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4)
君這個時候轉移話題,沈杜只能如實告訴吳風“按照你的吩咐,都告訴七子了。”
“嗯,雖然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吳風這一次是打算借君翎的手,想要在梁憐君面前上演一出好戲。
“姐姐,我收到沈公子的來信了,沈公子說他們已經啓程回青州了,估計最多後天人就能回來了。”
本來準備出門的梁憐君停住了腳步。
“你吩咐人,算了還是我去吧。”
不放心的梁憐君七子找到了管家。“夫人有什麽話您吩咐。”
“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人将書房收拾出來,阿風要回來了,還有将收起來的棉被也拿出來曬一曬。”
管家也是吳風的人,聽梁憐君居然這般關心自己的主子,心中自然是開心的。
“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讓人将事情辦好。”
“嗯,我相信管家。”
“還有,後天讓廚房的人買些上好的豬骨,再買一只雞和別的菜。”
“是,夫人。”
跟管家說話這一番交代下來,難免就耽擱了時間。
“沈夫人,您可算是來了君哥哥在裏面發了好大的脾氣。”
從紅英手中端過藥碗,梁憐君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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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還知道來啊。”
嘴上說着這樣的話,可君翎心中是後怕的,他真的擔心梁憐君就不來了。
“藥的溫度差不多了,喝藥吧。”她不想跟君翎談論這些事情,想要避過去。
但君翎現在正是不依不饒的時候,怎麽可能接受梁憐君的解釋。
“怎麽?覺得整天對着我這樣一個人,心裏面不舒服是麽?既然這樣你走啊。”越想越生氣,君翎伸手掀翻了梁憐君端在手中的藥碗。
紅英從門外進來,看見的就是一地碎片和梁憐君被藥浸染的長裙。
“沈夫人,您換一身衣服吧。”
面對紅英的好意梁憐君拒絕了。“廚房還有藥麽?”
既然她答應了君翎,她就不會反悔,在他的病徹底的好之前她就不會輕易的離開。
“藥還有的。”
“勞煩紅英姑娘将藥再端一碗過來。”
紅英看着沉郁的君翎,最終還是點頭退出了房間。
“你這又是何必呢。身體是你的,你這樣糟蹋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她不知道聽見她這份冷靜的話,君翎心中怒火更甚。
“怎麽?現在覺得我是累贅,看我覺得厭煩了是不是。”因為生氣,他的胸口不住的起伏可是臉色卻蒼白的沒有一絲血。
“喝點水吧。”看不得君翎這樣糟蹋自己,盡管心中決定要劃清界限,可如今她還是見不得這種情況。
可端過去的水也被掀翻在地。
“滾,你給我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可盛怒之下的男人并沒有吓到梁憐君。
“你現在情緒不好,我去看看紅英姑娘端的藥,一會兒再進來看你。”
看着走出門的人,君翎躺在床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他不懂,為何從前對他最是貼心的人,現在離他越來越遠。
190明白心意
“喝藥吧。”
梁憐君再回房間,看見的就是男人閉着眼睛虛弱的躺在床上。
等他再睜開眼後,裏面的濃黑和戾氣散去,只剩下澄澈就如同清澈的小溪一樣幹淨。
只是那一眼之後,梁憐君便低下頭專注的看着手中的瓷碗。
“喝藥吧,喝了藥我讓游醫過來給你看看。”
似乎躺在床上的男人是認命了,這一次她喂藥的時候男人安安靜靜的。
乖巧的如同一個幼童,她不禁想到了從前。
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多麽的親密,他生病了不肯喝藥還是她去喂。
他看着的眼中全是缱绻和依戀,目光澄澈沒有沾染任何污垢。
搖頭甩掉自己腦海中那些想法,梁憐君伸手攪動着藥碗。
“君公子。”
誰知道這個時候君翎卻開口說話了,“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君翎?”
