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六姑娘,你聽我的。沒事兒。”

只是榮姑姑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守在門外的青花戰戰兢兢的說道,“六爺,你這是……”随即們哐當一聲被推開。

門外站着頭發濕漉漉的邢尚天,他穿着一身湖綠色的長袍,臉上的表情相當的猙獰。

“汪瑩月,你到底有什麽不知足的?”邢尚天指着她質問道。

汪瑩月是汪氏的閨名,能連名帶姓的叫,可見邢尚天憤怒的程度,汪氏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

榮姑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六爺,有事好好說,別氣壞了身子。”說完上前就要去扶他,邢尚天一把甩開榮姑姑,讓她一下子就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和離

“哎呦!”榮姑姑只覺頭上劇痛襲來,一旁的青花見了上前扶着,“榮姑姑,你沒事吧,啊,出血了……”原來邢尚天根本就是用了全力,榮姑姑頭上湧出鮮血來,瞬時就流滿了整張臉,看着很是吓人。

汪氏吓的尖叫起來,青花渾身發抖,門外的丫鬟們聽了一下子就湧了進來。

整個屋子亂作一團,突然,‘啪’的一聲巨響,将這混亂壓住。原來是邢尚天狠狠砸了桌面一掌,他向着汪氏,一字一頓問道:“你答我剛才的話,你對我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汪氏這幾個月來一直繃着精神,邢尚天的突然改變對她的壓力很大,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自處,有時候想着幹脆順着邢尚天,有時候又覺得不甘心,矛盾的常常是睡不着覺,這會兒邢尚天這般暴怒,眼神冷冽,她就忽然感覺,心中苦苦維持着的某個牆面崩坍,讓她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你一個庶子,你覺得有資格問我嗎?”一旦打開閘口,汪氏心裏痛快無比,好像積壓許久的郁悶終于得以發洩,“我汪瑩月是堂堂昭和王的嫡次女,從小就有才女的名聲,就連當今太後都誇過秀麗端莊,就算是嫁給太子殿下也是不委屈的,如今卻下嫁給你這個小小的庶子,一個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說我甘心嗎?”

一旁疼的幾乎暈過去的榮姑姑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汪氏說出這番話來,不是把兩人的關系往絕路上推嗎?

“好好好。”邢尚天顫抖着雙唇,,一連說了三個好,“我處處遷就退讓,只念你曾經照顧我,陪伴我,使我感受到溫暖體貼。我想,縱使你管東管西如同教養嬷嬷一般難以相處,你總歸是為了我好,想不到你卻是這麽……”他說不下去了。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讓自己仰望的人,汪氏對邢尚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每當他感到生活灰暗絕望,了無生趣時,就想起笑得溫柔至極的汪氏,那是他年少時候的一縷陽光。

汪氏聽了這話眼神一黯,随即驕傲的擡着頭說道,“如果作為世交的弟弟,我自然是憐惜你的,但是作為夫君,你卻是連給我提鞋都不夠!”

邢尚天緊緊握緊的拳頭松開又握緊,似乎憤怒至極,只是很快,他就穩下心神,“汪瑩月,我本來想留點顏面給你,不過看你卻是一點也不領情。”邢尚天眼睛裏的憤怒一點點的消失,漸漸的變成一片深不可測的深潭,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他把手裏的一張紙遞給汪氏,“你瞧瞧。”

“這是什麽?”汪瑩月警覺的望了眼邢尚天,随即接了過來。

很快紙上的字映入她的眼簾,吳閣老之長子,吳長志十六歲暴斃于家中,實則為了避開婚事離家出走,吳閣老無奈之下便是謊稱長子病亡……

汪瑩月只覺得天旋地轉,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邢尚天,“不可能!”汪瑩月還記得當初自己聽到吳長志的死訊是多麽的悲痛,差一點尋了短見,要不是母妃一直抱着她哭,興許她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吳長志竟然還活着?

