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5)
實應該要說抱歉,當初刻意接近我的人是你。”
“如今讓我對你牽腸挂肚的人還是你,可是你卻轉臉無情。沈夫人,有你這樣的麽。”
“我。”梁憐君張口想要解釋一番,可她發現自己就算是張嘴,竟然都不知道可以解釋什麽。
她心中清楚,君翎他說的是真的。當初刻意接近君翎的人是她,對君翎噓寒問暖的人還是她。
解釋不了,甚至沒辦法道歉。她太清楚自己對君翎是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怎麽?沈夫人說不出話來。”
梁憐君必須要承認,她沒有辦法為自己辯駁。“君公子,對不起。”
“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對你來說是不需要的,可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今天這樣子。”
當初的她不過是因為見到了君翎,便想到了從前。那段她以為已經過去遺忘,可是在記憶深處卻依然鮮活的從前。
人都是貪心的,她自己也不例外。
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快三年的平靜又尋常的生活。
雖然只是跟柴米油鹽打交道,甚至就連賺錢都需要苦心的專研,但這種生活到底還是不錯。
但君翎的現身還是讓她的自欺欺人打破。
君翎代表的是她最輝煌最耀眼的過去,看見熟悉的人縱容現在回想起來,她都必須要承認那一刻她的血液是沸騰的。
那一刻對過去的眷戀已經壓制了在京都的種種不快。
所以她故意接近了君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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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事情走到這一步,并不是她想要的也不在她預料中。
“我很抱歉,是我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看着君翎的目光中全都是真摯。
可君翎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無用的東西。
“所以你道歉的方式,就是一句對不起麽?”君翎一步步的畢竟,梁憐君強迫站在原地接受君翎身上的壓迫。
“沈夫人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
“我真的很羨慕沈老板啊,能夠得到你的貼身照顧。”
“君翎。”不想聽見君翎口中說出什麽不合适的話,梁憐君不得不開口打斷。
“當初是我不該靠近你,讓你誤會了這一切。因為你酷似我的一個故人,我情不自禁的将你當做了他。”
“你需要什麽補償,你說。但這件事,我希望可以到此為止。你身體還有傷,還是先回去好好養傷,可以麽。”
“你不想說這些,我可以答應你。”
“不過我的條件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你。”
事到如今梁憐君只希望君翎能夠趕快離開,至于他的條件究竟是什麽,到時候會有什麽後果,這都不是她現在想考慮的。
“好。”所以梁憐君回答的幹脆“我答應你,你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回去養傷吧。”
走出沈府大門,君翎回首看着站在門口皺眉的女人。
他心中清楚今日這番作态,他只怕是将梁憐君從身邊推遠了。
但他不後悔,他不願意也不想見到梁憐君嬌俏的在另外一個男人懷中撒嬌,也不想看着她對別的男人千嬌百媚輕聲軟語。
他相信事在人為,幾年前的梁憐君是屬于他,才短短幾年的時間他不相信梁憐君就真的把一切都忘記了。
目睹君翎離開,梁憐君心中的複雜難以言說。她沒有忘記君翎可對現在這個君翎卻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那般好感。
“是時候改将一切都埋葬起來。”梁憐君這樣告訴自己。
這樣蠻橫的君翎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一個相似的人她卻固執的将他與心中的那個人挂在一起,無端的牽扯了這麽多的是是非非。
梁憐君告訴自己,是時候真的斷了過去,待吳風好了。
“君公子送走了?”
因為傷在後背,吳風現在是趴在床上的。
“嗯,送走了。相公口渴麽?”
吳風搖頭他撐起身子看着梁憐君問“娘子是不是有什麽話沒有告訴我。”
沒想到吳風會突然間問這些,梁憐君搖頭。“相公在說什麽?”