叫君翎?梁憐君睜大眼睛看着君翎,她不懂他這個時候怎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怎麽?不行麽。”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又怎麽會不行呢。只是她有些疑惑不解而已。
“君翎,喝藥吧。”
聽見她這樣叫自己,君翎滿意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麽刺耳的話,而是乖乖的半躺在床上喝了中藥。
“你要回去了麽?”聽見突然軟下來的話,她對君翎的态度也不自覺的軟了很多。
“嗯,時間不早了,一會兒你喝了藥膳便休息吧。”
可君翎卻變得難纏起來,“難道你就不能留下來,陪着我将藥膳喝完麽?”
心中着急想要把吳風會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她不想在藥鋪逗留的時間太久。
“時間不早了。”只是說了這一句,梁憐君便踏出房間。
“他人走到哪兒了。”
面對君翎的怒火,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耽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說了。
“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出現在青州,否則的話。”君翎沒有說出口的話,誰都知道是什麽。
跪在地上的死士打了個寒顫,退出房間便帶上了最得力的兄弟去圍剿吳風。
他明白君翎的意思,要麽他們死要麽吳風死。
“姐姐,你真的不去藥鋪了?”
七子眼眸中都是擔心。“嗯。”一心都在吳風身上,梁憐君回答七子的話多少有些漫不經心。
她是高興梁憐君不去藥鋪陪着君翎,但七子心中更加擔心君翎到時候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始終都覺得君翎情緒不穩,喜怒無常。她真的很擔心,君翎到時候會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姐姐。”七子的驚呼讓梁憐君轉頭。
緊緊跟随在吳風身後準備刺殺的人,他們從越州開始對吳風和沈杜進行了不斷的刺殺。
可是每一次在他們快要的手的時候,背後就會有一股勢力出來救人。
就這樣僵持着,兩方人馬來到了青州城。
梁憐君這一次是在城門口等吳風,恰好目睹了這一次針對吳風的刺殺。
“姐姐,小心。”七子率先反應過來,拉着梁憐君就要躲,梁憐君心眼都是吳風,但她清楚自己這個時候出去是添亂。
她好歹比七子更懂如何應付刺殺保護自己,拉着七子梁憐君跟七子躲進了一處庇護之所,而那個地方剛好看不見打鬥場面。
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麽情況,受到驚擾的居民發出了驚動的叫聲,整個城門口亂成一片。
“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大哥,快點進城門啊。”
這幾天的追逐沈杜也看出來了,對方不想在青州動手才會一路上對他們窮追不舍的。
“嘶。”挨這一刀是吳風故意的。
他清楚梁憐君肯定會來城門口迎接自己,而剛才他見到的人也确實是梁憐君不假。
“快,都把這些人圍起來,千萬不要讓人給跑了。”
“沈公子,你沒事兒吧。”
匆匆待人來的衙門捕頭認識沈杜,見到沈杜第一句就是關懷。
“多謝捕頭大人,只是這邊還要勞煩捕頭了。”
“沈老板這話說的,你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捕頭一揮手,就有衙役上前去查看。
“怎麽樣?沒事兒吧。”
梁憐君匆匆上前看見的就是吳風蒼白的臉。
“受傷了?哪兒傷到了。”不敢亂動吳風,梁憐君問的着急。
沈杜扶着受傷的吳風對梁憐君解釋“也不是很嚴重,就是後背挨了一刀,只是不知道刀上有沒有毒,現在需要看郎中。”
“走啊,現在還磨蹭什麽這邊,這邊應該是有藥鋪的。”
城門口位于城南,剛好游醫的藥鋪就在這兒,梁憐君一時間能夠想得起也只有這個地方。
“郎中麻煩你看看我家相公這是怎麽了。”
被梁憐君抓着,老游醫不敢亂動。
一番檢查之後,老游醫開始給吳風後背上的傷口上藥。
“沒什麽大礙,就是傷口深了一些,上了藥再喝點藥,不要碰水,每天換藥傷口會好的利索的。”
聽見老游醫這樣說,梁憐君可算是放心了。
“滾出去。”
聽見紅衣傳來的消息,君翎本來已經下床的腿最後也收了回來。
人不但沒有死,如今還被梁憐君撞見吳風被人殺,君翎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的人傳了命令。
“隐藏好自己,收拾幹淨尾巴。”
