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我昨天請假了一天大家不要抛棄我QuQ還有你們要相信我一定是個親媽!!【跪

接着我們就可以來折騰孫澤坤惹!【蒼蠅搓手.gif“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孫澤坤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這種情況下換成任何一個人想必臉色都不會很燦爛。

這個場景看上去十分詭異,幾個月以來,向來是遲早臉色不好看而孫澤坤一臉無所謂,這次卻截然相反,孫澤坤臉色陰沉的像塊經年不幹的抹布,一擰就能擰出帶黴的水。而遲早卻笑的好看又燦爛,就像是無數次他站在主席臺的時候一樣,唯一有區別的是他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像是随時一閉眼就能滾出一大串淚珠子一樣。

“我前陣子就一直覺得在你身上看到了那個小男孩的影子,今天才證實。”

孫澤坤坐着,他站着,這有利于他忽略掉他們平常那點身高差。遲早伸手揉了揉孫澤坤的頭發,他大孫澤坤幾歲,這樣看上去就好像他真是孫澤坤的哥哥一樣。

“你長大了啊。”他摸着孫澤坤的頭發,“還好我先把喜歡你跟你說了……好歹萬一哪天想起來我也不會遺憾了。”

遲早收回手,轉身準備離開,孫澤坤終于回過神來喊道:“你去哪裏?”

遲早莫名其妙道:“回宿舍啊。”

“如果你是對小時候那次女裝事件有不滿的話,這麽長時間應該也夠你樂很久了。如果還不行,好歹再等一段日子,讓我緩緩。”他慢慢合上門,最後的聲音都消失在了那扇門之後,“我覺得你先讓我哭一會兒比較人道。”

那扇門關上的前一刻,孫澤坤透過将合的門縫,看到了遲早那雙眼睛,乍一看竟和小時候一樣。

原來當時坐在他身邊的遲早是真的在哭。只是他太膽小了,只能将那哭意盛在眼睛裏,連流出來都做不到。

遲早直到走到林蔭小道的時候還覺得這事兒挺荒謬的。上一個小時他還在滿心歡喜的沖去孫澤坤的寝室,打算史無前例的勇敢一次去告個白,哪裏知道一個小時以後他就跟條喪家犬一樣失魂落魄的又走了回來呢?

白澤,孫澤坤,棠梨樹下小男孩,誰又猜得出他們是一個人啊。

遲早腦子裏紛亂一片,小時候坐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和這段日子來他和孫澤坤相處的點點滴滴交互出現,出現的毫無道理毫無規律,讓他連個頭緒都找不出來。

秋老虎來的太生猛,即便是夜色初降,這座城市的溫度也絲毫沒有降下來,反而悶的人頭暈眼花,隐隐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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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嗎?遲早擡頭,茫然的盯了天空半天後又無果的低下頭,繼續往前走去,終于在上坡路的時候沒有預兆的哭了出來。

淚珠子斷了線似的從他臉上滾落,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裏并沒有和往常一樣站着目送他的孫澤坤。

這個認知讓遲早猛然從那一點卑賤的小幻想裏清醒了過來,他猛地轉頭,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自小裙子一役過後,向來有點随遇而安,去了哪個環境都能迅速的讓自己顯得十分适應的樣子,再沒怎麽發狠的逼迫自己,而這一巴掌倒是打的幹淨利落,下手毫不含糊。

“你怎麽老是這麽賤呢。”

野狗好歹都知道看臉色呢。

怎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知道什麽叫夾着尾巴做人呢。

他的自虐完全沒止住他那點不要錢的淚珠子,遲早後來幹脆也不罵自己了,他緊咬牙關,拼死也只能做到讓自己不哭出聲音來而已。

遲早上樓的時候一直用力抓着他們宿舍那經年累月沒人碰的扶手,也不顧自己手上有沒有傷,硬是用手把那上面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塵都給擦了個一幹二淨,這會兒細菌和灰塵想必正在十分歡快的在他手上的傷口裏繁衍。

要是我從小就知道我是個活該一個人孤獨老死的人就好了。

遲早恍惚的想,然後上天大概真的有靈了一次,聽到了他的禱告,讓他在到了自己宿舍的時候一腳踩空,從樓上直接滾了下去。

恰逢這兩天他身心俱疲,渾身上下完好的地方也沒幾處,這一滾終于讓他成功的暈了過去。

老實說他的确挺倒黴的,宿舍裏不知道有沒有人,就算他從這裏一路滾到了樓下,都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被人發現,這要是摔得稍微重了點,大概明天大學的校報頭條就是男神慘死無人收屍了。