伸手拍拍床邊,他開口讓梁憐君坐到身邊來。“娘子過來坐。”
“我聽管家說,君公子受傷是因為救了娘子。”
195坦言
雖然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跟吳風說有關君翎的事情。
可今天他既然已經開口,梁憐君想或許她其實是可以說的。
總是這樣瞞着吳風,她也是很不願意的。
所以她點頭了。
“是,管家沒有說錯。之前我傍晚回府時,被一群人給堵了被君公子救了。”
“君公子身上的傷,就是因為救我。”
斟酌了一番,梁憐君拉着凳子做到了吳風身邊。
她看着吳風,男人臉色全都是平靜,她看不出此刻吳風在想什麽。
最終梁憐君低下頭,她在想自己究竟要怎麽樣把那些事情說出來,既能讓吳風了解事實又不會誤會。
“你受傷了麽。”
梁憐君詫異的擡頭,她沒想到吳風突然開口會問這個,吳風将頭偏開避開了她的眼神。
想到這是吳風在關心她,不知道怎麽的梁憐君就覺得她其實不應該想的太多。
心中湧上一陣甜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梁憐君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糟糕。
“相公,我沒事兒。當時那些人并沒有真的傷到我。”
“不過,君公子傷的不輕。君公子身上的傷畢竟是因為我才有的,所以我好幾天都去藥鋪給君公子送些補湯什麽的。”
這些事情吳風清楚,梁憐君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事無巨細的告訴他。
但如今這些事情從梁憐君自己口中說出來,吳風還是覺得很開心。
他清楚,這是梁憐君對他态度的轉變。若不是在乎他,梁憐君肯定不會說這些話。
她就是那樣的人,對在乎的人做什麽她都樂意,可如果不在乎的人她做什麽都懶的解釋兩句,就算是誤會她也不在乎。
“娘子,你要辛苦了,就不說這些事情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由他去吧。君公子那邊,改日我們再登門感謝。”
她好不容易想要将君翎的事情解釋一番,可吳風如今不想聽,梁憐君一瞬間便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才好。
“相公。”
吳風卻伸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兵書“娘子,不如你給我念一念這兵書。”
兵書?梁憐君轉身一看,就在床邊的小櫃子上确實放了幾本兵書。
這些兵書都是好幾朝的著名将軍一生嘔心瀝血的著作,可以說乃是兵家教育的典範。
“相公這是。”
梁憐君以為吳風立志從政,走的應該是仕途可如今他卻要看兵書。
“就像聽聽娘子念這些書。”
吳風要聽,梁憐君自然是從了他的心願。
“主子。”
游醫恭敬的給君翎請安問好。
瞥了一眼游醫君翎将目光繼續放在畫紙上。“要毒殺一個人有多少種辦法。”
下毒殺人對每一個郎中來說都不是什麽難事。郎中可以救人自然知道要如何殺人。
“不知道公子的意思是?”
游醫心中千回百轉之間,早就想了無數種下毒殺人的辦法。但這些方法有好有壞,一切全看君翎要什麽。
“神不知鬼不覺。”君翎的紅唇殘忍的吐出這幾個字。
君翎的命令游醫并不驚訝,他想了想将最穩妥的辦法告訴了自己的主子。
“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你下去準備把。”
“是,主子奴才告退。”游醫說着安靜的退了出去。
君翎筆下的美人五官已經成型,赫然就是梁憐君。
畫中的美人眼波流轉之間全部都是萬般風情,就算是肅容也沒有減去半分美豔反而更多了兩分的冰冷傲骨。
這樣一幅美人圖,君翎卻不滿意。
他心中的梁憐君不應該是這樣有無限風情卻不是對他展露,揚手剛剛做好的美人圖就這樣被君翎給撕了。
一個下午梁憐君都在給她的相公将兵書上的東西。
“時間不早了,廚房這個時候該準備晚飯了。相公有什麽想吃的麽?”
吳風剛準備搖頭突然腦中想到一件事,便點頭。“想吃娘子親手做的糕點,娘子覺得如何?”
