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8)
着捧在手中的那些紙,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命。
“君公子放心,下官一定記住一定牢記。”
“嗯。”君翎點頭。
“那還請州府大人記住,你是因為想要幫助沈夫人才想将我介紹給她。”
君翎這話讓州府更加不解困惑,但他還是拼命點頭。
“公子放心,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的。”
見州府這麽配合,君翎給州府一個晚上的時間回去好好準備。
“老爺,您這是做什麽呢。這麽晚了,你該休息了。”
六夫人不滿的抱怨着,若是平日看着美嬌娘跟自己撒嬌,州府大人肯定就點頭了,但如今州府大人卻不理會這些嬌嗔。
“行了,老爺我還有要緊事。對了明天好好裝扮一番,跟老爺我去見一個人。”
六夫人還想再說,卻被州府大人給拒絕了。
“好了,夫人好好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就這樣六夫人被州府趕出了書房。
“這老爺究竟是怎麽了。”
012掌櫃的央求
“老爺,您看妾身這樣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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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六夫人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州府。
“嗯,這樣就很好了。”
州府昨夜熬夜到了夜半,多年沒有這樣熬夜的州府,着實是吃了一番苦頭的。
“老爺,您這樣妾身實在是不放心,你還是喝點燕窩粥養養氣吧。”
六夫人臉上的關心絲毫不掩飾,州府老爺最終還是接過了燕窩粥将粥一飲而盡。
“老爺,您不再吃點麽。”
州府大人搖頭,看着六夫人他最終還是嘆息一聲道“你自己再吃點吧。”
他不知道君翎什麽到州府來,他甚至不知道要是君翎不滿意的話,他們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好日子。
看着聽話的六夫人,州府心中想能夠都吃一點便多吃一點吧。
“老爺。”六夫人之前沒有見過君翎,對君翎這號人也不了解。
她很疑惑自家老爺怎麽會跟這樣一個面白瘦弱的書生認識呢?
縱然君翎長得很俊朗帥氣,六夫人甚至想倘若她再年輕些許,她恐怕對君翎也是一見傾心。
她不懂,這樣的一個沒有地位權勢的男人,州府怎麽會如此客氣對待。
君翎之前就說過了倘若在外人面前,州府要稱呼他是後生晚輩。
“這是我好友的兒子,如今是青州有名的郎中。你過來認識認識。”
州府這番話着實讓六夫人被驚訝了。
但她也明白,州府能夠這樣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原來如此,那老爺妾身該怎麽稱呼呢。”
君翎在外人面前那可是給足了州府大人面子。“夫人稱呼君翎名字便可。”
六夫人用手絹掩唇一笑嬌嗔道“這樣真的是好麽?”
州府心中也捏不定這樣究竟是好不好,他忍不住往君翎哪兒一瞧,見君翎暗中點頭。
“就按照賢侄的意思,稱呼名字吧。”
君翎是過了食時提着禮品上門拜訪,有六夫人這朵解語花作陪三個人相談還算是和睦。
趁着君翎去出恭,六夫人忍不住開口問了“老爺,這眼看着快要日中用午膳了,妾身是在府中安排還是。”
這州府宴客也是有規矩的,若不是州府特別親待的人是沒有資格在州府上吃飯的。
一般的官員比如說像是州府的下屬等等,這些人偶有被州府在府上宴請的。其餘的人比如說求州府辦事的都是送禮,就算是州府請客的商賈,也是在外面請客這些人出錢。
所以捏不準州府大人是怎麽看君翎這個所謂的後生的。
她真的擔心君翎是什麽落魄戶,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今兒去外面吃,沈夫人新開了一家店你知道麽。”
六夫人愣了愣,但還是點頭。
“老爺的意思是?”
坐在馬車上六夫人還沒有回過神,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州府親自點名,她雖然質疑卻還是只能照辦。
而此時州府面對君翎卻膽戰心驚的,“州府做的很好。”被君翎開口一誇,州府這才松了口氣。
“下官都按照公子的吩咐開辦的,公子覺得滿意就好。”
喝了口茶君翎點頭,“州府大人辦事一向能幹,我是滿意的。”
“你說什麽?”
