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過往
周欽時将陳玩的手給放回被子裏, 在屋裏掃視一圈,然後在窗前的沙發上坐了。
十幾分鐘後, 孫醫生帶了一個後生到了陳玩的卧室。
她在電話裏也大概了解了病人情況,裝備齊全,很快就為陳玩診治, 果然只是感冒,發燒39.5度。
孫醫生用簡易支架給陳玩搭了輸液瓶,又對周欽時簡明的說了下情況,才帶着人離開。
周欽時看着陳玩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連剛才醫生給她輸液她都沒什麽反應, 他面色不自主更凝重了些。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西沉時分,陳玩才總算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 感覺頭已經不痛了, 只是還有點昏沉, 但身上已經比較輕松,沒了之前迷迷糊糊那種讓人感覺絲毫掙紮不了的沉溺感。
陳玩撐着起身,這才察覺到自己左手背上的輕微刺痛,她轉頭看去,才發現了旁邊挂着一瓶快輸完的藥液。
她本以為是葉淼, 正準備喊人時, 卻聽屋內一角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陳玩吓了一跳,她定睛看去, 見在窗前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身影,身影背對光線,陳玩一時看不清他的臉,但聽聲音,她也能認出是誰了,陳玩心下有些驚跳,“周欽時?!你怎麽會在這裏?”
周欽時本是安靜坐着,聽了她的話,他随意的換了個姿勢,一只手搭在交疊的腿上,“沒有我,你現在恐怕還醒不過來。”
陳玩又看了看輸液瓶,她心下有點蒙,葉淼這女人呢,她不是叫她來救死扶傷的?
陳玩看周欽時這麽大大方方的坐在這裏,想必葉淼是沒在的了,那還真是這混蛋讓人給她治療的?
陳玩也知道應該就是這樣,但她才不會感謝這混蛋,要不是他昨晚發神經,她又怎會生病還這麽難受,他還有理在她面前邀功了?
呵,陳玩哼笑一聲,卻也沒什麽力氣的樣子,都說病來如山倒,還真是這麽回事,她看着周欽時語氣不善,“怎麽,周欽時,難道你還想讓我感謝你?哼……要不是你昨晚發神經,我今天又怎麽會生病,還這麽難受!”
說到這裏,陳玩又想到自己錯過的一次極好機會,她就更氣了,目光盯着沙發裏坐着的人,十分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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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欽時卻好像不想跟她理論,他慢斯條理的起身,看眼窗外,再擡手看了看表,冷淡道:“看你這病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己按着要求吃藥,不然有什麽問題,到時我還得負責任。”
說完就轉身朝門口走去,陳玩看了眼床頭櫃上放着的藥和告訴她怎麽吃的便簽,她沉默了一瞬,看周欽時要走到門口了,陳玩又突然想到什麽,有些驚怒的開口,“周欽時,你這麽出現在我屋裏,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擅闖民宅?!”
陳玩想,他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屋裏,在她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這人難道是把她的鎖給撬了?!
而且他又是怎麽知道她生病了的?還這麽“好心”的找人來給她治療。
周欽時本已握住了門把手,聽了她這話,他動作停了下來,沒有轉頭的輕描淡寫道,“忘了告訴你,這一片地區都在集團新項目的開發範圍之內,上個月,這一棟樓就已經完全屬于我的了。”
陳玩突然又得知了一個不幸的信息,原來她住的地方也是這混蛋的了?!
果然有錢幹什麽都行,他還真是在她面前随便說句話都像是在顯擺,陳玩氣得朝周欽時扔了個枕頭,“你滾,以後你再敢随便進我這裏,我一定殺了你……!”
周欽時好整以暇的接了她枕頭,還破天荒的朝她抿唇笑了笑,才将枕頭放在了靠門的椅子上,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陳玩聽着人漸漸走遠的腳步聲,等完全聽見客廳的關門聲她才松懈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陳玩看一眼,是葉淼,她面色不善的笑了笑,她倒想聽聽這糙女人要怎麽解釋。
結果葉淼這女人居然說她來的時候,周欽時帶的人已經給她治療了,據葉淼所說,還帶了兩個醫生?
葉淼看她燒也差不多退了,她本想說她留在這裏就行了,結果周欽時卻說什麽這是他的責任,他會看着她。
而葉淼本就是從工作場合,急急忙忙趕回來救死扶傷的,現在看來也不用她了,而場上現也有點急,于是葉淼也就這麽放心的把她扔給周欽時了?!
