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浮生無妄
作者:曾酥
文案:
她是亡國公主肩負着一族的複國重擔,幼時國破的一幕幕都刻在了她的腦海中,父兄皆亡,除了師父無人仰仗。
前路艱險,肩上的責任推着她步步向前片刻不敢停歇,為了賞金,她頻頻身陷險境,直到遇見了他,一個總能在危險之中拯救她的男人。
她懷疑過他也冷落過他卻終究還是沉陷于他。
他算計過她也利用過她卻終究還是逃不過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難道我賀蘭氏的男兒都要陷在他朝氏女兒身上不成!”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她的!”
因為計謀而相遇的人,要如何才能互相取暖?
“你還來做什麽?我身上已經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了!”
“如果我說我是來幫你的,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總結來講這是一個亡國公主一邊掙錢養活族人一邊為尋找護國印碎片妄圖複國而引發的故事。
随着故事的發生會帶出幾段小故事,有人有妖還有和尚。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蕭晴,元一 ┃ 配角:聞敏,蕭邵勤,紅靈,妙徳,清蠻,朝陽,賀蘭慶等等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愛
立意:愛
第 1 章
靈淵朝麟二十年冬,北州彌魏來勢洶洶,靈淵都城京都血流成河,朝麟帝不堪打擊縱火燒毀皇宮,皇後于危亂中攜一衆皇子皇女逃出京都。
十二年後,風雪嶺。
瑩白的雪花自天上飄撒而下,一只手探在雪空中,雪白之色覆滿掌間,略帶些灰色的短絨毛自錦袖口伸出将少女的手腕護住。
待指尖微微發紅,蕭晴收攏五指,手往上一揚,雪花如星點般沒入了大雪之中,如水入汪洋不見了蹤影。
“晴兒”柳盡焉自身後屋中走了出來,頭發花白,雪落在他充滿溝壑的臉頰之上,更襯出他的蒼老。
蕭晴畢恭畢敬的叫了聲師父。
遠處的屋頂上積了厚厚一層白雪,細長的竹竿一下一下的打在房檐之上,白雪從屋檐上落下,成塊的跌在了雪地裏,又被人踏過,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柳盡焉渾黃的眼睛看向這終年不停的大雪,輕嘆一聲,白氣自他口鼻中呼出,化在了天幕之中。
但心中往事卻未随這霧氣化去,這十二年來,柳盡焉盡力做了一個亡國國師該做的所有事情。
十二年前靈淵皇後攜衆皇子皇女逃出京都,柳盡焉從旁協助,本想尋求世家大族的庇佑,盼東山再起。
但彌魏皇帝賀蘭鷹卻實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他的手伸得那樣快,皇位還未坐穩他的暗樁便已深入到各大世家大族中,凡有與朝氏擅聯者,無論深重均視為通敵之罪論之,通敵之罪當誅九族。
這片土地經過這一翻浩劫已是殘敗不堪,再大的豪族也不免受到波及,又被他這番狠厲的手段威吓,一時之間朝這個姓氏在靈淵或者說彌魏成了過街老鼠,誰也不願拿一族的性命來幫扶這個已經沒落的皇室。
為了保命,百姓和世家大族們不得不和朝氏劃開了距離,就連商鋪上都标明了朝氏與狗不得入內,足以可見事情的嚴峻。
曾經高高在上的靈淵皇族不得不收斂性子低調做人,就連曾引以為傲的朝姓都已換做了蕭。
他耗費心力踏遍了群山終于是尋的了這處人煙罕至的栖身之所。
雪還在下着,朝氏的人蝸居在這嶺上已經十年。
剛開始上嶺的時候,怨聲頗多,柳盡焉勸說無果後放下話來:如有不願者可自行下嶺。
聽他這般說族中怨聲才漸熄,畢竟比起嶺下如老鼠般東躲西藏的日子來講此處已算是難得的能給予他們安生之所的地方了。
只是這風雪嶺卻着實不算是個安居的福地,一年四季裏都飄着雪,沒有寒暑之分,格外的苦寒。
但或許是天生樂觀又或許是每個亡國的貴族心中都有着一個複國夢,這般打壓之下也未能讓他們放棄複國的希望,他們心中仍相信着那個傳說,傳說中靈淵開國的先帝便是憑借此物開創了靈淵。