可見遲早的确是一條爛命,從小爛到大,從裏爛到外,一年到頭都在水星逆行的天生爛命。

遲早覺得自己大概是情況特殊,畢竟好歹也是死過了一次的人,現在茍延殘喘的都不知道是借了誰的陽壽未盡,因此在昏迷中竟然也保留了自己一點能思考的意志,這點意志幫他将從小到大經歷過的事重新給回顧了一遍,就像是坐在一條船上,順流而下,兩旁滑過的都是他有生之年的點點滴滴。不知道是不是他昏迷前腦子裏都是孫澤坤的緣故,這兩旁滑過的景物裏多半也有孫澤坤。

從那個坐在棠梨樹下安靜看書的小男孩開始,到他第一次聽到白澤的指揮,在到孫澤坤本人像個流氓二世祖一般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天晚上孫澤坤印在他發旋兒處的似有若無的吻,最後是孫澤坤臉色蒼白看着他離開的臉。

這終于讓他心裏難得的生出了一點怨氣,他想,憑什麽呢?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麽呢?我活該受這份罪嗎。

遲早過去一直厭惡那個弱小又卑怯的自己,卻又不得不和那個惡心的自己委屈在同一副軀殼裏和平共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少他和這棱角多的數不清的世界的摩擦,節能損耗,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他現在終于明白了,他已經活的夠凄慘了,沒什麽朋友,好不容易想走出去喜歡一個人告個白都能橫生這麽多幺蛾子,他還整天演戲把自己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累的像一條死狗,他這是演給誰看呢。

不算他那對生他之後就不知道靠譜是什麽的爹媽和已經收監的腦子有毛病的滿方圓,他真是生來死去都是一個人。

既然這樣,他為什麽還要演下去呢?

順流而下的船流進了一個四面封鎖的空間,只有前方有一個鎖着的,僅供一人出的小門。

遲早從那艘船上爬了下來,站直,從屋裏莫名其妙開着的一顆棠梨樹下挖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醜陋不堪,潮氣黴氣兜頭蓋了人一臉,而遲早無所謂的打開了它,拿出了裏面的一把小小的鑰匙,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那扇門。

那扇門可能是被關閉的太久了,打開的時候比較艱難,還有難聽的‘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聽着能從頭到腳的冒雞皮疙瘩。但遲早還是咬着牙拉開了門,然後把門重重的一甩,撞在牆上發出了‘砰’的巨響。

門外鳥語花香,金絲一樣的陽光從屋外照了進來,把這封閉的屋子裏經久不去的黴味給掃的一幹二淨。

遲早踏出門,有生之年第一次覺得原來世界還是挺美好的。

“孫澤坤同學你不要着急,他真的就只是摔了一下,沒有傷到頭也沒有傷到內髒,腳都沒有崴到,頂多是點皮外傷。突發高熱可能是情緒原因,從昨天晚上開始也就退下來了,今天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遲早那條命沒他想的那麽爛,昨天他出來後沒多久孫澤坤就反應過來追來了,一來正好就看見昏死在自己宿舍的樓梯道裏的遲早。當時他吓得手都在抖,止也止不住,還是文小羽正好也回來了,吓得魂飛魄散的兩個人才成功的把遲早送進了校醫院。遲早沒摔出任何問題,就是不醒過來,晚上還突發高熱,如果那高熱沒有及時的退下來的話,估計孫澤坤馬上就要把遲早送進市醫院了。

不過高熱退了,遲早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文小羽和孫澤坤兩個人都在校醫院守了一個晚上,哪裏也沒去。

文小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孫澤坤抓着遲早的手臉色并不怎麽好看。昨天發生的事孫澤坤掐頭去尾得告訴了文小羽,在知道白澤就是孫澤坤的時候文小羽直接就給了他一拳,如果不是考慮到這裏是校醫院,而遲早還躺着,文小羽可能是想把孫澤坤往死裏打的。

這時遲早的手抽了抽,孫澤坤立馬就感覺到了。看見孫澤坤的表情變化,文小羽也反應了過來,沖到了遲早的床前。

“寶貝兒你醒了!”

遲早迷迷糊糊的,眼神剛聚焦就看到了文小羽那張稱得上‘喜極而泣’的臉,沒忍住笑了起來:“沒什麽大事。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昏過去了好幾年一樣。”

他自然而然的抽回了被孫澤坤抓着的手,自己撐着床艱難的坐了起來,但可能因為躺太久,手一時使不上什麽力氣,沒撐住又倒了下去。一直在一旁站着跟小媳婦兒似的孫澤坤擡手一扶,遲早也沒躲開,只是再自然不過的回頭對着孫澤坤笑了笑:“謝謝。”

孫澤坤的心猛然一沉。

遲早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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