不同于汪瑩月歇斯底裏的神态,邢尚天的神态要平靜的多,他說道,“吳長志還沒死,他如今在江南。”

汪瑩月只覺得身子發顫,緊緊的握着紙張,暗啞的說道,“他還活着……,活着……”汪瑩月開始只是重複着這句活着,到了後面就是有點激動的意味了,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他不能娶我,肯定是,我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汪瑩月很快就想到了她和吳長志的過往,那時候兩個人經常秘密私會,吳長志總是能做出稀奇古怪的東西博得她開心,據說有洗衣效果的洗衣粉,有時候是可以風寒的時候吃一粒就可以病愈的神奇丸子,有次竟然還做了一個白色棉布一樣的月經帶給她……,有一次甚至為了她差點被馬蹄踩住,兩個人朝朝暮暮那麽久,又是從小一起長大,那種深厚的感情,不是旁人能比的,他會避婚,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邢尚天如今看着汪瑩月這般神态,想着,到底男女感情如何情深能到這樣地步?就算對方是為了避婚,也能毫不猶豫的說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真的傻的可以,在他印象中汪瑩月一向是個理智大于感性的人,他絕對沒有想過她能這般瘋狂,他想起來自己的母親,據說也是一位世家之女,只是因為愛慕父王這才生下他……,他剛聽的時候覺得可笑,覺得肯定是造謠,可是看到汪瑩月這模樣,忽然就有點不确定了。

“看在你曾經幫我一次的份兒上,我也不給你寫休書,和離吧。”邢尚天斬釘截鐵的說道,到了如今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的餘地了。

汪瑩月一愣,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臉上隐隐現出幾分果斷來說道,“好,算我汪瑩月對不起你,這件事我去跟我父王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毫無留戀的情緒,汪氏覺得重新燃起了希望,邢尚天覺得壓在心中多年的事情終于得到了解決,亦是有種解脫的感覺。

“六姑娘,你不能啊,王爺會打死你的……,六姑娘……”榮姑姑被青花包了頭,正站在門外偷聽牆角,從邢尚天進來開始她就叫青花把人都趕了出去,別是兩個人吵架,說出什麽不好聽的傳了出去。

但是榮姑姑自己卻是不放心,一直站在門外,結果聽到了兩個人商議和離,她吓了一跳,自己這次過來是為了讓六姑娘和邢尚天和好如初的,結果竟然沒有辦到,還讓兩個人下了決心分開,這叫什麽事兒?昭和王妃還能饒了她嗎?

汪瑩月似乎下了決心,問道,“有何不可?就算父王把我打死了,我都不會後悔的。”女人一旦陷入了感情的漩渦就會身不由己,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就算父王把逐出家門,不再認我,也沒有關系,只要長志哥還活着,我就去找他,就算給他端茶遞水,我也願意。”

“夫人,你糊塗了,怎麽能這麽任信妄為,老王妃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老奴也已經叫人把顧姨娘發賣掉,開弓沒有回頭箭,您已經沒有退路了。”榮姑姑心裏一急,既然就失口把自己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邢尚天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上前揪住榮姑姑的脖領喊道,“你對顧姨娘做了什麽?”

“沒……沒什麽?”

汪瑩月似乎想了起來,臉色刷白,說道,“你快去莊子上看看顧姨娘……,之前姑姑說要把人發賣了,興許如今已經晚了。”她越想越覺得不安,有點不敢看邢尚天的臉。

“你真是讓我失望,竟然連最後一點良善都沒有了。”邢尚天一陣心悸,一股說不出來的怒意瞬時充滿了胸腔,漲的他的心肺都要炸掉一般……,只恨不得把對方撕碎,他上前就是兩個巴掌拍在汪瑩月的臉上,“你我以後恩斷義絕。”

汪瑩月唇角流出鮮血來,心虛的咬着唇,“我沒有想這樣……”

邢尚天騎馬飛奔了起來,耳邊的事物迅速的移動……,風呼呼的吹在臉上,有點疼,又有點冷,邢尚天緊緊的裹了裹身上的鬥篷,朝着莊子跑去。

趕到莊子上的時候,邢尚天沒有看到一個人,他心裏有點惴惴不安,結果走到院子裏時候看到,梧桐樹下的石桌上有一灘血,旁邊暈過去的沈嬷嬷,邢尚天看了眼四周,随即往頭上一看。

顧湘此刻正趴在梧桐樹幹上,這棵梧桐樹很高,足有上百年的樹齡,樹枝茂密 ,像是一個巨大的傘罩住了院子,顧湘挂在樹幹上,如同蟬蛹一般晃悠悠的,她此刻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六爺,你怎麽才來啊,嗚哇!”

邢尚天的心漸漸穩住,不知道怎麽竟然就笑了出來,“怎麽爬上去的?”

