊。

這種時候沒想好也要想好,兩人都選擇了是。

接着辯機道人就把他們打包送到了通天大道入口,兩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幹什麽,于是白澤自然而然的把遲早抱了起來,準備直接過去。然而這時那位活潑過頭的辯機道人又開始作妖了。

[系統]辯機道人扯住了[白澤]的衣角,讓[白澤]動彈不得。

[辯機道人]:現在的後生哦怎麽這麽猴急的,不是從這邊,要走那邊!

接着游戲畫面一黑,遲早和白澤就被傳送到了通天大道旁的幾根巨大的冰柱背後,這裏有個黑洞,平常進都進不去。

[辯機道人]:要找着紫陽用尋常的通天路去天界怎麽可能見得着嘛,得走這邊,直接去九重天,見真神。

遲早一聽到九重天和真神突然就想起來了什麽,當下就眼前一黑,深深感覺到了前途無望。而那位沒事拿着個拂塵當笤帚用的老不死的道人仿佛看透了遲早在想什麽似的,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話就又消失了,想必是回去跟他那叢天生地養怪胎似的蓮花相伴相生了。

[辯機道人]:升天容易成尊難,後生們都不懂哦。

與此同時,抱着五毒小姑娘的白澤一腳踏進了黑洞,小姑娘的銀飾發出叮鈴的輕響,頃刻間就被這深不見底的黑洞給吞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蠢作者自己就是個炸雞三的時候七夕只能約親友,情人節就不出門的[手動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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