掌櫃親自來府上要求見自己,梁憐君還有點納悶。
可如今聽了掌櫃說的話,她更是不懂了。
“州府這是什麽意思?他要宴請賓客為何要我去作陪呢。”
掌櫃卻一臉焦急“東家,您看這咱們以後要州府幫忙的地方還不少,您不如就去見見吧。”
梁憐君擺手“掌櫃你也別着急,我沒說不去。只是我這一身衣裳總是不好穿去見州府大人的。”
掌櫃這才發現梁憐君穿的是一身有些舊的常服。
“那,東家您這是。”
“掌櫃稍微候着一會兒,我去換一身衣裳。”
梁憐君說完就有婢子帶着掌櫃去前院的大廳坐着休息。
掌櫃怎麽可能坐得住呢,他心中着急的不行自然是坐立不安。
“老爺。”
婢子見吳風來了趕緊給吳風行禮。
“涮鍋店掌櫃見過沈老爺。”
掌櫃對吳風還是有記憶的,也是第一時間給吳風行禮。
“掌櫃快起來吧。怎麽今兒來沈府了。”
對吳風掌櫃自然是沒有任何隐瞞就說了自己來到原因。
吳風沉吟半響,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梁憐君從後院到前廳就看見自家相公正在跟掌櫃一起說話。
她沒有多想而是直接開口讓掌櫃走。
“相公,涮鍋店出了點事情,我過去看看。”
但吳風卻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州府大人到新店吃東西,我知道如果不去見他一面,這是不是不太好。”
“相公很想見州府大人?”
吳風肯定的點頭“是,那娘子的意思?”
梁憐君最終還是讓吳風跟自己一起去涮鍋店。
“民婦來遲還請州府大人見諒才是。”
梁憐君進門就先給州府致歉。
涮鍋店雖然是走的大衆價位,但店裏還是有保密性很好的包廂,只不過是設在了第四間店面裏,而且包間至于四個非身份貴重之人不能進。
見到進門的梁憐君,州府這才松了一口氣。因為她遲遲不來,君翎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州府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就怕這一次把事情搞糟被怪罪。
現在人來了州府馬上笑臉相迎“沈夫人是很忙,這一點本官知道既然來了便來坐吧。”
吳風跟在梁憐君身後也進了包廂。
州府瞪着自己的眼睛轉頭問“沈夫人這是?”他不懂沈夫人為何帶個男人進來。
“回州府大人的話,這是民婦的相公。聽聞州府大人來小店吃飯,便過來給大人問好。”
看着坐在州府大人身邊的君翎,吳風是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梁憐君沒想到君翎居然跟州府能坐在一起。
“既然來都來了,那一塊兒坐。來人啊,快重新拿碗筷進來。”
吳風本來不應該在包廂內滞留,可有君翎在他不放心讓梁憐君獨自面對他。
“如此草民便卻之不恭了。”吳風也不客氣就這麽坐下,實在是出乎州府的意料。
可他也不能說什麽,他搞不懂君翎為何如此在意梁憐君一個有夫之婦,現在能做的只有先把人留下來再說下一步的事情。
“不知道大人今日怎麽有時間來小店。”
梁憐君知道州府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希望州府有話直說也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沈夫人做生意實在是青州的奇才啊,本官聽說你新店開張便過來看看。”
州府卻避開梁憐君的問題,直接轉移話題。
013州府醉翁之意
“能夠讓州府大人覺得好,這是民婦莫大的榮幸。如果州府大人今日吃了覺得東西好吃,那以後還請州府大人常來才是。”
州府既然不跟自己說實話,梁憐君便也假裝不懂州府的言外之意。
她是能沉住氣的人,如今跟州府比耐性梁憐君相信自己還是可以的。
六夫人見這氣氛突然間僵持了,趕快開口打圓場。
“沈夫人,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君公子是大人的賢侄。”
看着沖自己笑的溫柔的君翎,梁憐君很想問一問他“究竟想要做什麽,才能裝的如此的若無其事,真當自己是陌生人。”
但想到現在的場合不對,她到底還是忍了。
從凳子上起身梁憐君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給君翎行禮“見過君公子。公子一表人才,又有大人賞識想必很快可以扶搖直上。”
