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就是穿着有些厚重,不過裏面可以配個通袖的小襖。”
“這個不錯,就做兩身吧。”顧湘發現她真的小看古人的智慧了,其實只要不是太出格,衣服款式之多樣,繡花之繁多,簡直讓人眼花缭亂,一句話,只要你有錢,沒有你想不到的樣子。
這裏做衣服一般是找專門的針線班子,有點像現在找個裁縫定制一樣,不過這種都是有錢人家的人做的,一般小戶都是自己做衣服穿,今天這個繡娘就是邢尚天讓招抒喊來的,說是快入冬了,趕緊準備準備寫冬裝,別是拖到後面就沒得穿,其實這種事以前都是汪氏操心,不過自從她病了之後就府邸裏就幾乎亂套了,=。=
繡娘見顧湘這麽痛快的定了下來,忍不住高興的說道,“姨娘真是好眼光,我這裏還有幾款京都今年流行的款式,就是價格……”
“要。”顧湘想自己的任務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哄邢尚天開心,那麽就沒有必要給邢尚天省銀子了。
就在這時候,邢尚天快步的走了進來,他穿件天青色的銷金雲玟團花長袍,腰上系着玉帶,眼眸如溪水一般潺潺流動,顧湘呆了下,忍不住小心肝顫了顫,她笑着上前問道,“六爺,你回來了。”
“嗯。”邢尚天應了一聲,見她眼神癡迷的望着自己,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随即看到擺在顧湘跟前的布料和繡花冊子問道,“在選衣服?”說道這裏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說道,“再多做兩身褲裝。”
顧湘不明白為什麽要做褲子,邢尚天說道,“這幾天一直都下雨,過幾天好了就帶你出去騎騎馬。”
“騎馬?”顧湘眼睛一亮,對于她來說騎馬并不是多麽稀奇的事情,以前也去景區騎過,關鍵是你天天憋在後院裏,有一天突然可以出門了,你高不高興?當然是高興壞了。顧湘看了眼四周,見屋內的下人們早就識顏色的退下,便是上前厚臉皮抱住邢尚天,在他臉上使勁兒的親了一口,笑道,“六爺,你對我可真好。”
邢尚天冷着臉,說道,“像什麽樣子。”話雖如此身體卻漸漸的放松了下來,顧湘知道他并沒有生氣,厚着臉皮又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我就是喜歡。”
“你啊……”邢尚天無奈的搖頭,卻沒有推開顧湘,反而攬住了她抱入了懷裏,眼睛裏漸漸流露出溫情來。
顧湘埋在邢尚天的懷裏,覺得心裏很踏實,她想,如果一直這樣過下去……,似乎還不錯。~(^_^)~
樹葉開始凋零,漸漸有了初冬的寒意,顧湘天天盼着能早點拿到衣服去騎馬,可是真正等到了之後她卻沒有去成,這一天早上邢尚天前腳出門去會友,沈嬷嬷後腳就走了進來,她冷着臉對顧湘說道,“姨娘,恕奴婢得罪了。”
顧湘心裏咯噔一下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淮安王府的別院口種着一排的楓葉樹,如今正是楓葉飄落的季節……,鮮紅的楓葉交映在遠處的湖水,如同一幅畫一般,兩輛騾車從門口出來,向東而去,等着快要離開的時候,有個女子掀開簾子露出頭來,她忍不住輕輕的說道,“別了。”
☆、莊子
騾車晃晃蕩蕩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搖晃的每一個人有些模糊,柳枝靠在角落裏看着坐在中間位置的顧湘,見她神色平靜的如同在家一般,只覺得心裏波濤洶湧一般的難以平靜。
她還記得初次見到顧湘的時候,非常安分聽話,讓她以為不過是可以任由欺負的村姑,最多也就是給邢尚天解解悶女人,長久不了,等着回京的時候自然是被留下的人,結果看起來那麽老實的一個村姑,竟然會給她碰軟釘子,她當時又急又氣,在後罩房裏哭了很久,雖然她瞧不起顧湘,但她就是主子,這就是命!
