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契約
第六章 契約
崇光泡在浴缸裏，聽着淋浴的水聲，覺得心跳有些亂。
小飒的身影隔着磨砂玻璃晃蕩着。
因為都是一身水，又你推我讓，于是決定一起洗澡，反正互不幹擾。
可是然後就變成了只有小飒在享受着洗澡這項活動，而崇光總克制不住地放緩動作，還鬼使神差地盯着玻璃看。
他今天有個計劃，非常需要勇氣。
視線所及，小飒的動作相當悠哉，有條不紊，他的身形沒有想象中那麽硬朗，卻也映射出有力的線條。
“小飒。”崇光情不自禁地叫到。
“嗯？”小飒愉快地應了一聲，果然，沒有絲毫不适。
“沒什麽。”崇光頓時萌生了羞恥的感覺。
“哦。”小飒帶着點困惑地點點頭。
自作自受的尴尬又一次填滿了崇光的思維，而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耐心了。
“小飒，你有過情不自禁的時候嗎？”他問道。
“有過啊。”小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麽時候？”崇光繼續問道。
“什麽時候……”小飒思考着，“有時候看到好吃的會想去試一下，或者遇到少爺的書迷會旁聽一下他們的感受，還有風景很美，會情不自禁地多……坐一會。”
唰。淋浴的隔門被崇光一把拉開。
“少爺？”小飒一愣，看着濕漉漉的崇光站在自己面前。
下意識地，他為了節約用水，關上了淋浴。
嘈雜如暴雨一般的聲音忽然停止。
朦胧的水汽升騰在狹小的空間裏，連睫毛都是溫潤潮濕的。
一瞬間，崇光的腦袋有些發懵，随即就是排山倒海的後悔。
在蒸汽的作用下，他的臉迅速地紅了。
“呃……我……”
小飒把毛巾搭在了他的頭上，輕輕地擦幹。
“少爺你想說什麽？”
被毛巾擋住視線，崇光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說，你覺得……這樣惡心嗎？”
崇光一咬牙問了出來，就算聽到“惡心”、“為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反正……多半也沒有機會在一起。
“暫時不回答我也沒有關系……”
說話間，小飒拿起浴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預料之中的被拒絕大概就是這樣空落落的感覺。
崇光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
以為自己會在羞恥中爆發，結果只是有點自嘲。
不敢擡頭，任由小飒擺弄着。
“少爺你就算要使出絕招，也不能在客廳裏光着走來走去吧。”
他笑道，自己也擦了擦頭發，伸手穿上了浴袍。
“什麽絕招？”
崇光本來沒有在聽，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就被小飒攔腰扛了起來。
看不見小飒的表情，但聽得出，語氣歡快。
“少爺的告白，我收到了。”
“喂！”崇光掙紮着想下來，卻還拗不過這個看似軟弱可欺的家夥單手。
順手關掉了屋裏的燈，小飒把他放到床上，月光照進來，在他臉上對比出柔和的陰影。
他爬上床，親吻崇光的唇角，躺在了他的身邊。
“你怎麽不去把西裝穿上一本正經地跟我說少爺你想太多了……”崇光下意識地撫摸着唇角，輕哼了一聲，“說好的禁欲系呢？”
“我本來也不是啊……”小飒笑道。
“我想也不是。”崇光調侃道，忽然一翻身壓住了他，“上了我的賊船，今晚就不要想跑了。”
警告後是真正的親吻，唇齒相交。
崇光是想報複的，報複他上次突如其來的強吻，所以他狠狠地入侵了小飒的口腔，掠奪着他的氧氣。
他看着小飒露出和自己一樣驚訝的表情，看着他的臉上泛起紅暈，果然，并不是只有自己才會驚慌失措。
逐漸應和的動作，逐漸同調的呼吸，都在延長着這個深吻的時間。
小飒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舌頭纏繞着崇光的舌尖，推送吮吸着。
