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國京都批改奏折的吳風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王爺,還是将披風披着吧。”
吳風擺手,讓內侍退下他想一個人呆着。
他想念自己的娘子,初秋時節快來了,不知道娘子在青州如何。
108下訂單
“賀老板你好。”梁憐君一開口叫賀老爺,他臉色馬上就不好了。
“你是要做生意?”
跟梁憐君說了這句話,他馬上将頭轉向了自己的娘子。“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不用告訴我的。”
賀老板說着就要回到窯爐。
“相公,你先等等。”
賀夫人拉着自己的相公。
“你怎麽都不聽吳夫人把話說完就要走呢。相公,你這樣不行啊。”
拉着自己的相公,賀夫人夫妻倆又做到了椅子上。
“夫人,抱歉啊。我相公有些木讷,希望你不要介意。他這個人是沒有什麽其他意思的。”
梁憐君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賀老板,這些是我們需要訂購的。不知道賀老板有沒有興趣。”圖紙是七子用眉筆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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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一共有三張,一張是小油碟,一張是小的陶罐。還有就是少的大一點的陶罐,上面有井口的那種,可以用來裝水。
那種壇子七子打算用來泡辣椒,以後可以做酸菜。
“這些東西就是你們要的?”賀老板看着圖紙上的東西。
因為是眉筆畫的,七子的技藝也不算好,賀老板看的還是有些吃力的。
“嗯,賀老板覺得如何呢?”
将手中的圖紙反複的掂量,賀老板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
“行吧。”最終賀老板還是點頭答應了梁憐君。
“你這個單子我可以接,但是時間的話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梁憐君能夠體諒賀老板的用心。
拉住七子,梁憐君搖頭。“賀老板,一個月時間太長了。我看黃岩鎮以及方圓百裏,就數賀家的窯爐是最大的。”
“我相信,以賀老板的能力,半個月的時間應該是足夠的。”梁憐君希望賀老板能夠把時間縮短。
這還是賀老板頭一次遇見這樣有挑戰的事情,最後賀老板一口答應了梁憐君。
“夫人,這些是定金。你收好。”拿着圖紙賀老板打算回窯爐。
“賀老板,你等一等。”雖然相信賀老板不會做出那種販賣機密的生氣,但梁憐君還是覺得有必要跟賀老板簽訂一條規矩。
“這些東西,我希望賀老板能夠暫時保密。還有,希望賀老板不要違約,倘若不能按時交付瓷器,賀老板可是要付錢的。”
賀夫人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不能按時交東西還是倒給錢的。她一下子就沒主意了。
最後還是賀老板拍板決定,一定會準時的給梁憐君送貨。“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梁憐君和賀老板作為代表,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與賀家瓷器的訂單就開始生效。
不在賀家窯爐久呆,梁憐君在賀家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了賀家的鋪子。
“原來是夫人說的貴客啊,您放心。倘若你擔心這些大缸沒辦法拿回去呢,我們負責幫夫人你送到。夫人覺得如何。”
賀家現在的掌櫃是個聰明人,知道為梁憐君分憂。
“那一切就如同掌櫃你說的,麻煩到時候你将六口大缸送到清河鎮的吳家村。”
