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将蒙在花韶頭上的布扯開,花韶捂在臉上的手被她硬扯開!
一張布滿疤痕的臉露了出來,那張臉已沒了半分人樣布滿了細鞭抽過臉頰血肉翻飛後結痂又掉落的紫黑色的凸起疤痕,若是黑夜裏遇見怕是比厲鬼更駭人幾分。
看見朱湘的模樣,老媽子十分滿意,将花韶和朱湘往那銅鏡前一拉,鏡中模糊照出兩人的模樣,一個滿面病容,一個不成人樣。
這般羞辱後那老媽子還不肯罷休,臨走時對朱湘呸了一口,狠毒的話如刀子一般刮在了朱湘的心間。
“瘌□□想吃天鵝肉,好好瞧瞧你自己幾斤幾兩,以後莫再生了這般癡想了”而後她的眼睛又落在了花韶身上“祝你們早生貴子,哦不,是賤子”朱湘當場被氣的幾乎暈厥。
大婚當晚,海邊的風呼呼吹着,從裂開的縫隙裏吹了進來,将燭火吹滅,而花韶與朱湘都沒有睡着,他們隔着一條被子背對着失眠了一夜。
後來的朱湘全沒了往日的心氣,一雙眼睛盡失神采。
就算他如此妥協,日子卻還是不肯放過他們,他家的船毀了,僅有的家當都被他的父母當掉為他治病了,這個家已沒有多餘的銀錢去購買船只了。
同村的人都避他家如瘟神,沒有一個人肯幫他們,有好心的嬸嬸悄悄告訴她“朱家媳婦不是我們不幫你,是李家傳了話,不能幫你們,幫了就不讓下海,我們這是漁村本來也窮,全靠男人出海捕魚拿命栓在海上掙錢,如果不能出海了,你讓這漁村大大小小的人家怎麽活?”
花韶本想将貼身的銀釵當掉補貼家用,卻被朱湘拒絕了。
村裏風言風語,花韶本想瞞着朱湘,但奈何這話還是傳到了朱湘耳裏,一連好幾天不見他的身影,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滿身是傷,走路都不穩,花韶問他,他也不回答整個人都恍惚着,第二天早上就被人發現吊死在了漁村旁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花韶去收屍,碰上了府裏的丫環小翠,她将那素銀釵給了她,才知道了實情。
朱湘去李府求情,被拒之門外,他在門外守了兩天兩夜才見着了她爹,他跪在了她爹面前乞求他放他們家一馬,她爹卻當着看熱鬧的衆人一腳将他踢開“我何時為難過你們?莫要胡說毀我家清譽,來人将這胡言亂語的潑皮拖開。”
仆從們對朱湘一陣拳腳相向,朱湘好不容易從仆從得拳腳下撿回半條命卻還是不肯走,縣衙來人将他抓住,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個珠釵,便說他偷竊,他不認,知縣問他家貧為何還能有此貴重物品?他卻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家的一個婆子作證“青天大老爺,這釵是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回門那日将這釵忘在了府中,今天我本來是要将這珠釵給小姐送去的,我貼身放着生怕弄丢了,哪曾想一出門便碰見了這麽個潑皮無賴,偷了我的東西不說被我抓住了還不承認,竟當街做戲倒打一耙誣陷我家老爺,青天大老爺你可得給我做主。”
朱湘捂着胸口“你……你這婦人紅口白牙的誣陷我,我一介讀書人縱然兩袖清風也斷不會做那偷竊之事。”
知縣驚堂木一拍“那你說說這釵是如何而來?”
“這釵是……是人送與我的”
“誰送與你的?”