君翎從來不敢小瞧梁憐君的真本事,如今她雖然手中看不見任何的權利,但他相信倘若梁憐君真的有心查,順着蛛絲馬跡她會找到自己。
不願意讓梁憐君知道這一切,君翎讓人清理一切線索。
看見吳風被人刺殺,那一刻她的心都是緊緊的擰巴在一起,就像是有一根針插在心上,不論做什麽都疼得厲害。
這種疼是她在君翎身上從來沒有表現過的,就算知道君翎可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那個時候她是不相信是覺得悲傷。
就算是得知君翎真的死亡的确切消息,她也能夠平靜的應付一切,也沒有今日這種猶如剜心一般的痛。
甚至她不敢想,如果吳風真的在她眼皮底下死了,一切會如何。
可是現在,看着面色蒼白的人立在眼前,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開口。
似乎自從那一日他離開之後,兩個人就斷了聯系一般。貿然開口,竟然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搬了凳子她坐在床前,梁憐君目光複雜的盯着吳風病态蒼弱的臉輕聲問“傷口還疼麽。”
一直等她開口的吳風沒想到等來了這一句話。
“上了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梁憐君一下子又立在哪兒,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才好。
最後她幹巴巴的憋出一句“你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要找阿杜。”
看着出門的人,側躺在床上的人最終閉上了眼眸。
191照顧相公
“嫂子,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兒麽。”
沈杜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梁憐君會來找自己。
他以為這個時間他的這個嫂子,應該在房間裏陪着大哥才是。
看着有點慌張的沈杜,梁憐君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坐在了院子裏的石凳上。
“不坐麽?”
被梁憐君叫了一聲,沈杜好似才回過神一般。
“坐,這就坐。只是,嫂子有什麽事兒麽。”
梁憐君慢條斯理的理着子的衣袖,久久的不說話。
搞的沈杜十分的忐忑,他甚至忍不住的想自己是不是哪兒做錯了什麽,惹到人了。
“阿杜,跟我說說今天在城門發生的事情吧。”
沈杜心中一凜,他不知道吳風究竟有沒有告訴梁憐君。
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應該要說到什麽程度才合适。
因為他不清楚吳風的态度是什麽,這件事因為恰好撞上了,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對過口供。
“這,其實不瞞嫂嫂,城門口追殺我們的人,我與大哥都不清楚。或許是因為我們當初在賀州,得罪了什麽人吧。”
梁憐君又豈會是那麽好糊弄的,從前很多事情她不問不代表她是真的就相信。
她只不過是想要大家都過得輕松一點,所以假裝自己不知道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的。
但如今事情明明已經變得嚴重了,沈杜居然還不打算跟她說實話,梁憐君的臉色便不好看。
“阿杜,我以為我拿當弟弟看待,你對我也是真心的。”
不敢看梁憐君現在的神情,沈杜點頭表忠心。“嫂子,我對你自然是真心的。”
嘭的一身,是茶盞被重重的放在了桌子發出的碰撞聲。
“你待我是真心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在跟我撒謊,你這樣就是所謂的真心麽?”
“你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來,你的身份有異樣,但相公既然相信你我便相信你。”
“現在受傷的是我的相公,阿杜我希望我這個當娘子的能夠得到一句實話,有錯麽。”
沈杜沒想到梁憐君是這樣想的。
沉思一番他再擡頭臉上收起了輕佻和曼笑,整個人都是嚴肅認真。
“嫂子,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些人究竟是那方人士。”
“我與大哥在賀州時,就有幾波人對我和大哥痛下殺手。”
“一路上從賀州過越州到青州,這些人招式狠辣,我與大哥只能躲着走。可是到了青州,這些人就跟越好的似的,下手更加幹脆利落。”
想了想沈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們好像在忌憚着青州城的什麽東西,就算到了城門口也要下手。”
“真的全部都說完了?”
