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以為我會回到你身邊，但是我沒有
那天，默真在山治懷裏消失。
就從他眼前，明晃晃地消失了。
那是什麽？鬼魂嗎？
山治終于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她是真的已經死了。
但是……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雖然他看不見，但那個笨蛋，就算是死後也一直陪在他身邊呢。
只有這一點，真是讓人安心。
山治終于直白地告訴她，他很想她，一直以來從未對她說出口過的那句“我愛你”也終于坦白地說出來了。
山治知道她聽得到。
不然錯過了這次他一時腦熱的大好機會，他以後可不會輕易說出口了。那個白癡，就等着後悔好了。
意識到她依舊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于自己身邊，山治終于也漸漸振作起來。
倒沒有考慮過未來該如何，但如果是默真，大概更喜歡把現在做好吧。
畢竟她是那種做什麽事都不考慮後果的笨蛋。
所以山治又重新開始自己的修煉，他要變得更強，他想保護……他希望保護的人。山治再也不想有那樣絕望而無能為力的回憶，默真大概也不希望他消沉下去。
人妖們倒是很開心山治又重新振作起來……一提起他們山治就覺得整個人又痛苦起來了不提也罷……
倒是他養成了對着空氣說話的習慣。
每天自言自語地說着早安晚安、說着每一天的感受和心情、說着發生了什麽事情、說着點點滴滴的進步和收獲、說着有關過去和未來的一些瑣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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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治知道她聽得見。
她一定在他身邊。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應的。
繼那次以後，默真也出現過幾次，但可惜的是山治都錯過了。
也許她也掌握不好出現的時間，大概那笨蛋和自己一樣完全不知道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吧。
但山治隔一段時間便時不時地能發現她出現過的痕跡。
例如中午做的菠蘿蛋糕傍晚回來時被人偷吃掉了、桌子被人翻得亂糟糟的只有一張寫着山治大人我一直在你身邊呢或是我才不去看你和一群人妖打鬥的喪心病狂的畫面之類的話、床上有人蹦蹦跳跳滾來滾去的痕跡、煙和火機都被人偷偷不知道藏到哪去之類的讓山治哭笑不得的事情，甚至有一次生病發燒到意識不清但模糊之間似乎有看見默真的臉，隔天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似是被人連夜照顧着，不僅藥吃過了還有人熬好了不怎麽好喝的稀粥放在桌上。
倒是只有她能幹出來的事。
但山治也有過懷疑，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他因為太過想念默真而出現的幻覺，或是他自己做過的事自己不記得了以至于認為是默真做過的，或是……他無意間刻意做出了默真還在自己身邊這樣的假象。
也許他是瘋了。
但山治寧願相信默真依然陪在他身邊。
至少這樣，他的生活才不會顯得那樣的沒有希望。
“喂，默真，你還在嗎？”
結束了一天的修煉的山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輕聲道。
一片沉默，依舊是沒人回答他。
“……不管做什麽你果然都是笨蛋啊，這麽久了連個鬧鬼也學不會。”他嘆了口氣，笑着埋怨道，“每次你出現的時候我都沒趕上，這種事情是無法控制的嗎？鬼故事裏的鬼不都是很嚣張嗎？當個鬼你也真是有夠廢柴啊……”
“這真不能怪我……”
身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山治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他媽的你從哪冒出來的好歹提前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吧？！”
山治一下坐起來沖着突然出現的躺在自己身邊一臉無辜的默真鯊魚齒化咆哮道。
“……咦？你能看見我啦？”默真拍了拍自己的臉，試探地伸手戳了戳山治的胳膊，然後歡呼着撲上來摟住他的脖子，“哦太棒了——山治大人——！這次的時間剛剛好！”
“冷不丁地吓我一跳。”
山治長出一口氣伸手把她抱進懷裏。
“喲喲，好不容易我能出現一次你竟然還埋怨我，真是感情淡了啊沒愛了……”默真側身坐在山治腿上，把頭埋進他脖頸間輕輕蹭了蹭，一副幽怨地樣子擡眼看向他，“況且我一直躺在那裏的，看不見我明明就是你的錯……”
“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山治不禁失笑地應和着默真，手肘微微彎起一個弧度輕輕握住她的蝴蝶骨，将她抱得再貼近自己一些。
難得默真一副流浪貓的可憐樣子如此安靜地卧在自己胸口，但山治卻希望她再多說些什麽，畢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又會再一次突然消失。
那時那一瞬間突然失去她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山治甚至有些害怕她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但又無比渴求與期待着她再次出現，真是太矛盾了。
山治略微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是這樣，也足夠能證明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幻想了。
真是什麽離奇的事兒放在這笨蛋身上就好像變得順理成章了一樣。
山治笑着低頭吻上默真的唇。
沒有一點兒溫度，冰冰冷冷的，卻讓山治不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發地感到血氣翻湧。
“喂，山治大人，你怎麽一點兒不怕我？”
默真全程瞪着大眼睛，在山治微微放開她時驚奇地問。
“哦，我好怕啊，女鬼。”