記下了吳家村的地址,拿着梁憐君給的錢,掌櫃向梁憐君保證,他下午就去找車夫,明天一早親自和車夫将東西送到。
要回吳家村走水路是最方便的。
等梁憐君一行四個人到了黃岩鎮的碼頭,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在碼頭看見水寨的三當家。
“夫人,你們可算是來了啊。俺們在這兒等你可是好久了。”
三當家是一個愣子,梁憐君讓他帶着兄弟們去吃飯,他吃完飯之後就守在碼頭。
黃岩鎮距離水寨本身就不遠,在鎮上的人那個不知道水寨的幾個當家呢。
三當家在碼頭那兒一坐,不少的船家和漁民都不敢做生意。
雖然水寨明确說過不會對他們下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都是一些平頭的百姓,都想要好好的活着。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命長。
最後梁憐君站在很是蕭瑟,沒有一點熱鬧感覺的碼頭,心中覺得無奈。
“梁姐姐,這個三當家怎麽還在這兒守着啊,他該不是想要跟我回吳家村吧。”
三當家遠遠的看見梁憐君後,就在給梁憐君打招呼。
“三當家還沒有回水寨啊。”梁憐君捏不準這個三當家究竟要做什麽。
這個三當家不像二當家是個笑面虎,也不想大當家是個兇狠之人。反而是這種看起來傻乎乎的,臉上一臉笑容的人。
梁憐君生平接觸的最少,她實在是不知道這個三當家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夫人,之前我大哥就已經告訴我了,讓我一定要把夫人安全的送回家。所以,俺們就在這兒等夫人呢。”
三當家的話,梁憐君将信将疑。
七子則是非常擔心,“梁姐姐,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明白七子的顧慮,但梁憐君還是覺得,跟着水寨三當家走是唯一的辦法。
“我說的話你聽了就是,千萬別回頭知道麽。”
七子萬萬沒想到,他們身後居然還有跟着。
“那,梁姐姐。”短短一天時間,在黃岩鎮經歷的一切,比七子這兩年在大梁經歷的所有苦難都還要可怕。
也是這個時候七子才真的意識到,大梁并非是她以為的什麽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走吧。”推着七子往前走。梁憐君對三當家笑臉相迎。
“如此,那就勞煩三當家了。”
水寨的船與漁民的渡船到底不一樣,首先要大一些,船上還有一些凳子可以坐。
“大哥,我們怎麽辦啊。那四個人看起來跟水寨關系密切啊。”跟在梁憐君他們身後的人,對跟丢到嘴的肥肉很惋惜。
“行了,再找吧。難道你打算跟水寨搶人,還是打算得罪水寨啊。”
将亂說話的二弟罵了一頓,幾個人悄悄的從碼頭離開了。
“三當家,多謝相送啊。我們到了。麻煩你回去替我想兩位當家問好。”梁憐君說着就要掏銀子。
“夫人,你實在是太客氣了。怎麽還能收你的錢呢,是不是。對了,夫人在這個碼頭有我們的人。你要是用水寨,到時候說一聲就是了。”
三當家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将自家的家底露給了一個相識不到一天的外人。
“梁姐姐,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傻啊。”七子不解三當家最後那是什麽意思。
“算了,他既然不找我們麻煩,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吧。”
“勞煩兩位大哥,回去之後不要告訴芳姨。免得她擔心。”
109進鎮買鹽
“說,你們究竟是誰。”
每一個村民人手或者是拿棍子,或者是拿了鋤頭。
來給梁憐君送大缸被村民們圍在了中央,進退不敢。
“夫人,夫人。小的們真的是賀家店鋪的夥計啊。”
“撒謊。村長,拿幾根麻繩來,把這些人捆了送到官府去。”
梁憐君的話,讓幾個毛賊肝膽一顫。