被梁憐君這樣一問,沈杜心中發虛但他相信他的大哥肯定不想梁憐君插手這種事情。
“嫂子,你要相信我啊。這件事我也在讓人查,要是有什麽消息了我肯定會告訴嫂子和大哥,不是麽。”
準備回院子的路上,梁憐君遇見了七子。
“你這是打算去看沈杜?”
七子沒想到這個時候撞見梁憐君,她有點慌張但索性梁憐君也沒有多想。
“他還沒有休息,就在院子裏你去吧。”
“姐姐,那我先去了。”等梁憐君一走,七子不知道怎麽就覺得自己總算是不用提心吊膽。
等她小心不弄出一點聲響的推開門,她發現昏暗的燭火下面朝大門側躺的男人,此刻已經睡着了。
不打擾吳風,梁憐君走到窗臺邊的小榻上,将燭火點燃提筆給景文寫了一道命令。
自從清河鎮一別,梁憐君與景文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景文卻沒有閑着。
梁憐君畢竟是公主身份,如今明面上的産業沒有了,可暗中的産業依然存在。她的那些産業,如今都是景文在打理。
她不想回宮不想去争,但她清楚她想要活的舒坦就必須要有自保的資本和能力,景文被梁憐君派去做的就是這種事情。
收集情報網絡人才為我所用,景文對自己的忠心她不懷疑,吳風受傷她也打算借着這個機會,要試試景文培養的人如何。
不願意驚動睡着的相公,她幹脆守在外面将就了一個晚上。
梁憐君以為睡着的人,其實并沒有睡着。
他不過是放緩了呼吸,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娘子。他也很想知道梁憐君會怎麽對待,受傷的他。
但結果等了一夜他什麽都沒有等到,雖然他能夠感受到娘子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逡巡,可他到底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第二日她再睜眼,此時天已經大亮。顧不得收拾自己,梁憐君下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受傷的相公。
“還好,還好。”
用手試探了吳風額頭的溫度,發現吳風并沒有發熱,梁憐君這才松了一口氣。
一個晚上她其實并沒有怎麽睡好,游醫說吳風的傷口只是看着猙獰,可梁憐君到底還是不放心。
“去請醫術好些的郎中到府中來。”
不是她不相信游醫的醫術,但梁憐君更相信多一個人診治沒有壞處。
“姐姐。”
七子正在前廳收拾桌子,在準備早飯就看見一臉愁容的梁憐君。
“姐姐,你這是沒有休息好麽?”
怎麽才一個晚上,從前精神的人如今就憔悴了這麽多。
“沒有,只是因為心中擔憂相公,身體就難免如此。”
索性在吳風的傷勢上,游醫沒有撒謊,“夫人放心吧,沈老板只要好好的靜養,不日便可以痊愈的。”
送郎中走出門外,梁憐君問出了心中的問題“老先生覺得這傷口可是要留疤?”
郎中都愣住了,最後搖搖頭“只要用了上好的藥膏,疤痕不存在的。”
“相公,喝點清粥吧。”
粥是七子親手熬的,考慮到吳風現在這個樣子,七子甚至動手做了饅頭。
“還要麽?”
喂吳風這個相公喝粥,可是要比伺候君翎容易的多。
她雖然很少聽見吳風回答自己說的話,可她喂粥吳風便會乖乖的喝粥。
“不要了。”雖然有清粥潤喉,可吳風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嘶啞。
“你去休息吧。我這兒讓婢子來就是了。”
心中雖然對梁憐君還有兩分哀怨,可他也真的舍不得放在心間的寶貝如此操勞。
梁憐君笑的淡然“還是我來吧,婢子畢竟有些時候不細心,總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再說相公受傷,我若是不照顧相公,這怎麽可以。”
這時她便聽見悶悶不樂的聲音問自己,“所以因為我是你相公,你才照顧我麽?”
