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9)
梁姐姐，沈公子我有一個提議。”
七子的觀點梁憐君是認同的，以前她在宮中吃飯自然是沒有那麽麻煩，她的膳食都有禦膳房安排。
她也在京都的酒樓吃過飯，客人點菜确實沒有記的單子，要是沒有一種方式來約束，菜多了确實會發生菜上錯的情況。
“所以，梁姐姐你看這樣如何。”
梁憐君在菜單菜名前面标了123這樣的阿拉伯數字。
看着新奇的數字，梁憐君和沈杜都是詫異的。
“這種字也是代表着一二三麽？”
梁憐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表述方式，确實非常的簡潔有效呢。
“這是七子你自己發明的麽？”如果真的是這樣，梁憐君就要考慮自己是不是要換一種方式對待七子了。
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七子當然是不敢說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發明的。
“梁姐姐你太擡舉我了，這不是我發明的。這也是那些客商告訴我的。他們那邊就是用這種方式标記的。我覺得有趣，所以就記下來了。”
最後饕鬄規定，每一個夥計要熟悉菜單上的菜名，認識數字123。
要是客人點菜，夥計就用數字代替菜名。
饕鬄的每一個夥計手中有厚厚的一踏紙，每個人手中還有一根女子畫眉用的眉筆。
眉筆也是七子用了各種辦法後的最終選擇，用眉筆标記就算是遇水了也不會輕易的散開，不會影響觀看。
“你都記住了？”很多的客人都沒見過饕鬄這種操作方式。
Advertisement
周老板站在二樓的護欄上，看了一出好戲。
“沈老板的酒樓可真的是很用心啊。準備的真的很不一樣。”
看起來周老虎在誇沈杜，實際上還是瞧不起沈杜劍走偏門。
“能夠得到周老板的誇贊，饕鬄看來确實是做的不錯。再次多謝周老板賞光了。”
沈杜要說話被梁憐君給拉住了。梁憐君跟沈杜不一樣。
在京都朝堂，再難纏的老狐貍梁憐君都遇見過，一個小小的商人，她還不放在眼中。
周老板暗中諷刺，她就當誇贊聽。
“今天也不用周老板你點菜了，我給諸位推薦幾道招牌菜吧，希望周老板以後多來捧場。”
兩句話，梁憐君就把我了主場，周老板這個客人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吳夫人真的是太客氣了。”周老板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他不想別人覺得他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按照客人下單的順序，很快第一桌客人的菜就上了。
土豆絲，土豆燒排骨，涼面菜就齊了。
“哇，這些菜全部都是沒有見過的啊。”
“嘿，反正試試呗。”
兩個人要了一壺酒，在夥計的幫助下把涼面攪拌好。
“這吃飯有點意思啊，還有這樣的。”兩個人率先夾了一筷子涼面。
因為要的是麻辣味，第一口兩個人就覺得非常的不适應。口中那種燒灼和麻的感覺，卻又讓人忍不住的留戀。
“這個面，涼面真的是絕了，讓我停不下嘴啊。”
099歡迎周老板下次光臨
“是啊，雖然是覺得有點刺激，可是味道真的很不錯啊。”
不少點了客人點涼面，都是因為涼面的價格便宜。
可現在他們都覺得這個涼面沒有買錯。
因為涼面的味道确實真的非常棒。
周老板和一衆的鄉紳就那麽的在二樓坐着，盡管桌上茶和點心都有，可是聞着樓下越來越濃厚的香味，有些老板的肚子開始叫了。
很快周老板也覺得自己被樓下的香味給吸引，這讓周老板覺得羞愧，明明他今天是來砸場子的，可是反而有種自己被羞辱的感覺。
“周老板，抱歉啊。我們這兒定的規矩，按照客人點單的順序上菜的。您和諸位老板可能要等一等了。”
幾個老板還能說什麽呢？難道現在走麽？
這不是更丢人。
可是在二樓坐着光喝水？也不行啊。
幾個人心中開始埋怨周老板的馊主意，還什麽砸場子，這一次真的是自己的老臉都丢盡了。
因為對土豆絲這種便宜一點的菜早有準備，所以盡管單子有不少，廚房還是沒有特別的慌亂。