“是……是……”
“大人他說不出來,就是他偷的,門口的小厮看的一清二楚。”
“對大人就是他偷的”跪在一旁的小厮開口。
驚堂木又一拍定案,物歸原主,将朱湘關入大牢。
朱湘一個踉跄,此時李家老爺也姍姍來遲“大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東西确是小女的,小女新婚見不得血氣,況且這朱湘家中實在是清貧又身染重病才不得已偷了東西,還請大人酌情處理。”
知縣捋了捋胡子“既然失主李老爺求情那就免去牢獄,但不可不罰,來人寫一塊牌子來挂在他脖子上,游街示衆以儆效尤。”
花韶說到這已是滿面淚流“小姐,朱公子死的冤啊,我這幅模樣嫁給了他,他卻從未曾苛待于我,而且我與朱公子清清白白,他的心中從來都只有小姐你,那釵他就算游街也未曾說出是你送的,就怕毀了你名聲,怕風言風語傳到餘府,怕你受委屈。”
她感覺一陣血氣上湧,她忙用手撐着腦袋,緩了口氣又忙抓住了花韶的手“花韶,你為何不早些來告訴我,我一直以為我爹他放了他,我爹還說他向他提親求娶你,我以為……我以為……”
“小姐,不是我不來找你,是我見不到你,朱湘死後,我被拉回了府,我的身契在老爺手裏,他轉手又将我賣給了個瞎眼的老頭,老頭将我帶回了北方,我也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兩主仆抱頭痛哭。
“你是誰?”有聲音在她的腦海裏問她,我是誰?是誰?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名字。
“我是李茹玉”倏然她睜開眼,花韶已經不在,她坐在一面鏡子前,鏡中的少女很陌生,一身大紅的喜服,身後一個喜婆正替她梳着頭“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她蓋着蓋頭,手中牽着一條紅色的緞布,緞布的中間疊了一朵大紅花,另一頭在一個也身穿紅衣的男人手中,她蓋着蓋頭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那雙慘白的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一把長劍飛來将她的蓋頭掀起,長劍帶着她的蓋頭插入了牆中,她看清了她的新郎,朱湘,他的臉色慘白,一雙眼睛黑洞洞的,沒有半分神采。
青衫男子一個飛身拽住了她的手腕,一顆丹藥入口,清涼之意從舌尖延申至腦中,她的腦中有了一絲清明,青衫男子揮劍砍向喜婆,喜婆向後一飛變做了那紫衣少女的模樣,滿目的紅褪去,哪裏還有什麽喜堂,不過是亂葬崗中的那個小山洞罷了。
“小道士,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莫不是以為我怕了你?“紫衣少女站在空中,手裏捏着兩顆珠子。
青衫男子揮劍砍去,那少女眼神一凜,手中銀镯飛出,咻的變大十倍不止,镯身和長劍碰出火花,眼看着便将那男子逼退到了角落裏,卻見她腰間挂着的鈴铛突然一陣響動,她臉色微變,飛身而出,銀镯随着她的消失也不見了蹤影。
第 3 章
那具骷髅又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了亂葬崗中。
蕭晴帶着昏迷的餘老夫人回了柳州城,小船搖搖晃晃的載着她進了那扇朱紅大門,一進門便被人蒙了眼,小厮帶着她七拐八繞後進了一間房間。
上茶之後小厮退下,她取下蒙在眼上的布條,上下打量了所在之處,這處地方布置得極為簡單,房間中央放着幾扇屏風将這本就不大的房間一分為二,除此之外便只安置了她身旁的一張桌子和她身下的一張椅子,再無其它。
她端起茶杯,茶杯中卻沒有放茶,只是一杯清水,入口後卻令她回味無窮,有淡淡的甜意和桂花香味令人口齒生香。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見一個欣長的人影映在了屏風之上,透過屏幕模糊的可以看見是一個男人,上半張臉戴着面具,他身旁的一個小厮将一個袋子遞給她“三十兩黃金請過目”
她拿過點了點,點頭。
屏風後的男子端起茶杯,杯蓋輕輕拂過水面“姑娘好身手,不知師承何處?”
“家師乃是江湖散人,閑散慣了,未有名號。”
男子淺嘬一口“哦?看來近年來江湖上是能人輩出,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蕭晴未接話。
那男子又嘬了口茶“不知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江湖人自然是随遇而安了。”
“既然如此,現下有個帖子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接下?”一旁的小厮遞上帖子。
“護送一名女子回江東聞家莊,賞金50兩黃金。”
“想必這聞家莊,姑娘也曾有所耳聞,善于制造兵器,這要護送的女子乃是莊主聞阚的女兒聞敏,前陣子來了柳州省親,近日海寇頻頻作亂,須有個人護送她回去”
“我接了“
“豪爽“男子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蕭晴”
一隊馬車駛出柳州城門,蕭晴騎馬跟在一輛灰麻布的馬車旁,一雙手撩開窗簾“本小姐渴了”一只手探在窗外半響沒人回應,就見窗簾後探出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紮着雙丫髻的小姑娘來“喂!你是聾了嗎?本小姐要喝水!喝水!”
蕭晴看了她一眼将水袋扔給了她,小姑娘瞬間炸毛“停車!停車!”
“小姐又怎麽了?“車隊停下,前面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了個頭發花白的老伯。
“鄭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