顧湘覺得手臂都快斷了,特麽的,邢尚天你就不能先上來接人?嗚嗚嗚,“沈嬷嬷想帶着一幫人抓我,莊子上的人告訴我了,我就爬到樹上躲着,招抒和柳枝就把其他人引開了,唯獨她在院子裏尋我,我看到她跑過來就丢石子,她眼睛被打中了,流了好多血,看不清,一下子摔在地上磕到了石桌就暈過去了。”

邢尚天,“……”

顧湘覺得她再也不相信什麽電視劇了,是誰說藏在樹上能看不見,那特麽都是騙子,剛才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來之後,還以為能躲過,結果那個沈嬷嬷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樹上,她慌得不行,剛好發現兜裏有放着準備拿着玩的鵝軟石,拿起石子就丢了下去,幸運的是一下子就打中了。

然後她發現,因為爬的太高,竟然下不去了,動一動身子就腳軟,┭┮﹏┭┮

顧湘就在樹上,一直等啊,等的,等的鼻涕都快下來了,真是要凍死了,這才盼來邢尚天。

也是顧湘運氣好,一般做騾車就得半天才能從別院跑到莊子上,但是邢尚天是騎的馬,又加上他心情煩躁,騎的特別快,所以幾乎是火箭一般的速度趕過來了。

邢尚天在下面說道,“放開樹枝,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騙人,先不說能不能接住我,這麽高的距離,就算及時抱住,按照地心引力的規律你也會變成殘廢的,顧湘才不相信電視劇上什麽女豬腳飄然的落下,如一朵盛開的花瓣一樣,而男豬腳就帥氣的抱住,那個場景美的不像是真的,事實是,就是假的,ORZ。

“給我去拿梯子!”

邢尚天搖頭,“我能接住你。”

顧湘看着邢尚天特別認真的眼神,覺得特麽按照電視劇版本她應該使勁兒的點頭,然後一臉幸福的掉下來!但是特麽的,臣妾做不到啊!嘤嘤嘤

兩個就這樣僵持着,風呼呼的吹着,顧湘覺得好冷啊,┭┮﹏┭┮

邢尚天倒是不急的樣子,反正顧湘抓不住了就會掉下來,他接住就好。

這一天晚上春芽有幸沒有看到沈嬷嬷帶着一幫人來綁人的這一幕,因為她回家了,等着她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招抒和柳枝正捆着幾個人送到了柴房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三個人回到小院子的時候春芽正好看到顧湘挂在樹上搖搖晃晃的,小臉慘白,春芽心下一急,顧不得其他就沖了過去,“姨娘,我上去接你。”

春芽的體力真不是蓋的,兩只手抱着樹幹嗖嗖的爬了上來,結果……,當然春芽的本意是好的,可惜她根本就忘記了那根小樹幹根本支撐不了顧湘和她兩個人的體重。

所以當春芽準備站在那根樹幹上拉顧湘的時候,只聽咯吱一聲,樹幹和顧湘還有春芽三個人一起掉下來了。

顧湘尖叫着,覺得自己肯定是要摔成殘廢了,結果看到站在地上的邢尚天跳起來踩了下樹幹,借力躍起來,一個漂亮的360度轉身就抱住了下落的顧湘,最後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

“好了,沒事了。”邢尚天正在安慰顧湘,結果一低頭就看到顧湘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說道,“六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邢尚天忍不住笑,忽然覺得心情很好,“那你要怎麽報答?”

顧湘不要臉的湊了上去,哼唧的說道,“以身相許行不行?”

“胡鬧!”邢尚天皺着眉頭,作勢拍了拍顧湘,卻沒有把人放下來。

院子裏,春芽瞪着招抒,忍不住說道,“你剛才拉我一般幹什麽?本來我可以抱住姨娘的。”

招抒怒了,掉頭就走,心想,誰特麽在救她,誰就是豬!