這也是七子第一次炒這麽多菜，廚房煙火大很快七子就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黏糊糊的特別難受。
“七子姑娘，要不你歇着？讓我來。”
插話的男人易方是七子在經過一個月考察選出來的廚師之一。
易方本來是一個幫廚，沒有饕鬄其他幾個廚師有資歷，有本事。
但七子看重了易方的忠厚，還有就是他對調理的敏感以及服從。
易方不會像別的廚子，話多還總是喜歡質疑七子的決定。同時，那些廚子對七子有一種輕視。
但易方不會，七子能夠感受到易方對自己的那種欽佩。
這讓七子心中很受用。
想到自己确實有些累，七子讓出了位置，站在一旁指點易方炒菜。
“嗯，就在這個時候放點鹽，不要太多注意量。”
等一盤土豆絲起鍋後，七子夾了鍋裏留的一點嘗了嘗。
“嗯，味道不錯。”見七子滿意，易方也笑了。
他就害怕，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能讓七子滿意。
等了差不多三刻鐘後，梁憐君示意樓下的夥計可以給二樓上菜了。
給周老板他們準備的所謂招牌菜，也就是涼面，土豆絲，土豆燒排骨和辣椒炒肉。
“這些都是什麽菜啊？”幾個老板都自認自己是眼界開闊的人，可現在幾個老板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見識少了一些。
“這些菜，在大梁也是從來都沒見過啊。”
周老板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可以發難的借口了。
“吳夫人，沈老板該不會是還在記恨之前的事情吧。”
之前買樓風波，雙方都是心知肚明。
梁憐君本來不想多說，但周老板非要舊事重提，她也沒辦法。
“周老板這話說的，你這是開玩笑啊。這道土豆絲，拿到土豆燒排骨，不都是菜單上有的麽。”
“周老板都不試一試，就這樣蓋棺定論，是不是不太好呢。”
“對了，這道菜是涼面，這些招牌菜都是饕鬄的主打，諸位老板一定要賞光啊。”
聞着食物散發的香味，看着誘人的紅湯，一位老板将信将疑的動了筷子。
“這是涼面，還請幾位老板動筷子之前，一定要拌着吃才好吃。”
有人動筷子之後，餓的饑腸辘辘的其他人也動筷子了，只有周老板一個人被同伴抛棄，好不尴尬。
“怎麽樣，幾位老板覺得味道可是還好？”
三刻鐘後，梁憐君在管事的陪伴下再上樓，桌上的幾個盤子只剩下殘羹剩湯。
坐在座位上的幾個老板，吃飽喝足。看着梁憐君，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只有周老板還記得他們的任務，是為了砸場子。
“不知道吳夫人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廚子呢。”
大梁有一個習俗，客人對廚子的手藝滿意，就會提出見廚子的請求。
這些老板吃過饕鬄的幾道菜之後，心中萌發了想要挖人的念頭。
“見廚子啊？當然可以。諸位稍等啊，我們的行政總廚一會兒就來。”
行政總廚也是七子執意給自己安排的身份，她告訴梁憐君，這樣比較符合她的身份。
“女的。”
見到七子後，幾個老板都失望了。
梁憐君不喜歡聽別人這樣說七子。
“怎麽，幾位老板是覺得，七子姑娘就不能做我饕鬄的大廚？還是諸位覺得，七子姑娘是個女人所以瞧不起她呢。”
混跡商場的老板，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別人的情緒。
梁憐君明顯這是生氣了。
幾個老板當然不敢火上加油。
“吳夫人莫怪，莫怪。我等是欽佩七子姑娘，小小年紀如此才華，實屬不易。”
雖然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可想到自己吃的那些菜，不少老板還是覺得，或者讓七子當自己的一房姨娘也是不錯的。
“周老板，好走啊。歡迎下一次與諸位老板再來啊。”
沒有給沈杜的生意帶來任何的影響，反而讓自己的顏面蕩然無存。周老板回家之後就氣病了。
“周老板這是怒火攻心啊，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動氣了，氣大傷身啊。這樣不好。”