這不是什麽困難的要求,對吳風梁憐君是有求必應。
“那相公你先休息,我去準備準備。”
走出房間梁憐君找到管家,“派人守在房門口,讓他們照顧好相公。”
梁憐君的話管家聽在耳中記在心裏,“夫人放心,奴才這就派人去守着老爺。”
吳風是故意讓梁憐君離開的。
管家進屋再退出來之後,房門就被關上了,管家親自守在門口誰都不能靠近,這些都是在廚房的梁憐君不知道的事情。
“主子。”
吳風伸手讓跪在地上的人起身“起來吧。”
“那些關在地牢的人怎麽樣了?”
吳風很早就想要收拾那些居然敢攔梁憐君的混混,但奈何君翎派來的殺手窮追不舍,他甚至還受傷卧在床上。
今天梁憐君一番話,讓吳風下定決定一定要給那些混混吃些苦頭。
“回主子的話,那些人現在都還好好的,只是他們一口咬定沒有人指使他們。”
站在一旁的男人面容平凡,可一雙眸子格外的炫目讓人過目不忘,不過這點精彩之處也被容顏給掩蓋下去了。
“沒有人指使?只怕是那些人吃的苦頭不夠吧。”
彙報的人不敢質疑吳風的話,“主子,屬下回去就命人加重刑罰。”
但吳風卻擺手“不用了,告訴彩蝶讓她給他們喂藥,到時候該說的那些人受不住藥性的霸道,自然會說的。”
“是,主子屬下告退。”
從開始做糕點到糕點蒸好用了梁憐君快一個時辰。
“相公,餓了吧吃飯吧。”
吳風受傷考慮他要恢複身體,梁憐君讓廚房做的都是清淡的東西,腥辣的菜基本上是沒有的。
“讓娘子費心了。”
“相公,這話說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今日梁憐君讓廚房給吳風準備的不是清粥是燕窩,燕窩放了少量的糖并不是全然沒有味道。
只是她還不清楚對有甜味的燕窩,吳風是不是喜歡。
“相公。”修養了這麽兩天,吳風的說已經可以自己吃飯。
梁憐君眼中的期待讓吳風端着碗的手頓了頓。“怎麽了?”
“這碗燕窩相公覺得如何?”
吳風低頭看着手中的燕窩,這是上好的官燕燕窩,燕窩純白沒有一絲雜質透着香味和一縷的甜味,他覺得這個燕窩很不錯。
“燕窩很好,娘子是覺得有什麽問題麽?”
聽吳風這樣說,梁憐君便放心了。
“相公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燕窩裏放了糖,我擔心相公會不喜歡。”
兩個人用完晚飯,自有人來收拾碗筷,梁憐君将擰幹的帕子遞給吳風。
“相公,擦擦臉吧。”
“辛苦娘子了。”
這幾天照顧吳風,梁憐君都是親力親為,這些事情她從前都沒有做過,如今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辛苦的。
196有話說
伺候好吳風梁憐君只留了床頭的燭火,本來還是明亮的屋子頓時昏暗了很多。
“你不上床休息?”吳風皺眉問出聲,他不懂都這個時候了梁憐君轉身這是要做什麽。
被吳風叫住梁憐君轉身解釋“相公誤會了,我并不是不休息。我去睡軟塌。”
吳風怎麽會同意讓梁憐君去睡軟塌呢。
“你這不是胡鬧麽,之前就算了你怎麽能去睡軟塌。”
“可是相公你的傷。”
“我的傷已經沒有什麽大礙。”
吳風說着人已經躺在了裏面,外面給梁憐君留了一大塊空白。
看着空出來的一大塊她的臉上都是由于,梁憐君心中還是有顧慮的。
吳風背上的傷,換藥的時候她在一旁是看的清楚,因為傷口很深有的地方已經可以見骨。
這樣的傷勢,梁憐君一點都不相信可以很快就恢複。
“相公。”
梁憐君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吳風就已經起身“你要睡軟塌是吧,那我去睡行了吧。”
她沒想到自己的堅持會換來這個結果,如果吳風受風寒發燒發熱怎麽辦?