六夫人被梁憐君這番話給逗笑了“沈夫人,你誤會了。君公子雖然是老爺的後生不假,可是他無心仕途現在在藥鋪學醫呢。”
不知道君翎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梁憐君也只能配合六夫人。
“是麽,民婦見君公子氣度不凡以為公子這等人中龍鳳必定是為官呢。”
說完意識到自己失态,梁憐君又開口道歉。“民婦口無遮攔誤會公子,還請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君翎心中不舒服,梁憐君一口一個民婦,一口一個對他誇贊的話,全部都是在警告他。
她這是在告訴他,不要忘記他們之間的身份。
他原本以為梁憐君若是不知道他做的這個局,等她來了他便說些服軟的話,到時候再徐徐圖之。
可是她不僅是自己來了,還帶來了那個男人。
還說了這番氣話來氣他,君翎放在桌下的雙手被他用力攥成拳頭如此才能克制內心的憤懑和不滿。
州府大人就坐在君翎身邊,自然是能感受到這個祖宗的不滿意。
想到君翎的吩咐州府趕緊開口道“沈夫人誤會了,其實是本官聽方捕頭說,前幾日沈夫人似乎是遇見了一些麻煩。”
“這不,剛好本官這個賢侄在學醫,想着或許可以幫到夫人,本官這才想要介紹我這個賢侄給沈夫人認識。”
州府這番話說的也是合情合理,梁憐君還真的沒辦法反駁。
她只能笑着感謝州府的好意“民婦這點小事,怎麽後勞煩州府大人記挂呢。這事情都解決了,就不勞煩君公子了。”
被梁憐君一口回絕,州府也不氣餒。
“沈夫人,你或許不知道我這個賢侄啊,人別看這年輕可是學醫還是很聰慧的。”
“而且他師承杏林妙手,若是夫人願意有我這個賢侄在,很多事情一定會迎刃而解。”
梁憐君聽着州府這番話看似深情好意,實則是威逼利誘的話,不自覺的心中不舒服眉頭便緊皺。
“州府大人。”已經多年沒有人被人如此逼迫,梁憐君這心有些不舒服。
“州府大人一番好意,我替娘子答應了。”
吳風突然開口插花,讓梁憐君要說的話只能咽回去。
州府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便在涮鍋店多留。
并不是涮鍋店做出來的東西味道糟糕,實在是整個廂房都有一股辛辣的味道,這讓州府受不了。
涮出來的羖肉,州府大人嘗了覺得味道不錯,随後誇了一番梁憐君做事有心,州府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涮鍋店。
最後廂房只有梁憐君夫妻和君翎三個人。
州府一走梁憐君便再也沒有什麽顧忌。
“君公子,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梁憐君的質問不但沒有讓君翎不開心,反而引起了君翎大笑。
“沈夫人這是怎麽了?我不過是州府大人介紹過來的郎中而已,若是夫人不喜歡大可跟州府大人明說啊。”
梁憐君的這番反應讓君翎很高興,他最害怕的就是梁憐君對他的冷漠。
如今梁憐君如此氣惱,這說明她對他的出現并不是無動于衷。
“夫人。”吳風清列的一聲讓梁憐君回過神來,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跟君翎吵架呢。
“君公子,我娘子她最近太忙所以脾氣也不太好。”
吳風的話中帶着兩分炫耀,更多的則是譏諷君翎不知好歹。
這番言外之意君翎自然是聽出來了,最後就成了兩個人男人的互相譏諷。
不想在裏面再聽那些不倫不類的話,梁憐君幹脆走出包間。
“夫人,要不要我吩咐夥計去收拾殘局?”掌櫃殷勤的問梁憐君。
但掌櫃的提議被梁憐君拒絕了。
“這邊就先不要收拾了。”
她實在是擔心夥計進去之後,戰火會蔓延最後還是燒到她身上來。
君翎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跟州府搭上的,梁憐君不清楚。可是她心中明白,吳風開口答應州府就是給自己惹來了無盡的麻煩。
君翎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到時候想要把人送走可謂是難上加難。
吳風在見到君翎那一刻就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勢在必得,君翎賊心不死他便成全君翎的小心思。