陳玩故意有點生氣,葉淼在那裏一個勁的分析說,周欽時又不會對她這病號怎麽樣,難道他還會殺人放火不成,而且他既然喊了人來治療她,這也見效了,那也就确實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陳玩挂了電話,想到昨晚和今天錯失的機會,她還是憤憤,這混蛋就算找人治療了她,那也就是負了點責任而已,她才不會感謝他!
陳玩這麽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她幾乎餓的前胸貼後背,下床準備找點填肚子的東西,結果在客廳裏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她循着味道走進廚房,居然在竈臺的鍋裏看見了溫着的姜蓉海參粥!
陳玩趕緊端了出來,準備開動時又想,這混蛋負責時還挺周到細致的。
陳玩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清粥,她咽了咽口水,在一番天人交戰後,還是盛了出來,就着碗喝了一口。
她想這應該是哪位醫師給她熬的?不然就是周欽時吩咐家裏傭人給她弄的?
沒想到味道還挺不錯。
第三日,陳玩身體就差不多都康複了,只是還有點咳嗽,但也可以再開工了。
她那天醒來後見手機上有好些個未接來電,一部分是林導助理的,而一部分居然是楊澤的,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周欽時才會察覺到問題而來她家找她的?
陳玩不知那天楊澤找她是有什麽事,反正周欽時如果又發神經肯定會再聯系她的,陳玩便也沒再想太多。
只有一件事她沒料到,也就是之前她本以為自己錯過了的龍套工作居然還有機會!
林導助理打電話給她,說是主演那兩天正巧也有事情,所以時間便推到了這第三天,問她今下午得不得空,陳玩當然有時間了,便趕了過去進行拍攝。
很快大半月過去,陳玩期待着會不會有其他公司的經紀人不懼周欽時,而慧眼識珠的看上她,簽她做個明星,結果現實看來還是挺渺茫的。
冀星集團總裁辦外的會客室內,汪寶瀾已經坐着等了好一會兒了。
周欽時的助理秘書告訴她,她們老板現在有事忙,讓她等一會兒,汪寶瀾卻總有種感覺,這人恐怕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這麽等着。
她今日會來這裏,主要是最近公司有部分項目好像被冀星集團給盯上了,還有就是,有件事她也想确認一下。
最近汪氏好像受到了冀星集團的刻意針對,有好幾個大項目都被冀星集團給搶去了,以往兩家集團雖然也有業務上的交叉,但從沒出現過這麽明目張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故意搶奪的情況。
汪父最近因為這事很是發愁,汪家雖然也有些年份,但最近一些年,随着市場競争越加厲害,而汪家又只有汪父一個人把持,汪寶瀾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汪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最近幾年汪氏的年報都不怎麽好看,所以汪家才會這麽想靠世交關系跟陸家結親,何況汪寶瀾也是真心喜歡陸林謙。
汪寶瀾看汪父愁的頭發都快白了,又聽汪父念叨,這才知道汪家好像是被針對了,但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冀星集團其實可以有很多選擇,它與汪家本可像以往那樣各自發展相安無事,這次這樣倒像是故意想提醒他們什麽的意思。
汪寶瀾突然想到集豐集團最近也被打壓的厲害,而且她也知道那晚是周欽時趕去救了陳玩,他對付冷金榮,自然也就會知道她和冷金榮通氣的事,那難道是因為這事?所以周欽時才會針對她們汪家?
汪寶瀾想搞清楚周欽時的态度,也想讓公司走出困境,所以今日才會來找周欽時。
助理秘書總算又出現在了汪寶瀾面前,然後帶她走進了總裁辦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一人面前,助理秘書才走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汪寶瀾看着側身站在窗前,拿着杯紅酒的男人,笑了笑聲音有些好聽的開口,“周總,看來您是真的很忙。”
周欽時轉頭看她一眼,沒接話,只是冷淡道,“汪小姐今日來有什麽事?”
“周總最近——好像對我們汪家關注還挺多的?”汪寶瀾面上依然挂着美麗甜美的笑。
“有嗎?”周欽時依然冷冷淡淡的。
汪寶瀾不習慣跟周欽時這種人說話,先不說他本身的氣場壓迫,單就這種無論她擺怎樣的笑臉和表情,他都一直能這麽冷着一張臉,汪寶瀾就覺得不好招架,所以她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道,“周總,你在故意對付我們汪家……是不是?”
周欽時終于笑了笑,他還沒說話,汪寶瀾又直接篤定一般開口,“為什麽,我覺得周總應該可以說個明确的原因吧?”