“夫人。夫人。饒命啊。饒命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夫人你慈悲放過我們啊。”膽子小面龐還青澀的一個孩子,一聽梁憐君的話,當即就吓得跪在地上。
“吳夫人。”
梁憐君轉身,就看見賀家店鋪的掌櫃頭上頂着傷,一路氣喘籲籲的走在村子裏。
“吳夫人,你沒事就真的太好了。來送大缸的那些人,都是壞人啊。”
“對,官爺就是那些人。”管家不辭辛苦的還去清河鎮報官,官差正好将幾個毛賊抓的正着。
從掌櫃的口中,梁憐君知道了事情的大致過程。
原來,昨天梁憐君他們走後,那些毛賊半夜偷偷的摸進了店鋪,抓住管家後打傷管家,從管家哪兒拿到了梁憐君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又假裝店鋪的夥計就那樣走進了吳家村。
以為他們不熟悉吳家村,所以還繞了不少的彎路。
梁憐君起初并沒有懷疑那些夥計,後來那些夥計居然連喝水都顧不得,加上他們居然想要替掌櫃的收賬,梁憐君就開始起疑心了。
“夫人,真的是對不起啊。”掌櫃真心的道歉。
梁憐君搖頭,“掌櫃你也不用覺得自責了。我這兒呢也沒什麽損失。再說了,你也報官了。這些是最後的錢,掌櫃收好。”
送走了掌櫃後,梁憐君讓大夥兒都散了。
“幸苦大家了,該回去收辣椒的都回去吧。對了大家一定要小心啊,不要用摘辣椒的手去擦眼睛。”
種了三畝地的辣椒,昨天梁憐君回家後,五爺就告訴梁憐君地裏的大半辣椒都已經紅透了。
晚上梁憐君去了一趟村長家,問了杏枝娘願不願意摘辣椒。
杏枝娘一口答應,甚至還幫梁憐君在村子裏找了幾個手腳麻利,幹活不偷懶的能幹婦人一起幫忙。
按照說好的工錢,每個人每天摘辣椒按照多少以八文到十文不等的價格結算。
每天結束的時候,杏枝娘就負責統計誰摘的辣椒多,誰摘的辣椒少。
最後統計的時候,辣椒都是以統一大小的筐子來裝。
這樣,也可以确保公正和公平。
交代好辣椒地的事情後,梁憐君和七子坐着五爺的牛車打算進鎮上。
因為做辣椒醬需要不少的鹽,但是吳家村和家裏都沒有那麽多的鹽,梁憐君就必須進鎮去買足夠的食用鹽才行。
“你找誰?”村口的老五将水寨的三當家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我找吳夫人,她應該是住在這裏吧。”三當家昨天回去後,就發現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居然在收拾東西。
跟兩個哥哥商量過之後,三當家打算留在水寨,讓兩個哥哥出去避一避。
但晚上的時候,三當家越想越覺得白天那幾個縮頭縮腦的人特別的可疑。最後,三當家還是仍不住帶着自己的小弟,到吳家村來一探究竟。
“行啊,你跟我去祠堂等着吧。”在去祠堂的路上,老五讓自己的侄兒去通知村長,村裏來了一群壞人。
等三當家跟着自己的三個小弟走進祠堂後,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居然被鄉下人給關在了祠堂。
“三當家我們現在怎麽辦啊。”三當家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行了,坐着吧等啊。”
像梁憐君這樣買這麽多鹽的人,店鋪的掌櫃還是頭一次見。
大梁有規矩,每一戶的人家買鹽那是有規定的。
比如說大戶人家因為人口多,所以大梁律法規定他們可以買超過十鬥的鹽。
但是一般的小戶人家,買鹽是不能超過一鬥的。
七子愣住了。當然梁憐君也愣住了。
作為大梁的公主,梁憐君甚至都不知道大梁什麽時候還有這樣的規矩。
“差爺。就是她們,他們居然想要買超過十鬥的鹽。”店鋪裏,掌櫃指着梁憐君說的信誓旦旦。
而看見梁憐君的差爺卻覺得頭疼的很。
他們可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原來今天出差的差爺,就是之前在梁憐君包子鋪搗亂的那一批人。
作為縣太爺的親随,他當然知道縣太爺與梁憐君的過節。