把人留在跟前總好過君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耍小心機搞破壞。
把人留下來,梁憐君很清楚是給自己找了麻煩。
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引火燒身會來的這麽快。
七子精心做出來的底料有中藥加成,食客吃了并不會像從前那樣上火燥熱生病。
君翎在涮鍋店純粹就是一個擺設。
七子之前勞累,這段時間還在府中休息,每日在店裏守着的人便是梁憐君。
之前她一個人今天在饕鬄館,明日在涮鍋店也算是輕松自在。
可如今君翎守在涮鍋店她不放心,便每日都在涮鍋店呆着,饕鬄館的事情都交給了新選出來的掌櫃管着。
有君翎虎視眈眈的盯着梁憐君,吳風自然是不放心兩個人共處一室。
最後就成了三個人都在涮鍋店守着。
光是守着,梁憐君也不會覺得苦不堪言。
早上她要喝水,兩個男人便會搶過夥計的活,一個給她倒玫瑰花露水,另外一個就會準備君山銀針。
冷落君翎她擔心州府到時候怪罪,不喝吳風這就是輕待相公。沒辦法,梁憐君只能每杯都喝上兩口,表示自己的公證誰都不得罪輕慢。
中午就更慘,饕鬄館送來的午飯她根本就不用伸筷子,碗中都會出現壘尖般的菜,都是君翎和吳風兩個人夾的。
晚上更是得不到消停,回房後吳風會在耳邊念叨她中午又多吃了幾口君翎夾的東西。
不管她怎麽解釋,吳風都有自己的一套話來反駁。
014發怒的淑女
梁憐君自問自己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她也理解吳風那點吃醋的小心思。
很多時候她也願意縱容吳風,甚至吳風很多歪道理她也都忍了。
這些都是因為她清楚,自己與君翎的那段過去是事實。盡管現在兩個人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麽,可吳風心中介懷她都可以接受。
男人的心理是怎麽樣的,梁憐君雖然說自己不能全部看透,但自問還是懂幾分。
可是這些忍讓和退讓,甚至縱容和配合都是需要一個度量。
她這些年的脾氣已經收斂了很多,尤其是輔佐帝王那幾年她也自問将自己的脾氣打磨的圓滑了不少。
可如今吳風的舉動對梁憐君來說,那算是觸碰底線了。
吳風倘若是鬧脾氣心中不滿,她願意配合着哄,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她不計較權當是夫妻之間的情分和樂趣。
可事情變成這個是梁憐君真的沒有想到的。
因為有心避開君翎,下午她與吳風回府時間很早。
一般這個時候是她算賬或者是計劃如何打造酒樓的時間,吳風也會看書或者找沈杜。
她以為兩個人之間都默許了這段時間是屬于對方的空閑時間。
可今日吳風卻一身酒氣的找到她。
“娘子,你知道麽我特別的不喜歡君翎,尤其是他對着娘子你笑的時候,我就更不喜歡他了。”
吳風說的是心裏話。
從小他就不愛笑,別人說他都是有威儀正派,身上有一股矜貴。可他卻并不喜歡這些話,因為誇贊這些的人背後會說他冷漠不近人情,讓人看着就害怕。
整天板着臉的攝政王,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若是臣子們說這些話,他自然是不會介懷。可偏偏當年在大梁皇宮他親耳聽到梁憐君也是這樣說的他。
這番話就如同一根刺插在心中,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已經深入心間拔不出來。
他很在意這番話言論,多年來想要改變自己這一身戾氣的樣子,可最終成了一個溫潤書生已經是極限。
但君翎不同,他知道怎麽樣可以逗得梁憐君開懷大笑。他們是大梁人人稱贊的一對璧人,他們是差一點就要名正言順成親的青梅竹馬。
留君翎在涮鍋店,吳風知道他是私心想要讓君翎嫉妒。
可如今他後悔了,君翎知道梁憐君的喜好,知道梁憐君的習慣,他們之間交流甚至不需要開口只需要一個眼神,君翎就知道梁憐君需要什麽。
這些天他就像是一個旁人,明明他才是真正擁有梁憐君的人,可他卻惶恐不已。
因為他發現哪些他自以為的了解,其實遠遠不夠。
喝醉酒的人是無理取鬧的人,跟這些人根本就沒道理可說,梁憐君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所以她也沒有打算跟一個酒鬼計較。