後來方圓給她臺階,她自然就順勢而下,在顧湘面前一直都忍耐着自己的脾氣,随着時間慢慢的流逝,她發現,其實有些人看似聰慧不見得做明白的事,但是有些人看似愚鈍,但是卻偏偏就是做正确的事。
比如夫人和顧湘,夫人出身高門,容貌秀麗更是在京都有才女之名號,按說她自然是聰慧的,但是她卻次次都和六爺對着幹,明明可以過的夫妻和睦,結果好日子給她過的雞飛狗跳的,連她都明白的粗淺道理,夫人卻不明白……,而顧湘呢,每次都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傻傻的去給夫人問安,被攆了回來,下次還去,得個新吃法就巴巴的送到人眼前還被嫌棄。如果是她,自己正得寵,又何必自找沒趣?可是顧湘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依然是努力的去奉迎夫人。
上午在府邸裏,沈嬷嬷的話還猶言在耳,她說,原本按照淮安王妃的吩咐顧湘是要直接發賣了的,是夫人說顧湘心性純良,雖有過卻是無心,讓她去莊子上呆一陣子,等着什麽時候淮安王妃收回了成命什麽時候再回來。
當時大家又驚又慶幸,顧湘看似愚蠢的舉動,卻是在最後一刻救了她一命。
其實沈嬷嬷為什麽會把話這麽說出來?柳枝也明白,不就是想讓顧湘以後感激着夫人,雖然夫人攆走了她,但其實是為了她好,因為夫人也是逼不得已,這個老東西!真是越來越會哄着人了,不過沒事,我們顧姨娘……,柳枝看着顧湘的面容裏多了幾分欽佩和動容,她想以後無論如何,她是跟定顧湘了,因為她相信,她們現在的落魄只是暫時的,早晚都會有出頭之日。
很久沒坐過這麽晃蕩車的顧湘實在有點難受,她喝了一杯柳枝到出來的茶水才覺得好一點,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覺得柳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啊,怎麽一副崇拜的要死,願意為她赴湯滔火的節奏?ORZ,這孩子不會是想搶她首飾盒裏的錢財吧,-_-|||
沈嬷嬷看着顧湘走後趕緊就回了正屋,此刻一旁站着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婦人,正一邊給她喂藥一邊說着話,“六姑娘,你怎麽能這麽糊塗?當初王妃是怎麽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嗎?”
汪氏像是老鼠遇到了貓,溫順的很,她喝完了藥,擦了擦嘴說道,“榮姑姑,我錯了,你就別說了。”
榮姑姑想要繼續說點什麽,但是看到汪氏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最後只說道,“你可真是不省心的,王妃為了你連日裏覺都睡不好,憔悴的不成樣子,撲着再多的粉也遮不住疲像,為了你的事情,她又不惜舍下臉皮去求淮安王妃,你卻這般的不知珍惜,真是……”
汪氏垂着頭,聲音帶着幾分哽咽,“是我讓母妃操心了。”
榮姑姑是昨天晚上剛到的,她和沈嬷嬷不同,她在昭和王妃跟前是最得力的人,就是王府裏的姨娘們見了她都要恭敬的喊上一句榮姑姑,平時都不離昭和王妃左右,這次派她過來可見昭和王妃心急的程度。
“六姑娘,你這次可要振作起來,不能再這麽任性下去了,不然……”榮姑姑語氣一換,帶着幾分冷硬說道,“王妃說,以後只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汪氏聽了終于抑制不住大聲抽泣起來,沈嬷嬷在一旁當了半天的做壁虎,這會兒卻是心疼了起來,剛忙上前挽住勸道,“夫人,別哭了,這已經躺了許多天了,在這麽哭下去可是要受不住的。”說完就擡頭求救一般的看了眼榮姑姑。
榮姑姑雖然心裏恨鐵不成鋼,但是見她哭的厲害也知道這是真心悔過了,說道,“六姑娘,老奴說話有些不中聽,你也別忘心裏去……,王妃話雖如此,但是心裏自然還是惦記着姑娘的,不然不會叫老奴千裏迢迢的過來,六姑娘你放心,這裏所有的一切老奴都會給姑娘安排好,保證順順當當的,姑娘只要以後別再任性就好了。”
“可是六爺他……”汪氏聽了這話心裏舒服了些,由着沈嬷嬷幫她眼淚。
榮姑姑自傲的笑了笑,“姑娘,這個淮安王府的六爺可跟你不同,他精明着呢,到底什麽對他是重要的,什麽對他是不必要的,他可是比姑娘明白的多,你只管聽我的,等着六爺回來,誠心誠意的跟他陪個不是,至于姨娘的事情,自有老奴去跟他講。”榮姑姑說道這裏,看了眼沈嬷嬷說道,“那姨娘已經送走了?”
