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于這發生的一切陳皆都一無所知,他不知道突然回家的陳建山,更不知道自己和李林書即将面對什麽。
他像往常一樣在公交站等李林書,平時他們都會一起回家。
但是今天陳皆等了快半小時都沒等到。他給李林書打了個電話,被挂斷了。
大概是在開會吧,陳皆發了條短信給李林書說回家等他。
陳皆拿鑰匙進了門,家裏一片漆黑,他把玄關的燈打開卻看見蜷縮在沙發裏的李林書。
“哥,你提前回來了啊,怎麽不開燈?”
他把鞋都換好了裏面的人還是沒吭聲,陳皆走進客廳才發現李林書有些不對勁,“哥?”
照片被李林書攥在手裏,他抱住雙膝窩在沙發裏,雙目無神地望着前方。
“哥?李林書?你怎麽了?”
陳皆把李林書轉過來才看見他被劃爛的淚痣,血已經凝固了,皮膚被翻出來的肉和血混在一起,看上去很恐怖。
“怎麽回事!你的臉怎麽了!哥,你說話啊!”
“走,我們去醫院。”說着,陳皆就要把李林書拉起來。
“別碰我。”
“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好不好?”
李林書面無表情地把那張照片給了陳皆,是和邱奕的那張合照。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陳皆如墜地獄,他後悔,自己該早一點把這些事情跟李林書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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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李林書手指着門外,“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哥,我先陪你去醫院……”
“我說你出去啊!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李林書聲嘶力竭地吼着,他用力推陳皆,眼淚順着傷口流下來,鹽分使傷口發痛,心也在疼,渾身都好痛。
陳皆沒辦法,此時的李林書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好,我先走,但是你答應我去處理傷口好嗎?如果發炎會很嚴重的。”
一陣沉默,家裏靜的連鐘表的走針聲都能聽得到。
“把鑰匙留下。”
“哥。能不能……”陳皆伸手摸了摸兜裏冰涼的鑰匙,沒有一絲溫度。
李林書沒有回答,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鑰匙我放在鞋櫃上了。哥,一定要去處理傷口。之後我會跟你解釋好一切的。”
初春的Y城裹挾着海風,刺骨的涼,尋着人的骨頭縫往裏鑽。去年的春天,也是這麽冷嗎?
陳皆幾乎是全程跑回家的,他知道陳建山回來了,一定是他做的。
大門被嘭的一聲打開,陳建山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一樣,很悠閑地在客廳抽煙。
“回來了?”他撚滅了煙頭。
“你找李林書說了什麽?你找他幹什麽!”陳皆此刻像殺紅了眼的戰士,他的父親對他來說是惡魔,是阻止他得到一切幸福的元兇。
“我只是把你前男友給他看了看,怎麽?被趕出來了?”
“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陳建山坐在沙發上,陳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陳建山用力踹了一腳茶幾,嗞啦一聲,空蕩蕩的客廳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你有臉來問我為什麽?你當初怎麽答應我的?你怎麽跪着跟我和你媽說你錯了的!
你現在又想為了個男人重蹈覆轍嗎!你有把我這個父親當回事嗎!”
“你算什麽父親!”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脆響,陳皆的臉上被印上一個鮮明的巴掌印。
這一掌陳建山沒有省力,口腔內壁被牙齒刮破,陳皆吐了一口血出來。
“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個像地獄的地方,你來看過我幾次?
我不說改好了你是不是就準備把我一輩子扔在那?你有盡到過一點作為父親的責任嗎?
你和我媽關心過我?家長會你們去過幾次?給我錢就算對我好了?”
一連串的反問讓陳建山說不出話,因為陳皆的話句句戳心。
“我恨自己是你的兒子,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爸了。陳總……”陳皆摸了摸嘴角的傷,開門準備走。
“陳皆!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就一輩子別回來!”陳建山已經被氣得快站不穩了。
一身校服,手裏只有一張身份證,一塊手機。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門後的一陣風。
作者有話說:
不,小皆,你還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