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考量在裏面,生怕自己做出什麽太主動的舉動來讓汪氏認為她是個不安分的,她現在急切的需要在汪氏面前建立一個她是本分,聽話的形象,這關系到她以後的幸福呢。

至于這位夫人的身份,顧湘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從方圓的嘴裏打聽出來了,真是沒有想到,這位汪氏的身份了得,據說是昭和王的嫡次女,因為第一任的未婚夫婿病死了,弄出了克夫的名聲,如此拖了很多年,無人問津,眼看女兒年歲越來越大,昭和王急了,不能讓自己閨女當一輩子姑娘啊,這時候就不管什麽出身門第了,只要肯要他閨女,他就同意,準備了大量的嫁妝不說,只差倒貼的模樣了。

好在昭和王和淮安王是幾代的世交,正好淮安王的小兒子還沒娶妻,雖然是庶子,還差點歲數,但是總比那些不認識的,只為了飛黃騰達而求娶的亂七八糟的人強啊,當時淮安王露出結親的意思,昭和王就二話不說同意了,還很急切的詢問啥時候給這小兩口辦婚禮?

汪氏就算低嫁了,不過昭和王很滿意,淮安王不過是為了鞏固和昭和王的關系,為了給自己小兒子找個牛掰的親家,好彌補他庶出的身世,自然也很滿意,就是這兩個本人吧……,據說,剛開始的時候邢尚天還适應不了身份的轉換,經常喊汪氏叫做姐姐。囧。

兩個人之間相敬如賓居多,少了點恩愛的意思。

顧湘聽來聽去,到是沒注意方圓說這六爺和汪氏之間感情的問題,她更注重的是,特麽這汪氏的身份太牛掰了,咱可是惹不起,心裏想好以後要更加的小心。

其實,說起來,顧家也不是太差,這幾年陸陸續續也出過幾個舉人什麽的,但是因為是幾百號人的大家族,等把舉人老爺跟你扯上的親戚關系捋順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輩分了,基本上也就比鄰居親厚那麽一點。

但是就這點後臺能和開國功臣,有着從龍之功的昭和王府相比嗎?就跟一個麻雀那麽另一個就是鳳凰一樣,根本就是兩個級別的。

顧湘別的沒有,随遇而安,自知之明倒是有的。

如此,顧湘就是每天早晨去請安,偶爾回來中午能和邢尚天用個飯,邢尚天沒來呢,就自己吃的也挺樂呵,下午的時候睡個午覺,沒事去後花園逛逛,不過……,第一天逛後花園被熱浪逼退回來之後顧湘就在湖邊轉悠,靠着湖水能涼快一點,她偶爾喂喂魚,有時候還拿網兜去兜魚,吩咐廚房去做,弄的方圓一頭霧水,最後委婉的提醒說這是觀賞魚……,就算知道不能吃,顧湘還是挺樂此不疲的,抓了就放,放了在抓,要的就是那種抓滿魚在手裏豐收的感覺嘛!很是一副欣欣向榮(不上進)的姿态。

剛開始方圓和柳枝看着顧湘這樣也自然遵從,後來就有點急了,旁敲側擊的對她說,今天六爺在書房讀書了,或者又出去會友喝酒回來了,您是不是應該煮個醒酒湯之類的等等他?

顧湘一律裝傻,=。=

弄到最後方圓和柳枝也沒了脾氣,心想,六爺目前也就一個姨娘,地位總是不同的吧?最重要的是……,姨娘不急,急死丫鬟也沒用啊不是!┭┮﹏┭┮

晚上用過了飯,邢尚天就在東次間看書,雖然以“修養”為名在別院裏住着,看似無所事事,但是邢尚天的功課還是會被定時的呈報給遠在京都的淮安王,汪氏的大丫鬟青竹在一旁伺候着,時不時的紅袖添香。

另一邊,汪氏正在燈下拿着繃子繡花,面容沉靜美好的像是一幅畫一樣,只是她能沉得住,卻有人沉不住氣了,沈嬷嬷伸長了脖子往外瞧了幾眼,希望能從簾子後面看到廁間看書的邢尚天,可是這可能嗎?就不說這按照王府規格這正屋做的多麽寬敞,就算不是這麽大……,沈嬷嬷也沒有長千裏眼,隔着一個堂屋也看不到啊。

