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牛嫂,梁姐姐也沒有別的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後在饕鬄做事的時候,不要再犯錯了。”

牛嫂沒想到自己還能做自己的本職工作,雖然只是一個幫廚洗菜收碗的工作,但牛嫂還是覺得很驚喜。

畢竟這份洗菜的工作,比起收拾恭桶,實在是太幹淨體面了。

“夫人,真的是謝謝你。夫人和姑娘的大恩大德,牛氏一定會記在心中的。夫人。”

牛嫂說着就要給梁憐君下跪。

“行了,牛嫂你起來吧。明天你就可以去饕鬄做事了。我已經跟管事說了,會先給你支付工錢的。”

牛嫂真的是沒想到,梁憐君對她會如此的情深意重。

七子對梁憐君也側目,她以為梁憐君最多只是看牛嫂可憐,給牛嫂一次機會。

“梁姐姐難道不害怕牛嫂會拿着錢走麽。”

梁憐君搖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用了她,就要給牛嫂信任。”

不只是對牛嫂,梁憐君對七子也是一樣的态度。

所以,盡管七子很多表現都是特別可疑的,但梁憐君還是選擇了裝聾作啞,甚至很多時候也幫七子遮掩。

牛嫂的工作就這樣定了,梁憐君也安心了一半。

五爺在沈家這一呆就是兩天,這天五爺有些坐不住了。

“秀才娘子啊,你說要回吳家村,那咱們啥時候回去啊。家裏還有不少的事情等着老漢啊。”

對五爺來說,在沈府整日的無所事事,他實在是覺得不自在也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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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放心,最多還有兩天到時候我們一定回村裏,行吧。”梁憐君向五爺保證,一定不會拖延時間。

最後五爺點頭答應了梁憐君。

“那,秀才娘子能不能跟門房說一聲,我想出去給牲口買點草料。”

之前五爺問過管家沈府是不是有草料,管家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給牛為了幹草。

現在五爺覺得總是麻煩沈府的管家,也不太好。

所以五爺就打算自己出門給老黃牛買一點草料。

“行啊,五爺。正好我們也要出門,那就一起去集市啊。”梁憐君讓五爺跟他們一起出門。

五爺點頭,在清河鎮他最熟悉的人就在身邊,跟着梁憐君他們一起,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好,就聽秀才娘子的,我們一起。”

三個人就這樣出門了,也沒有通知管家一聲。

管家有事情找五爺,但是卻沒有找到五爺。

想到梁憐君的交代,管家一下子就慌了。

害怕五爺在沈府迷路,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東西,管家發動府中的家丁去找五爺。

一個上午過去了,家丁頻繁的向管家彙報,“管家,還是沒有找到五爺。”

“回管家,我們在後山也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五爺。”

“五爺就像是消失了,沈府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五爺。”

“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消失了不成。”管家大發雷霆,讓家丁一定要再仔細的找,一定要确保五爺不會在沈府亂闖。

沈府裏亂作一團,梁憐君他們三個人正在集市裏逛着。

“這邊就是早市了是不是。”

梁憐君問的是七子。

對清河鎮的早市,七子這兩年還是比較了解的。

早市一般是早上七點鐘開始,到中午十一點結束。

果然晌午後,集市就會有相當于城管的官吏開始清理擺攤的小販。

大梁對集市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

除了早市之外,大梁的百姓還有夜市。

夜市是下午五點開始,到晚上十點結束。

晚上十點,夜市城門緊閉的時間。

一旦城門緊閉之後,城裏的百姓就不能在晚上再四處走動了。

“對,梁姐姐,我們往這邊走。”在清河鎮的兩年也不是白呆的。

至少有關集市的一切,七子知道的還是不少。

甚至既是上的幾個屠夫,還有一些賣菜的村婦,七子都跟他們很熟悉。

“梁姐姐,饕鬄買肉一直都是在張屠夫和徐屠夫家買的。他們家的肉,最實誠。”