他們堅信只要将散落在民間的護國印碎片找齊,待國師複原後一切都能重新再來。
他們的夢做的那樣長,以至于日日沉醉在酒鄉之中不理世事,從來都是享福的人自然也只懂得紙上談兵。
但人活着總要吃飯,嶺上數百張的口等着糧食入肚,宗氏貴族們對此閉口不談,只想着如何複國,于是養活數百人的重擔不得不落在了朝氏皇子皇女身上,這事本一直是三哥朝邵允在做,但五年前三哥身死,大姐朝陽失蹤,安養族人和尋找護國印碎片的重任不得不落在了蕭晴的肩上。
雪漸大,族中的糧倉又見了底,她也将踏上征程。
數日後,柳州城內,天色尚早,薄薄的雲霧微微拂過将要落下的月牙一角。
白日裏熱鬧的長街之上,此時只有三五個早起的行人匆匆走過,一盞紙燈被風吹得在夜色中飄蕩,燈下正在忙碌的中年男人的身影随着它拉長又變短。
紅色的火焰燃燒在男人的身前,一只手将幾枚銅錢遞給了他,男人的手揭開竹子編成的竹蓋,騰騰白氣鋪面而來。
蕭晴接過男人遞來的兩個包子,往城門口走去。
“娘,的!這幾日都沒接到趁手的活兒,再這麽下去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迎面走來兩個男人,說話的那人胡子拉碴,體格健壯。
“就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日都沒有什麽活兒可接,白白浪費老子的時間”另一個男人縮着脖子跟着抱怨着。
“吳哥,來六個包子”那兩個壯漢停在包子鋪前,聲音卻未止。
包子鋪的男老板老遠就聽到了他們抱怨,看得出與他們關系甚好,與他們寒暄幾句後說道“聽說有個尋人的帖子,黃金三十倆,兩位為何不去試試?”蕭晴還未走遠聽到這裏停下了腳步。
那兩個男人臉上的笑意止住,絡腮胡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晦氣!”
氣氛一下僵住,另一個男人低聲向那老板說道“吳哥,莫要提那破帖子了,邪門的很,王二你識得吧?”
老板點點頭,那男人才又道“死了!”
老板驚訝“怎麽死了?昨日他才來我這買了包子,還同我說過話呢!”
男人臉上有深深得的懼意“就是接了那尋人的帖子,今早被發現了,死在了城門外,哎呀!那叫一個慘,活像個靶子,那身上沒一處好,全是被啄的小洞,瘆人的很呢!”
老板将信将疑“你怎知道的這樣清楚?”
倆個男人對看一眼,絡腮胡先開了口“說來真真是晦氣,今早我倆尋思着來武藝坊接個活起了個大早,沒想到城門還沒走到就先發現了他,這不我倆心也善,費了好一陣腳力将他那跛腳老父領去了,現在估計正哭着呢”
老板心中也是一驚“哎呀!王二那樣厲害的竟也沒了!真是可惜了!”
天邊隐隐有了金邊,兩男人催促老板“吳哥快些!武藝坊快開坊了!”老板應了聲麻溜的将包子遞給了他們。
蕭晴幾口将包子吃完,調轉了方向跟着那兩個男人而去。
城西的柳州河旁,石頭砌成的小樓伫立在河水之上,不同于街上的冷清,這裏格外的熱鬧,随處可見三五成群的成年男子聚在一起,均做練家子打扮,小樓的正中寫着三個大字:武藝坊,那字寫得十分蒼勁有力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蕭晴站在一衆男人中十分打眼,男人們互相閑聊着,目光投向她十分的不屑。
蕭晴自是不會理睬他們,只左右打量這處石樓,坊門被刷的漆紅比尋常的百姓人家高大了許多,蕭晴和那一衆男人正站在那石樓前的一座拱橋上,與那石樓尚隔着一段距離。
蕭晴站在橋邊往下看去,就見那石樓下的水面之上幾葉輕舟正靜靜飄浮在河面之上。
初夏的日頭總是出的早的,卯時剛過天色便已大亮,咚的一聲銅鑼響後,喧鬧的橋面上安靜了下來。
坊門緩緩開啓,露出了樓內的場景,青石板鋪在門後一直往內而去,一雙黑色短靴出現在了石板之上,并随着短靴的邁動逐漸露出了全貌,只見一個身着褐色短衣下套一條黑色長褲的小厮打扮的男人跨上了小船。
沒有船夫,他只身一人立在船身之中,手撐一根細長的竹竿,竹竿劃過河面,水波紋自竹身往後蕩去,待臨近了那小厮将竹竿往船頭一撐,不過眨眼間他已穩穩立在了拱橋之上。
“諸位久等了”他朝着衆人一拱手而後竹竿往船艙中一挑,一個懸賞欄便自竹竿上而來,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