☆、騎馬

今年的第一場雪就這麽突然來了,漫天的雪花,吹在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白色。

青花手裏端着午飯,卻是半天都沒有敲開汪氏的房門,自從那天開始汪氏就把自己鎖了起來,誰都不見,這已經是好幾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下去?她可記得屋內只有一盤綠豆糕。

她想起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覺得心慌,六爺和夫人大吵一架之後就沒有回來過,派了招抒過來收拾了常用的衣物和書籍去了莊子上,顯然是一副長住的打算。

沈嬷嬷眼睛被打瞎了一只,被送回了京都養榮,青疏也傷的不清,據說被六爺踹碎了一根肋骨,怎麽也要養個半年,最後被挪出了後罩房,而是去了西面的小院子裏,榮姑姑也是破了頭,需要靜養,青竹還在養病……,現在就剩下她自己了。

一旁的小丫鬟過來問道,“青花姐姐,菜都涼了,要不要熱下?”

青花已經在門口站了一刻鐘,她無奈的說道,“拿去熱了吧,我一會兒再問問夫人吃不吃。”青花讓小丫鬟午飯收走,想了想還是去了後罩房,雖然青疏被移了出去了,但是青竹還在,她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了,再加上她又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自然是不同的。

“夫人吃了嗎?”青竹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問道。

青花搖頭,“還是不肯開門。”

青竹皺着眉頭,“都是那幾個老東西,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青竹已經罵了好幾天了,只要逮到機會就罵,青花也知道青竹心裏難受,只能用這種方式發洩,她又何曾好受,想到那天去耳房裏,就看到一身血的青疏躺在澡盆裏,她只覺得心裏震蕩的不行,一直就知道六爺脾氣不好,但是因為她們是夫人的丫鬟,一直都客客氣氣的,她都快忘記了他的狠辣。

“現在怎麽辦呢?夫人說要六爺和離呢!”青花說道這裏就紅了眼圈,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

青竹低着頭,顯得很是憋悶,說道,“當初夫人就不願意嫁過來,但還是嫁過來了,青花你和我都是府裏的老人了,難懂這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這是昭和王府和淮安王府的聯姻,不是夫人和六爺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那就是說不會和離了?”青花激動的問道。

青竹眼睛裏一片茫然,“但是不能和離又怎麽樣呢?看六爺這意思,估計一輩子都不打算理睬夫人了,要是昭和王府一直屹立不倒還好,六爺也不能拿夫人怎麽辦,但是如果有一天找昭和王府不行了,六爺第一個收拾的自然就是夫人。”

“那現在怎麽辦?”青花急的站了起來。

“能怎麽辦?”青竹無奈嘆氣,“起碼,顧姨娘性子純良,不會出什麽幺蛾子,我只希望六爺和顧姨娘一直和和美美的,三個人相安無事,別是進來個身份高貴的良妾……,夫人以後的日子就艱難了。”

“為什麽六爺會納個身份高貴的良妾?不是有顧姨娘嗎?”

“顧姨娘不過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姑,雖然是良妾,但是身份教養差太多……,至于為什麽要納個身份高貴的,不是六爺想,是因為礙着昭和王府,淮王府的人覺得休又休不掉夫人,所以就找個出身好點的女子給六爺當妾,這樣安撫住他。”青竹說道了這裏越發覺得前途渺茫。

“六爺本身就是庶子,上面還有個夫人這個身份高貴的嫡女,還有人願意嫁把女兒嫁過來?”青花不解的問道。

“怎麽沒有,京都裏有多少官吏人家想把女兒嫁給我們這種權貴之家,只不過想要找個能上升的通道而已。”

“真沒有想到,難道最後我們竟然還要期盼着顧姨娘和六爺過的和和美美的?”青花搖頭嘆息,覺得心裏越發難受。

青竹看着窗外翻飛的雪花,如同被侵泡在冰水一般的寒冷。

自從邢尚天過來之後,顧湘就搬到了另外一個宅子裏,那裏雖然比原來的小一些,但是房子是剛蓋的,牆皮都粉過,一切看着清清爽爽的。

顧湘第一次住到了正屋裏,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的,畢竟自己的身份在那裏擺着,不過看着邢尚天已經做了決定她又不敢不聽,難道她要在這時候二貨的說,六爺啊,我不能住這裏,然後看着六爺發飙,自己找打嗎?她是惜命,但不是腦殘,并不是不知道變通的道理。

邢尚天搬過來之後,房間裏多了好多東西,顧湘瞬間覺得自己的房間從一個女人的房間上升到了夫妻倆的房間,多了很多男人用的東西,并且多了一個衣櫃專門放邢尚天的衣服,o(╯□╰)o

