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錯了

冷江尋要得太狠不知節制的後果是,霜辭發燒了。她急得團團轉,眼看喝了藥師尊也沒有任何起色,她幾乎要讓人把那些庸醫的腦袋給摘下來。

清冉在一邊不敢出聲,瞧着床上之人發白的嘴唇,克制地收回了視線。

霜辭并不覺得這點小事能夠興師動衆,她看着冷江尋忙上忙下,索性閉了眼懶得理她。這個徒兒,就是被她給寵得久了,從昨晚就開始發瘋發……霜辭意識到自己剛剛想罵什麽,瞬間覺得更累。

夜闌人靜,星輝熠熠。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受到一股令人極其舒服的暖意,仿若冬日裏白白軟軟的棉花,溫和地包裹住她。

霜辭無意識地抱住令她舒服的東西,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半夜,霜辭的身體才算恢複正常,冷江尋把将懷裏的師尊抱得更緊,惹來對方地掙紮,她只好松了些力道。

師尊更瘦了。

意識到這一點,冷江尋心裏一陣陣的心疼,又一陣陣的抽痛,作為罪魁禍首,她自然知曉這是為何。指尖碰觸到冰涼的鐵鏈後又立刻縮了回來,像是被什麽燙着了一樣。

“師尊。”冷江尋低低地喚着,聲音很小,卻有含着幾分說不清的委屈,她的臉頰蹭了蹭霜辭的發頂,小聲祈求,“師尊,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你只要不離開我,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

師尊好像真的徹底生氣了。

冷江尋不管做什麽對方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也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往日只要冷江尋帶着一疊公務來,霜辭至少會給她一個眼神,現在連眼神也不願賞給她。

霜辭起身打算換本書,冷江尋立刻就扔下剛剛她看的公文,湊了上去,殷勤道:“師尊要什麽書,我給師尊拿。”

霜辭沒理她,随手抽過一本《東京紀事》坐了回去狀似認真地看了起來。冷江尋躊躇了兩步,坐回去心神不定。很快她發現師尊抿茶時皺了一下秀氣的眉頭,一定是水涼了,她立馬沖過去,“師尊,我去給你換熱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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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辭這次瞥了她一眼,依舊未開口,冷江尋興沖沖地去添熱水,夢尋院當初是霜辭開辟的獨立院落,不準人擾的清淨之地,離玄陰教各大殿距離較遠。自從霜辭被關在這裏,冷江尋依舊維持着小院的清淨,除了廚娘伺候的丫鬟,能少則少。

但被冷江尋親自挑選過來的人,都是她的人,一見到教主來到廚房,頓時吓得臉色發白,這位新教主性情不定,上一刻笑着,下一刻沒準就取了誰的姓名,她們不敢亂來,除了行禮,連話也不敢多講。

冷江尋冒冒失失地倒了熱水,滾沸的水濺在她手背上,她眉頭也不皺,反倒是讓一邊的廚娘們看得心驚膽戰。

一出門,就遇到了清冉,她手裏捧着一盆翠菊,見到冷江尋她也不驚訝,行了禮鎮定自若地讓路。

清冉與旁人不同,她安守本分,是第一個跟在霜辭身邊的丫鬟,武功一般,但伺候人很貼心。照理說她跟在霜辭身邊多年,兩個人感情應該是極深的,可自江尋有記憶以來,這個婢女在師尊心中地位就不甚高,不委重任,不多苛責。

不過江尋一直不怎麽喜歡她,說不出任何理由,或許是對方陰郁的性子,又或許是她總像一個影子跟在師尊身後。

讓她來伺候,是師尊逃跑失敗後提出的一個要求,她說之前的人伺候的不盡心,她不習慣。

冷江尋雖然不喜此人,可也不願在這方面忤逆喜歡的人的意思。

霜辭被她囚禁後,這個人沒任何反應,讓她前來照顧,她也沒有任何反對,對江尋大逆不道的行為,沒有任何的不滿。

幾個月,也沒有事情發生。

江尋往前走了兩步,又扭過頭來,“清冉,我有問題要問你。”

清冉聽話地跟在她後邊,等着主子發問,自己絕不不随便開口。

冷江尋瞧着不遠處巍峨的假山,目光越過流水拱橋,落在前邊的鳳尾竹旁,眼神柔和許多,她腳步停了下來,冷淡開口問:“你可有過喜歡的人?”

“不曾。”

冷江尋蹙眉,被開水燙到的地方似乎有些灼熱,她眉眼間閃過一絲煩躁,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清冉盯着手中的翠菊,生硬道:“每年八月十五,夫人都會去瞭望臺賞月,教主若想逗夫人高興,明日可攜夫人同去。”

冷江尋冷冷地看過來,目光如刃,沒有任何被戳中心事的尴尬,可黑眸風起雲湧的情緒,分明是殺意,周圍綠植無風自動,清冉因承受不住那人內力的碾壓,頓覺頭暈目眩,差點失态地栽倒下去。

不過不同的是,她對冷江尋并不是很害怕,所以她甚至還有勇氣說下去:“昨日,夫人問奴婢是什麽時候了。”

話音一落,之前令人窒息地壓迫頓時消失了。

冷江尋甩手離開。

霜辭把手中的《東京紀事》拿起,又放下,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書又再次被拿起來。

“師尊。”

人未到而聲先聞。

霜辭冷着臉。

冷江尋趕緊為她斟上一杯熱茶,笑眯眯地遞給她。

霜辭放下書,正欲說什麽,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是被熱水燙過後的痕跡。霜辭不動聲色地擰眉,一直盯着她反應的江尋以為她不滿意自己的行為,趕緊把茶放到她手邊,無措地站在一邊。

“師尊,你……不喝茶了嗎?”

霜辭擡眸,“關你何事。”語氣極淡,卻少了幾分應有的冷寒,一個很平靜的陳述句,甚至聽不出來喜怒。

冷江尋從後纏住霜辭的脖子,親昵地在她鬓角蹭了蹭,嬌嬌軟軟地撒嬌道:“霜辭姐姐,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霜辭有些疑惑,又有些悵惘地合上了手中的書卷。

這個人從小到達的毛病就是如此,一旦真正地惹她生氣了,她就開始撒嬌,沒有任何底線和骨氣,可事實上,這個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或許換一個說法更加準确,這個人一定會認為她的做法沒有任何的錯誤,頑固又偏執。

冷江尋怕極了如此被冷落,她蹭到師尊面前,大但地坐到對方的腿上,黑眸暗光閃爍,表情卻委屈起來,可憐巴巴地演戲:“後天……師尊是不是想要去瞭望臺?我陪師尊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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