作為一個跑腿的,差爺可是一點都不想讓自己撞在梁憐君手上。
“胡說八道。”張亮一巴掌拍在了掌櫃身邊的櫃臺上。
只聽嘭的好大一聲“這可是沈家的夫人,沈家是什麽樣的人家你難道不知道麽。沈夫人買十鬥的鹽怎麽了,就是賣三十鬥都沒有任何問題。”
掌櫃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就是賣點鹽,作為遵紀守法的自己,為什麽反而被差爺給責怪了。
但掌櫃這一次是不敢再質疑梁憐君,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讓夥計麻溜的給梁憐君裝鹽。
梁憐君本來沒有想買三十鬥,但張亮發話了梁憐君覺得自己倘若不多買一點,好像也對不起張亮說的那番話。
結賬的時候,掌櫃還刻意的給梁憐君抹去了最後的那點尾巴。
張亮和自己的兄弟們,則是親自幫梁憐君将那些鹽提到了五爺的牛車上,整整齊齊的放好。
“張捕頭,多謝了。對了,之前不少的衙役兄弟到吳家村幫着抓人,也是幸苦了。這一貫錢權當是我個人的小小心意。”
張亮哪敢而要梁憐君這個姑奶奶的錢啊,連忙推辭。“夫人實在是多慮了,這些都是我們身為差役應該做的事情,保護大家的安全就是我們的責任嘛,怎麽還敢邀功呢。”
回去的路上,七子說到張亮點頭哈腰的樣子,就覺得解氣。
“還是梁姐姐你威武,要不然我們現在還有被那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欺負呢。”
說着說着,七子還問五爺,是不是覺得特別的解氣。
“七子姑娘說的是,但像是衙門的差役那些,咱們還是少惹最好。”
在五爺這一輩的心中,凡是跟公家挂鈎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去惹最好,他們啊這輩子就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升鬥小民就行了。
“五爺,又要麻煩你了。”
那麽多的鹽,吳風又不在。梁憐君是做不來體力活的,五爺爺倆兒将幾大袋的鹽搬進了吳家的空房,放在了一個空大缸裏,免得鹽被老鼠禍害了。
“秀才娘子客氣了。老漢就先回去了。”
110家書一封
“村長叔,怎麽了。”梁憐君對村長也改口了。算是一種入鄉随俗。
“來了四個怪人,面相上看着怪兇狠的。被老五給騙到村裏的祠堂關起來了。因為說是要見你,所以就像找你去見見。”
村長想,要是梁憐君說她不認識那幾個人,他們就把那些人扭送去見官。
“好,就聽村長叔的。我去祠堂見見那些人。”
梁憐君跟着村長走了,芳姨不放心。給劉嫂和七子交代了兩句後,芳姨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去了祠堂。
暗衛不能暴露,加上昨天回來後,她沒有機會見保護梁憐君的暗衛,也不知道在黃岩鎮究竟發生了什麽。
芳姨擔心梁憐君對自己隐瞞了什麽事情,所以打算悄悄的看看,也好早作打算。
梁憐君會吳家村也有幾天了,吳風那邊也沒有怎麽收到消息,他已經來信在催了。
芳姨打算,今天或者明天讓梁憐君自己給吳風寫封信。然後她找個說詞,讓暗衛交再轉交給吳風。
“夫人,夫人是我啊。水寨的老三,不知道夫人你還記得麽。”
梁憐君也是真的沒有想到,水寨的三當家居然還找到吳家村了。
“水寨?”索性村長很少出門,對青州的水匪了解的不多。
“村長,那是一個寨子就在黃岩鎮邊上,你先回去吧。我認識的人。他們也不會傷害我的。”
支走了村長,梁憐君并沒有馬上給三當家松綁。
她要弄清楚,三當家來吳家村究竟要幹什麽。
村長剛剛想要喊芳姨,就被芳姨制止了。
“村長,我就是等秀才娘子,你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村長心中疑雲叢生。
“秀才娘子怪怪的,芳姨也是怪怪的。這,究竟是怎麽了。”
“不知道水寨的三當家,來我吳家村,究竟是想要做什麽。”三當家被反手綁在椅子上,別提多難受了。
他向梁憐君示意,希望梁憐君能夠給自己松綁。