大梁的屠夫賣肉跟後代的市場賣肉不同,雖然可能會出現摻水的事情,但也只是在稱上做點小小的手腳。

雖然只是少一點點,但這也是不誠信的行為。

所以,七子選擇了跟知根知底的屠夫合作。

“還有這家啊,這家時常給我們送菜的嬸娘。她家的菘菜啊,特別的水靈。”

七子在集市呆了兩年的時間,就算現在人走了,但這一次回到集市還是讓不少人側目。

“豆腐西施,你回來了啊。”很多人都跟七子打招呼。

梁憐君能夠看出來,七子在集市上還是很受歡迎的。

一圈轉下來之後,梁憐君對集市有了更多的了解。集市中小販買東西也算是井然有序了。

在吳家村,很多次都是自給自足,她還是第一次将清河鎮的集市給看完。

“之前說的魚和蝦,七子你覺得應該要怎麽辦。”

“梁姐姐,魚每到大雨時節,集市上也會有人家将河中抓到的魚拿到集市上來買。但是蝦,這個就比較難了。”

要想得到好的蝦,她們必須要自己找供應商才行。

蝦這種東西,尋常人家一般是不會吃的。

也很少見有那家的鄉紳或者是官邸會買蝦這種東西。

“這個不用擔心。”

梁憐君相信,只要錢給的多,蝦和魚也就不用擔心沒有。

大梁吃魚,吃的是魚脍。

就是将魚去掉魚鱗做成魚片,魚片是考驗廚子的刀工。魚片要越薄越好,薄薄的魚片才能更好的與醬料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當然,也只有那樣才能壓制住魚的腥味。

梁憐君相信,有了辣椒之後,饕鬄一定能夠開創大梁的百姓的新食譜,為大梁的百姓日常生活增添不一樣的味道。

考察市場确定饕鬄未來的發展,該做的安排都做好了。

五爺給老黃牛買的草料也買好了。

三個人便打道回府。

“管家,有消息了。守門的人說,早上五爺和夫人一起出門了。”

得知五爺并沒有随處亂走,而是跟梁憐君一起出門,管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行了,這件事不要對夫人提起。”

管家讓家丁都閉緊自己的嘴,不能洩露一點風聲。

第二天清晨一早,梁憐君和七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在五爺的牛車上,辭別了沈杜後,開始啓程回吳家村。

一早開始趕路,剛過晌午梁憐君他們便回到了吳家村。

104收辣椒

“爹。”五爺的兒媳一開門就看見自己的爹站在家門口。

“秀才娘子,七子姑娘。”她沒想到,自己的爹出門還能将梁憐君給請回村裏。

五爺兒媳突然想到,秀才娘子回村難道是因為地裏的辣椒麽?

“秀才娘子,快進門啊。家裏已經做好飯了。”

五爺的兒媳和兒子熱情相邀,梁憐君也不推辭。

拿着包袱和七子就走進了五爺家。

“秀才娘子啊,家裏都是青菜,你別介意。”

看着自家準備的飯菜,五爺兒媳有點擔憂。家裏的這些菜,梁憐君能不能習慣。

“沒事兒,家常就很好了。”

五爺看了看桌子上擺的那些菜,他讓兒媳去廚房再炒一個雞蛋。

五爺在沈家呆了幾天,他是清楚沈家的吃的什麽。

現在看看自己家,居然連一個像樣的葷菜都沒有,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好的爹。”

“诶,嫂子不用去忙活了。這些菜已經夠好了。大家都吃飯吧。”

梁憐君制止了五爺兒媳後,主動的為五爺搬來了一把椅子。

“五爺,累了一個上午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大家都有些餓了。”

七子拼命的點頭,表示自己确實很餓了。“這些菜很好啊,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的。”

兩個人也沒有說假話,确實每個人都吃了一整碗的面湯皮。

“五爺,留步吧。我們這就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情,下午的時候再說。”梁憐君讓五爺在家好好休息。

五爺點頭,但還是站在院子門口看着梁憐君她們回家後,這才轉身折返回家。

梁憐君身邊一直都有暗衛暗中跟着。

同時,吳家村也有暗衛駐守。

沈杜也是确定芳姨可以照顧好梁憐君後,這才讓梁憐君回吳家村的。

“看來芳姨一直都有打掃屋子啊。”

梁憐君她們走了快一個月的時間,可院子裏一點枯葉都沒有,幹淨整潔一看就是芳姨的功勞。

芳姨比劉嫂先到。

“夫人這一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呢?”