“這個是自然,我照顧相公不是應該的麽。”
可惜梁憐君沒有聽懂吳風的言外之意。
192找上門的君翎
吳風剛剛好轉的心情,如今因為這一句話,瞬間便又失落起來。
“相公?”梁憐君不懂,明明眼前的人剛才還神情熠熠,可是怎麽轉眼間整個人就萎靡了。
“我沒事兒,我不想吃了。”
聽吳風這樣一說,她也只好放下手中的勺子。
“那相公吃些饅頭?”
吳風還是對梁憐君搖頭,“不想吃了,沒胃口。”
聽到這番話,梁憐君到底還是不忍心逼迫吳風。
“好,相公我先把東西拿出去。”
“人來了麽?”紅英正在備藥的手一頓,她清楚君翎在問的是誰。
只是今日梁憐君根本就沒有來,沈府也沒有一個人來,就像是将君翎就那麽的遺忘了一般。
君翎何等的聰明,紅英雖然只是簡單的動作,可是還是讓君翎知道梁憐君今天沒有來。
“主子,主子您的傷口。”
紅英沒想到君翎居然要下地,“放肆。”
躲開紅英湊過來的手,君翎半眯眸子呵斥紅英。
“主子,就算是紅英求你了,您還是好好的養傷吧。”
為了強留梁憐君在身邊,君翎一直都沒有好好喝藥,更別說好好養傷。
本來不嚴重的傷,被反反複複的折騰現在已經比最初的時候更嚴重,可君翎還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居然想要下床。
“怎麽了?”
梁憐君一進門看見的就是吳風雙腳落地準備下床的姿态。
吳風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梁憐君居然進來了,可他實在是等不及不願給梁憐君解釋,吳風一腳踏在地上。
她不知道吳風究竟要做什麽,顧不得其他便伸手攔住了要下床的男人。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郎中交代了你最好在床上好好休息。”
被梁憐君這麽攔着,吳風的雙耳甚至臉頰都開始泛紅,忍無可忍之下吳風只能小聲告訴梁憐君,自己想去如廁。
“相公,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傷在後背雙手不适宜動的太多。”
這番話說下來,梁憐君自己都愣住了。
但很快她便釋然了,“相公,走吧。”
不同于梁憐君的坦然,吳風反而是有些猶豫和羞澀。他還沒有做好與梁憐君青天白日之下坦誠相待,雖然不是完全的坦誠。
“相公?”
面對娘子的第二次催促,吳風最終還是聽了梁憐君的話。
因為是亵衣,所以褲子很好脫。
索性房間裏還有恭桶在,梁憐君伸手将吳風的亵褲脫下,吳風如廁便很方便了。
一陣清脆的長流聲過後,便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梁憐君依然保持轉身背對吳風的姿态。
“娘子,我,為夫好了。”雖然有一絲的羞恥感,可吳風不得不承認,這種被自己的娘子貼身照顧真的很舒服。
“相公,要擦一擦麽?”梁憐君并非有意這樣問吳風,只是她轉身下意識的看了看吳風還沒有提上的亵褲,結果不小心就瞥見了她應該回避的物件。
“嗯。”吳風的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來,可梁憐君還是聽見了。
将人攙扶回床上躺着,梁憐君讓婢子進房間收拾恭桶。
“相公有什麽想要看的書麽?”
擔心吳風無聊,梁憐君打算給吳風讀書打發時間。
“這位公子,還請您等一等讓我進去通報我家主子。”守門的奴才還是拼命的想要阻攔君翎。
吳風的平安回歸徹底點燃了君翎的脾氣,現在的君翎早已經不是那個脾氣溫順的公子。
“我再說一次,給我讓開。”
君翎的硬闖一下子将不少的下人都吸引了,管家聽說之後匆匆趕來。
“君公子,請問您有什麽事兒麽?”