“相公,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床休息吧。”
梁憐君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吳風理論,但她打算等吳風酒醒後跟他好好談一談。
吳風這些天做了那麽多事情,究竟是為什麽她明白。
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在涮鍋店見到君翎,她會想辦法把君翎勸走。
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又怎麽會聽得進去好言好語呢。
梁憐君的話吳風不但沒有聽進去,甚至還扯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來。
什麽君翎與她是最相配的,他其實就是那個有罪的人,是他拆散了他們這對璧人等等。
梁憐君不知道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吳風究竟是哪兒聽來的,可她是有些生氣的。
她不懂吳風倘若真的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為何不直接問她呢。
可跟一個醉酒的人說這些,到底是無用。
将困乏的男人收拾幹淨,讓他在床上躺好,梁憐君關上房門退出了房間。
“姐姐。”
七子都呆住了,她沒想到梁憐君夜晚來找她并且要在她院子的東廂睡覺就是因為這個。
“姐姐既然要在東廂休息,那我去收拾。”
看着梁憐君不想多言的樣子,七子最後收回了要說的話,安靜的給梁憐君鋪床去了。
“七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這樣做。”
忘不了七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梁憐君站在門口問正在忙碌的七子。
正在鋪床的手一頓,七子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搖頭。“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呢,姐姐這樣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将床鋪好,七子拉着梁憐君坐到床上“姐姐,你別多想了夜深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至于姐夫哪兒,明天再說也不遲。”
走出房間七子眺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事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有關君翎的事情如今已經成了她不得不隐藏的秘密,除了隐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如何向梁憐君解釋。
而她也意識到君翎之前說的那些話,完全不是玩笑。他真的有哪些本事在沈府在他們身邊安插人。
甚至,他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以不擇手段。
不願意再這個時候橫生枝節,七子最終選擇了緘默。
“娘子。”昨晚的醉酒是吳風有意的放縱,他就是想要借着這個機會将心中的郁悶之氣發洩一番。
他一貫在梁憐君面前是溫潤善解人意的相公,他有些累了。
他不想當那個好相公,他更像讓梁憐君知道他的真實性情。
他是一個善妒愛吃醋,見不得自己的娘子與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的小氣男人。
他不是寬容大度的人,他甚至特別的小肚雞腸。
只可惜吳風沒有找到本應該陪伴在他身邊的娘子。
伸手試探了一下身旁床鋪的溫度,它是冰涼的這說明根本就沒有睡過,或者是睡在旁邊的人早就已經蘇醒且離開了。
“夫人在哪兒?”