深吻分開之時，他的聲音開始沙沙地柔和起來。
“少爺，你這樣……”他的腿彎起來，正好抵在了崇光的兩腿之間。
崇光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彈開一樣地翻了回去。
“少爺？”小飒一愣，眨了眨眼睛，“你這是什麽新種類的欲拒還迎嗎？”
“是點到為止。”崇光撇了撇嘴，頭頂的光線忽然一暗。
“少爺你說謊。”小飒依舊帶着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手卻自然地搭上了崇光的浴袍。
“你幹嘛？”崇光驚訝道，被他拽開了衣服。
視線自然往下，甚至不需要往下，都能知道某種羞恥的現狀。
但崇光紅着臉盯着小飒，他卻沒有去注意其他，只是微笑着湊得更近，舌尖掃過崇光的耳垂。
“少爺，是你讓我發誓的，我願意付出一切，只為換取少爺真心的笑容。”
軟糯濕潤的低語，崇光卻不依不饒。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那還是算了。”
小飒聽罷，笑着搖搖頭，發梢在崇光的脖子上蹭出細碎的癢麻感。
“恰恰相反，我很開心，因為頭一次我能以自己的意願強迫少爺，而且還是做一件開心的事情。”
“平時你不也強迫我趕稿子嗎？”崇光吐槽道。
“可那不是兩情相悅的事情。”
小飒咬了咬他的耳朵，身體向下移動，貼在了崇光的身上。
還隔着小飒睡袍，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熱度。
剛洗過的皮膚有着淡淡的肥皂香，若有似無地滑進鼻腔裏，盡是誘人結合的催化劑。
小飒的舌頭游走在崇光的身上，異常敏感，只要崇光的呼吸有一絲波動，他就會順勢吮吸下去。
他的手指向更下方移動，靈活地劃拉在崇光的下腹，癢卻讓人不想抵抗。
“少爺，我想說……”小飒忽然嘀咕了一句。
“什麽？”崇光剛接話，胸口的敏感點就被咬了下去。
“啊……”無法克制的呻吟聲順着尾音輕哼而出。
“我想說，人之常情，不用那麽緊張啊。”小飒的牙齒摩挲着他敏感的神經。
“誰……誰緊張了……”崇光反駁這，身下忽然一涼。
小飒的膝蓋來回摩擦着他大腿的根部，并向上移動着。
“不要……”崇光下意識地反抗着，卻被頂住了腿不讓彎曲合攏。
“不要抗拒我啊。”夏薩低語着，濕漉漉的眸子看向崇光。
對視的瞬間，崇光覺得他讀到了很多東西，又覺得自己什麽也沒有記住。
因為下一秒，小飒就拉遠了兩人的距離，低下頭去。
崇光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可抑制的快感。
快樂有很多種，包括通關游戲，包括有人陪伴，包括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包括被溫暖所環繞……
包括超越原有的羞恥……
包括打敗理智不想停下……
滾燙的欲望頂在小飒的上颚，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沒有人教過也沒有觀摩過，純粹是感官的相連。
能讀懂少爺最細微的願望，他覺得這是天分，是天賜的禮物。
舌頭纏繞着敏感的神經，感受着源自心跳的搏動。
熾熱與濕潤交融着，迷醉在意識裏。
被包裹着，崇光的眼中升騰起比小飒更迷蒙的水霧，彼方的是沉浸其中的安定感，而此方的是最後的掙紮。
他的腰身迎合着小飒挺立起來，他的身體顫抖着，随時準備爆發。
“小飒……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我……”他斷斷續續的聲音被喘息打碎得高低起伏，又被呻吟強行扼住。
小飒微微地松開了一些：“大概……就是下意識地對少爺稱‘你’而不是‘您’的時候吧。”
不想太低微？
還是不想太疏遠？
崇光思考着，忽然感覺身體一緊。
小飒重新收攏下颔，親吻纏繞，輕輕地吮吸了一下。
瞬息的壓力一下子放空了崇光的大腦。
“少爺，請信任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