“相公,休息吧。”将人按在床上梁憐君搖頭,她放棄了去睡軟塌。
躺在床上梁憐君就那麽盯着床幔,她睡不着。
為了不打擾吳風,梁憐君連翻身的動作都沒有。
就在梁憐君以為吳風可能睡着的時候,他開口了。
“不習慣跟我睡在一起?還是。”
沒想到吳風還沒睡,梁憐君開口的聲音略微的有些不解“相公還沒睡覺麽。”
“你不是也沒有睡麽。”
吳風覺得梁憐君今夜似乎有心事,他能夠感覺到她的不平靜,他一直在等她開口說一個解釋。
可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梁憐君開口。
不想梁憐君又苦熬一夜不睡覺,他便主動開口詢問了。
“相公,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上床後她将唯一的燭火也熄滅,如今整個房間都在黑色的籠罩下,她看不清吳風的神情。
但梁憐君知道自己內心的波動,與君翎的事情她想了很久,她還是決定告訴吳風。
縱然這樣甚至連她現在的身份都要一起推翻,還要面臨種種危機和可能的誤解猜忌,但她還是想要說清楚坦白。
這兩年多的時間,她一直都頂着一個秀才之女的身份活着,吳風說她是他恩師的女兒,他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當年她迫切的想要擺脫一切,吳風出現的時間剛剛好,她便順水推舟的承認了。
這兩年多時間她不知道吳風是抱着什麽心态對她,但她很開心也很高興。
如今已經隐瞞了兩年,她不想再跟吳風這樣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
倘若吳風不能接受她的過去,她會選擇離開他的身邊。
梁憐君不想吳風因為自己的身份受到牽連,受到一點傷害。
想通了這一切她原本激動的情緒,現在竟然一點點的被安撫下來,她能夠聽見自己用平靜的語氣開口。
“相公,我與君公子之間并非你以為的那樣。”
“他與我認識的一個故人有九分的相似,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一個人。只不過讓人難過的是,我那個故人已死,而君公子活的好好的。”
“相公,其實我并非你恩師的女兒,你當年又為何要說這樣一段謊言呢。”
從前她不問是不想問,但現在梁憐君已經沒有了顧忌,她真的很想知道吳風為什麽要在全村人面前撒下那個謊言。
甚至,還讓芳姨幫着他一起撒謊。
聽見梁憐君這樣問,吳風一點慌張沒有。
他平靜的偏過頭看着梁憐君,“娘子怎麽會突然想問這個。縱然你不是恩師的女兒,但你如今也是我的娘子不是麽。”
聽見吳風這樣辯解她張口想要反駁,卻突然發現吳風說的在理。縱然她的身份不是秀才之女,可她現在也是吳風的妻子。
“那相公又為何要幫助我一個身份成謎,疑點重重的女人?”
這個時候吳風突然栖身而上,梁憐君被吳風給壓在身下。
考慮到吳風後背上的傷,就算覺得吳風身體很沉重,梁憐君也溫順的任由自己被壓着,沒有一點反抗。
“如果我說,當初救娘子是因為看中了娘子的美貌,娘子相信麽。”
突然聽見吳風說出這種話,梁憐君呆住了。
美貌?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她當然會相信那個人見色起意。
可她與吳風生活兩年,吳風是什麽樣的人她自問自己還是清楚的。
“不相信,因為我知道相公你不是這樣的人。”
此時的吳風行為舉止已經有些輕佻,“是麽。”
男人在她的耳邊吹氣“那,娘子你覺得為夫是什麽樣的人?”