“夫人,我發誓我來找你只是好心,沒有什麽別的目的。”
梁憐君還是不相信三當家的話。
雙手被反綁着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三當家實在是受不了了。“夫人,你聽我說啊。我來找你,純粹是覺得昨天你被人跟蹤了。所以,今天我來見見你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安全。”
三當家說的真摯,梁憐君從身上掏出匕首,隔斷了麻繩。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排除了三當家的嫌疑,而現在天差不多也要黑了。
“那個,夫人,我們還沒有吃飯呢。你看能不能讓我們吃點東西啊。”
想到三當家來找自己,也是一片好心。梁憐君也不想欠這份恩情,幹脆領着四個人回到了自己家。
“阿嚏,阿嚏。我說,夫人你家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嗆人。”三當家四個人剛剛走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這是辣椒被剁碎之後的味道。
從鎮上回家後,七子發現院子裏已經堆了不少的紅辣椒了。
用小篩子裝了一篩子的紅辣椒用井水洗幹淨後,七子拿着砧板和一把刀開始在院子裏剁辣椒。
系統告訴七子,辣椒醬想要成功,紅辣椒就要剁的越碎越好。“你想啊,辣椒要能夠釋放自己的味道,是不是要發酵充分。辣椒想要充分的發酵,是不是要剁碎呢。”
聽了系統的話,七子就開始拿着菜刀剁辣椒。
家裏的菜刀有三把,劉嫂給了七子最重最鈍的一把。
雖然剁辣椒不需要特別的鋒利,可是一把刀的效率明顯是比不上兩把刀的。
可是劉嫂覺得七子做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七子也聰明,從來不會正面跟劉嫂發生任何的沖突,只是側面的借助梁憐君之口得到自己想要的。
對于七子和劉嫂之間的矛盾,梁憐君也是很無奈。
劉嫂是她一時心軟安排在家的,劉嫂還能夠留在吳家村,可以說是她和吳風一手策劃的。
七子對她來說是重要的人,也是一個合作夥伴。
劉嫂就是村裏婦人狹隘的思想,梁憐君只能偏幫七子。
“這是在剁辣椒。既然受不了那個味道,你就在門口迎風的地方呆着吧。”
梁憐君進廚房是打算讓劉嫂再多做點吃的的。
沒見到芳姨,梁憐君肯定是要問的。“芳姑啊,她出去了。好像是什麽東西落在家裏了。”
劉嫂說完之後,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
梁憐君則是回到了她和吳風的房間。
昨天晚上她找衣服的時候,無意間将吳風的衣服也一并拿了出來。現在還放在床上。
坐在床沿上,梁憐君伸手輕輕的摸着平整的長衫。
“也不知道相公現在怎麽樣,在州府可是還好。”
梁憐君一直都認為,吳風是在州府的書院跟從名師學習。
放在床上的長衫,是芳姨新做好的。看着長衫,她對相公的思念之情更重。
最後梁憐君坐在長桌前,開始研墨提筆給吳風寫家書。
“近日地裏的辣椒已經紅透,七子所紅辣椒可以做的用途特比的多。為了制作辣椒醬,便又進鎮上買了三十鬥的青鹽。不知道相公在州府書院可是還好。天氣轉涼了,芳姨為相公新裁了一身的長衫。”
一封家書,梁憐君寫了半個時辰才罷筆。
等她拿着家書從房間出來,正好撞見芳姨。
“芳姨,這是去哪兒了。”梁憐君難免關心芳姨多一些。
因為梁憐君在祠堂說的那些話,芳姨難免要去找暗衛問清楚。可吳風交代了,梁憐君的話就是他的話,最後芳姨沒有從暗衛哪兒得到什麽消息。
為了不讓梁憐君擔心,芳姨便只能先回家。
“一會兒就該吃飯了。芳姨坐着歇一會兒吧。對了,芳姨我得去一趟五爺家。”
一封家書,梁憐君只能讓五爺幫忙交給沈杜,讓沈杜轉交給吳風了。
一聽是梁憐君親筆寫的家書,芳姨提出了更好的辦法。
“沒想到芳姨還有這樣的辦法,那家書勞煩芳姨了。”将家書遞給芳姨,梁憐君去廚房幫劉嫂。