郎中給周老板開了一個方子，交代周老板的家人，一定要讓周老板按照方子上的藥來吃，好好的調理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周老板居然是這樣心胸狹隘的一個人。”
将茶蓋放在茶盞上，梁憐君看着沈杜等他開口。
沈杜搖頭，“不是周老板氣量小，實在是嫂子巧舌如簧讓周老板啞口無言。”
沈府門口，守門的家丁開口趕牛嫂。
“你走吧，管家交代了不可能讓公子見你的，你就死心吧。別再來了。”
“诶，你們做什麽呢。”
“七子姑娘。”沈府的家丁沒想到會讓七子撞見這樁事。
想到管家或許又要責備自己辦事不力，家丁心中不由的怨牛嫂給自己找事。
“你們怎麽能推搡婦人呢。”七子早上去集市，現在才回府身旁還有不少從集市上買回來的菜。
“牛嫂？你有什麽事麽。”七子沒想到居然在這兒會看見牛嫂。
牛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撞見七子。
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牛嫂是不敢讓七子知道的。她只好推脫說自己找管家，有些誤會才跟家丁争執起來。
“你找管家啊，我帶你去吧。管家這兒應該在沈府。”
七子讓家丁給自己提菜，她則是熱情的挽着牛嫂往沈府走去。
100五爺上門
“梁姐姐你快看，是誰來了啊。”
聽見是七子在叫自己，梁憐君轉頭一看。
牛嫂就拘謹的站在七子身邊。
低着頭，拘謹又有些木讷。
看見牛嫂，梁憐君就想到了之前沈杜對自己說的一個交代。
可是到了今天，沈杜也沒有提過，牛嫂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牛嫂來了，快坐啊。”梁憐君還不知道牛嫂做的那些事情，對牛嫂還當她是之前一般。
只是，梁憐君還能夠察覺到牛嫂身上發生的那些變化。
現在牛嫂跟幾個月前的牛嫂，已經有了明顯的大不同了。
不知道，牛嫂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東家，俺就不坐了。”牛嫂是見過沈杜的，沈杜身上的那種氣質，牛嫂很畏懼。她不想靠沈杜太近。
她還記得沈杜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可是她沒辦法只能來找梁憐君。
牛嫂也沒有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面對梁憐君。
“牛嫂說她來找管家的。我去看看管家在哪兒。”七子依然還是比較喜歡做事親力親為。
“管家現在不在沈府，七子姑娘也不用去找了。”
沈杜搖着折扇，讓七子不要白費功夫的去找管家。
“牛嫂是遇見了什麽事情麽？不妨跟我說說。”
在吳家村與吳二嫂這樣的婦人接觸多了，梁憐君在牛嫂身上能夠看見屬于鄉下婦人拘謹的氣質。
她以為牛嫂這是第一次來沈府，不習慣沈府的這種氣派而有些拘謹。
“不是的，夫人我先走了。家裏孩子還等着的。”牛嫂只能找這樣蹩腳的理由來逃避。
“哎，可是牛嫂你可以等一等啊。”七子還想挽留，梁憐君是看出牛嫂是去意已決了。
“七子，我們送牛嫂出門吧。”
梁憐君明白，只怕牛嫂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了。
“牛嫂，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要是有什麽不好開口的，你說啊。”
梁憐君希望牛嫂可以說說自己的心裏話。
“夫人，我知道我錯了。”牛嫂不知道梁憐君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是純粹不知情的。
跪在梁憐君腳下，牛嫂就開始忏悔。
這下不用沈杜說，梁憐君也知道沈杜的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了。
“這。”就是七子聽了牛嫂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為牛嫂開脫。
