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年三月底的Y城還在下雪,北風呼呼地吹,雪刮在臉上像刀子,風卷着雪讓人睜不開眼。

陳皆一路走得艱難,還沒跑出小區頭和肩膀就挂滿了雪花。

一件毛衣加校服,在零下十度的Y城快把人凍死,陳皆跑到李林書家的樓下,從外面擡頭看屋裏一片黑暗,沒有亮燈。

陳皆上電梯走到李林書家門口,按了兩下門鈴,沒人理。

他顫顫巍巍地從兜裏掏出手機,只剩下20%的電了,手指僵硬得幾乎不能彎曲,他拼命搓手哈氣,使得手指變得稍微有感知一些。

他給李林書打了兩個電話都無人接通,只好緩慢地用輸入法敲字,“哥,去醫院了嗎?外面好大的雪,打個車,注意安全。”

他又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然後望了望樓外的雪,沒有停下的趨勢。陳皆搓了搓發紅的手指,跑了出去。

雪天很難打車,滴滴司機沒有人接單,他的手機電量已經掉到10%了,陳皆在外面等了好久才攔到一輛計程車,然後直接去了附近一家酒店。

其實陳皆的身體一向都很好,他經常健身、踢球,也很少生病。

但是今天晚上,他覺得開了空調的房間也不夠暖和,頭沉得像灌了鉛。

陳皆問前臺借了充電器,把手機充上電後他本想給李林書再打個電話問問傷口有沒有好一點,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把被子蓋到頭頂,暈暈乎乎地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客房十一點半來敲門提醒陳皆退房他才醒過來。

這一覺陳皆睡得極不踏實,夢裏全是邱奕和李林書對着争吵,陳建山在一旁笑,後來還夢見自己在戒同所的日子。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身上全是汗,身體發燙手腳卻冰涼。

他拔下充電的手機給李林書撥了個電話,對面還是無人接聽。

陳皆習慣性地摸了摸手腕,卻沒有摸到那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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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書送他的那塊卡西歐。

他的思緒一瞬間變得淩亂,在他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之後,陳皆坐在床上回想昨天發生的事,他大概是把手表忘在家裏了。

房間的固定電話響了起來,前臺詢問他退房或者續住,陳皆說退房,然後拖着疲憊的身子打了個車。

他得回家把手表拿上。

陳建山從昨天陳皆摔門走的時候就安排好物業保安,只要看到陳皆回來就給他打電話,并且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留在這。

家裏的指紋還有沒有把陳皆的記錄删掉,他偷偷溜回家,在房間的桌上找到了手表。

他又從衣櫃裏拿了件羽絨服,正準備下樓就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

陳皆只能打開二樓窗戶,踩着空調主機的架子準備往下跳,水管因為下雪的原因很滑。

陳皆渾身無力,不慎從二樓跌了下去。所幸羽絨服夠厚,積雪也深,只是這一跤把陳皆摔得腦袋更暈了。

他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兩步,陳皆發現陳建山帶了好幾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不是說跟我斷絕關系?還知道回來?”陳建山站在風雪裏大聲呵斥他,陳皆此刻只覺得腦袋嗡嗡響,世界都天旋地轉的。

“我來拿點東西,放心,不是你給我的,這東西不屬于你。”

“你的命都是我給的,陳皆。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說了,我不是你兒子,你沒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吼完這一嗓子之後陳皆覺得有點缺氧,用力喘了好幾口氣才感覺到自己活着。

陳建山把手一揮,讓身後的幾個人上前,“把人帶走。”

幾個身強力壯的保安把陳皆圍住,要按從前這幾個人不是陳皆的對手。

但他實在太難受了,甚至沒怎麽還手就被對方擒住。

此刻陳皆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即将是噩夢。

作者有話說:

連着下雪我已經遲到三次了烏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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