“王爺,大梁送來的家書,是王妃的親筆信。”
将家書拿在手中,吳風一字一句的反複斟酌。
明明只有三頁的家書,吳風好像是在看一本書,一個時辰也沒有看完。
“相公,妾身在沈府有阿杜照顧,在家中有芳姨她們陪伴,一切甚好。秋風起蕭瑟也,君在外顧惜身體。初秋山林多憐愛,非君也,盼君歸。”
111辣椒醬的制作
“劉嫂,做點面條吧。”
想到劉嫂已經煮了不少的米飯,梁憐君想了想最後讓劉嫂做點面條。
劉嫂幹活的速度是非常的迅速又麻利。
梁憐君燒水的時候,劉嫂已經将面和好了。
“劉嫂,這些面怕是不太夠,再到點吧。”看了面盆裏的面團,梁憐君讓劉嫂再添面粉。
然後她自己從廚房折到了放糧食的房間。
房間就在廚房旁邊,這樣安排也是為了讓廚房的人能夠更好的拿東西。
吳風這樣的設計,一切都是為了方便梁憐君。
“這。”劉嫂有點不懂。
梁憐君拿那麽多雞蛋是什麽意思。
“面條裏也放些雞蛋吧,這樣好看一點。”
吳家的午餐和晚餐,基本上是頓頓都會有肉。
這樣做也是吳風交代的,他就是特別擔心梁憐君在村裏會不習慣,所以在梁憐君的生活上下了很多的功夫。
沒一次劉嫂買菜的錢,都是芳姨哪兒拿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梁憐君對村裏的菜價都不是很了解,自然也不知道吳家的開銷究竟是什麽樣的。
對梁憐君的決定,芳姨一般是不會質疑的。
“那些人都是秀才娘子你的朋友麽。”
雖然不會質疑梁憐君的決定,但劉嫂還是會忍不住多問兩句。
“他們之前幫過我,今天上門便好好招待吧。”
芳姨住的房子裏是有菜刀的。
不一會兒,芳姨将菜刀拿給了七子。
七子一個人在院子裏剁辣椒,芳姨也進廚房幫忙。
“姑娘,你這是做啥啊。這味道這麽刺鼻。”
三當家擋不住七子的容顏誘惑,忍不住主動跟七子搭話。
“嗯?什麽事兒。”七子擡頭,一臉的淚痕把三當家給吓了一跳。
“姑娘,你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俺俺幫你出氣。”
三當家嗓門兒大,一喊梁憐君也被驚動了。
等弄明白七子流淚完全是烏龍後,三當家終于老實安分了。
“七子,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看着淚流滿面的七子,梁憐君特別心疼。
因為剁辣椒,七子的雙眼都被熏腫了。
誰知道七子卻搖頭,“梁姐姐,我沒事兒的。真的。你放心吧,還有一點點,等我剁碎了到時候就好了。”
七子骨子裏也是不服輸的,辣椒的味道刺鼻熏人,七子不是沒想過放棄。
反正她需要告訴梁憐君點子,梁憐君那麽聰明肯定會安排好的。
但她不想那麽輕易的放棄。
她知道自己很多方面不如梁憐君優秀,但七子希望自己能夠學梁憐君,至少要堅持下去。
四個男人每個人一大碗的面,碗中還卧着一個被煎好的雞蛋。
兩張桌子被拜訪在院子中,桌上有幾道硬菜。菘菜燴肉,土豆燒豬腸,炒的土豆絲,還有一道菜葉和雞蛋燒的蛋湯。
“這,夫人你實在是太好了。”三當家沒想到梁憐君對他們居然會這麽的好。
梁憐君擺手,“三當家好心來一趟,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留三當家吃一頓晚飯,已經是極限。
從五爺家要來了火把後,梁憐君交給三當家,讓他們不至于完全走夜路。
考慮到制作辣椒醬的幸苦,以及辣椒的數量多,在地裏的辣椒都被收完之後,梁憐君向村裏空閑的婦人發起了邀請。
“請大家來,就是讓大家試試看。這份事有點辛苦,”
剁辣椒究竟要剁成什麽樣子,只有七子最清楚。
所以現場給村裏婦人演示的也是七子。
最初的時候,大家都還能忍受。
當辣椒有半盆之後,不少的年輕媳婦都有些受不了了。
辣椒的那股辛辣的味道,實在是太刺激人的鼻子和眼睛了。
“好了,大家也都感受到到了這股刺激了。現在還有多少人是願意留下來的。”
梁憐君說清楚了工錢的算法,剁辣椒以質量和盆數來算。一天能夠剁滿五盆辣椒,那就可以得到十五文錢。
要是多一盆,那多的那一盆,可以再加五文錢。
總之,梁憐君給的工錢還是很高的。