這是一種挑逗,她心中清楚便有些不舒服的歪頭“相公是正人君子。”
誰知道吳風聽見這個評價卻笑得放肆“原來,我在娘子心中還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啊。”
“可惜。”這尾音被吳風拖得長長的,頗有一種撩人的姿态。“娘子,你錯了為夫并不是什麽柳下惠。”
感受到身上男人的異樣,梁憐君秒懂吳風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啊,吳風都那樣了怎麽可能是柳下惠呢。
但她現在還有正經的是要做,“相公,這件事一定要說。”
伸手将自己撐起了,梁憐君希望自己能夠擺脫現在的困境,可她失敗了。
“娘子,你說啊。我聽着。”吳風真的就是知識趴在梁憐君身上,什麽也不做一動不動。
一番嘗試之後還是不能擺脫吳風的壓制,梁憐君放棄了。
“相公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與君公子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麽?”
身上壓着一個人,梁憐君說話很累很快就開始喘息。
與她近距離在一起的吳風能夠感受到女人柔軟的胸膛那顆跳動的心髒是多麽的激烈。
不想讓梁憐君太累,他翻身放棄繼續壓着梁憐君。“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你是我的娘子,你在我的身邊。”
吳風說到這兒,頓了頓輕輕在梁憐君額頭上留下一吻。
“我只需要知道,你還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不是麽。”
“我與君翎青梅竹馬長大,甚至有過婚約。”
不等吳風繼續說,梁憐君便開口說了她想要說的話。
“在青州在見到一個與君翎長得一樣的人,這是我沒有料到的。”
“而且我必須要承認,當初見到君翎時我是心動的。那個時候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那時君翎我要怎麽做。”
這些都是她當時的心裏話,她真的已經做好打算,不顧一切的與君翎走。
但,君翎并不是她以為的君翎。
197州府的拜訪
“好了,娘子不要說了。我救你是因為我想要你做我的娘子,而你現在就是我的娘子。”
吳風側身看着梁憐君說的認真,“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娘子,永遠都是我的娘子,這就足夠了。”
吳風的話讓梁憐君再也說不出更多。
“睡吧,好好休息。”
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梁憐君平緩的呼吸。
吳風不想聽梁憐君說她與君翎之間的過往從前。
那些事情,他當年也是目睹者之一,他怎麽會不清楚不知道呢。
“老爺,這一大早的您是要去哪兒啊。”
州府看着伺候穿衣的六夫人,想了想開口。
“今兒去沈府,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六夫人愣了,她沒想到這一大早的州府大人居然要去沈府。“那老爺您先吃早飯,妾身讓人去準備禮物。”
州府點頭“東西不要太隆重,但是也萬萬不能失禮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州府心中其實并不舒服。
他為官這麽多年,尤其成了州府之後,從來都是別人給他送禮,可今天他堂堂的青州州府還要給一介商人送東西。
但這是君翎的命令,州府不敢不聽。
“夫人,州府大人來了。人現在已經到了門口。”
聽見仆人說的話,梁憐君放下了手中的書。“相公你先坐一會兒,我去門口看看。”
不清楚州府為何會來沈府,梁憐君只能先出門迎接。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也不害怕青州州府來找麻煩。
“州府大人今日前來,不知道是所為何事?”
梁憐君對州府态度恭敬,但話中的質問半點不少。
州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揚手示意梁憐君有什麽話還是單獨說好。
“沈夫人,老爺是聽說沈老板在城門口受傷,前來探望的。”有六夫人的緩和,氣氛總算是沒有那麽僵硬了。
“民婦在此替夫君先謝謝大人的好意。”
“只是。”梁憐君并不想讓州府去看吳風,她總覺得州府今天來沒好事。
“相公身子骨比較弱,郎中特意交代不能受風,他人還在床上躺着。”
梁憐君臉上的為難不像作假,六夫人忍不住拉了拉州府的衣袖。“沈夫人說的是。”
州府肯定不會強人所難,但他今天來的目的是兩個。
“這些東西,還請沈夫人收下,都是一些補品沈夫人不要嫌棄才是。”
梁憐君命管家把東西都收下去,“能夠得到州府大人送的東西,這是民婦的榮幸。”
“實不相瞞,今日本官過來是有事。”
梁憐君莞爾一笑“州府大人有什麽需要民婦做的麽?”