管家動作恭敬沒有一點差錯,可君翎看了就是不爽。
“滾開。”他對管家沒有絲毫的在意。
有人還想說什麽,被管家給攔住了。
看着君翎大步向前的背影,管家讓腳程好的人去通知梁憐君。“快去通知夫人。”
奴才見到梁憐君神色便慌張。“夫人。”
見到守門人,梁憐君擺手示意他不要說。“有什麽話出來說。”
她不想讓吳風聽見一些不好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行了,下去吧。”
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君翎,梁憐君讓過來通知自己的人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收腰長裙發髻上呆着珠釵,蝶唇妝寸的女子容顏更加瑰麗。
這樣的梁憐君已經是君翎許久不曾見過的。
可随即他的臉沉了下來,這樣的裝扮顯然對面的女人不是為了他做出來的。
“站住。”見君翎要硬闖進來,梁憐君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溫柔笑意。
邁步來到君翎三步遠的地方站住,梁憐君對君翎搖頭。“公子有什麽話跟我到花園來,這裏就不要闖了。”
梁憐君越是阻攔,可君翎就偏偏更加要往裏面闖。
“怎麽?以前我都能進去如今卻不能進去了是吧。”
管家為了防止君翎做出什麽莽撞的行為,根本不敢帶着人離開,讓梁憐君一個人面對君翎。
這群留下來的人中就有小院以前的人,在他們眼中君翎是一個待人寬容,說話溫和的公子。
這樣一個溫柔的公子,如今卻變得暴虐說話甚至太過殘忍。
“君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皺眉看着不可理喻的男人,梁憐君覺得心累。她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君翎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你跟我過來。”
說不動君翎,梁憐君直接上手。“過來。”
讓管家他們退後,梁憐君站着看着坐在石凳上的男人,這個男人如今一改之前的暴怒整個人又變得閑适起來。
“你不好好在藥鋪養傷,來這兒做什麽?”
她的這番隐藏的關心,被君翎理解為心虛。
他反唇相譏“怎麽?沈老板回來了,你就不歡迎我了?之前不少還說随時歡迎我麽?”
“你在擔心什麽?”
男人突然的湊近帶來一股侵略的男性氣息,讓梁憐君不适的後退了半步。
“擔心我會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還是擔心你的相公會誤會我們之間的清白關系呢?”君翎步步緊逼,加重了清白兩個字的語調。
梁憐君不悅這個時候她已經有些生氣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不方便招待君公子。”
不想跟君翎再多說什麽,梁憐君招來了管家。“管家,送君公子回去。”
“娘子,這就是你的不好了。”
梁憐君沒想到吳風會這個時候來這兒,她擔憂的走過去。“相公,你怎麽下床了。”
這樣擔憂一個人的梁憐君,君翎不是第一次見到。因為從前這種溫柔和關切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眼中帶着敵視君翎攥緊的拳頭倘若攤開,就會發現他的手心已經破皮了。
193一頓便飯
梁憐君是真的很擔心自己的相公。
吳風的容貌比君翎更加的剛毅,他身上有一股文人的傲氣,但是卻沒有書生的孱弱,他的膚色沒有君翎那樣雪白。
可因為失血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傷口作祟,此時的吳風原本應該水潤的紅唇,現在已經成了蒼白還帶着幹裂。
好在石桌上就有茶壺。
試好溫度之後,梁憐君将茶杯端到吳風嘴前,開口道“相公,喝點水吧。”
她的目光全部都在吳風身上,絲毫沒有分一點給君翎,便沒有注意到吳風低頭喝水時,他的目光是撇向君翎的。
眼前梁憐君與她的相公真的是郎情妾意,宛若一對璧人。
君翎心中不甘,可是他明白這個時候他不能發火。
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是從前被梁憐君看在心中的人。
一旦發火除了讓梁憐君消磨更多對他的好,沒有一點好處。