吳風推開門詢問守在門口的婢子。
“回老爺的話,夫人在七子姑娘院裏。”
一番收拾之後吳風來到了七子住的小院。
“夫人在裏面麽?”吳風以為梁憐君應該是過來找七子有什麽事做。
但他沒想到進了房間,卻看見兩個人在用膳。
“娘子怎麽在七子這兒用膳了。”
他不懂以前用膳不是府中四個人一起的麽。
可吳風的問題梁憐君并沒有開口回答。
七子見吳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少不得要跟吳風解釋一番。
“昨夜姐姐在我東廂休息,所以今兒早起之後便留在我這兒吃早飯了。”
“姐夫,阿杜應該在正廳等你用膳呢。”
沈杜見不得吳風苦惱的樣子“大哥,你真的忘了昨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吳風不解的看着沈杜,明顯在問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015夫妻和好
沈杜嘆息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人還沒有老可為什麽要操心的事情總是這麽多。
但這些吐槽的話他也只能自己在心裏說說,要是真的讓吳風聽見,他也是不敢的。
“大哥,你難道忘記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昨天晚上喝醉的吳風非要見梁憐君,沈杜是拉都拉不住。
沒辦法他只能把人給送到宜君院。
因為擔心梁憐君會生氣,沈杜還在門口站了好一陣确定沒事兒才回到前院的。
可早上他因為過于擔心就到宜君院問了婢子,這才知道梁憐君當天根本就沒有睡在宜君院,甚至連宜君院的東廂西廂也不想睡,而是直接去找七子了。
聽了沈杜這番話,吳風也沉默了,他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子的。
他極少這樣放縱自己,喝酒他也沒有喝醉過,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喝醉的。
可原來事情與自己記得是相差很遠麽。
如今娘子生氣了,他要怎麽辦?
吳風一直想要找機會給梁憐君道歉,可一上午他的娘子不是跟七子說話不搭理他,就是在書房忙着算賬做事。
沒有機會道歉的吳風別具一格想出來第二個道歉的方法。
“這,姐夫不是我說你啊,你實在是沒有做菜的天分。”看着一菜板被糟蹋的菜,七子覺得自己心疼的很。
那些被吳風糟蹋的菜,足夠他們四個人吃一天了。
可如今,全都被糟蹋了她就是有心也無力改變這個解決。
“七子,你可不能就這樣說風涼話啊。現在嫂子明顯是生氣了,你不幫忙怎麽可以呢。”
“我說沈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姐姐又不是我惹生氣的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啊。”
沈杜當然不贊同七子說的話,最後兩個人直接在廚房吵了起來。
管家站在廚房門前心中着急的不行,一個個的都是祖宗他惹不起,可現在快到飯點了府上的廚娘們卻不能用廚房,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主子,您看這快到日中了,夫人一會兒該問起午飯了。”管家到底還是冒死進言。
沈杜與吳風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放棄了給梁憐君準備午飯這個想法。
七子站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這樣吧,我答應下午的時候叫你們做一道糕點,那是姐姐喜歡的。”
中午一頓飯,知道梁憐君正在氣頭上,大夥兒吃的是安安靜靜。
梁憐君今日不用遷就吳風,吃飯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一些。
很快她便下桌了。
梁憐君人一走吳風也将筷子放在了碗上。
七子擡頭瞥了一眼吳風放在面前的碗,一碗飯還剩了半碗明顯是沒心思吃。
“姐夫,你這樣浪費糧食可是不太好啊。”
七子其實是希望吳風能夠多吃一點,畢竟做糕點除了耐心還要有力氣。
“廚娘已經把廚房都騰出來了。”
之前放在廚房的雜物以及一些不必要的東西,現在如今都被好好的歸置,廚房确實是被收拾了一番。
但這些其實都是七子提前交代管家讓人做的。
有了上午的那些事情,七子實在是不放心吳風。她擔心吳風倘若繼續在廚房而廚房的東西不收拾,到時候還不知道多少東西要被糟蹋。
“這個是上等的面粉,這個是雞蛋。這個是紅薯面粉。”
七子這一個一個的介紹,第二次來廚房的吳風其實根本就記不住這些東西的用途,但是他還是很用心的記。
沈府的書房前院有,後院也有。
因為不想見吳風,梁憐君此時人在前院的書房。
剛好書房的宣紙沒有了,梁憐君出門打算讓人去庫房拿紙沒想到正好遇見匆匆忙忙的管家。
“管家這是做什麽?”