沉吟一會兒州府大人開口不想顯得自己很急迫似,“據說沈夫人前段時間受到歹人的威脅。”
梁憐君正在端茶的手在空中一頓,随後她裝作若無其事點頭“州府大人消息靈通,前段時間民婦确實被人給圍困了。”
放下茶杯她裝作不經意的問州府大人“怎麽?州府大人是覺得有什麽不妥麽。”
這個時候六夫人開口“沈夫人這話可就嚴重了,老爺聽說青州居然還有人敢圍困沈夫人時,當下就生氣了。”
“現在問沈夫人,也是想要幫夫人抓住那些賊寇,不知道夫人可是還記得那些人?”
回去的路上六夫人不甘寂寞的問州府大人“老爺怎麽會想到問沈夫人這些事情。”
州府瞪了六夫人一眼“有些事情不該問的不要問,管好你的後宅。”
不是州府要調查這些事情,實在是這是君翎交代下來的命令,他不得不照辦。
“夫人,州府送來的這些東西怎麽辦?”
看着仆人手中端的東西,老參,靈芝等都是滋補的東西,但梁憐君還是揮手讓管家把東西放進庫房。
“這些東西畢竟是州府送來的單獨放好,收起來不要擺在外面。”
“是,夫人。”管家帶着下人将那些東西都拿下去,存進庫房。
梁憐君進門就看着吳風坐在床邊,很顯然是在等自己。
“相公,是州府來了。”知道吳風在等什麽,梁憐君不等吳風開口就都告訴吳風了。
“沒想到是州府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兒麽?”
梁憐君搖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州府過來問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是不是還記得那些人的樣子。”
吳風聽到這些話卻沉默了。
“是麽,沒想到州府大人居然如此關心我等的安危,難怪青州的百姓如此愛戴州府呢。”
梁憐君順着吳風說的話點頭“嗯,州府或許是想要整頓青州的夜市吧。”
剛過正午七子便回了沈府。
這個時候梁憐君剛剛吃好飯,“姐夫有沈杜照顧,姐姐不用擔心。”
梁憐君沒辦法只能順着七子的心意,來到了人少的後花園。
“七子,你究竟是怎麽了?”
“姐姐”拉着梁憐君的手,七子話中都是擔憂“我聽說州府來了。”
“嗯,你該不是因為州府來了沈家,所以你才拉着阿杜回來的吧。”
見七子點頭梁憐君不悅“你這簡直就是胡鬧,新店那邊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看着,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呢。”
梁憐君的話七子卻不同意,她開口“姐姐,州府這個人就是一個老狐貍,他不懷好意的。”
州府老奸巨猾這一點梁憐君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她很感動于七子對她的擔心和維護,但她也不允許這一點事情發生第二次。
“七子,你要相信我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看好新店的進度,知道麽。”
這段時間她被不少事情絆住腳步,好在七子是一個主意大的人,梁憐君這才放心把新店的事情都交給她。
“是,姐姐。”
七子怏怏不樂的樣子落在沈杜眼中,他不禁打趣道“我說什麽來着,都說了讓你等一等你偏不聽,現在被罵了吧。”
心情不好的七子當下就頂了回去,“是啊,我是被罵了但是這又怎麽樣呢?我高興,我樂意你管得着麽。”
說完,七子轉身就走只留給沈杜一個背影。
“事情辦得怎麽樣?”