等汪氏都繡完了一片葉子,沈嬷嬷卻是終于坐不住了,她起身端了杯茶給汪氏說道,“夫人,這大晚上的,別是把眼睛熬壞了。”

汪氏搖頭,“母妃的生辰了快到了,這屏風總是要盡早秀好我才能放心。”

沈嬷嬷心疼的幫着汪氏撩開壓在她耳朵上的發絲說道,“我自然之道夫人您心裏急,可是再急也不再急于這一時啊。”

汪氏接過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冷熱剛好适中,顯然是沈嬷嬷掐好了時間端給她的,她喜歡稍微涼些的茶水。

沈嬷嬷見汪氏露出舒展的神态來,趕忙上前輕輕的拿開繡花繃子,站在後頭輕輕的給汪氏揉肩膀。

汪氏舒服的閉上了眼睛,舒了一口氣說道,“這肩膀總是酸酸的。”、

“您這是太操心了,哎……,咱們又不是沒有好的繡娘,當初您嫁過來的時候,王妃就怕您操勞,特意的從江南尋了五位繡娘一起嫁了過來,那手藝也都是曾經給宮裏的貴人們繡的。”沈嬷嬷一邊心疼的揉肩膀,一邊苦口婆心的說道,“您瞧瞧您何必都這麽親力親為?”

汪氏難得露出笑容來,拍了拍沈嬷嬷的手說道,“我知道嬷嬷心疼我,可是別的可以不弄,母妃的生辰卻是不行,您就別唠叨了。”

沈嬷嬷想說點什麽,随即看着汪氏疲憊的神态又咽了回去,屋內靜悄悄的,只有風吹在窗棂上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穿着一身鵝黃色褂子,清新如早春花苞一般的青竹走了進來,她對着汪氏福了福說道,“六爺說,今天太晚了,他就去書房睡了,讓夫人也早點歇息。”

汪氏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就說我知道了。讓下面的人伺候好六爺。”

等着青竹出去了,沈嬷嬷就露出焦急的神色,“我的夫人哎,您怎麽就……,老奴這次真是要僭越了,您為六爺納妾這老奴沒有意見,像咱們這樣的人家誰家不是有幾個妾侍?更何況您三年沒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把爺們往外推啊。”

汪氏波瀾不驚的看着沈嬷嬷說道,“我怎麽往外推了?”

“六爺雖然納了妾,但是這日日都在您這裏用晚膳,這是什麽意思?顯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看重您,您卻從來都沒留過,女子總是要小意溫存,您萬不可擺那正經娘子的架子……,這以後可是要吃大虧的。”沈嬷嬷說的急切,顯然很是替汪氏着急,都已經忘記了尊卑。

汪氏卻沒有生氣,她幽幽的望着窗外說道,“你當他日日過來用膳是什麽意思?”随即自持一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沈嬷嬷,以後這種話你就別說了,我和六爺之間的事情,你還不知道。”

“可是……”

汪氏見沈嬷嬷還沒完沒了,板了臉,嚴苛的說道,“嬷嬷,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沈嬷嬷吓的打一個激靈,趕忙跪了下來,“是老奴僭越了,還請夫人恕罪。”

青竹吩咐完了六爺那邊的事情就轉身回到了主屋,一下子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沈嬷嬷,她心裏有點不屑,這個沈嬷嬷,總仗着自己曾經伺候過主子就這樣瞎勸和,說起來,沈嬷嬷是去年的時候昭和王妃聽到汪氏一直沒有身孕,這才火急火燎的送過來的,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六爺和夫人之間的事情。

呸,就讓她自己碰釘子好了,當自己什麽人?還真準備把主子踩在地上了?一次二次的,看看以後夫人還給不給你臉。

再說,她一個嬷嬷,着個什麽急呢?夫人早就吩咐過她,盯着新姨娘的動向,她觀察了幾日,覺得也是本分的,老老實實的,從來不會搞什麽花頭,這下夫人滿意了,自然也就有自己的打算了,他們這些做奴婢的,最重要的是衷心 ,主子讓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可不是什麽自作主張。

☆、熱!熱!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顧湘第一次覺得夏天也是這麽難熬的,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如果熱的厲害,她就把門一鎖,脫了外衣,只剩下裏面的小衣,夏天的小衣做的都是那種半袖加短褲一樣的,相當的涼快。