梁憐君開口管家不得不停下,命身後跟着的人趕快将東西給廚房送去,管家趕緊回答道“老爺跟七子姑娘學做桃花糕,結果不小心弄砸了面粉。”
“你下去吧。”
管家本以為梁憐君聽了這個消息,就算還有些不高興也總歸是應該要說兩句。
“管家,您這是怎麽了。”
跟在管家身邊伺候的奴才開口問管家“這主子們吵架了,您怎麽比主子們還要傷心呢。”
管家一手拍在小奴身上“糊塗的東西,如今主子們不高興,我們這些伺候的人不都得小心翼翼的麽。”
“主子們過得不好,我們這些人能夠過得好麽。”
被責罵的小奴不敢吭聲,“是管家。”
“行了,行了姐夫你還是出去吧。”七子對吳風是真的無可奈何。
看着灑了一地的面粉,被折騰的不成樣子的面團,七子最後還是放棄了教會吳風這個念頭。
她覺得自己最初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要教會吳風做這些東西。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君子遠離廚房其實是有一定的理由和道理的。
否則倘若再多幾個吳風這樣四肢不協調不擅長做菜的君子進廚房,誰家的廚房也受不了最後也得重修。
“呵,真的是精彩啊。浪費了這麽多面粉,做出什麽東西了麽。”
梁憐君也不是真的要跟吳風置氣,她只是不喜歡昨天晚上的那番做派。
從管家哪兒了解到吳風居然進廚房,她便已經猜到這是吳風低頭打算跟她示好道歉。
而且她是了解吳風的,當初在吳家村的時候吳風信誓旦旦要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最後連續吃了幾天的同幾樣菜,梁憐君便清楚吳風不是下廚的那塊料。
甚至她這個第一次下廚的人最後做出來的東西,那也是比吳風那個老手做的新菜味道好。
等來了廚房一看梁憐君就更确定,吳風果然不适合下廚。
昨天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吳風都從沈杜嘴裏了解了。梁憐君正在氣頭上,吳風是不敢多說什麽為自己辯解的。
好在這時放在蒸鍋上的桃花糕已經蒸好了。
“姐姐,等等。”七子開口梁憐君自然不會不給她面子。
七子在沈杜的幫助下将蒸籠蓋掀開,粉色冒着熱氣的桃花糕在白綠的盤中特別好看。
“姐姐,你瞧這桃花糕是姐夫聽說您喜歡啊,特意做來給你品嘗的。”
七子端給梁憐君的桃花糕一共有六塊,她故意将三個歪歪扭扭的桃花糕與三個品相很好的放在一起。
如此對比之下,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那些是吳風做的那些是七子動手做的。
梁憐君伸出纖纖細手在盤子中篩選,吳風的眼睛就随着梁憐君的手移動。
梁憐君的手停在七子做的糕點前他就會緊張,落在他做的糕點前他也會擔心。
“這糕點能做成這個樣子,也真的是不容易啊。”
雖然嘴裏說着嫌棄的話,梁憐君卻還是伸手撚了一塊賣相不堪的桃花糕。
016約談君翎
晚間用完晚飯沈杜與七子難得的有默契,兩人一起退場。
就連管家都在正廳的門口守着,不讓莽撞的婢子驚擾了在裏面坐着的兩位正主。
梁憐君早早的就用罷了晚飯,一直沒有離桌就是在等吳風。
而吳風故意拖沓是因為擔憂,也有一點不願意面對現實。
“好了,不想吃便不要吃了。”
最後還是梁憐君看不下去,将吳風面前的碗筷以強硬的态度收了。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梁憐君這話一出,吳風就開始緊張起來。
“娘子,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失态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懷疑你,說些話讓你傷心。”
一連串的話都是吳風的搶白,直到梁憐君伸手捂住了吳風的嘴,他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兩個人身高有差距,要伸手捂住吳風的嘴梁憐君不得不踮起腳才行。