出賣包子鋪的配方，這種事情算是洩露商業機密了。
七子沒想到牛嫂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算大梁不提倡職業道德，七子也相信牛嫂當時是昧着良知的。
“夫人，七子姑娘。我知道我錯了，我當時是鬼迷心竅了。我那個好賭的相公找上門了，說要拿女兒賣到坊間去。”
牛嫂希望可以打動梁憐君，能讓梁憐君對自己網開一面。
七子聽了牛嫂的話，心中也難過。
“梁姐姐，我們怎麽辦啊。”讓牛嫂先回去等着，梁憐君并沒有馬上給牛嫂一個答複。
“你覺得呢。”
七子搖頭，她是不想再留牛嫂在身邊做事的。
畢竟人心易變，更何況牛嫂已經做過一次背主的事情了。
“一切聽嫂子的吧。”
梁憐君對沈杜說了牛嫂的事情後，沈杜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他是覺得，梁憐君現在也太過仁慈了。
牛嫂這樣的人，她居然還敢放在身邊。
但梁憐君有自己的想法，清河鎮說大不大。
牛嫂做過的那些事情，很多人可能都會知道。
收留牛嫂有好處也有弊端，一方面能夠彰顯沈府仁善的好名聲。但也有可能，牛嫂就成了一個壞榜樣。
但，她姑且給這個苦命的女人一次機會。
梁憐君的做法贏得了七子的支持，七子是覺得牛嫂一個女人确實不容易，她希望牛嫂這一次能夠真的洗心革面。
“爹，這些東西你拿着路上吃吧。”
五爺的兒媳為五爺準備了路上吃的餅子和水。
“爹，你路上小心啊。”五爺的兒子叮囑自己的父親。
“爺爺，記得我的糖葫蘆啊。”這是五爺的孫子向五爺要吃的零食。
“行了，天黑前我就回來。”
梁憐君離開梁家村之前，告訴五爺倘若他有事可以都清河鎮沈府找自己。
如今看着地裏開始發紅的辣椒，五爺心裏也着急了。
對五爺來說，梁憐君不僅是村裏人，更是自己的東家。現在東家托付的事情，眼看着要出事了。
五爺不聽村裏其他人的隐瞞，而是打算找梁憐君明說。
為了能夠早一點見到梁憐君，五爺五更天就開始準備，天剛亮便上路。
用了兩個時辰，到了清河鎮。
最後耗費了一點功夫，這才找到了沈府門口。
“這就是沈府了，氣派啊。”五爺心中感嘆沈府府邸的宏大。
“喂，老頭。沈府門口不準停牛車，走走走快走。”
守大門的家丁開始趕五爺走。
五爺只好将自己的牛車栓到沈府對門牆邊的槐樹上。
“嘿，我說你這個老頭。”家丁沒想到五爺居然會搞這麽一出。
“勞煩你通報一聲，我是來找秀才娘子的。”
家丁不耐煩的揮手，“什麽秀才娘子啊。沈府沒有這個人。你快點走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府的家丁自覺自己比一個鄉下的老頭有身份。
五爺有點茫然，可是來之前他問芳姑，芳姑也說的就是沈府啊。
“那個，是吳夫人。吳夫人。”想到芳姑教的辦法，五爺重新對家丁說了梁憐君的身份。
家丁将五爺上下打量一遍，覺得五爺只怕是什麽騙子。“你找吳夫人？你是誰啊你。”
任憑五爺好說歹說，守門的家丁怎麽也不願意去叫人。
五爺也有點着急了。
“小兄弟，勞煩我真的找吳夫人有急事，我是吳家村來的。真的不騙你們。”
兩個家丁愣住了，難道這個老頭真的認識吳夫人？
不敢耽擱，他們趕緊去通知梁憐君。
“五爺。這天這麽熱，快跟我來。”
梁憐君看着一頭大汗站在門口曬太陽的五爺，狠狠的瞪了守門的家丁。“管家，沈府的家丁可真的是有架子啊。”
管家還能說什麽呢，只能小心的跟梁憐君和五爺賠不是。
“夫人別氣，都是我沒有管好，一會兒就罰他們去砍柴。”
看着拴在槐樹上的牛車，五爺頻頻回頭引起了梁憐君的注意。
“瞧我給忘了，管家這府中有什麽地方可以放牛車麽？”
“秀才娘子，牛車上裝了土豆。”
管家讓家丁将土豆，牛車一并遷回府中。
101辣椒紅了
“五爺，喝點水吧。”
梁憐君試過茶水的溫度，确定是溫水這才倒給了五爺。
坐在沈家雕花的圈椅上，五爺有點坐立難安。
可他也不能拂了梁憐君的好意。
管家就守在一旁，等着梁憐君的吩咐。
這是沈杜之前就交代的，梁憐君在沈府說話做事，就是代表他沈杜在說話做事。
這兩天沈杜有事出門談買賣了。
但實際上是吳國京都哪兒出了點事情，沈杜需要去永州半點事情，算是支援吳風緩解他的壓力。
“管家，你不妨去廚房看看。”管家知道梁憐君這是有意支開自己。