山治看着一臉“你竟然不怕我身為一只女鬼我好傷自尊”的表情的默真，笑出聲來。
“……胡說，你一點兒都不害怕！”
“呀，這都被你發現了。”
“山治大人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比起你還差的遠……把手從我衣服裏面拿出來。”
“哎呀別那麽小氣嘛……”
“你夠了！”
……
果然默真還是默真。
山治再一次吻住她時安心地想。
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鬼，誰會怕她啊，白癡。
這麽說來自己喜歡一只女鬼還真是沒救了。
“我知道了！因為我愛你不會像鬼故事裏一樣害你所以山治大人你不怕我！況且山治大人你說過你也是愛我的嘛哈哈哈！”
“……閉嘴！閉眼！”
“山治大人你又傲嬌……唔唔唔……”
……
第二天，昨晚抱着默真睡過去的山治再次醒來時懷裏已然是空空蕩蕩。
身邊有人躺過的痕跡讓山治确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山治嘆了口氣，這麽想着。
知道她在身邊，甚至能夠見到她，這樣已經很好了。
“早安，默真。”
山治對着面前的空氣笑着道。
原本覺得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也算不錯。
可無法否認的是，山治自己在心底也隐隐知道，默真終究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只是不願意承認，也不願去承受罷了。
這一次默真變得比第一次以這樣的形态見到她時的樣子要透明許多，默真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
她在一天天漸漸虛弱淡化着，每出現一次似乎都會消耗她繼續存在于世的時間。
山治和默真都清楚，可他們彼此都沒有提起。
只是想要在一起。
哪怕是暫時自我麻痹可以就這樣一直在一起也好。
可到底也是自我麻痹罷了。
所以當山治在後來的某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桌子上默真留下的最後的留言信時，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就算是知道最後會有這樣一天，也暗自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卻仍是會心痛，刀剜一般血淋淋地痛。
山治拿着信坐在桌前，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任由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裏。
幾滴淚落在稿紙上，模糊了兩行略有些幼稚的字跡。
——山治大人，我想我終究是要離開了。這一次出現我變得幾乎是一片透明，連握筆給你寫信都吃力。
但我還是很想在最後告訴你一聲，我要走了。
這次總算是來得及跟你告別，雖然我永遠都不想這一天到來，但其實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除了難過與不甘心，到底還是有些寬慰。
死後還能和你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已經足夠滿足了，也算是能夠死而瞑目了吧。
而山治大人你，也總不能一輩子都跟一只鬼魂耗在一起。
所以，盡管我那麽愛你，或者說，就因為我那麽愛你，我也想收回前言。
山治大人，請你忘記我。
我以前有讀過一首詩，叫《但是你沒有》，我最後把它寫給你看好不好，改成我自己的視角，把屬于我自己的這首詩最後寫給你。
我記得第一次路飛邀我成為夥伴
而你在一旁沉默不言
我以為你一定會反對我的加入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那一天你請我當你助手
而我笨手笨腳地幫着倒忙
我以為你一定厭煩了我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那一天敏跟我說我喝醉後把你拽下了海
而我卻都不記得甚至沒有道歉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那天我們在倉庫中談論起夢想
我和你說我沒有什麽夢想最大的快樂就是吃喝玩樂
我以為你一定會嘲笑我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後來我們所度過的每一天和每一次分離
而你每一次最後都是緊擁住我然後紅了臉
我以為你一定會跟我說些什麽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那天我任性的離開又以海軍的身份回來
而你撿回生病的我照顧一夜
我以為你一定會痛罵我
但是你沒有
我記得那天你抱着我說大不了一起坐牢一起死
而我震驚激動到不知作何反應
我以為你所說的喜歡只是一時腦熱
但是你沒有
阿拉巴斯坦的冒險結束了
空島七水之都司法島甚至梅利號的葬禮都錯過了
海軍總部的日子熬了下來
艾斯最後也終于救出來了
山治大人
別再說你愛我了
已經死去的我根本無法擁有未來
活着也好
死去也罷
我只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存在而已
所以繼續努力生活下去吧
你是黑足山治也好
是色廚師也罷
你只是那個我愛的傲嬌男而已
記得all blue
記得lady
記得廚藝腿功
但是一定要
忘記我
因為
山治大人
我以為我會回到你身邊
但是我沒有
這天以後，山治真的再也沒有見過她。
羅岚·默真這個人似乎就這樣從他生命中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仿佛從未存在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些長，一直很想改這一首我很喜歡也一直有虐到我的詩（改的大概已經不虐了orz）本來想甜幾章與幽靈的同居生活之類但還是想着要虐就虐到底吧反正要結尾了就快些結尾好了以後慢慢甜和歡樂也不遲.....orz。
哦不不不這才不是結尾，說好的HE這一章怎麽可能是結尾【跪】不要着急拍死我啊喂qwq不過大概預計後面兩章左右就是真正的完結了。
話說正文完結後的番外大家想要什麽小段子呢？可以說說看我盡量碼出來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