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獸人的追擊
“還要多久才能到山下啊？”姣拉汀無聊的沖前面筆挺的背影喊着。瑟蘭迪爾的外套給了姣拉汀，自己只身着一身變了顏色的白色裏衣在前面探路。他撥開草叢，速度很快，似乎完全不在乎身後的女人跟不跟的上來。姣拉汀笑眯眯的，知道這個精靈無時不刻不想着擺脫她，可是看着他明明想發火，想罵人，想逃跑但是就是不行隐忍摸樣，她覺得渾身舒暢。
欺負精靈的感覺，就是那麽爽！
難怪當時斯矛戈在伊魯柏裏面硬是耍着那幾個矮人玩，其實還是挺有趣的嘛。
“喂！我的黃金美人，到底還有多久啊。”姣拉汀在後面不停的喊着，瑟蘭迪爾忍着咆哮的沖動停下腳步。他一向愛靜，所以密林王宮裏的精靈們全都按照他的喜好除非必要都是靜悄悄的，哪裏會有什麽人敢在他耳邊聒噪。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情緒半響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姣拉汀歪頭。
“這不是你的領地嗎？為什麽來問我？”瑟蘭迪爾沒什麽好氣，說完似乎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扭頭又走。
“可是......”姣拉汀歪着頭很無辜的眨了下眼：“我每次都是直接飛上來的啊。哪有像現在這走下去過啊。有翅膀不用，偏偏靠走的，那很傻。”
很傻......很傻！瑟蘭迪爾活了六千歲，還從沒被冠上過這個字！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最後還是沒忍住：“但是現在為了你的財寶，你不得不傻一次了！”
“好吧。”姣拉汀從背後看着瑟蘭迪爾把他那頭讓龍着迷的金發攏到肩膀的一邊，最後搭在胸前之後，馬上幾步跑了上去，伸出手把他的頭發又重新撈到了背後，整理的整整齊齊。
她的手纖細漂亮，不時的拂過他的脖頸間。他的眼珠向下望去，這從來都是被保護的地方被陌生的氣息接近，變成人的姣拉汀，收斂了一身暴戾血腥的氣息，輕手輕腳的為他整理頭發，讓瑟蘭迪爾恍惚了下。
直到他的背影滿是璀璨的金色，姣拉汀才滿意的才停止折磨已經僵立很久的瑟蘭迪爾。
“美極了......”姣拉汀用手摸着自己的腮邊贊嘆道。
灰山的樹林遮天蔽日，沒有一絲的光透下來，讓人身處其中完全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不過兩個人一個是龍，一個是精靈，視線都好到完全不會被黑暗阻隔。
雖然比起中土大陸其他的山脈，灰山算是低矮又嬌小了，但是起孤山那座孤單的山峰，灰山更加的連綿起伏。
其實姣拉汀并不累，身為龍，就算變成了人又哪有那麽容易累了。她現在心情不錯，正用光着的腳丫子踢着地上厚實如同絨毯的落葉層玩。
那些幹枯棕黃的樹葉被她大力的踢起，然後又慢慢的打着旋落下，如果不近看，倒是有下起一場棕褐色的雪的別樣的感覺。
變成人了，力氣倒是小了很多啊，不過還好龍鱗的威力還在。姣拉汀心裏暗自道。謹慎之後才是張狂，乃是保命的最佳方法。
本來她一直過得很好，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爪子抽筋。無數人敬她畏她，可是......現在一切都如同水中的泡沫，随着斯矛戈的死消失的無影無蹤。姣拉汀本來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的龍，要不是為斯矛戈報仇的意志支撐着她，只怕她現在早就又飛回了洞穴裏磨蹭自己心愛的財寶然後安穩的睡大覺去了。
森林裏一片寂靜，瑟蘭迪爾聽到不遠處傳來幹枯樹葉被踩碎輕微聲響，警惕的回頭，擡手示意他身後的姣拉汀停下。