“夫人，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菜。”
管家走了，五爺明顯就松快了很多。
沒有陌生人在，五爺也沒有那麽拘謹了。
“五爺，怎麽這個時候來？是村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梁憐君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五爺從吳家村來找自己。
将随身攜帶的辣椒從懷中拿出來，五爺話中都是自責。
“五爺，都怪我。這件事您誤會了。”
七子沒想到自己忘了的事情，會給五爺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五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忘了告訴你。時間到了，那些辣椒會自己變紅。”
拿着桌上的辣椒，“五爺，您看啊。這些辣椒現實從尾巴上開始變紅的，等完全成熟了就會徹底變紅。所以，不是得病了。”
梁憐君也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烏龍。
“那，秀才娘子覺得土豆應該種第二茬麽？”
村裏有不少人家都吃過土豆了。
甚至，有幾戶人家的媳婦，還偷偷将土豆拿回了娘家。
村裏人都覺得，土豆這種東西，其實也是挺好的。
“這樣吧，五爺。土豆呢，你找芳姨拿鑰匙，再給村裏每戶人家拿一石。告訴他們種的方法，讓他們自己種。”
土豆開發的菜雖然是很受大衆的歡迎，但總是賣那些菜不是長久之計。
梁憐君還是覺得，像是蝦啊，魚啊，以及豬肉這些尋常能夠見到的肉，把這些菜弄出來再做成饕鬄的招牌，這才是長久之計。
畢竟，土豆要是推廣出去了。
土豆絲這種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的東西，很快就會被大家學會，饕鬄就不可能靠土豆絲打下一片天地。
讓村民中，梁憐君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要看看土豆究竟是不是能夠在大梁的土豆上紮根。
土豆能不能在深秋結果，究竟能夠種一茬還是兩茬。
“聽秀才娘子的。”
“那，秀才娘子覺得辣椒要怎麽辦呢？”
吳家村的人不是沒想過将辣椒也用來當做自家的下飯菜。
只是那些青辣椒，別看綠油油的，但實際上非常的辣。
吳家村還沒有人能夠徹底的征服辣椒。
辣椒這種東西，梁憐君也不懂究竟要怎麽辦才好。
她也只能兩眼抓瞎的看着七子。
七子心中有籌劃，只是她們又得回一趟吳家村了。
“夫人，飯好了。先吃飯吧。”
到了飯點，管家準時的請梁憐君他們吃飯。
聽說還要跟沈府的老夫人一起吃飯，五爺更拘謹了。
梁憐君看出了五爺的緊張，她輕言安撫五爺。“沈府其實就跟在吳家村的院子沒什麽差別，五爺不用覺得不自在。”
飯桌上五爺正好面對着氣質溫柔的沈夫人。
沈夫人早年喪夫，膝下無子。在梁氏，也就只有沈杜這麽一個侄兒。
她也是頭一次見到鄉下人。
五爺穿着鄉下漢子最常見的短汗衫，這種粗麻制成的短衫也能看出有不少的磨損。
但實際上，這已經是五爺自己不錯的一身衣衫了。
可是與沈夫人身上的翠綠錦緞一比，顯得那麽的拙劣與簡陋。
在吳家村呆了這麽長時間，梁憐君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農民與富足之家的差距。
她不禁想到了執政的景和三年，中郎提出的朝廷對農民收稅太高，幾乎到了農民收成的一半。
如今想一想，梁憐君也不得不羞愧道，當年的她還是不了解民間疾苦。
“五爺試試這道菜。”梁憐君什麽時候給人夾過菜啊，就是吳風都沒有被梁憐君這樣照顧過。
七子和知情的沈夫人都驚呆了。
她們都沒有想到，五爺一個鄉下的農民，在梁憐君心中有這樣高的地位。
“老漢多謝秀才娘子。”五爺倒是不知情，只是以為梁憐君這是照顧他。
“五爺今晚就留在沈府吧。天黑不好走，明天再回去也不遲。我已經讓管家為五爺準備了一間房。”
梁憐君打算出門為五爺置辦兩身衣服。
一則感謝五爺對地裏辣椒的費心。二則，也是她自己的一點意思。