梁憐君搖頭,她其實也說不準。

但她還是打算将自己的計劃跟芳姨說一聲。

“可是,家裏沒有那麽多的大缸啊。”

七子告訴梁憐君,辣椒的多種制作方法都可以嘗試一番。

但制作辣椒醬需要大缸,還有鹽和菜油。

這種制作辣椒醬的辦法,還是系統告訴七子的。

當代人制作辣椒醬,除了會有必須的鹽,辣椒和菜籽油之外,還有蠶豆和八角以及花椒,這些都是用來提升辣椒醬的香味用的。

可芳姨的話讓兩個人一下就陷入了困境。

“這可怎麽辦啊。”

七子以為在村子裏,大缸應該是每家每戶必備的東西。可現實卻告訴她們,村子裏的生活跟她們假設的有太大的出入。

“也不用擔心,咱們家沒有但是萬一村子裏別的人家還有呢?是不是。”芳姨安慰七子先不要太沮喪。

梁憐君也贊成芳姨的說法,再說了辣椒也不是只能用來做辣椒醬。

“不是還可以用來做成辣椒面和幹辣椒麽。就算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制作辣椒醬,也沒有關系。”

一路上的折騰,梁憐君是覺得自己有些疲倦了。

跟芳姨說了一聲後,梁憐君回到房間睡午覺。

“這段時間幸苦七子姑娘照顧夫人了。”芳姨知道七子不可能真的照顧梁憐君,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芳姨,你太過獎了。我和梁姐姐我們都是互相照顧的。真的。”

跟七子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芳姨讓七子也去休息。

劉嫂得知梁憐君回村的消息,已經是後下午了。

“不是,芳姑。”劉嫂想要去見梁憐君,想表示她并不是故意不出現。

芳姨不想讓劉嫂打擾梁憐君,攔住了她。

“我知道,現在夫人在休息。有什麽話,等她醒了說也是一樣的。”

“行吧。那我在這兒等夫人醒過來。”

睡了一個時辰,梁憐君覺得自己身體輕松了很多。

讓劉嫂不要着急,梁憐君和七子去了辣椒地。

等她們到的時候,五爺已經坐在田埂上抽煙。

“五爺,您來的可真早啊。”

五爺搖頭,“不早,不早。就是一會兒的時間。”

看着地裏一串一串的紅辣椒,梁憐君也很意外。

“之前見到的都是小小的辣椒花,沒想到原來辣椒真正的長出來後,原來是這樣的。”

七子也只見過擺放在市場或者超市的辣椒,這樣長在辣椒樹上的辣椒,七子也是頭一次見。

“梁姐姐,你看這些辣椒紅豔豔的,真的是很喜慶啊。”

“是啊,确實是很喜慶。”大梁的百姓喜歡紅色,紅色代表好事發生,也有鴻運當頭的征兆。

看着地裏的辣椒,梁憐君覺得這些辣椒是真的種對了。

“七子,還是多虧了你啊。要不是因為你的話,誰都不會想到種辣椒。”

七子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梁姐姐,這哪兒是我的功勞啊,我也只是運氣好。”

梁憐君拍着七子的肩膀,鼓勵她以後繼續。

回去的路上,梁憐君向五爺打聽,村裏那家有大缸。

“是為了七子姑娘說的辣椒醬是吧。”

梁憐君點頭。

“是的,五爺。”

五爺點頭,“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兩三口的大缸。冬天沒有什麽菜,大缸是用來裝菘菜的。”

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會用到菘菜缸,梁憐君倘若開口,村裏很多人都願意免費的給梁憐君提供大缸用。