州府看着不請自來的君翎,心中發憷可臉上卻是笑意滿滿。
“君公子就放心吧,東西下官已經派人送過去了,沈夫人還讓管家把東西收好,公子的吩咐下官已經辦到了。”
君翎這才露出了一個淺笑“州府大人放心,我君翎說話算話回到京都,一定在陛下面前為州府大人美言幾句。”
“下官就多謝君公子了。”
君翎讓州府給梁憐君送去的補品,每一樣裏面都加入了游醫做出來的毒藥,那些毒藥藥性小。
可一旦在人體內堆積起來,長年累月下來不出一年就會要人的命,關鍵是查不出來。
就算是醫術高明的人,也只能束手無策看着病人眼睜睜的死去,可以說是殺人于無形卻又折磨人。
001七子準備的驚喜
自從上一次君翎來沈府,梁憐君答應他的條件後,君翎就真的再也沒有來過沈府。
表面上他一直都在藥鋪養傷,但實際上他一直都在布局打算謀害吳風。
不過梁憐君卻因為沒有君翎的困擾而感到高興。
吳風受傷,她一直照顧他。新店籌備的事情都交給七子和沈杜,梁憐君有些時候會覺得愧對七子,這樣的事情交給她一個人忙。
但梁憐君心中還是很高興,她能夠感受到她與吳風的感情在一點點的變好。
“沈夫人,沈老板這個傷現在已經結痂,只要這最後一帖要喝完,沈老板就痊愈了。”
梁憐君親自将郎中送到了門口,“老先生,我記得之前你說過我相公後背上的傷疤是可以祛除的。”
郎中看了一眼梁憐君,他覺得自己不是很懂沈夫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但是他還是肯定的點頭“是。”
梁憐君聽郎中說的肯定,笑着點頭。“這樣就好,那不知道老先生手中可是有這樣的藥?”
老郎中點頭“如果夫人需要,下午我給沈夫人拿來。”
“那就麻煩老先生了。”将老郎中的診金交給他,梁憐君繼續開口“那我就在家中等老先生了。”
梁憐君知道吳風不是在乎外貌的人,但她還是想要用藥膏将他後背上的疤痕祛除。
郎中每一次掀開包紮的傷口,梁憐君看見那些醜陋的疤痕在吳風光滑的悲傷盤亘,她就覺得十分的礙眼。
她不想讓那些疤痕留着,時刻提醒吳風他是一個受過傷的人。
“娘子很高興。”
梁憐君沖着吳風點頭,“是啊,我很開心相公的傷快要好了。”
“相公喝點水啊。”梁憐君不懂,為什麽之前還在笑的人現在就變得如此的沉寂。
吳風還是沒有伸手接茶杯。
“娘子是嫌棄我了麽。”男人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低落和哀愁。
突然聽見吳風這樣說,梁憐君有點反應不及。
“相公,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會嫌棄你。”
伸手将男人低垂的頭捧起了,梁憐君認真的看着吳風深邃的眼眸。
男人的眸子此時早已經失去了之前的神采,變得黯淡無光。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
吳風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傷感“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娘子不辭辛苦的照顧我,我以為娘子是覺得我很麻煩。”
看着這樣的吳風,梁憐君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吳風還有這樣多愁善感的一面。
這樣的吳風很想讓人抱一抱。而她也真的這樣做了。
“相公”聽見娘子叫自己吳風擡頭,接着就被一個馨香的懷抱給環繞了。
“相公,你想多了我永遠都不會嫌你煩,我很高興自己能照顧相公。”
将頭靠在吳風懷中,梁憐君輕聲說“所以,相公不要胡思亂想好麽。”
今天中午七子與沈杜是在家裏吃的午飯。
這一次中途回來,七子是真的有事要跟梁憐君說。
“姐姐。”七子臉上帶着一抹愧疚,雖然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梁憐君敏銳的察覺到了。
但她并沒有馬上問七子,而是等着七子繼續開口。
“姐姐,新店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現在還有點麻煩的事情,可能需要姐姐去看看。”
有了七子這番話,梁憐君不疑有他只是以為真的是七子沒有把新店那邊的事情辦好。
“沒關系。”梁憐君以為七子擔心自己責備她,“就算新店那邊現在出問題了,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改過來。”
新店的籌備梁憐君打算分兩步走,如今的第一步就是完成店面的所有裝修和陳設,這方面她之前聽過七子的彙報。
她相信,這方面肯定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大問題應該是沒有的。
只是如今到底遇見了什麽問題,還是要去看過才知道。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相公說一聲。”
七子點頭,乖巧的坐在院子中的長亭裏等梁憐君出來。
這一次吳風倒是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走吧。”
梁憐君與七子一走,沈杜便踏進了梁憐君他們的院子。
“大哥,你現在這樣真的行麽?”