不少的婦人聽了工錢之後,都開始猶豫自己究竟要不要留下來剁辣椒。
可想到辣椒那股子的味道,很多人又猶豫。
“沒關系,不用現在答複我的,大家可以回去想一想。但是,大家要自己帶菜板和兩把菜刀才行。”
第二天,約定的時間到了,五爺的兒媳和吳二嫂,杏枝娘還有杏枝以及周嫂子。
“那,大家就開始吧。”
等到了最後的時間,村裏也沒有別的人再來,梁憐君讓大家在已經擺好的桌子上剁辣椒就可以。
因為桌子的空間不夠,七子便沒有剁辣椒。
梁憐君和七子一起,将已經剁好的辣椒放在洗幹淨也晾幹的大缸中。
芳姨和劉嫂負責清洗辣椒,計數的工作就交給了梁憐君。
“梁姐姐,你再拿點花椒出來吧。”
制作的一小罐的辣椒,早上七子已經嘗過了,味道很不錯。
菜油現在基本上還見不得,但是麻油也就是胡麻榨出來的油是有的。
最後結果證明,用麻油取代菜油是完全可以的。
用花椒,八角,茴香還有小香豆以及幹生姜混合在一起,加上青鹽在剁碎的辣椒裏面攪拌混合。
等辣椒發酵了一個下午後,再倒入适量的麻油,然後一切就交給時間。
九個人,三畝的辣椒一共用了整整十天的時間才全部的處理好。
三畝的辣椒,有一部分被七子選出來留作第二年的種子。
還有幾乎五十斤的辣椒被選出來曬幹,然後又有一些被選出來作為泡菜。
最終,兩畝地的辣椒做了三個大缸的辣椒醬。
休息了三天之後,梁憐君請財叔幫自己在河裏撈了幾條大的鲥魚。
辣椒醬已經做完了,五爺一家,村長一家等村裏人都幫了很大的忙。
鲥魚用來做魚脍,鯉魚用來紅燒,土豆用來燒排骨和豬腸,梁憐君甚至在村裏向養雞的人家買了幾只雞,交給七子做美食。
等一盆一盆的菜被端上桌後,村長的眼睛都瞪大了。
魚脍薄薄的,與紅紅的辣椒醬巧妙的分開可是卻又讓人覺得它們是融合在一起的。
不論是燒的土豆,涼拌的雞等等,都是村裏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菜。
“這,秀才娘子實在是太讓你破費了。”
梁憐君搖頭。
今天招待五爺和村長,梁憐君其實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112風波再起
“村長,你可不能這樣啊。不能因為老五是你的本家侄兒,所以村長你就偏袒他吧。這池塘,怎麽說也是大夥兒的不是麽。”
原來,梁憐君告訴村長她希望村子裏能夠有人願意養魚養蝦。
聽了梁憐君說的話,村長回家後苦思了一夜,最後想到了自家的侄兒,也就是之前抓了三當家的老五。
村長對這個侄兒是了解的,他從小就喜歡在河裏跑,是村裏抓魚最厲害的。
因為總是跟魚打交道,村長相信自己這個侄兒,一定能養魚養蝦。
本來這件事還沒有定下,只能算是私下說的話。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被周嫂子的男人給聽見了。
這下,村裏人都以為村長是偏心自家人,開始找到村長家門口鬧騰。
吳家村村長确實是有威嚴,但每個村都有那麽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這些老輩平日裏輕易不會出動,可現在攸關村子的發展和未來,吳家村的族長也被驚動了。
看着拄着拐杖顫巍巍站在家門口的族長和所謂的長輩,梁憐君有些不喜歡。
在她眼中,所謂的族長也好,德高望重的長輩也罷都是一群喜歡倚老賣老的人。
還在京都皇室時,梁憐君在領教過宗室的難纏後,她手握大權的第一件事,就是罷免了宗室裏難搞的宗令。
除此之前,梁憐君還下令将宗室掌管的宗正府一切事物全部都交給禮部以及戶部還有內庭三方處理。
如此,架空了宗正府的實權,宗令也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後,梁憐君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可沒想到,她在吳家村還能遇見所謂族長的逼問。
這讓梁憐君心中特別的不爽。
但是不爽歸不爽,梁憐君心中還是有分寸,知道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是不能做的。