一聽五爺的話,梁憐君就明白了。

現在那些菘菜缸還用不上,但是到了深秋入冬,家家戶戶肯定是要用自家的大缸了。

既然如此,村裏人的大缸就不能用了。

天知道,什麽時候那些辣椒醬才嫩被騰出來。

“那,五爺知不知道哪兒有賣大缸的啊。”

梁憐君想,倘若這種大缸是家家戶戶都需要的,那周圍應該有的賣才是。

“這個。”五爺也不知道該怎麽向梁憐君解釋了。

“其實,大缸這種東西,很多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一口大缸其實也是很貴的。

不少的人家戶,一口缸可能是傳了三代人,四代人這樣的。

要買大缸,還真的是不太容易。

梁憐君也沒有想到,原來每家每戶的大缸,其實還是來之不易的。

“不過,要說買其實也是有辦法買的。”

清河鎮距離黃岩鎮算不得太遠,黃岩鎮世代都有做瓷器的家族,他們家應該是有大缸賣的。

105渡船遇見水匪

“什麽?夫人怎麽會想着去黃岩鎮。”

五爺的話讓梁憐君想了很多。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就不要給村裏人添麻煩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看見很多村裏人都在挖地播種,都是在種菘菜。

梁憐君也才明白,到了冬天菘菜對村裏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去年冬天她雖然是住在村子裏,但很少出門。

對村裏的事情她也不是多上心,也就不知道這些。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她還是決定去黃岩鎮一趟。

“芳姨,我是覺得還是不要給村裏人添麻煩好了。”

黃岩鎮芳姨是知道的。

要保護梁憐君的安全,就是芳姨在吳風的要求下,也把清河鎮方圓百裏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

黃岩鎮雖然就在清河鎮的下游,但是那一帶有很多的匪患。

清河鎮到黃岩鎮的沿河運河一帶,雖然一直都有不少的官兵巡邏,但是匪患依然還是特別的猖獗。

經過黃岩鎮的商船和客船,都只敢在白天通行。到了晚上,沒有人船只會過黃岩鎮,就是害怕自己被水匪打劫。

可盡管這樣,黃岩鎮的匪患還是特別的猖獗。

而且黃岩鎮的水匪還有自己的規矩,只打劫過往的富商船只,對于一般的貨商雖然是不會打劫,但被遇見了,也少不得還是要幾個錢的。

芳姨可不想讓梁憐君在那種地方出事。

“芳姨,我知道的。再說了這一次也不是我一個人去啊。我會讓村裏的獵戶跟我一起的。總之,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的行嗎。”

梁憐君已經決定的事情,才不會因為所謂的匪患就放棄的。

“那可不行啊,這樣芳姨再去給你找兩個跟随的。”

芳姨偏梁憐君自己找的人是村裏那家那家做客的外甥,也是獵戶出身跟着一起,可以相互照應。

七子被梁憐君留在村裏陪着芳姨,同時也指揮村裏人采辣椒。

一聽梁憐君一個人上路,芳姨不答應了。

最終,七子陪着梁憐君一起去黃岩鎮。

而那個所謂在吳家村做客的,其實就是保護梁憐君的暗衛。只是,如今的身份從暗處到了明處。

第二天,梁憐君和七子都起了一個大早。

加上五爺,一行五個人從吳家村出發,到了吳家村和東鄉交界處的渡口,在渡口用重金租了一條船出發去黃岩鎮。

梁憐君還是頭一次坐船。

這一次租船租的是渡口用來載客的船,在那個渡口這已經是最大的渡船。

“七子,怎麽了。”一共只有兩個人女人,梁憐君總是要特別注意七子的感受。

坐這樣颠簸的的渡船,七子也是頭一次。

看着距離船舷不算低的河水,感受到渡船的晃動,七子覺得頭暈目眩,還有點惡心想吐。

因為強忍着身體的不舒服,七子的臉色特別的蒼白。

“梁姐姐,我沒事兒,就是有點不太舒服。一會兒就好了。”

五爺和船夫在船尾,船頭是芳姨安排保護梁憐君的人,梁憐君和七子坐在船中央。

因為七子難受,梁憐君讓七子将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就這樣好好的休息吧。”