顧家家境不算太差,偶爾還能得個西瓜吃,她就把西瓜冰在井水裏,聽着窗外知了聲,外加這爽口的西瓜,別提多涼快了。

當然,這也還是後面大了之後,小的時候那才叫痛快呢,村裏的人沒那麽多講究,什麽男女七歲不同寝之類的,根本沒有那麽的規矩,越是規矩大的,越是權貴之家,要都安規矩來,一般的貧民早就餓死了,因為大姑娘小媳婦的總要出去采買吧?總要在男人沒空的時候也去加把勁兒的搞秋收吧?要是個個出門都拿個紗巾擋住臉,那就不是古代而是阿拉伯了,囧。

顧湘經常帶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起去村邊的河邊游泳,不脫衣服,直接跳進去,等玩的盡興了,再回來換衣服,偶爾還能從河裏撈個河蚌什麽的,就當是改善夥食了。

不過等着十歲之後吧,她的女性特征就明顯了,就算是她娘沒意見了,她自己也不大樂意去了,覺得羞得慌,=。=

可是,嫁入王府之後,這夏天就有點難熬了,你的儀容什麽的都有人盯着呢,你不能就跟家裏一樣,鎖了門脫衣服啊?

所以顧湘就可勁兒的喝酸梅湯,冰西瓜,冰綠豆湯,衣服也恨不得穿那最薄的輕紗,可是輕紗能擋住什麽啊?裏面還要配個衣服,這樣一弄就穿了兩層了,還不如直接穿最涼快的杭綢。

可是顧湘的“凄慘”日子還不算完,因為汪氏嫌顧湘規矩不好,特意請了個姑姑過來教她規矩,這個姑姑姓鄭,據說宮裏退下來的老人,就是去教那些龍子鳳孫也都夠夠的了,教顧湘這一個鄉下丫頭那不過是輕松地事情。

如此,就能看到大夏天的,顧湘穿戴整齊,那都是都講究的錦緞之類的,好看華麗,可是捂的她都快熱暈過去了,可是人鄭姑姑只當沒看見,還讓人在顧湘頭頂上放了本厚厚的字典,先從走路開始練起來,什麽衣袖不能抖動,裙子不能撩起來,走路的時候頭上的簪子不能出聲響,笑不露齒什麽的。

顧湘可真是苦不堪言,她看着鄭姑姑那熟悉的臉,沒錯……,這鄭姑姑就是那天她偷聽的時候被撞見的那一位,每天繃着個臉,一副誰都欠我一百萬的樣子,這讓她覺得吧,很不自在,每次鄭姑姑要求她重新走一遍的時候,她就覺得她肯定是在趁機整她!

其實顧湘有點冤枉鄭姑姑了,她這個人,從來都沒給人笑臉過,據說和夫人的冷臉有的一比,只講規矩不講情分,所以細說起來,那天能放過顧湘,也算是她撿了大便宜了,可現在顧湘不知道啊,整天被規矩弄的死去活來的,沒幾天,在王府裏養的那圓臉就瘦下去了。

顧湘苦中作樂的想,嗯……,也不算太差,起碼還是有收獲的,恢複了美人的鵝蛋臉,o(╯□╰)o

這一天夜裏,幾乎站了一整天的顧湘累的躺在鋪着涼席的拔步床上就有點起不來了,等着喝了一大口方圓端過來的冰鎮西瓜汁,馬上就睡着了。

可是這半夜的她就醒了,這個熱啊,到底多麽熱?大家可以想象夏天的時候,寝室裏八個姑娘,但是沒有空調的日子,那晚上睡覺就是煎熬啊,最重要的是,她還得穿着包着手腳的中衣,剛開始她曾經露出過想穿半截的那種中衣的意思,結果被鄭姑姑發現之後就義正言辭的給訓了一頓,那話裏話外都是,您現在的身份可是不同了,怎麽還能像一個村姑一樣的不講規矩?你可是要争氣,不然,你丢臉不說,就連你的領導汪氏和六爺也會被人笑話。

顧湘擦了把汗,走到了窗口,夏天的風徐徐的吹在臉上,稍微帶了點涼氣,在顧湘可憐兮兮的懇求下,汪氏把她的住所從原來靠近西邊的院子挪到了湖邊的荷花院,只不過讓沈嬷嬷轉告她一定要注意身體,ORZ,顧湘越發和這位正牌夫人相處就越發覺得,其實她人看着嚴苛,但是并不是壞人,相反還其實挺會關心人的。

荷花院靠着湖邊,風景宜人,可其實并不适合居住,第一個蚊子多,第二個就是夏天潮氣重,冬天因為沒有遮擋物又太冷。

可是顧湘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了,潮氣重就重吧,只要能解熱就行。

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碧色的湖水,一輪彎月,顧湘悶頭想了半天,覺得吧,是時候需要她的穿越女智慧了,咱不能擁有扭轉時局的能耐,起碼,在有限的條件內,讓自己好過一點吧?