精靈的腳步輕盈，他們別說踩樹葉不會發出聲音，就是踩在雪地上都不會留下痕跡。而姣拉汀就跟在他身後，所以這聲音也不可能是她發出來的。
瑟蘭迪爾覺得事情不妙，他上前幾步，伸手攬住姣拉汀的腰，輕盈且速度的把她帶到了一棵樹上。因為山上久無人煙，即使龍很久沒有出現，也無人敢來這裏砍伐或者拾取木材。所以這些樹木的枝桠叢生，茂盛無比，加之環境黑暗，兩個人躲在樹葉裏面一般人絕對發現不了。
姣拉汀睜着她的大眼睛，扭頭看着瑟蘭迪爾。他正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沒注意到他和她挨得很近，身體貼在一起，臉和臉之間的距離只有幾厘米，而他的手還死死的攬在她的腰上，冰涼的金發有些落在她的身上。
感覺到她的目光，瑟蘭迪爾的眼睛一邊往下看，一邊把食指放在唇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瑟蘭迪爾認真觀察周圍的情況，但是姣拉汀卻覺得這樣的他很有趣，雖然這個精靈的舉動不過是不想讓她連累她，但是毫不猶豫的幫助她什麽的太有趣了。姣拉汀笑眯眯的，把臉湊近瑟蘭迪爾，直到她的鼻尖挨到他有些涼意的側臉，他才又驚又怒的回頭瞪他。
啊，她的藍寶石，因為怒火的侵染，更加奪目了呢。
因為不能說話，姣拉汀只能默默的在心裏贊道。然後，她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推開，一只箭從兩人剛剛分開的縫隙裏穿過，‘咚’的一聲紮進他們所在的樹的樹幹上。
“是半獸人。”瑟蘭迪爾瞄了一眼箭矢馬上斷定。然後姣拉汀馬上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知道己方位置已經暴露，瑟蘭迪爾拉着姣拉汀跳下來，往與箭矢射來的方向相反的地方跑去。
“半獸人怎麽會來灰山！”瑟蘭迪爾沉着臉，藍眼裏氣勢逼人。
“我不知道。我可沒有和那個自稱為黑暗魔君的邁雅接觸過。”姣拉汀喊冤，她确實完全看不起那個黑暗魔君，就連魔戒進入她的王國她都覺得難受。她被他拖着向前跑着。跑了幾步就不想動了。
她好久沒有這麽動用過自己的兩條腿了，直到這時她才覺得擁有一對翅膀真是件好事。只要開始的時候奮力揮舞幾下飛到高空，就可以乘着風滑翔，一點也不費力氣，向往哪去就往哪去。用腿，真是太累了......姣拉汀不想跑了，她扯着瑟蘭迪爾的手停下，聽着後面吵雜的腳步聲剛剛張開嘴巴準備使用最方便快捷的一招，就被瑟蘭迪爾眼疾手快的捂住。
“你想被索倫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嗎？快走！”瑟蘭迪爾沖姣拉汀厲聲喝道，然後聽到箭矢的破空聲，直接一把粗魯的拉住她的胳膊，帶着她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起來。
姣拉汀為了不燒着他漂亮如玉的手，硬生生的把剛剛準備吐出的一口火給重新咽回了肚子。正被嗆的難受的時候，就被他的低吼弄的楞了幾秒，然後不由自主的被他拉扯着離開剛剛站着的位置，繼續跑了起來。
居然敢如此對她說話！姣拉汀憤憤的想，一邊跑一邊拼命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後‘嗝’的一聲，吐出一個帶着焦味的煙圈。
不過看到她剛剛站着的位置上那根還在顫抖的箭矢，她還是沉默的下來，一言不發的跟着瑟蘭迪爾在這片完全看不見邊際的樹海裏狂奔。
半獸人的號子聲越來越近，黑暗的摩多語似乎又讓她聯想到了還在伊魯柏裏的那個夢境。姣拉汀很煩躁。該死的索倫，不但觊觎她的王國和財富，現在還想要了她的命嗎？！她何曾被人這麽追趕過。身為火龍，即使她在前些天那次被她稱為她龍生中最狼狽的撤退她也還是從容的帶走了她看中的黃金美人。但是......