看着歪在梁憐君身上的男人,君翎心中冷笑“你現在就得意吧,不管你究竟有什麽本事,我還是要你死。”
君翎将吳風當做了他與梁憐君在一起的最大阻力。
現在讓梁憐君提出和離她肯定不會答應,君翎便要吳風去死了。
等梁憐君喪夫成了寡婦,他也一點都不會介意梁憐君有這段過去。
只要吳風死了,他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梁憐君回心轉意,到時候他相信再讓梁憐君與自己一起回京都,她一定不會反對。
君翎眼中的殺意吳風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不過是視而不見而已。
“相公,回去吧。”梁憐君對吳風說話嗓音輕柔,帶着不自覺的擔憂。
吳風卻低聲在梁憐君耳邊這樣說“君公子畢竟是客人,那有我這個當主人的不陪客人的道理。”
“可是相公。”吳風沖着梁憐君搖頭。
“我的傷口我知道沒有大礙的,我們去院子坐着,哪兒風小你就別擔心了。”
拉着梁憐君的手,吳風對她說“你去吩咐管家準備午膳吧,總是不能怠慢客人的。”
吳風的話她懂是什麽意思,可梁憐君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君翎如今脾氣秉性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加上之前聽過的那些話,梁憐君她總是覺得君翎今日來者不善。
“相公,不論如何你自己都要多加注意你的身體,不要讓我擔心好麽。”
吳風點頭,答應梁憐君。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梁憐君放在他腿上的手背“好了,你就不要擔心了。管家還在這兒不是麽。”
“管家,照顧好相公知道麽。”
聽見梁憐君的吩咐,管家麻利的點頭。
“夫人,你就放心吧奴才一定照顧好主子。”
就算得到了保證,可梁憐君還是覺得不放心。
“這些菜都記住了麽?”
用最快的速度從廚房往院子那邊趕,梁憐君一路上心跳動的特別快,她就擔心因為她的疏忽讓君翎說了什麽惹的吳風不快的話。
“沈夫人這麽着急是為何啊?”
梁憐君一來一往的時間不多,不到兩刻鐘,吳風與君翎本來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這段時間兩個打心裏都不喜歡對方的男人,連裝模作樣都難得裝,反而兩個人之間有一種詭谲的平靜,什麽争執都沒有發生。
“這不是擔心對君公子照顧不周麽。”
梁憐君的巧言令色,君翎一句都不相信。可即便是這樣子,聽見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他還是很開心。
“原來在沈夫人心中,我還是這樣的重要啊。”
不想讓吳風誤會,梁憐君少不得要辯解兩句。
“君公子來者是客,若是我照顧不周這傳揚出去了,青州城會笑話沈家的。”
“哼。”君翎沒想到梁憐君在吳風面前,居然這樣着急撇清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腦子一轉,君翎馬上心中想了個主意。
“沈杜,你幹什麽啊。”
掙紮着從沈杜牽着的手中掙開,七子眼中都是不耐煩。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揉着自己的手腕七子沒好氣道“涮鍋店的籌備還有好多事等着我,有什麽話就說我沒有時間跟你耗。”
看着七子露出了已經發紅的手腕,沈杜心中有點小愧疚。但他不後悔。
“你跟我走吧,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你想要知道什麽,一會兒路上我告訴你。”
“這個君翎。”
“嗯?你說什麽。”七子的話說的太含糊。
以至于坐在七子身邊的沈杜并沒有聽得太真切,他不得不開口詢問七子,究竟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七子堅決的搖頭,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君翎的事情。
“我只是在想,君翎怎麽這個時候找到沈府來了。”
沈杜同意七子的話,“可是我聽說嫂子當時在府外被人追趕是君公子救了她。”
七子聽見沈杜這樣說,下意識的坐的離沈杜遠了一些。
可沈杜卻主動的縮短了兩個人之間的那些距離。
“這件事,是真的麽?”