顧湘絞盡腦汁想了一個晚上,決定做個人工風扇,就是按上八個扇面,用手工搖動的那種,想想衆人看見之後吃驚的神色,她就覺得自己的智商真是太TM耀眼了,她都快崇拜自己了。

結果跟方圓這麽一說,方圓倒是沒說話,一旁的柳枝笑着說道,“姨娘,您說的風扇機吧?這種東西庫房裏就好幾個,可是因為動靜太大,扇出來的風又跟丫鬟扇的差不多,所以也就沒幾個人用了。”

顧湘看着柳枝有點你真是村姑的臉色,心裏就冒火。

剛開始顧湘和這兩個丫鬟相處也挺和諧的,可是時間久了之後矛盾就出來了,柳枝總是喜歡對着她指手畫腳,比如她喜歡戴一套珍珠頭面,覺得米粒大小的珍珠鑲嵌成的頭飾很漂亮,也很小巧可愛,可是柳枝就覺得有點小家子氣,非讓她戴那種小指粗的金簪子,囧。

話外說下,這些首飾有些事汪氏賞的,也有些是邢尚天送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也有不下四套頭面,讓她不禁咂舌,這王府的公子就是不一樣。

方圓身材苗條,長的也白淨,性子也是很溫軟,只要顧湘想做的事情總是盡力去辦,柳枝就不行了,她看着微微發福,圓圓臉蛋,笑起來很可愛,可是做起事情來就有點慢吞吞,這也有說起她的家世,她和半路賣進府裏的方圓不一樣,她是王府裏的家生子,父親在淮安王府是做賬房先生的,雖然說王府裏賬房先生起碼得有個十幾個人,可是能進去就說明被主子看上了,在主子面前有臉面的,她就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比起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顧湘好了不知道多少去了。

随着柳枝的“不恭敬”的話越來越多顧湘就不願意使喚她了,她自己初來乍到,不好做什麽她激烈的舉措,讓人覺得她是個心狠手辣的(喂,你有心狠手辣嗎?),但是可以不用你啊!哼。

顧湘假裝沒有聽到柳枝說話,對着方圓說道,“那我再想想。”随即又拿起一旁的嫩黃色的紗裙給方圓,這是今年夏天新做的款式,汪氏特意讓人也送了兩套給顧湘,她說道,“你讓春芽把這件裙子熨一熨,我過幾天想穿。”

方圓愣住,看了眼臉色不自然的柳枝說道,“可是夫人,這種事以前不都是柳枝做的嗎?”方圓什麽都好,唯獨一樣,未免太心善了些,總是不忍心別人難堪。

顧湘繼續假裝沒聽見,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瞧着春芽挺好的,手腳勤快,又很伶俐,以後這種跑腿的事情就讓她來好了。”

顧湘除了兩個貼身丫鬟之外還有四個粗使丫鬟,四個粗使婆子,春芽就是負責打掃院子的粗使丫鬟。

方圓看着顧湘堅定的神色,沉默一會兒就帶着紗裙退了出去,春芽被臨危任命,簡直就是覺得天上掉餡餅一樣,她和柳枝,方圓不同,她不是從淮安王府裏帶出來的,她本來是這座別院裏的家生子,如不出意外就是老死在這裏。

所謂的別院那都是給主子們消遣時候住的,平時都看不到人,看不到主子那就是沒有出頭之日啊!所以,她這次能找個機會近身伺候主子,別提讓春芽多激動了,她紅着臉,激動的不知所措,發誓賭咒一般的一定會把事情做好,就好像方圓是對她有再造之恩一樣。

而那個高傲的柳枝呢,自從顧湘這麽明目張膽的不理睬她之後,就哭着跑開了,當然多半是氣哭的,悔恨的淚水嘛……,估計還有點早吧?