沈嬷嬷在榮姑姑面前不敢放肆,趕忙說道,“嗯,約莫晚上就能到莊子上。”
榮姑姑嘆了一口氣,“要說我,直接發賣了便是何必……”只是榮姑姑這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還溫順的像貓一樣的汪氏突然像是被咬住了尾巴的貓一樣,神經質的喊道,“我說過,不要再提這事了!”
屋內的場面歷時變的有些尴尬,沈嬷嬷看着臉上陰晴不定的榮姑姑,忍不住說道,“榮姑姑,你也知道夫人是個心善的,這種事別人做起來得心應手的,但是咱們夫人不行,晚上會睡不着覺,更何況那姨娘還真是盡心伺候過夫人……,不過,那姨娘既然已經放到了莊子上,那就等于從別院裏趕了出去,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裏去,你就不要跟姑娘計較了,只當做個好事。”
容姑姑冷着臉不說話,沈嬷嬷舔了下嘴唇,硬着頭皮繼續說道,“再說,六爺和這位姨娘也算是好過,雖然說不見得多麽上心,但是總歸男人那副德行你也知道……,夫人這麽做,也是想讓六爺覺得夫人并不是一個狠心腸的人。”
榮姑姑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最後無奈說道,“老奴說這些也都是為了姑娘好,姑娘你可真是要争氣了。”
汪氏低垂着頭,只覺得心裏繁亂的無以複加。
顧湘到達莊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了,落日的餘晖照應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有種說不出的寥寂感,挨着田野,有一大片的平房區,此刻哪裏正冒着袅袅的青煙,代表着濃重的生活氣息。
“這裏就是莊子上?”方圓忍不住瞪大眼睛說道,她還沒見過這麽貧瘠的地方。
春芽點頭,“我以前經常來這裏拿些蔬菜回別院裏。”
衆人都不語,有種說不出來的凄涼感,顧湘卻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道,“以後可算是好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衆人,……
莊子上的管事是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身材矮胖,看人的時候會帶着點鼻孔朝天的味道,盯着顧湘等人瞧了半響才不情願的說道,“你就是顧姨娘?我姓崔,大家都叫我崔管事,跟我來吧,那邊才是你們住的地方。”
等着顧湘到了住的地方一陣的無語,這特麽的是危房吧?
這是一個五進的大宅子,只不過因為年久失修看着就想馬上要塌了一樣,院子裏雜草叢生,牆壁上都是青苔,因為太過空曠看起來陰森森的,崔管事似乎根本不在乎顧湘她們心情,不耐煩的說道,“這的規矩我剛才都跟你們說了,別以為是伺候過主子的人就了不起……,哼,你們好好收拾收拾,趕緊住進去吧。”
看着崔管事留下一個破房子就走了,春芽氣的差點跳起來,“什麽東西,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春芽姐姐的喊我,一把年紀了也不覺得羞臊的厲害,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方圓好脾氣的說道,“春芽,別說了,咱們趕緊收拾出一間房間來,好讓姨娘歇着。”
幾個人商定了半天,在那破房子裏找出一個還算完整的小院子來,連夜打掃,到了月亮爬上樹梢的時候好容易弄出點樣子來,顧湘讓幾個人歇着明天繼續,大家夥兒就都各自找地方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分了,小院子已經被打掃的有模有樣了,雜草都沒去掉了,屋內的擺設也都換上她常用的,她忽然覺得……,特麽,看來想回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年代有點不太可能了,┭┮﹏┭┮
早飯是方圓熬的米粥,還有一小碟榨菜,方圓帶着歉疚說道,“委屈姨娘了,實在是沒什麽好東西。”
顧湘已經很知足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失寵的狀态。
等着吃過了飯,顧湘就把幾個人叫來開了個會,她話說的也直白,就是自己現在是失寵的人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六爺身邊去,有誰覺得自己的前程被耽誤了沒關系,現在就可以走,她還會她銀兩。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跟着顧湘過來的不過是六個人,兩個粗使婆子,四個丫鬟,其中三個丫鬟自然就是方圓,柳枝和春芽,還有個丫鬟叫虎妞,因為小時候燒壞了腦子,反應有些慢,但是卻是個實誠的人。