梁憐君知道自己這樣并不會有什麽用，但可能也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吧。
“梁姐姐，我想我們可以向村裏大夥兒推廣辣椒。辣椒的生長時間比土豆要稍微短一點，吳家村種第二茬，不成問題。”
今天被震撼的其實不只是梁憐君，七子也被驚到了。
她還在問系統，五爺這樣代表的算是大梁那種層次的農民。
系統的話讓七子陷入了深思。
原來，大梁的農民居然是那樣的生活。她又忍不住的想，梁憐君這個曾經的公主，現在心中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呢。
“七子，辣椒你打算用來做什麽呢？”
辣椒醬，幹辣椒，或者是辣椒面，大梁有了辣椒這味調料，能夠做出來的東西那就可多了。
“梁姐姐心中是有了什麽想法麽？”七子問梁憐君。
“嗯，是有一些想法，但還是要聽七子你的。”
梁憐君一直都承認，自己在有關做菜這方面，确實是比不上七子的。
“首先還是要你說說，辣椒都可以用來做些什麽，我們再商量，饕鬄的經營範圍要不要擴大。”
這些事情，七子之前都跟梁憐君提過。
但礙于條件的限制，還有清河鎮這邊的種種因素，梁憐君一直都讓七子稍微放一放，不要太着急。
但現在梁憐君覺得，或許她應該與相公還有沈杜商量一下，在青州境內開一家不一樣酒樓。
她知道大梁的商人在很多方面想要有所作為是很難的。
可是，現在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究竟怎麽樣才能改變朝廷的那些稅收，要如何變革農民和一般市井小民才能過的好一點。
102商量回村
“什麽，你們要回吳家村？為什麽啊。”
沈杜回家沒想到梁憐君居然會這樣說。
吳風可是交代了，讓他一定好好的看着梁憐君，千萬不能讓梁憐君出任何事情。
“這是五爺。”
梁憐君沒有再多說理由，而是跟沈杜介紹了五爺。
“五爺好。”沈杜也随梁憐君的口吻，稱呼五爺。
五爺一個你泥腿子，哪兒敢讓城裏的公子叫自己爺啊。
五爺有些拘謹，梁憐君輕輕的拍了拍五爺的手，讓五爺不要緊張。
“阿杜和我都是小輩，稱呼您一聲五爺，不過。”
明明說好的是今天走，結果因為沈杜的原因，五爺又在沈府住下了。
五爺回房間後，梁憐君拉着沈杜留在了前廳。
“我說嫂子，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啊。阿風走的時候可是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你說你回去了，我又不知道你在吳家村是不是過得好。”
沈杜也不想拿吳風來壓梁憐君，可是他要是不這樣做，他也不知道梁憐君最後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好了，我們現在不說回村的事情，我們現在說饕鬄以後要怎麽辦。”
七子現在成了饕鬄的總策劃。
“所以，你們的意思就是饕鬄以後主打的菜就應該是辣味的？”
看着梁憐君放在桌上一長串的菜單，沈杜不禁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安。
這些年青州一直是以甜味和鹹味作為主打。
如今要突然間的加入一道辣味，到時候會不會有些适得其反呢？
“凡是總是要試一試的，是不是。”梁憐君讓沈杜放心，要是真的賠了，她也不會讓沈杜吃虧的。
“行吧，一切都聽從嫂子你的安排。”
酒樓的事情，怎麽經營沈杜并不想插手，反正他也不真的指望梁憐君能夠一步登天把酒樓經營好。
在沈杜眼中，梁憐君可以在大梁皇宮立足，在後宮一展威嚴都是因為她的身份加持。
梁憐君本人或許是有心計的，但能不能做好一個成功的商人，這件事還有待商榷。
“要是最後實在是不行，我這兒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沈杜還是留了一手的，但這一招他希望在永遠都不要用在酒樓身上才好。
沈杜讓步了，梁憐君和七子開始着手安排酒樓的一切事情。
因為不知道要在吳家村呆多久，梁憐君單獨的找到了酒樓的管事。