天氣越來越冷了,顧湘整日就窩在家裏不出門,暖炕燒的熱熱的,在上面躺着嗑瓜子,把春芽等人喊過來打馬吊,誰輸了就貼紙條什麽的,也挺開心,偶爾還能吃個火鍋,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說起打馬吊就得說少個人,方圓自從回了別院也就沒回來了,顧湘現在算是重新固寵了,甚至要比原來還要得勢,按道理方圓是可以回來的,但是她可能覺得羞愧得慌,不好意思再回來了,顧湘也不強求,有些事兒得看緣分。

少了方圓就讓虎妞頂上了方圓的位置。

大家都琢磨着虎妞腦子慢,肯定輸的厲害,誰知道她竟然是個記憶力超群的,一副牌洗之前看一遍就能完全記在腦子裏,都稀奇的不行,顧湘就把整理東西的事情慢慢教給她來弄,別說她還做的挺好,什麽顏色,什麽款式的衣服,放在了哪裏,就像是電腦一樣的一點不錯的說出來。

這幾天一直陸陸續續在下雪,顧湘本來想窩在屋裏呆一輩子,實在是外面太冷了,結果這一天卻被邢尚天抓了出來。

邢尚天穿着用金線滾邊,繡着團花的奶白色的長袍,用金冠束着發,看起來一派貴公子的打扮,英氣勃勃的很,他穿着馬靴對顧湘說道,“把剛做的那件褲裝拿出來。”

顧湘這會兒正喝蜂蜜柚子茶呢,一愣,“幹嘛?”

邢尚天看着顧湘手裏端着茶水,這個茶水是顧湘自制的,這個香栾(柚子)本來是秦盛名送來給他嘗鮮的,說是結果顧湘看了大為驚訝,拿回去鼓搗了幾天就做了兩罐子的茶水,別說喝起來甜絲絲的,又有香栾(柚子)果的果酸味,很是入口。

顧湘見邢尚天眼睛盯着自己的茶杯,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喝了,趕忙上前遞了過去喂他,“我剛泡的,放了兩大勺。”

邢尚天也沒有拿過來,低頭就着顧湘的手喝了一口,随即就囧了。

顧湘看到邢尚天的表情也知道了,o(╯□╰)o,竟然這麽親密用了一個杯子,這樣真的好嗎?

就在兩個人面對有點尴尬的時候,門外傳來柳枝的聲音,“六爺,招抒說馬都準備好了。”

“你去把褲裝換上。”邢尚天如釋負重的說道。

“我們去騎馬?”顧湘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很是興奮。

邢尚天點了點頭,眼睛盡是笑意,顧湘聽了很高興,跳起來在邢尚天的臉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很是響亮,随即就喊着柳枝給她換衣服 。

等着顧湘進了更衣室裏,邢尚天摸了摸被親的地方,覺得臉頰有點熱熱的……

早上的時候雪還很大,可是到了這會兒就有點小了,顧湘和邢尚天出去的正好看見一望無際的白。

顧湘呼出的熱氣都變成了白色的煙霧,她看着眼前一匹黑色駿馬說道,“六爺,怎麽就一匹馬?”

邢尚天撇了顧湘一眼,盡是鄙視,“你會騎嗎?”

顧湘,┭┮﹏┭┮不帶這麽欺負人的,我會開車,會坐電梯你會嘛?

招抒給邢尚天搬了馬登高過來,邢尚天抱着顧湘就上了馬,噢噢噢,是公主抱噢,顧湘覺得自己養膘的這點肉在邢尚天的手心裏就跟羽毛一樣的輕,她充分的領會到了什麽叫被呵護的感覺,~(^_^)~

顧湘側坐在邢尚天的前面,她的個子矮,雖然帶着兔毛的鬥篷,但是一點也不影響邢尚天的視線,哎哎,這就叫小鳥依人吧。

邢尚天把顧湘固定好,兩只手牽着馬繩,夾了下馬肚子。

黑色的駿馬像是一陣風一樣的沖了出去,顧湘只覺得白色雪花一下子就沖進了自己的眼睛裏,她閉上眼睛,又睜開,馬蹄聲噠噠的,四周的景物在跳動,如同站在風上飛舞。

這種感覺真的實在太好了,顧湘激動的小臉通紅,問道,“六爺,還能快點嘛?”