兩個粗使婆子裏,有一個姓徐的就是虎妞的娘,兩個人相依為命……,另個粗使婆子姓王,生了八個兒子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唯獨一個女兒嫁人了也就不來往了,跟着顧湘之後就指望着跟着她養老,如此對着顧湘也算是盡心盡力。
顧湘覺得,如果這群人裏有人要走肯定就是柳枝了,她本來就是不願意伺候她,再加上家裏後臺硬,就算這裏撤走了,回到家裏走動走動關系還能某個好差事。
結果令顧湘覺得意外的是,提出要走的不是柳枝竟然是方圓。
方圓臉憋得通紅,低垂着頭,似乎自己正做了什麽對不起別人的事情一樣,聲若蚊蠅的說道,“姨娘,我對不住你……”
顧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從來奉行好聚好散,說句難聽的話,就算此刻所有人都走了她也沒辦法,不過她自信,自己能活的挺好,她點頭應準了,回到屋裏找了五兩的碎銀包了個紅包,然後對方圓說道,“你跟着我也不少日子了,一直都盡心盡力的,你要走我也不怨你,只希望你以後能有個好日過。”
方圓一直隐忍着眼淚,當時就哭了,春芽是很震驚的,她拽着方圓的手說道,“方圓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姨娘現在這麽艱難,你卻走了,像什麽話?”
柳枝帶着幾分譏諷說道,“讓她走,不就是想攀高枝,哼,也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沒良心的東西。”
方圓哭的越來越大聲,蹲在地上抽泣道,“我家裏就指望着我過日子,我也是沒辦法了……”
送走了方圓之後大家都有點心情不好,似乎終于意識到了被冷落的現狀,當然那不包括顧湘,她其實……,真的挺開心的,(≧▽≦)/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比如顧湘……,她早就想好領飯盒之後的日子,所以積極準備,那首飾盒裏的珠寶就夠她買下幾百畝地,好好當個地主婆歡快的過日子了,更別提她暗暗的把一些金首飾換成銀兩藏起來的數目,說句大話,她現在可是個實打實的小富婆了,別說養六個仆人,就是十個也沒問題。
顧湘早就想好了,現在這裏安分度日,然後跟六爺拿就是首肯顧湘以後婚嫁自由的手書,就可以天高任我飛了,哈哈,想想就覺得幸福啊。
☆、相見
邢尚天回到別院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換衣服的時候招抒不敢看着他,躲躲閃閃的,他坐在卧榻上,瞪着眼對招抒說道,“出了什麽事?”
招抒本來就害怕,這會兒邢尚天這麽一問,吓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磕磕巴巴的就把顧湘被移到莊子上的事兒給說了,等着說完就不敢擡頭,生怕邢尚天的怒火波及到他的身上,他其實對顧姨娘沒什麽感覺,甚至有點瞧不上的意思,可是叫汪氏這麽擅作主張的弄走了就覺得不對勁兒了,當初說要給六爺納妾的是汪氏,然後六爺和顧姨娘處的也算是有了感情,你又說不高興了就給挪走了,你把六爺當成什麽?
屋內的氣氛突然間就壓抑了起來,邢尚天臉上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連說了兩句好,豁然起身把長幾上的茶壺掃了下來,只聽哐當一聲,瓷器丢在地上咧開,滾燙的水順着地板流到了紅色的地毯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塊污跡,如同印在他的心上。
“給我備車。“邢尚天站了起來對着招抒喊道。
“六爺,你是打算……“招抒有點害怕的問道。
邢尚天瞪了一眼招抒,招抒吓的立即點頭,“我這就去。“說完就一溜煙跑了,他想這次夫人做的卻是有點過了,六爺這麽生氣也是應當。只可惜招抒在馬房裏等到了天黑也沒見邢尚天出來,原來邢尚天還沒出房間的門就被榮姑姑攔住了。
榮姑姑也是見過邢尚天的,不過剛開始還是愣了那麽幾秒鐘,畢竟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會兒的邢尚天和那時候的稚嫩容貌大不相同,看起來真是成熟許多,多了些男子氣概,她暗自嘀咕,怪不得敢跟汪氏對着幹,果然是翅膀硬了?