走水路到黃岩鎮,并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也就一個半時辰。

感受到渡船的晃動,聽着河水潺潺流動的響聲,聞着帶着一些腥味的微風。

看着河岸兩旁不斷往後面退去的樹木和草叢,還有一些在河邊漿洗衣裳的婦人,梁憐君心中感到了久違的寧靜。

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快要過了兩年,可真快啊。

吳國京都,攝政王吳風坐在比皇位稍微靠前一點的王座上,百無聊賴的看着朝堂上喋喋不休争執不斷的大臣。

皇帝背後那吃人似的的目光,吳風察覺到了但他完全無視皇帝。

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站在吳風身邊的內侍機智的高唱聖谕,本來吵吵鬧鬧的朝堂瞬間鴉雀無聲。

“怎麽樣,有什麽結果了麽?要是諸位大臣拿不定主意,本王先走你們什麽時候定下了,通知本王一聲如何?”

沒有人敢擡頭看吳風現在是什麽眼神,什麽表情。

自從吳風結束所謂的暗訪回京都,重新坐上王座,朝堂上就沒有一天安寧的時候。

“恭送攝政王。”

吳風一走,皇帝也擺駕回宮了。“恭送皇上。”

“不好,夫人這可怎麽辦啊。”

整個河面上安安靜靜的,悄無生氣。就連雀鳥的叫聲都沒有。

突然間,河岸邊的草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驚起了草叢中的鳥兒飛向天空。

有經驗的船夫知道,他們一定是碰上水匪了。

船夫很慌,六神無主。

“這可怎麽辦啊。”渡船因為船夫的慌亂,開始沒有方向的擺動着。

七子也被驚醒了,因為船夫的話七子也開始惶恐,七子一動船也晃動的厲害。

“船家,你先靜一靜。就算是水匪,我也答應不會連累你的,你先把船穩住不然我們都要栽進河中了。”

渡船才剛剛被船夫穩住,兩岸接連的駛出了三條渡船。

船上的男人用黑色的面巾将下半部的臉全部的遮住,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每個人手上不是棍棒,就是砍刀。

梁憐君在估量,這些水匪中的老大究竟是那個。

都說擒賊先擒王,這句話用在談判上也是一樣的。

“喲,今天可是收獲不少啊。沒想到還能遇見兩個如花的女人啊。正好,都抓回寨子去給大當家看看。”

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

随後,水匪們發出了戲谑的大笑。

換做是別的姑娘,早就被這樣的流氓之言給吓哭了。

可惜梁憐君不是尋常的女人,七子也不是那種膽怯的閨閣姑娘。

除了最開的慌亂,七子現在已經冷靜下來開始想對策。

而七子犀利的眼睛緊緊的鎖住那個出言狂妄的男人。

“閣下大劫之前,難道一點都不問清楚對方的身份麽?”

水寨的三當家也愣住了。他也沒想到梁憐君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着梁憐君不同別的女人柔弱反而一股冷厲狠辣的勁兒,三當家被遮住的嘴唇放蕩一笑。

“有點意思。你居然不怕我,好啊你說你是什麽身份。”

“三當家。”

水匪的三條渡船将梁憐君他們的渡船逼到了岸邊靠着,水匪的三當家踏上了梁憐君的渡船。

“三當家如此的有恃無恐,是因為清河鎮的縣太爺對你們放任不管麽。”

106黃岩鎮的大缸

“胡說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東西。”

三當家沒想到梁憐君是個厲害的女人,居然能夠一眼看穿他們是在狐假虎威。

其實梁憐君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那些話不過都是她詐水匪三當家。

沒想到水匪三當家似乎不太聰明,一下子就露餡了。

“說起來,我與三當家也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三當家的反應,給了梁憐君想到擺脫這一切的辦法。

水匪至少有十五個人,就憑他們這邊兩個獵戶,梁憐君知道他們肯定是打不贏的。

所以,硬拼不行一切就只能智取了。

“喂,你這是什麽東西啊。”

縣太爺的官印,真的在沈杜手中。仿的那枚一直被梁憐君随身攜帶。

“三當家,這可是縣太爺的官印,你難道不覺得很熟悉麽。”