兩家一直以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冀星集團突然發難,這情況怎麽也不可能只是突然的商業鬥争。
“我看汪小姐最近好像與冷董走得挺近?”周欽時晃了晃酒杯,看了她一眼,有點輕描淡寫。
汪寶瀾聽他說這話,怎麽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了,她眉間皺了皺,心下突然有了種不好的猜測,而且也為這種猜測感到不可置信和怨恨,她也就沒笑的這麽好看了,而且也像讀高中時叫周欽時那樣直接叫他名字,“周欽時,你是不是因為我對付了陳玩……所以才這樣對付我們汪家的?”
周欽時抿了口酒,沒說話,汪寶瀾又接着道,“據我所知,你明明也在對付陳玩不是嗎?那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現在——是在維護她??”
汪寶瀾實在想不明白,這周欽時到底對陳玩是什麽意思,他難道不是恨陳玩恨到把她直接趕出陳家,然後還使手段對付她嗎?
周欽時把酒杯放下,他摸了摸腕表,“汪小姐,我只是不喜歡有人越俎代庖插手我的事,希望以後汪小姐能注意點分寸,僅此而已。”
汪寶瀾走出總裁辦時,腦子還有些混亂,但她總感覺她好像得知了某些她以前從不知道的東西,剛周欽時這意思……
汪寶瀾心下怨恨難平,卻沒想沒走幾步,就遇見了一個熟人,岑桑。
以前她們雖然也不熟,但至少是同學,見面也會打個招呼,但這次汪寶瀾看見岑桑,卻不只是想簡單打個招呼那麽簡單了。
她走到岑桑面前,直接對她道,“岑小姐,我剛見了周總,我覺得有件事你恐怕會很感興趣。”
岑桑看汪寶瀾目中精光,她也疑惑汪寶瀾怎會見了周欽時,便也開口道,“汪小姐可以說來聽聽。”
汪寶瀾只告訴了岑桑,周欽時現在對付汪家和冷董的事,然後又透露了好像與陳玩有關,其他的便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笑就沒再多說,但岑桑一聽陳玩的名字,就微皺了眉,然後讓助理去查相關詳細的事。
結果才知道了原來陳玩差點被冷金榮強了,而及時趕去救她的人确是周欽時,而且他不僅救了她,還開始打壓對陳玩出手的冷董和警告汪寶瀾……
岑桑站在岑氏大廈副總辦公室內的窗前,突然抱胸握緊了拳頭,陳玩,陳玩……
看着眼前城市璀璨的燈火,岑桑的思緒不自主回到了在邯高,高二高三那兩年時,學校偶爾舉辦一場露天晚會,搭上高臺,臺下四周或坐或站密密麻麻大片人時的情景。
以往這些活動,周欽時從來不感興趣,也必定都不會參加,他一般是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回家了。
只是她記得有一次跨年晚會上,岑桑聽見有幾個成績也不錯的同學邀請周欽時,他本也回絕了,但很奇怪的是,他也一直沒離開,只坐在教室安靜的看書。
那會兒岑桑想着陪他,便也沒離開,只是沒想到,到了晚會後半場,他卻收拾東西準備走了,岑桑那時以為他終于是要回家了,結果他卻突然像是禮貌一樣,問她要不要去看晚會。
岑桑狐疑的答應了,也跟着他去,到場上的時候,因為已經快臨近尾聲,大家心情都很高漲,四周的人大都站着,周欽時也走近人群,在離舞臺比較近但也稍偏一點的地方站定,岑桑也就站在他身邊。
然後岑桑只見他擡頭看向舞臺,好像也跟平常一樣,沒太大興致的樣子,只是到最後幾場表演時,岑桑才發現他好像漸漸專注了起來,尤其是有一場熱舞……
而領舞那個,穿着有些清涼的像妖精一樣的女人……就是陳玩。
舞臺光影閃爍,燈光明滅,投射彩光不時晃過下方,随着音樂和熱情高漲的人群,臺下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歡呼聲,陳玩完全吸引了大家的熱切目光。
連周欽時,也不例外。
只是在明滅的光影中,岑桑偏頭看他,卻發現他眉頭又好像一直微皺着,但目光卻是一直落在舞臺上。
後來晚會結束時,岑桑狀似無意的問周欽時,陳玩那場是不是很不錯,他卻只是等了一會兒才冷漠回了句,“不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快到兩人感情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了
動情之吻我現在真的好心水,不是現在才動情的意思,而是不再是強迫的意思,主要是男主
啊好難解釋,以後看吧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兔子有長長的耳朵 6瓶;路以 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