兩個人的距離被這個舉動拉進,為了保持自己的平衡,梁憐君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扶着吳風,才能避免自己摔倒。
“不要再說了聽我說,答應你就點頭我就松開手,好麽。”
梁憐君提出的條件吳風自然是答應,他立馬點頭。
松開了手,梁憐君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之前我便說了,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對君翎是什麽看法,或者有什麽別的想要知道,你問我我不會隐瞞你半分。”
說到這兒,梁憐君伸手推開了蹲在自己面前試圖讨好自己的男人。
吳風從來都是最正經不過的人,現在突然撒嬌一般的讨好示弱,梁憐君心底是真的有些意動,就想這樣原諒他好了。
可想到吳風說不定還會弄出點什麽事兒,梁憐君最後也只能狠心拒絕。
“再說那君公子是你當初執意要留下的人,如今人留下來了你卻後悔了,後悔之後反而向我撒氣,你說說這是什麽道理。”
吳風自知自己理虧,最後只能點頭答應梁憐君的條件,以後就在沈府安安心心的呆着。
“娘子,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君公子對你太過了解。”
那天談話後,吳風那番話一直在梁憐君心頭盤旋。
她也一度自己問自己,這究竟是相公的多疑,還是有什麽事情是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
君翎的身份究竟是如何?他是別人安插的棋子,還是他真的是那個君翎?是不是他對自己隐瞞了什麽事情。
有了約定吳風便不在如同之前一樣,跟着梁憐君去店裏守着。
這些天習慣了每日在涮鍋店呆着,看着生意一點點的步入正軌,這天梁憐君也一早來了店裏。
等她到的時候,君翎人已經早早的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
州府大人到涮鍋店一品的消息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之前對涮鍋店的辣湯有些排斥,甚至很多不屑于與一般人為伍的富貴人如今都時不時到店裏來吃一頓。
梁憐君明白要想真的讓青州百姓喜歡上這涮鍋店做出來的東西,她還需要在很多地方下功夫。
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來,可君翎的存在是真的威脅到了她如今安定的生活。
讓君翎離開她的生活,不要幹涉她的事情這才是頭等大事。
“嘗嘗這是前面拐角的糕點新做出來的一口酥。”
君翎将一碟擺盤很好看的點心推到梁憐君面前。
“我嘗過,味道你應該會喜歡所以買來給你嘗嘗。”君翎說着又推了推碟子,希望梁憐君能夠撚一塊。
但這一次梁憐君并如君翎的意思動手。
“現在店裏很冷清,也沒有什麽人。我想今天守在店裏也不合适,君公子有興趣跟我去走走麽。”
自從之前在沈府鬧掰之後,這是梁憐君第一次對他和顏悅色。
話語之間還是有些疏離和難以察覺的冷漠,可對君翎來說這已經是很好。
所以他沒有多想梁憐君為何今日對他如此,而是很快的點頭答應“好啊,你想去哪兒走走?”
“是芙蓉園還是琴湖?要不然去馬場啊。”
可惜君翎的這些提議都被梁憐君給否決了。
她說出來已經想好要去的地方。“去濉河河邊走走吧。那邊人少,清靜。”
這個地方是梁憐君特意選的。
人少就不會有人來幹涉,清靜他們便可以好好的談一談。
最先開口的人是梁憐君“君公子并非真正的郎中,又為何答應州府大人呢。”
她不知道讓君翎來涮鍋店究竟是州府大人的意思,還是君翎的算計。這番試探,不過是她想要弄清楚真相。
君翎卻答非所問“沈夫人你難道真的忘了當初對君翎說過的那些話麽?”
本來與自己并肩而立的男人,此刻卻突然間将自己攔住,梁憐君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