郎中肯定吳風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很不錯,沈杜卻還是很懷疑青州郎中說的話。若不是神醫在吳國沒辦法抽身,沈杜一定不會讓青州的郎中給吳風診治。
“養了這麽多天了,本王自己的身體本王難道自己不知道。”吳風一句話,沈杜只能閉嘴。
“沈夫人。”
“沈夫人。”
梁憐君與七子一來到新店門口,不少的匠人就在給梁憐君打招呼。
“這段時間辛苦大夥兒了,都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東西吧。”
被仆人提在手中的糕點是梁憐君來的路上為匠人們買的。
“沈夫人都開口了,我等便卻之不恭了。”匠人中有聲望的老前輩伸手拿了一塊,替大夥兒說了感謝梁憐君的話,匠人們這才放下了手中活開始休息。
梁憐君過來除了犒賞這些匠人,更重要的還是想要看看新店現在究竟是什麽樣子。
店門口的青石板上雜亂的鋪散各種的漆料和木材,梁憐君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麽亂,你每天是怎麽過去的。”
七子伸手扶着無處下腳的梁憐君回答說“雖然這裏是亂了一點,但總是這樣走着我也習慣了。”
“姐姐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一定要小心一點。”
為了保持不摔跤,梁憐君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地面上,根本就無限擡頭看一看店鋪現在是什麽樣子。
等好不容易站在了一個整潔的地板上,梁憐君這才發現原來她們現在已經踏進店鋪。
“這。”擡頭打量店鋪的梁憐君眼中有贊賞和驚豔。
七子這個時候笑着問梁憐君,“姐姐,你還喜歡這種陳設和裝飾麽。”
青水藍的整體配上很出彩的牡丹粉紅,這樣的撞色和搭配優雅又有格調,不會顯得太黯淡沉重又不會讓人覺得過于的絢爛。
“七子我真的太喜歡這樣的裝飾了。”
梁憐君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她是真的覺得很開心也覺得很驚喜。
“所以,店裏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是不是。”
板着臉的梁憐君眼眸中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七子又怎麽會相信梁憐君會因為這個小小的欺騙跟她生氣呢。
她撒嬌一般的拉着梁憐君的手“姐姐,七子也只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啊,姐姐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002彩蝶的恭賀
伸出食指輕點七子的額頭,梁憐君沒有責怪只有寵溺“你呀。”
拉着梁憐君坐在就近的凳子上,“姐姐,你看看覺得怎麽樣。”
按照七子的意思,梁憐君在凳子上找了一個最舒适的角度坐下。
但不一會兒她就覺得這凳子過于硬。
“凳子難道就不能換成軟一點的麽?”
七子對梁憐君搖頭。“姐姐,這是我的一個小竅門哦。”
趴在梁憐君肩上,七子湊在她耳邊輕聲說“咱們這個涮鍋店價格親民,來吃的人肯定多。這凳子太硬,大夥兒坐的時間就不會太久,吃飽了就會走啊。”
“你呀,可真的是鬼靈精一個。”
梁憐君雖然是這樣說七子,但她心中也是同意七子的說法。
在沈杜的陪同下,吳風受傷後第一次出門。
一番喬裝吳風和沈杜的模樣已經沒有人能夠認出來。
彩鳳樓在青州最繁華的街上,每日迎來送往。
但沒有人知道彩鳳樓的彩蝶姑娘,還有另外一個僻靜的獨立三進院子,吳風他們今天的目的地就是這兒。
“主子。”
今日的彩蝶沒有濃妝,整個人都素淨的很,這樣的彩蝶全身有着一股令人覺得平靜的舒服。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