“六爺,不知道你還不記得老奴。“榮姑姑笑着說道。
邢尚天看着榮姑姑的笑臉,冷哼道,“怎麽,怕我冷落了你們家的大小姐,這就火急火燎的從京都趕來相勸了?“
榮姑姑臉色一僵,沒有想過邢尚天會這麽不給面子,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六姑娘做的事兒有些……,她穩穩心神,一狠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奴帶我家姑娘給六爺請罪了。”
邢尚天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嬷嬷,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崔管事絕對是顧湘見過最逢高踩低的人,這個東西不願意給,那個東西需要加點銀子,更別提那一雙帶着幾分猥亵的眼神在顧湘身上游走,把顧湘惡心的夠嗆,一旁伺候的春芽也氣壞了,差點和崔管事吵了起來,最後幾乎是被趕了出去。
顧湘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忽然就有點不安,自己這容貌能安心種田當地主婆嗎?
這次顧湘出來的時候時間緊迫帶的東西都有限,衣服,被褥之類的還能用以前的湊合,只是其他的東西卻是沒有,比如鍋碗瓢盆,鹽,醬油等各種調味料,之前柳枝去隔壁家借了碗筷和小米過來這才做了早飯,問題是咱不能一直借啊,更何況顧湘這一行人去掉已經走了的方圓那就是一共六個人,六個人不能都用一副碗筷吧?
顧湘看着柳枝憂愁的樣子,說道,“缺什麽就買什麽。”很是一副土財主的模樣,反正是不能指望那個崔管事了。
柳枝不知道顧湘身上有多少錢,顧湘是她見過最奇怪的人,看着沒心沒肺的吧,但是錢財卻都是自己管着,一點也不外露,但是你說她是吝啬鬼吧,賞錢的時候一點也不心疼,唔,可能就是不信任她們吧?她知道很多主子屋裏都有專門管着錢的丫鬟,那都是主子的心腹。
這說明她離顧湘心腹這兩個字還有點遠,不過沒關系,咱還有時間,咱可以努力。
顧湘說完就看到柳枝用一種極其熱烈的眼神看着她……,ORZ,顧湘覺得自從被汪氏趕出來之後,柳枝不知道怎麽好像成了自己的腦殘粉,無論她說什麽,或者幹什麽都是極其列熱的支持,到底是咋回事兒?-_-|||難道說她的豬腳光環終于發揮作用了?但為什麽只是一個丫鬟而不是大老板邢尚天?
兩個人商議完畢,就把需要的東西列了個單子出來,顧湘冬裝都是定好的,不過看着情形是拿不到了,包括那兩件為了騎馬穿的褲裝……,她可不覺得汪氏好心的會把衣服送到莊子上來,那就得她們自己做或者買,買的話成本有點高,現在的顧湘可是沒人發工資了,也沒有老板賞賜,相當于坐吃山空,所以能省點就省點,再說,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她還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不過顧湘這花容月貌不打扮已經很美麗了,在打扮打扮那就真是禍水了,現在顧湘要的很簡單,就是低調過日子,所以顧湘就開心的妝都不化了,衣服就是自己做,難看點沒事兒,要的就是那種樸素勁兒。
自從方圓走後柳枝就升為顧湘的一等大丫鬟了,弄的顧湘都喊錯了好幾次,當然春芽也是很盡心,不過這姑娘總歸沒有方圓和柳枝這般的受過專門的丫鬟職業培訓,不是科班出身,火候還差很多。
顧湘有時候還會喊錯幾次,比如說方圓,我要喝茶,方圓我要吃飯……,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柳枝用無限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她這個囧啊。
柳枝的一筆一筆的記着需要才買的東西,筆記娟秀靈透,很是好看,說起來也是很有意思,淮安王府的前身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據說當初召太祖在馬背上開疆辟土的時候,老淮安王就跟随其左右,後來戰功赫赫,開國之後就被封了個外姓王爺。
老淮安王一輩子最羨慕那些讀書寫字的文人,自從當了王爺之後就定了規矩,不僅家裏的子孫都要刻苦讀書,就是仆婦也都需要學,導致淮王府在最快時間內成了京都裏脫了文盲的貴族,還被召太祖稱贊過說懂得與時俱進。
如此淮安王府裏的仆婦小厮們曾經被譽為最有文化的服務人員,甚至有很多人家嫁閨女,娶媳婦一定要要求淮安王府出來的,搶手的很,顧湘覺得這就是典型的知識改變命運,-_-|||
所以柳枝別看只是一個丫鬟,字寫的挺不賴,顧湘看了兩眼就生出來想學寫字的心思來,想着以後肯定得用,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是先整理需要的東西名單。
柳枝寫了兩張單子,又按照市價算了算,最後說道,“姨娘,我們省着點,這些東西也不要頂好的,但是那也需要四十兩的銀子。”
四十兩已經不算少了,很多貧戶一年也不過五兩銀子,不過那都是最低生活标準,顧湘自認為已經回不去以前那種樸素的日子了,不過好在她小金庫還不小,應付這些都是綽綽有餘。
等着商量完要買的東西剩下一步就是誰去買?去哪裏買?