将懷中的拓印拿出,三當家粗魯的從梁憐君手中拿走了拓印。

“喂,看看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三當家有今天的地位,全憑兄弟義氣而已。

他沒有上面兩個兄長機靈狡猾。

最後拿不定主意的三當家,幹脆将四個人綁上山,而船夫被水匪給放了。

“走快一點啊,慢騰騰的。”三當家一路快馬當先的走在前面,梁憐君他們卻在後面拉後腿。

“三當家,稍微有點憐惜之情啊。我妹妹體弱,走不快。而且,我們兩個女流,三當家又何必擔心呢。”

被梁憐君一說,三當家覺得女人果然麻煩。

“你說什麽。”

水寨的兩個當家都不敢置信,他們的傻三弟出門居然惹了這麽一個女人回來。

“大哥。”被自己大哥拍了一巴掌,三當家也覺得有些委屈。

“我也就不知道啊。她出行又沒有官兵陪同,而且就是一條破漁船,我也是看她穿的不錯,所以才攔下來了。”

二當家攔住了還要打三當家的大當家。

“大哥,消消氣。既然人已經來了,我們還是先看看吧。至于三弟,之後再算賬吧。”

二當家眯着眼,遮住了自己的算計。

“大哥,要不然我們幹脆把她給。”三當家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被大當家一腳踹翻在地。

“蠢貨,下去呆着。”

帶着二當家,大當家來到了水寨山門口。

梁憐君和七子則是艱難的在陡坡上走着。

腳上的繡花鞋只适合走石板路,這種山路咯腳,但梁憐君還是忍着沒有吭聲。

“不知道縣令千金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原諒。”

二當家落草為寇之前,是一個儒雅的書生。

因為見不慣一些事情,被同僚排擠後二當家幹脆落草了。

雖然現在是匪寇的身份,但二當家身上文質彬彬的氣質還是沒法掩蓋的。

“沒想到,水寨還有二當家這樣的人物,難怪水寨能夠長盛不衰呢。大當家一看就是英勇過人,縣令果然是沒有選錯啊。”

梁憐君一句話,讓二當家凝眉不解。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是什麽來歷?

“在下聽三弟說,夫人是縣令的千金?”二當家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問梁憐君的身份。

“二當家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是縣令千金呢。只不過是跟縣令有些小交情,能夠幫縣令保管官印而已。”

拿過拓印,二當家凝神瞧了又瞧,舉止越發的凝重。

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不安。

“大哥。”對大當家點頭,二當家這是告訴大當家,梁憐君的身份他們惹不起。

“夫人,抱歉。是小弟魯莽了。我兄弟二人在此給夫人道歉。”

梁憐君坐在大當家常坐的椅子上,點頭。“不知者不怪。”

見梁憐君好說話,兩個當家都有些意外。

“但,我本來想要去黃岩鎮。如今,滞留在水寨。”

最後兩個當家為了彌補梁憐君的損失,提出讓三弟護送梁憐君去黃岩鎮和返回吳家村。

“梁姐姐,你是早有準備麽。”七子現在對梁憐君是特別的佩服,她覺得梁憐君就像是神一樣。

“噓,不是早有準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身上總是帶着仿制的官印。”讓七子不要聲張,梁憐君還在想怎麽擺脫水寨的人。

梁憐君一走,水寨大當家問二當家。“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啊。”

二當家神情凝重的看着大哥。“大哥,可能我們得躲一陣了。”

大當家看着二當家這樣子,也覺得事情只怕是嚴重了。

“究竟什麽樣,你說清楚。”

二當家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大當家,“其實,我也有這種預感。”大當家贊同二弟對兩個男人的分析。

“那個夫人,只怕是大有來頭。倘若她不計較,也算是我們的福分,可是萬一。”

水寨兩個當家決定,讓寨子的人趕緊收拾東西,他們連夜去山裏躲起來。

三當家親自将梁憐君送到了黃岩鎮的碼頭上,還讓自己的小弟跟着梁憐君。

“夫人你放心。”指着自己的小弟,三當家信心十足的告訴梁憐君,“你在黃岩鎮,一定沒有人敢欺負你。”