“那,依照幾位族老的意思,這件事應該要求怎麽做才算好呢。”忍着脾氣,梁憐君坐在幾位族老的對面詢問他們的意見。
梁憐君确實很不喜歡這種鄉村宗族祠堂的方式,可有些時候她不喜歡也要妥協。
妥協不是她軟弱,是因為她沒得選擇,只有哪一條路可走。
離開吳家村,她當然可以。
可是梁憐君不希望自己牽連了對她很好的五爺,村長還有吳二嫂他們幾家人。
也是因為有這份顧慮,所以梁憐君很多時候下決定都需要瞻前顧後,往往得不到真正的自在。
“那口池塘既然在村口,那當然應該算成是公家的東西。裏面的東西,也應該算公家的。”
其中一個族老發話了。
梁憐君點頭。
“族老說的在理,那确實是公家的東西。那賺錢之後,也應該是公家分吧。”梁憐君提出的話沒有問題。
但梁憐君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既然如此,那養魚也應該是全村人一起,這樣才公平是吧,各位族老。”
一談單做事情了,幾個族老的臉色都不大自然了。
凡是年紀過了五十五的村中老人,已經開始在家享福了。他們這些人已經活了六十多了,早就沒有幹農活了。
現在梁憐君這樣一說,幾個族老也都明白了,這個秀才娘子并不是軟柿子。
村長也知道梁憐君這是幫自己,他也馬上就站在梁憐君這邊開口。“我覺得秀才娘子說的沒錯,既然是全村人分錢沒道理只有一兩個人做了所有的事情吧。”
“大夥兒覺得怎麽樣?究竟是把這個池塘給個人,然後得到一筆錢修繕祠堂,還是大夥兒一起養魚呢。”
“額,這個嘛。”一聽說要做事情,很多的人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集體勞動得到的東西,還不知道最後是什麽樣子。要是耽擱了自家的地裏的東西,那怎麽辦呢。
“村長,俺們商量過了,還是覺得讓財叔的兒子老五管這件事吧。以後呢,每一年給村裏交七十文就行了。”
最後,大夥兒還是統一了看法,都覺得自己不适合養魚。
幾個族長有點不高興了,當初答應幫周家,也是因為他們被許諾會得到好處的。可是現在呢,好處沒有。反而成了全村的公敵。
幾個族老在心中給周家記了一筆。
“這樣吧,七十文太少了。我看還是一百文吧。然後簽個契約書,以後這個池塘每年都交一百文,不管財叔的兒子是賺了還是賠了,都這樣白紙黑字的寫出來,以後大家也別鬧。”
梁憐君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凡是涉及到利益,就算是同一個村子的人,人與人之間也別想真的和睦共處。
沒有什麽東西比白紙黑字的契約更可靠了。
聽了梁憐君的話,不少人都閉嘴了。財叔拉着兒子,不希望兒子簽。
但財叔的兒子老五卻覺得,這是一筆可以試一試的買賣。
“可是,你那兒有一百文啊。還有啊,這個池塘一到夏天的時候就漲水,養不住東西你不是不知道的。”
但是財叔的兒子卻覺得,反正他現在還算是年輕,還可以試一試。
“爹,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做好的。”
白紙黑字按了手印,梁憐君将三份文書一份給了村長,一份給了老五,一份當着大家的面交代它的去向。
“這份東西交給衙門,免得日後呢有人找借口鬧事。還有今天我也跟五兄弟簽一份這樣的文書,也是三份。”
梁憐君說那些話,誰都知道是維護村長和財叔他們的面子。
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雖然都是村裏人,但是也都是要臉的。
很多人面上雖然是笑着,可是心中多面記恨周家,只有他們知道。
等梁憐君走到家門口,周嫂子已經一臉愧疚的守在了她家門口的槐樹下。
“周嫂子有事。”梁憐君心中清楚,今天的事情十有八九跟周嫂子是沒有什麽關系的。
可是她還是不太想見到周嫂子。
一年中她遇見的晦氣事情,大部分都是跟周家有關的,不是要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