據說離這裏最近的鎮來回就得一上午,還不包括采買的時間,顧湘和柳枝商量下,覺得與其去鎮上還不如去襄陽城,哪裏畢竟是大地方,很多東西都比較精細,齊全,價格方面肯定也是優惠的多,但是去襄陽城的話就得住一個晚上,當天趕不回來,除非你騎馬去,瘋了一樣不要命一上午就能來回,比如當初邢尚天大手筆的讓人去襄陽城給顧湘買驢打滾,-_-|||
顧湘這時候才感覺到身邊沒有個男人是多麽痛苦的事情,這裏的治安雖然不至于差到大街上就強搶民女什麽的,但是一般人見到單身的女人總是想欺負倒是真的。
最後定下來柳枝和虎妞的母女倆,三個人去,本來顧湘準備喬裝打扮下,把自己弄醜點也混着去,不過後來想想和安全系數問題,最後還是放棄了,不作就不死,她還不想死,所以就不作了,-_-|||
天氣漸漸的冷了起來,顧湘院子裏的梧桐樹葉都掉了一半,送走了柳枝等人去了襄陽城之後,顧湘就坐在院子裏和春芽,王婆子一起做針線,王婆子她講着自己的身世,“當初我爹想讓我嫁給村裏秀才的兒子,但是我沒點頭。“
顧湘覺得挺奇怪的,古代人好像挺盲目崇拜文化人的,問道,“為什麽沒點頭,是秀才的兒子長的太醜?”
汪氏嘿嘿笑了兩聲,“不是,姨娘你還記得六爺身邊的招抒不?”
“記得啊。”顧湘一邊繡着手裏的手帕一邊問道,她回來之後依然沒有放棄繼續繡手帕,她想着……,畢竟她還沒完全脫離某人小妾的身份,所以刷領導好感的事情是不能停滴。
“跟招抒一樣俊俏,不過我不喜歡那種小白臉,光瞧着好看有什麽用呢?讓他下地幹活,連個鋤頭都拿不起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手無抓雞之力的書生?”王婆子跟着柳枝等人久了也學了點墨水。
顧湘快笑瘋了,“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是抓雞。”
“讓姨娘笑話了。”王婆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顧湘笑完就想起來春芽好像很是迷戀過招抒一陣,轉過頭果然見她哼哼道,“王媽媽,你說錯了,招抒哪裏哪裏俊俏?還沒陸管家長的好呢。”陸行被邢尚天打了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讓顧湘挺詫異的,她還以為按照陸行那拽上天的模樣總是要幹點什麽呢。
王婆子哈哈笑,“真要說長的好,那還是咱們六爺啊,我不大會說話,形容不出來什麽,但是只要咱們六爺這麽一站你旁邊,你就覺得跟谪仙一般的,那個好看喲,都不敢多瞧一眼。”說完就看了眼顧湘,生怕她生氣一樣,這些個粗使婆子跟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不一樣,沒什麽講究,幾乎就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顧湘也是因為家裏實在沒人了,就拉這她過來湊數,不然冷冷清清的實在是有點害怕,這宅子實在太大了。
顧湘聽了想了想邢尚天的容貌,那還真是,放在別院裏就是鶴立雞群的,她頗有點想念的說道,“六爺自然是最好的,哎。”可惜看不到了,最主要的是沒有六爺在身邊幫襯着,以後想吃什麽真得自己做了,嗚嗚,我的火鍋,這破地方連個炭都沒有,更別說銅鍋了。
“六爺……”顧湘剛說完就聽到春芽局促的站了起來,她回頭這麽一瞧,咦,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門口站着不就是邢尚天嘛?