她看着他的側臉。
金發因為跑動的風如同金色的綢緞一樣有節奏的起伏，他跑在她的前面一點，手指還是狠狠的抓着她的手。她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似乎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想到剛剛那個深深紮進地裏還在顫抖的箭矢，和他的動作，她還是保持了沉默。
好吧好吧，這次就聽你一回吧。
“是什麽聲音？”一個精靈戰士從樹上跳下，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長發，露出尖耳，側耳細細分辨。
安瑞爾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把弓從背上取下，另一只手搭在腰間別着的刀上。這是一個防備的姿勢：“是半獸人。”
“半獸人怎麽會到這裏來？”戰士們快速的聚集到一起，一個戰士快速的爬到聲音傳來的那一邊的樹上，想要觀察下情況。
“既然半獸人會來，那麽證明我們找對地方了。”
“啊？”
“國王和那頭龍就在這座山裏。”即使是說出半獸人來了這個消息，安瑞爾深色的眼睛都帶着一股欣喜之情。畢竟可以确定國王具體的方位了，那些半獸人又算什麽。大不了再打一仗。安瑞爾不相信有哪個西爾凡精靈會怕。
精靈戰士們也都很高興，他們是那次被後世稱為五軍之戰的戰場上被派出尋找國王的。這些戰士親眼看着自己的國王被擄走，一個個都氣憤難當。而被他們打敗的那些半獸人不惜繞過他們密林王宮的防線跑到這座原來完全沒有人在意的北方灰山還能有什麽事呢？無非就是他們也在找那頭龍和國王陛下罷了。既然他們有了行動，就證明那些半獸人得到了國王陛下的消息。那麽他們跟上去不就可以找到國王了嗎？
不過高興之後，憂慮又襲上安瑞爾的心頭。
半獸人這麽大張旗鼓，肯定是不會是還在尋找陛下。要不然早就該被他們發現。他們應該是發現了陛下的蹤跡在追趕什麽，不然不會發出那樣的聲音。
不能在等了！安瑞爾果斷的道：“走！如果那些半獸人是在追趕陛下的話，絕對不能讓他們活着回多爾戈多！”
“是！”
姣拉汀覺得自己身為龍的這輩子，全部走的路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多。瑟蘭迪爾扯着他在林間穿梭，她早就兩眼發暈的只能跟在那個金色身影的後面。看着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方法和露路線，看起來比她這個領地的主人要熟悉這裏多了。
瑟蘭迪爾松開她的手，為了防止自己在兩眼發暈的狀況下把屬于自己的黃金美人跟丢了，姣拉汀扯住了他的一縷頭發握在手裏，腳步飄忽的跟着。
“跑了那麽久......你還知道路？”姣拉汀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是大綠林的國王。”瑟蘭迪爾的聲音很輕，可是讓姣拉汀有種明明話語那麽平淡，但是就是覺得他是在十分自豪的宣稱一樣。
“好吧，大綠林的國王陛下，你的國家難道和我的領地很像？”
“至少比你的領地多了點陽光。”瑟蘭迪爾轉動眼珠，看了一眼完全和黑夜沒區別的頭頂，然後又睨了她一眼。
聳聳肩，姣拉汀毫不在意。反正她又不用每次走着上下，如果用她的龍形，只有一會她就可以從山腳到山頂，黑不黑她才不管呢。
不過，似乎離開了自己的巢穴之後，他就變得開始有些放肆了呢。姣拉汀盯着他的金發。以為出來了就可以更好的逃出她的手掌心了嗎？嘿嘿，哪有那麽容易。龍的財寶，除非龍願意，否則絕對不能離開龍。
“跑了那麽久，我覺得好餓。”姣拉汀捂着肚子。
“吃東西什麽的都等會，半獸人還沒走。”瑟蘭迪爾則很不耐煩。
“好吧。”姣拉汀低着頭：“或許我們應該......”
話還沒說完，‘锵’的一聲，瑟蘭迪爾抽出自己的佩劍，向上一揮，一個舉着武器的半獸人被捅穿了心口張着嘴從樹下掉下來，狠狠的砸進腐爛的樹葉裏。
“這些天你都沒發覺這附近來了這麽多半獸人？”瑟蘭迪爾有些不滿。他把劍上的血一甩，劍身又重新恢複成了幹幹淨淨的摸樣。
這把劍本來也被姣拉汀納入了自己的收藏，直到下山之前瑟蘭迪爾把劍上的寶石全都摳了下來扔進姣拉汀的財寶堆裏，姣拉汀才沒了繼續霸占那柄劍的意思。
瑟蘭迪爾沒有還劍入鞘，他握住劍，警惕的看着四周。他的衣服被剛剛的奔跑劃出了無數的口子，也劃傷了裏面的柔嫩的肌膚，有些地方甚至滲出血來。不過這樣的瑟蘭迪爾非但沒有狼狽之感，他眼裏亮起的戰意反而讓姣拉汀越來越欣賞了。
“看來......如果不甩開那些半獸人，沒了森林的遮擋，到了山腳下的平地，我們馬上就會被圍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