邢尚天這寶貝的坐騎是一匹叫寶源的汗血寶馬,當初進貢過來的就十匹,皇帝自己留了四匹,剩下的賞給臣子,淮安王有幸得了一匹,大家都以為他會自己騎或者賞給世子,結果令人跌破眼鏡的是他竟然給了最小的庶子邢尚天。

寶源很是通靈性,似乎聽懂了顧湘的話,撒丫子就跑了起來,顧湘緊緊的抱着邢尚天的腰,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白茫茫的一片,這片天地裏只有她和邢尚天兩個人相依相偎,就覺得心裏柔軟得很。

邢尚天抱着顧湘,軟乎乎的一團,聽着她銀鈴一般的笑聲,滿心的愉悅。

☆、吃吃喝喝

顧湘就喜歡上了騎馬,沒事就央求邢尚天帶着她去,剛開始邢尚天擔心她身體受不了,外面又冷,不過他卻忽略了顧湘是村姑的出身,從小野草一樣的長大,比那些嬌貴的養在深閨的小姐們要結實多了,這樣帶了幾次之後就見顧湘依然神采奕奕,他心裏欣喜之餘就想着幹脆教顧湘騎馬好了。

冬日之後和淮安王府之間的聯系就沒有那麽頻繁了,畢竟交通不便,很長時間都收不到淮安王的信,邢尚天就當自己放假了。

這一天,顧湘正和邢尚天一起吃早飯,膳桌上擺的一大半都是顧湘以前腌好的榨菜,酸甜的蘿蔔,清脆的黃瓜,還有白菜泡菜,當然新鮮的菜也是少不了的,白菜炖豬肉,清炒土豆絲,還有煸炒豇豆,黑木耳雞蛋,筍燒肉,南瓜粥,蓮子粥,花卷,奶饅頭,炸麻球。

邢尚天來到莊子上之後,廚房那一幫廚子們也跟着過來,這下可苦了他們了,以前別院地方大,現在卻要擠在一間房子裏,他們都盼着夫人和六爺趕緊和好,這才能回到別院裏,不過後來……,他們呆了一個月之後就有點死心的意思了,因為六爺和顧姨娘相處的其樂融融的,簡直就是樂不思蜀嘛!

顧湘不知道邢尚天和汪氏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據說那天青疏躺着被人擡着出來了,大冷天的身上就穿了一件薄紗,顧湘腦補了半天,想着青疏那丫頭長的也不賴啊,當然比起她自然是差的遠了,不過男人有時候和女人睡覺不單單是容貌問題,還有一股新鮮勁兒,不然你當那些超級美女的老公為什麽還會出軌?

有個東西叫視覺疲勞嘛,青疏雖然比不上她,但是換換口味還是可以的,結果顯然邢尚天并不買賬,後來就跟汪氏大吵了一架,據說當時話說的相當決裂……,然後就一副老子不要再見到你的心态,直接住在了莊子上了,ORZ

顧湘聯合沈嬷嬷來抓自己的事情一算計,這特麽就是汪氏黑化了啊!虧她之前還覺得汪氏個有點節操的人,o(╯□╰)o

所以顧湘思來想去的,就一個,以後汪氏大腿咱不能抱了,已經撕破臉了好嘛,人家都派人準備把你抓走賣掉呢,可不要小看這種賣,古代裏把妾賣掉一般是進窯子裏,然後你的任務就是不斷地接客,…… 想想就覺得可怕啊。

當然,很多人不理解,顧湘當初也不是賣給邢尚天的,雖然收的彩禮多的就跟賣沒什麽差別,并且還沒有什麽嫁妝,可是擋不住她是自由身啊,可是你們忘記了,這裏是封建社會,一個沒有人權的地方,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可能嗎?淮安王府是什麽家庭?當朝權貴啊,而且還是很受皇帝器重的紅人,跟很多受了封號,但是幾代下來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的落魄貴族不一樣,這襄陽城的守備見到邢尚天都要點頭哈腰的,為了一個小妾,他會得罪邢尚天?