水匪在黃岩鎮雖然不會欺負大家,但鎮上的百姓對水匪還是很忌憚的。

“喂,請問那個。”

每一次拉住了一個鎮上的平民,那些人往往不會聽梁憐君不會說什麽,看見梁憐君身邊的那個小弟,已經開始面色發白。

幾次之後,就是愚鈍如三當家也發現事情變得不對了。

“那個,夫人抱歉啊。”撓頭的三當家有點尴尬。

“但是夫人你也不用擔心,那個做陶瓷和大缸的家族在哪兒,我知道。”三當家向梁憐君保證,他一定帶梁憐君找到的。

三當家帶着梁憐君繞着路,曲曲折折的最後到了黃岩鎮鎮子外。

“喂,我說你不是耍我吧。”七子看着有點傻乎乎的三當家,忍不住質疑三當家。

“七子。”梁憐君制止了七子。

“我們已經到了。”梁憐君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水寨的這位三當家的可靠性。

“沒想到,燒窯居然是在這片樹林後面啊。”

梁憐君他們到了黃岩鎮最大的做瓷器陶罐的燒窯世家。

“三當家,謝謝你啊。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三當家雖然有點呆,但是也不傻。“夫人,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商談。”

大哥交代的事情,三當家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好。

而梁憐君則是不希望再跟水寨有牽連,“三當家誤會我的意思了,時間不早了。三當家可以帶手下出去吃點好吃的東西。”

最後,三當家被梁憐君支走了。

107訂購計劃

“這位夫人,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守門的小子看着梁憐君一行四個人,攔着梁憐君他們不讓梁憐君走進燒窯的範圍。

“沒錯,我們要找的就是黃岩鎮最好的做瓷器的人家。難道你們不是麽。”七子看着守門的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誰不知道賀家是黃岩鎮做瓷器最好的,你找我們當然是找對人了。”

在守門人說話這個時候,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後傳來。

“阿福,你在跟誰說話啊。”說話的女子從打開的門後款款而來。

挽着流雲發髻,只是簡單的插了一只梅花簪,便再也任何多餘的發飾。身上是煙青色的長裙,在衣袖上繡着蝶戀花。

一個人是真的溫柔,還是虛僞梁憐君多多少少都能一眼看穿。

這是她在朝堂和後宮歷練十多年練就的本領。

眼前的這位夫人,梁憐君能夠感覺到,這位真的是一個溫柔的人。“夫人,這四位說要找我們東家做買賣。”

賀夫人嫁到賀家已經有十年的時間,她本來是書香門第之家的女兒。後來家庭沒落,但所幸年少定下的婚約并沒有作廢。

她的相公也就是賀家現在的當家是一個癡漢,幾乎是每日都流連在燒窯裏。

自從嫁到賀家後,賀夫人基本上沒有過一天富貴夫人該有的生活。

賀家往前三代靠着燒窯有了今天的基業,可是她的相公卻不懂如何打理生意。

最後,賀夫人不得不自己出面苦苦的支撐着賀家的與外界的買賣和聯系。

這幾年賀夫人已經發現賀家做出來的瓷器,名聲雖然已經傳到外面,但是訂單卻依然沒有怎麽增加。

在黃岩鎮的瓷器店,每日賣出去的瓷器也不過是少許,很多百姓都寧願賣更便宜一些的土陶,也不願意買瓷器。

“諸位請回去吧。賀家暫時沒辦法做各位的生意了。”

賀夫人知道自己夫君的脾氣,所以她不敢答應梁憐君。

盡管,賀夫人還不知道梁憐君的要求究竟是什麽。

“夫人都不聽我們究竟要賣什麽,就要趕我們走,這不是有點不太合适呢。”

梁憐君上前一步,看着賀夫人。

賀夫人愣了愣,以往不是沒有人找到黃岩鎮來,只是他們每一次都是铩羽而歸,賀夫人自以為自己也是為了面前的夫人好。

“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夫君脾氣不是太好。”

梁憐君點頭,“我完全理解夫人是為我好。但夫人,真的忍心看着賀家的産業就此沒落麽。”

賀夫人是真的吃驚了。

“夫人怎麽會知道這些的。”賀家的事情,為什麽一個外人都清楚?