其實被夏天折磨的不止顧湘,還有個比她更怕熱的邢尚天,這一天他在汪氏房裏用過飯就回來了,他在書房裏靠窗戶的案桌上鏈子,可是這個熱啊,別提多難受了。

招抒看着邢尚天煩惱的表情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趕緊上前詢問道,“要不要叫兩個丫鬟過來給你扇風?”

邢尚天心煩的擺了擺手,“不用。”扇來扇去都是熱風,旁邊又站着兩人,就像是火炭一樣,覺得更熱的厲害。

招抒看着主子難受,也有種感同身受的趕腳,他想了想說道,“要不要再來一杯酸梅湯?”

邢尚天滿嘴都是酸梅湯的味道了,到了酷暑,汪氏可算是發慈悲了,說酸梅湯可以多喝點,這讓他覺得日子好過了點,可是還是熱啊!

看着邢尚天皺眉,招抒用帕子浸了井水,輕輕的在邢尚天的脖子的擦了擦汗水,可是邢尚天這體質,真是……,一眨眼又冒出汗來。

其實,最主要是家裏的冰不夠用了,汪氏雖然已經叫人去采辦了,可是遠水難解近渴,這裏離京都騎馬都要一個月,可見這別院是在多麽荒郊僻壤的地方,等着冰到了,估計也得二個月後吧?那時候天都涼快了吧?=。=

邢尚天把毛筆一丢,看着窗外的月色說道,“顧姨娘搬到荷花院裏去了?”他可記得哪裏可是涼爽的很呢,她可真會享受。

招抒搞不清邢尚天是什麽意思,小心翼翼的回道,“正是,前幾天剛搬進去的。”

“我有多久沒去過了?”

雖然這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貼心的招抒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在指顧湘,趕忙順勢說道,“也有小半個月了,聽丫鬟們說,顧姨娘一直在跟鄭姑姑學規矩,估計現在也頗有點進展了,要不您去瞧瞧?”

“嗯。”邢尚天應了一聲,“你去知會一聲,我們這就過去。”

招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想,您想去就大大方方的去吧,還得讓我說出來,所以說,做個合格的下人累啊,得時時揣摩主人的心思,他們那些外面的人只看到他風光的時候,怎麽不說這活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呢?

招抒在自我表揚,自我肯定的心思中,飛快的移動了腳步。

☆、發光的穿越女

邢尚天到荷花院的時候,門口的點着兩盞宮燈,映襯的旁邊竹子搭出來的籬笆上的海棠花有種說不出的暖意,一旁的招抒說道,“六爺,您等等,我去通報下。”

邢尚天卻不耐煩的擺手,“又不是在府裏,要那許多規矩幹什麽。”說完就跨步向前,本來邢尚天對規矩自然是覺得應該遵守,可是自從和汪氏成親之後就未免有點矯正過度了,汪氏仗着自己年長邢尚天幾歲,又是那樣嫡出的大家身份,總是這個不讓,那個不許的,剛開始邢尚天還能自我催眠,這是她關心我,這是她心疼我……,總比我在府邸裏沒人疼沒人愛強?可是時間久了他就受不了了,正是年輕的時候,就算規矩在大,也是想蹦跶玩鬧,少年意氣風發,誰又能想暮氣沉沉的老人一般呢?

招抒自知這下又惹的六爺不快了,趕忙上前推開了房門,結果剛進了院子裏就聽到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響,聲音還挺大,他有點納悶,這是要把房子拆了節奏?轉過頭看着邢尚天,見他也皺着眉頭。

他心裏就想着,我說新姨娘啊,就算咱們六爺已經小半個月沒來看你,你也不能上房揭瓦,準備這麽造反啊!這是不對滴啊!

不過很快裏面又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

邢尚天眉頭沒接解開,跨步而去,招抒更是在一旁緊緊的跟随着,心裏帶着幾分怒氣,等進了門就瞪着眼睛喊道,“還有人沒?六爺來了。”這聲喊的是相當的威嚴,心想,你們這玩忽職守的,就算再有意見,也不能不留人守着院子啊!

不過這麽氣勢洶洶喊完的招抒愣住了,她們這是在幹什麽?

只見寬敞的堂屋內擺着一個木頭做的風扇機,一共八個扇面,是用芭蕉葉子做的,鑲嵌在輪軸上,輪軸旁邊是一個把手,轉動輪軸的把手就可以産生氣流,這不是風扇機嗎?不是都嫌棄它又費事,聲響又大,沒什麽用嗎?