所以顧湘被汪氏賣了就是賣了,就算顧家找官府去告,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并且顧湘覺得吧,就算她死在外面,顧家連個屁都不會放,┭┮﹏┭┮,想想就覺得好憂桑啊,還是趕緊抱大老板的大腿吧。

想開之後顧湘工作就更積極了,反正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她把奶饅遞給邢尚天說道,“六爺,這個好吃。”自從那頭奶牛被帶過來之後,奶饅頭之類的食物就沒斷過,顧湘還經常那牛奶洗臉,有次被邢尚天看到囧了半天,還好心的提醒她,不是說用這個洗臉皮膚就變的跟牛奶一樣白,顧湘在他的那種,這可憐的鄉下姑娘沒見過牛乳所以犯傻的眼神下,極度的郁悶,┭┮﹏┭┮

後來邢尚天似乎看出了顧湘的難過,特意叫人從京都捎了很多的粉過來,什麽梅花樓的珍珠粉,江南采芝齋的迎蝶粉,還有定州的桂粉,光種類就十幾種,顧湘覺得吧,不論怎麽樣,邢尚天心意是好的,也就歡歡喜喜的接受了,不過第二天還是繼續拿牛奶洗臉,o(╯□╰)o

邢尚天這幾天胃口挺好,一直都被顧湘拉着去跑馬,運動有益身心健康嘛,他就接過顧湘遞過來的饅頭,一口氣又喝了兩碗粥。

等着吃完飯,顧湘本想出去的,但是看了看外面,雪下得實在太大了,要說,這個冬天還是挺詭異的,顧湘在這裏住了快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雪,邢尚天也知道今天不好出去了,對着顧湘說那就下棋吧。

柳枝把棋盤擺在了炕桌上,顧湘和邢尚天一左一右的坐好,旁邊還不忘擺着顧湘喜歡吃的瓜子啊,山核桃,蜜餞之類的零食。

顧湘穿越前也就是玩過一陣子五子棋,等到換成了圍棋她就抓瞎了,一直輸,一直輸,沒有贏的時候,顧湘就郁悶了,一把推開棋盤耍賴道,“六爺,我覺得這個沒勁兒。”

邢尚天端着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柚子茶,穩如泰山,眼睛隐隐都是笑意,覺得趴在棋盤上耍賴的顧湘就像是一只胖兔子,“那你想玩什麽?”

顧湘想了想,肯定是馬吊好玩啊,只是邢尚天哪裏肯完,肯定覺得那不過女人的游戲,那就幹脆玩撲克好了,她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邢尚天也覺得頗有意思,把幾個丫鬟,還有招默和招抒都叫過來。

招抒和招默年紀還小,在加上畢竟是在莊子上,沒有王府規矩嚴,所以還能在內院裏轉悠。

人多力量大,邢尚天拿了一疊厚厚的宣紙,然後用刀切好,衆人開始畫畫,寫數字,最艱難的畫人物教給了高大上的邢尚天,寫字數簡單,幾個丫鬟都包辦了。

當然顧湘還是改良了的,阿拉伯數字不能用了,改成漢字的,國王和皇後變成了玉皇大帝和王母,o(╯□╰)o

拿着這一副相當違和的中式撲克,一行四個人,邢尚天,顧湘還有招抒和春芽就玩起了經典游戲鬥地主,當然這游戲名顧湘也給改了,叫鬥惡人。

剛開始幾個人都不願意當惡人,後來發現,惡人的牌比別人多不說,贏了還是好幾倍,又開始争當惡人,但是輸的時候又是比別人多幾倍……,顧湘手邊的銀子越來越多,她得意的不行,覺得終于出了總是輸的一口惡氣,要知道想當初某企鵝的鬥地主上她可是上升到了總督級別呢。

這一行人裏,招抒是輸的最多的,倒不是他笨,其實最笨的是春芽,但是春芽這丫頭是直腸動物,在開始的就被顧湘一句,好好打不許故意輸,鼓舞了士氣,也不管是邢尚天當惡人還是顧湘當惡人一點都不放水,招抒就不行了,他可是還記得尊卑呢,每次邢尚天當地主的時候都留一手。

有一次被春芽看了出來,她忍不住揭發了出來,招抒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覺得簡直沒辦法理解,春芽這麽不會察言觀色的二貨怎麽就能活到現在……,他都快氣死了,最後見邢尚天沒有表示,也就無奈的退下,換上了反應有點慢的虎妞,可是這孩子反應慢歸慢,但是記憶力超群啊,簡直就是無往不勝,每次都能把牌算的準确至極。

這下就苦了顧湘,她發現自己真是倒黴的厲害,每次都是當惡人,以前當惡人的時候還好,現在對面有個幾乎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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