“東家你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小的一定辦到。”
管事對梁憐君還是特別的恭敬。
“今天請管事來，确實有事商量。”
聽了梁憐君說的話，管事第一時間就是驚訝。
但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行為。“是，東家小的知道了。一旦酒樓有需要定奪的事情，小的一定通知沈老板。”
沈杜也坐在一旁點頭，表示一定會與管事一起，好好的将酒樓給經營下去。
“有管事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酒樓的雜物有管事打理，大事有沈杜決定，廚房的事情七子則是交給了廚子易方。
酒樓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還有兩件事是梁憐君放心不下的。
一個是拟定的那些菜單的食材，清河鎮的集市上是否有賣的。
第二個就是牛嫂的事情。
牛嫂的事情，梁憐君交給了管家去辦。
管家對梁憐君安排是不敢恭維的，對管家來說牛嫂這樣的女人是不能信任第二次的。
可是沈杜也說了他要聽從梁憐君的吩咐，管家也沒辦法。只能聽梁憐君的話，去找牛嫂。
“行了，今天找純粹是吳夫人的意思。你要是不願意去，我現在就去回複夫人。”
在管家心中，牛嫂的信譽已經破産了。
他對牛嫂實在是不能好言好語。
牛嫂雖然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可她也不願意錯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管家，你別走。等你稍微在門口等一會兒，我換一身衣裳。”
因為找不到一份事情幹，牛嫂只能幫別人洗衣服，掙點錢只夠維持她們母女兩的吃飯。
她回到房間後，找出了自己唯一一件四成新的衣服。這已經是她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了。
“行了，行了，快點走吧。別磨蹭了。”
對牛嫂，管家明顯是沒有什麽耐心的。
“诶，這就好，這就好。”牛嫂希望自己收拾的幹淨一點，讓梁憐君看了也覺得好一點。
但對管家來說，這就是浪費時間。
“牛嫂，坐吧。”
梁憐君開口讓牛嫂坐了，但是卻很長時間都不跟牛嫂說話。
坐在凳子上牛嫂很忐忑不安。
梁憐君就像是沒有察覺一樣，繼續的看書。
牛嫂一個人幹坐了快一個時辰後，梁憐君總算開口了。
“牛嫂不口渴麽？”
梁憐君喝茶，牛嫂也跟着喝茶。
“東家。”
牛嫂小聲的叫着梁憐君。
“牛嫂想要在沈家繼續幹下去麽？”梁憐君一句話，讓牛嫂看見了希望。
她拼命的點頭，希望讓梁憐君看見她的真摯和認真。
“夫人，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只要能在沈家做事，不管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牛嫂向梁憐君表忠心。
不看牛嫂，梁憐君慢條斯理的輕輕吐出一句話，“是麽，那如果讓你處理恭桶呢？牛嫂也願意。”
牛嫂愣住了。
她以為，梁憐君就算對她再不喜歡，也不至于太虧待她。
牛嫂這樣想也是有根據的，她覺得梁憐君這個人，就是一個活菩薩一樣的。
在包子店那麽長之間，她很少見梁憐君真正的計較什麽事情。而且牛嫂覺得梁憐君應該是很喜歡自己的女兒的，看在孩子的面上，牛嫂相信梁憐君會幫她。
只是，她忘記了梁憐君計較的時候就特別的計較。
“怎麽？牛嫂不願意麽？”
梁憐君這才擡頭看着牛嫂。
“不是，夫人不是這樣子的。”
梁憐君不語，等着牛嫂說出一個答案。
“能夠得到夫人的幫助，已經感激不盡。”
牛嫂确實是這樣想的，雖然可能打掃恭桶這件事不在她的預料中，但在沈府做事情，應該是要比在別的地方做苦力更好吧。
再不找一份事情做，她就要活不下去了，牛嫂又怎麽會嫌棄呢。
在這樣山窮水盡的時候，任何事情牛嫂都是願意的。
“梁姐姐，你就別逗牛嫂了。我都說了，牛嫂這一次是真的改過自新了，你還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