七子看着沈杜的眼睛目光閃躲,她不知道沈杜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他又知道多少。
最好的辦法,就是矢口否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七子。”沈杜的聲音不複之前的溫柔,特別的嚴肅認真。“你知道的不是麽。”
看着突然對自己強勢起來的沈杜,七子膽怯了。
這件事她答應過梁憐君,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公子,到門口了。”
聽見這個消息,七子覺得自己這是得救了,繞過沈杜七子下來馬車就往廚房那邊走。
“姐姐,姐夫,君公子可以吃午飯了。”
梁憐君沒有想到這一次是七子親自下廚。
“一頓便飯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君公子見諒。”
梁憐君這番主人的作态讓君翎心裏特別不舒服,他讨厭梁憐君以沈夫人這個身份自居。
“能夠讓饕鬄館的七子姑娘下廚,這頓飯怎麽說都是極其隆重了,這又怎麽能說是便飯呢。”
“七子姑娘,這段時間我還真的是很想念你的手藝呢,還真的再想喝你做的參湯呢。”
君翎說的無辜,可這番話讓在座的幾個人心裏都不舒服。
梁憐君本來給吳風夾菜的手因為這個打岔也頓住了。
但好在她很快便回過神了。
“相公,吃點雞肉吧。這肉已經熬爛了。現在吃正合口味。”
梁憐君對吳風的照顧妥帖心細,這些東西都是君翎在梁憐君哪兒不曾得到的。
“沈夫人與沈老板的感情可真好啊,讓君翎這個孤家寡人十分羨慕呢。”
194昔日情散
君翎這番羨慕的話說出來語氣中沒有半點羨慕不說,反而有更多的譏諷成分在裏面。
梁憐君心中清楚,今天這頓飯是沒辦法好好的吃下去了。
很快午飯就散了。
沈杜倒是很想留在梁憐君的院子裏,可七子卻不讓。
被七子拽着拽出了院子,沈杜有些生氣。
“你這是做什麽呢。”
“我知道你擔心姐姐和姐夫。但是你也要相信姐姐不是麽。”
“好了,還在整理的店鋪還有不少的事情沒有處理,既然你那麽有時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就這樣,沈杜被七子拉走了成了打雜的一員。
梁憐君臉上的猶豫和不悅都被吳風看在了眼中。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也該離場了。
“娘子,我覺得有些困了。”
梁憐君趕緊将人扶住,“相公,我送你回去。”
他就是故意要走的,怎麽會讓梁憐君送自己回去呢,這樣不是浪費他一片苦心。
“娘子,我身體不好君公子是客,你就替我陪一陪君公子吧。”
“相公。”
梁憐君不想讓吳風就這樣走。
但吳風已經把管家叫來了,“扶我回去。”
很快,院子裏只剩下梁憐君與君翎。
人都散完了,君翎心中總算是開心了,再也沒有旁人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君翎,你到底要做什麽?”
梁憐君的質問中夾雜着怒火,這還是君翎第一次被這樣責罵。
“我要做什麽?我還想要問沈夫人你究竟要做什麽。”
梁憐君的手勁兒并不大,要不是君翎配合他們現在還留在院子裏。
不想讓吳風聽見那些争吵,梁憐君把人拉到了後花園中。
“說吧,你究竟要什麽?”梁憐君現在心中挂念吳風,沒有心思跟君翎之間大啞謎。
君翎生的好看身上的陰柔也是他的長處,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心疼。他太清楚要如何利用自己的長處了。
清澈幹淨的水眸望着自己,眼中還有自己的倒影,這是梁憐君從前最喜歡從君翎的地方。
這份專注讓梁憐君覺得,她是君翎的整個世界,她被君翎完全的依賴着。
“君公子,我很抱歉。”君翎還沒有開口,梁憐君卻因為想到從前而愧疚。
君翎現在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她卻沖着君翎發脾氣,梁憐君清楚,這一切都是她的不對。
“抱歉?”可男人不接受這個道歉。
“你為什麽要說抱歉?”君翎笑的勉強,不難感受到他此時的難過。“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