☆、相見2
邢尚天突然一來,小院子就亂套了,本來就少三個人外加東西不齊全,這會兒就更加顯得窘迫了,春芽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個青花的茶壺,又找了半天的茶葉,然後發現昨天把帶過來的茶葉都喝光了,她手裏舉着燒好的熱水不知道怎麽辦,顧湘看見就說道,“上涼白開吧。”
所以邢尚天第一次喝到了白開水,他看着顧湘,希望能從她的嘴裏得到什麽新鮮的說法,顧湘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比如吃水煮魚的時候說自己夢到的,上次吃的果茶說是自己吃水果時候想到的,反正亂七八糟,她想起來什麽就怎麽說,邢尚天覺得一個人能在自己能力範圍能讓自己過得舒坦不是一件壞事,并且顧湘折騰這些還不是為了讨好他?她出身不好,所以閱歷有限,能倒騰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他不想讓一個誠心為自己着想的人難過,所以經常聽過理由就算,也不細究,可是這不等于就完全放任她了啊,總得有點原因吧?
顧湘卻老老實實的說道,“六爺,咱沒茶葉了。”說完就有點羞愧的低着頭,不知道怎麽辦的意思了。
邢尚天的心狠狠的震動着,為顧湘的直白,也為自己的粗心,他環顧了下四周,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序,放着很多顧湘常用的擺設等好東西,只不過遮擋不住這房子的簡陋不堪,角落裏牆皮已經脫落下來了,窗框也像是很久沒有修繕過,都有點腐了,風一吹就吱吱的響。
顧湘見邢尚天真是有點難過的意思,趕忙上前說道,“六爺這裏的菜可嫩着呢,都是直接從地裏摘過來的,別有味道……,一會兒我就做幾個新菜給六爺瞧瞧。”
邢尚天看着顧湘故作驚奇的樣子哄着自己,不知道怎麽就覺得有些話說不出口,他悶悶的應了一聲就低頭喝了一口白開水,這水一點味道也沒有……,但是奇怪的卻是比汪氏給她沏的那名貴的貢茶要甘甜。
兩個人相對無言坐了好一會兒,邢尚天是覺得滿肚子話最後不知道怎麽說,顧湘怕自己多嘴問了不該問的事情,好一會兒,顧湘就局促的站了起來,“天色晚了,六爺,我給你做飯去吧。”
“你做?”
顧湘腼腆的點了點頭,“我還從來沒給六爺親手做過飯呢,還請六爺賞個臉,不要嫌棄。”顧湘說的歡快,可是聽在邢尚天的耳朵裏卻覺得越發的憋悶了起來,他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裏不像是別院有廚子專門給顧湘做飯,平時都是虎妞的娘徐氏做,不過這會兒她不在,顧湘又不敢讓其他人下手,畢竟邢尚天的口味可挑剔着呢,所以她親自下廚就成了理所當然,好在她的手藝還沒丢掉,以前她在家裏的時候沒少鼓搗做菜,基本功底還是在的。
廚房裏沒什麽好菜,顧湘甚至有好幾天沒吃過肉了,南瓜,茄子還有土豆和少許雞蛋,青菜的話就是白菜,這還都是春芽去隔壁家買的。
顧湘琢磨着做點什麽,最後弄出了四菜一湯,白菜挑了最嫩的菜心用熱水過了下,然後擺好盤,把搗碎的蒜用油炒成金黃色,灑在白菜上,這時候蒜香味就飄了出來,這個菜吃起來清甜爽口,其實本來應該用娃娃菜做的,不過這時候還沒有,就拿白菜心湊合了,土豆做的是清炒土豆絲,茄子做了個油焖茄條。
南瓜是做了鹹蛋黃焗南瓜,這個菜顧湘以前在酒店裏吃過,第一次就很喜歡了,自己查了做法,在家學了很久,後家裏人吃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