怎麽今天想起來搬出來用了?不對,好涼快啊!招抒後知後覺的感應到了變化。

比起招抒的遲鈍,邢尚天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涼爽的的風撲面而來,他都有點不敢置信,因為這難得的涼意讓他整個人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多。

顧湘看到自己的領導來了,趕忙上前笑盈盈的說道,“六爺,您來了。”

邢尚天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顧湘知道他是在問風扇機的事情,指着那東西說道,“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我就想着有什麽辦法沒……,剛好想出來興許風扇機下面放盆水,轉動的時候能帶出水汽來,沒有想到還真有些效果,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趕巧了。”顧湘這話說的有點心虛,其實她在知道有風扇機的時候曾經打過退堂鼓,可是後來又忽然想起來,近幾年開始流行那種制冷風扇不就是往裏風扇裏面到點水嗎?當然那可比這個要高明多了,水裏放着冰凍的冰晶可以起到把熱風降溫的作用,但沒事,咱沒那麽那許多要求,實在不行,就只放點水,起碼吹的不是熱風就行。

這麽一想,顧湘就覺得非常激動,她喊來方圓讓她從庫房裏弄了一臺風扇機,為了這事還特意去找汪氏打過招呼,本來按照方圓的意思,顧湘身份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個主子,用個風扇機還不是小事?何必去煩擾忙碌的汪氏。

可是顧湘可不這麽想,她現在還在汪氏面前增加好感的時候,一點錯也不能犯,不是有句話,禮多人不怪?所以顧湘就厚着臉皮去煩擾了汪氏一回,汪氏可能有事,根本就沒見她,而是派了沈嬷嬷,沈嬷嬷問了什麽事情之後痛快的讓人去開庫房了。

顧湘本來有點惴惴不安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多事了?結果見沈嬷嬷笑眯眯的,她就知道了,這“煩擾”的肯定對了,安下心來。

雖然過程曲折,成果還是巨大的,顧湘讓丫鬟挑了幾擔冰涼的井水來,又把自己少的可憐的冰也放到了盆裏,每天她能分到個西瓜大小的冰塊解暑,雖然不多,但是比起別人顧湘相當知足了,要知道這時候一塊冰的價格可堪比黃金呢。

等着那風扇一動起來,就帶着水汽,非常的涼爽,不過聽着一旁丫鬟們的誇獎聲,又見邢尚天等人驚奇的目光,她還是有些心虛的,覺得不過是借用了前人智慧而已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顧湘這心虛的表情在邢尚天看來那就是很謙虛的模樣,心裏覺得這個新姨娘還是不錯的,不驕不躁的,他鼓勵的朝着顧湘點了點頭就走到了風扇機的下旁邊仔細觀察,發現有一盆裏放的不是水而是冰,很小的一塊,顯然是顧湘舍不得用省下來的。

他坐在了風扇機的旁邊對着春芽說道,“搖吧。”

自從進屋之後搖風扇的春芽就停了動作,她第一次這麽近身大領導邢尚天還真是有些激動,這會兒見到他這麽一說,就非常賣力的搖動了起來。

春芽是做粗使丫鬟出身的,別的沒有,手勁兒大,這麽呼啦呼啦的搖起來,帶着冰冷水汽的風就呼呼的吹到了邢尚天的臉上。

這一下,邢尚天覺得,渾身上下舒服的,就差咕咚咕咚冒泡了。

有了這麽個神器在,邢尚天晚上自然就睡在了荷花院裏,既然是宿在了這裏也就少不了旖旎之事。

顧湘被放養了半個月之後終于要被宰了,=。=

來來回回折騰了很久,弄的她都快散架了,等着她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看着這陽光明媚的天色之後覺得吧,能活着就已經萬幸了,嘤嘤嘤。

不過顧湘的制冷風扇到了後半夜就不起作用了,打過來的井水也就冰那麽一會兒,馬上就被熱氣染了,所以堅持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冰用完了就一點作用也沒了,囧。

顧湘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得意的這個小發明不過是雞肋,=。=

好在她的這舉動卻給了大老板邢尚天很大的啓發,顧湘的冰少,他的可多着呢……,相比之前滿屋子擺着冰的做法,用風扇這麽吹,又省冰還涼快,這麽一弄,本來覺得不太夠的冰就綽綽有餘了,從此邢尚天就樂此不疲的愛上了這個風扇機。

如此倒是第一次誇獎了她,“辛苦你為着我着想了。”邢尚天這麽說是因為兩個人腦回路不一樣,在邢尚天看來,村姑出身的顧湘自然不懼這酷暑,之所以這麽折騰主要還是為了給他解暑,想了想自己小半個月沒來,估計冷落到這位可憐的姨娘了。

顧湘有點傻眼了,她看着邢尚天一副我懂你的深情的表情,爺爺不會虧待你的樣子深深囧到了,她什麽時候為邢尚天着想了,她不過就是覺得天熱的,這日子過不下只好自己想辦法解救自己,怎麽就成了為了他?