梁憐君指了指沒有任何煙火的燒窯,“倘若是正常的燒窯,只怕煙火早就很高了吧。”

看着梁憐君手指的方向,賀夫人苦笑着點頭。

“如此,四位請跟我來。”想到賀家百年的根基,賀夫人最終還是不忍心。

“原來你們只是買大缸啊。這個好說,就在鎮上的賀家瓷器就有很多的大缸,夫人去找就可以了。”

賀夫人沒想到梁憐君要的居然是大缸,既然是大缸那為何回來燒窯的賀家本家呢。

“夫人你誤會了。”

七子并沒有說過那些豆瓣醬做出來之後,究竟要怎麽處理。

但梁憐君已經想到了一點,在賀家先訂購一批小型的陶罐,那些罐子用來裝辣椒醬。

每當客人在饕鬄吃飯消費超過一定的錢數,饕鬄就免費的贈送一罐辣椒醬,還免費的贈送辣椒醬的使用辦法。

這樣做,可以向大衆宣傳饕鬄,還能推廣辣椒醬。

以後衆人說道辣椒醬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饕鬄,這還免費為饕鬄做了一次免費的廣告。

“因為我需要的不只是大缸,還有一些別的。”

之前在清河鎮的考察,除了魚和蝦這些河鮮之類的東西,還有就是集市上的那些菜。

梁憐君已經問過七子她說的暖鍋是什麽東西了。

因為暖鍋也是需要特質,所以七子沒有辦法給梁憐君展示。但梁憐君她已經看過七子有關暖鍋的示意圖,

除了特定的鍋,還需要特定的桌子,以及一些特定的小蝶子。這些東西都需要饕鬄首創。

所以,梁憐君相信她與賀家的合作,一定是一單很大的買賣。

“是啊,那夫人裏面請。”邀請梁憐君到自家院中稍坐,賀夫人讓學徒去燒窯的地方請自己的相公。

賀夫人自己在廚房忙着,給梁憐君他們準備糕點和茶水。

見并沒有什麽陌生人了,七子悄聲的問梁憐君,“梁姐姐,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七子說的是他們回家這件事。

水寨的三當家雖然被支開了,可是七子還是擔心他們甩不掉水寨的人。

辦法?梁憐君搖頭。目前為止,她還是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今天能不能回去,會不會牽連吳家村,梁憐君心中沒底。這是一場豪賭,能不能躲過去全看運氣和天意。

“那,我們可怎麽辦啊。”七子着急了。她可不要留在水寨當什麽壓寨夫人。

梁憐君示意七子先不要慌。

“稍安勿躁,辦法會有的。但你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賀夫人将糕點送上後,眼中都是歉意。“抱歉啊,家裏人手不夠很多時候我不得不親自動手,讓夫人等的着急了。”

梁憐君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出乎意料的是,原來賀夫人對饕鬄也是清楚的。

“原來您就是饕鬄的東家啊,您可真的是了不得呢。黃岩鎮很多人對饕鬄都很有興趣。”

梁憐君和七子都沒有想到,會在賀夫人聽見有關饕鬄的消息。

“究竟有什麽事情啊。”賀家的老爺一臉不耐煩。

梁憐君一眼望過去,這是一個粗犷的男子,倘若不是清楚賀老爺是跟陶土打交道。

就賀老爺這樣突然的出現,梁憐君一定會認為,這個人是一個屠夫或者是官差之類的人。

賀老爺聲音雖然是有些不耐煩,表情也是很兇神惡煞的。但梁憐君注意到,賀老爺對自己的夫人卻十分的體貼。

首先給自己的夫人到了一杯水,還試了水溫。

“老爺,您怎麽能這個跟客人說話。”

看着賀家夫妻的互動,梁憐君發現自己居然想吳風了。

遠在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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