邢尚天看着顧湘呆萌的表情,眼睛瞪大大的,粉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忍不住安慰的摸了摸她的發絲,随即又讓招抒去拿石黛來要給顧湘畫眉。

招抒愣了下,麻溜的就跑腿去了,心裏卻琢磨着,咱主子什麽時候會給姑娘畫眉了?

這一天大清早,顧湘第一次享受到了古人的畫眉,邢尚天手裏握着眉筆,修長白皙的十指骨節分明,在清晨的晨曦中,映襯的他清俊的面容猶如畫一般的沉靜,她有點看呆了,早就知道家大老板容貌不俗,可是沒有想到這麽近距離看着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邢尚天認真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做很了不得事情,一筆一筆的,顧湘雖然覺得眉頭上癢癢的,但是看着美男這麽熱情的份上,咱忍了。

過了好一會兒,邢尚天放下了筆,別開視線對着顧湘說道,“行了,去洗洗吧。”

顧湘,“……”瞄好了不是應該先拿銅鏡炫耀嘛?怎麽步驟不對?

好一會兒,顧湘在洗之前偷瞄了下銅鏡,額滴神啊,這哪裏是描眉,簡直就是亂塗,竟然把小美人的自己塗成了張飛!!!

顧湘瞄了眼正襟危坐的邢尚天,見他的表情雖然很一本正經,泰然處之……,只是怎麽感覺有點不敢看她的意思?-_-|||

之後邢尚天一改之前的冷落一口氣就在她的荷花院裏歇了半個月。

邢尚天每日裏精神抖擻的,到是苦了顧湘,特麽別看這家夥白日裏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到了晚上就是個狼啊!

咱能不能別飽一頓饑一頓的,徐徐進行行不行?

被邢尚天嬌寵了幾天之後顧湘的走路都輕飄飄的,主要是她困啊,睡眠不足導致她總是精神萎靡,眼睛睜不開的,不過在邢尚天看來,那半眯着眼睛就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了,忽然就覺得挺自豪的,一個女人從少女蛻變到少婦,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當邢尚天連續半個月歇在顧湘的荷花院裏之後,顧湘早上去請安就帶着心虛,除了心虛還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恐慌,如同她不是真的天真的少女,她知道在這後院裏,只要汪氏想……,她的日子絕對好過不到哪裏去,而邢尚天?算了吧,指望男人還不如指望自己的一雙手。

所以這一天晚上回來,顧湘就問方圓這裏誰繡活兒好,方圓卻有點為難的看着顧湘,最後指了指後罩房。

後罩房裏住着幾個丫鬟,但是能讓方圓這麽難以啓齒的就只有那個曾經總是“不恭敬”的柳枝了。

方圓說道,“柳枝做的一手好活兒,平日裏衣服上的繡花都是她自己弄的,她曾經送過我一個荷包,那上面的蘭草活靈活現的,我帶回家裏去,有個識貨的繡娘說這是有名的粵繡,很是難得。”

兩個人沉默了半響,方圓瞧了眼顧湘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瞧着這幾天柳枝也挺規矩的,要不……,我叫她過來?”

顧湘心想,通過這些日子的風光,咳咳,她現在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寵妾啊,=。=,再加上自己的刻意冷落,柳枝也應該轉過彎了吧?再說呆在別院只是暫時的,總是要回到王府裏去,到時候有個門路的丫鬟也是好事,這樣一想就讓方圓去把柳枝叫了過來。

幾天不見柳枝似乎瘦了那麽一點了,這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嚣張,恭敬的低着頭,回答的也是溫聲細語的。

顧湘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想做點鞋子之類的東西給汪氏,東西貴不貴重不要緊,反正她本來就窮,=。=,最重要的是心意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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