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解救

霜辭黃昏時到客棧,一直悄悄跟在她身邊的冷江尋先一步回去,在師尊推開門的時候自己撲過抱住她。

霜辭本能地伸手環住她,懷中人身上盈香,幽幽暗度,她閉眼終于想通了,在她們彼此需要對方的時候,那阿尋,也屬于自己。

她不想,也不敢追求所謂的永久,至少,片刻也許可以擁有。

想通了之後,她從昨夜持續的害怕和焦慮終于消失。也有心情開玩笑,“還要裝?”

冷江尋從她懷裏擡起眼,“裝什麽?”

霜辭捏了捏她的鼻子,“一直跟在我身邊,還裝沒有出去過?你騙誰呢?”

冷江尋耳尖刷的紅了,她躊躇不安,見師尊戲谑的笑容,卻沒有想象中的生氣憤怒,一下子放心下來,立刻在師尊懷裏蹭來蹭去,小聲道:“我是去保護師尊的。怕師尊遇到危險。”

霜辭溫和地笑,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不會有事。”

江尋呆呆地摸了摸額頭,她以為師尊之後會很排斥和她這般……

“吃飯吧,我餓了。”

是夜。

嗚咽簫聲破空而來,霜辭一下子睜開眼坐起身。

“師尊?”

霜辭蹙眉,“泉笙樓有消息。”而這一聲簫聲,是希望她出手的意思。

原本想要和師尊好好呆在一起的晚上徹底被破壞,冷江尋陰沉着一張臉,對泉笙樓更加沒有什麽好感。

霜辭穿好衣衫,起身打開窗戶,月涼如水,萬家依舊燈火通明,顯然是一個熱鬧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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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知道了主子的行蹤,又或許是知道了主子本意是要将泉笙樓交到冷江尋手下,因此也不再避着江尋,傳遞信息的人直接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黑衣人單膝跪地,規規矩矩地呈上了一封信:“主子,茗笙姑娘的信。”

一只纖長的手接過,黑衣人很快消失。

冷江尋從後抱着霜辭的纖腰,将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這個姿勢,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纏綿的影子越發暧昧。

寥寥幾字,江尋看到了。

霜辭将紙張放到了跳動的燭火前,漫不經心道:“我要去一趟泉笙樓。”

江尋蹙眉,有些不滿,她将人抱得更緊,“不去好不好師尊?就讓她關幾天好了,也是一個教訓。”

霜辭推開她,淡淡道:“說起來,她還是你師姐。”

“我只有一個師尊!”冷江尋馬上糾正,湊到霜辭眼前,“她不是我師姐。”師尊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分,她也只有一個師尊。

霜辭心情愉悅地勾唇,順手就摸了摸她腦袋,“跟我一起去?”

冷江尋當然要跟着一起過去,暫且不說其他,如今天色已晚,而且那個地方還是花樓,一群尋歡作樂的男人在那邊,她絕對不可能不跟着過去。

她雞啄米似的點頭。

霜辭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還不穿衣服?”

趁着江尋穿衣服的空閑,霜辭道:“蕭鶴逸也來這邊,因為一個女人和笳銀動手,如今笳銀打着玄陰教的旗號,此事若公開,就變成了武林盟主和玄陰教的紛争,太麻煩。”霜辭倒不是怕蕭鶴逸,但她覺得沒意思,傳到別人耳朵裏,又是情愛風月,盡管沒這些事,但聽到還是覺得刺耳。

冷江尋将腰帶遞給霜辭,很明顯是希望對方給她扣上。

霜辭接過來,微微彎腰給她整理好衣衫,體貼的系上,甚至還将她衣領處也理了理。

江尋一把拉住她,眸色昏暗。

霜辭皮笑肉不笑,“笳銀都被武林盟主給扣下來了。”

冷江尋皺眉:“活該。”

“走吧。”霜辭拉着她,“你和她從小不對盤,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她總是跟在師尊身邊,很煩。”

霜辭笑着沒說話,但拉着她的手很穩。

冷江尋和笳銀兩個人,可以說是互相看不順眼,一見面就劍拔弩張,說到底江尋看不慣她總是纏着霜辭,故意氣自己。而笳銀也看不慣冷江尋成天陰郁的樣子,她的一身武功是霜辭教的,可是她用毒的功夫,是笳銀的師父鬼母所教,盡管是逼着的吧,可冷江尋愣是不喊鬼母師尊,也不肯叫她師姐,她自然煩那個人,奈何對方是玄陰教的人,又動不得,但是她知道冷江尋的軟肋,所以一沒事就跑到霜辭面前晃悠,礙冷江尋的眼,順便氣死她。

當然,笳銀在外,還是要打着玄陰教的旗號,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跟頭,還要等冷江尋來救她。

霜辭與江尋到達泉笙樓,就被帶去了茗笙的房間,一路上被各種惡心人的視線糾纏,冷江尋恨不得把那些落在師尊身上的眼挖出來,這筆帳成功地記在了笳銀身上。

雅間內,人很多。

茗笙雙手抱琴,蕭鶴逸和一個瘦小的男人坐在一邊的桌子上,笳銀被捆得嚴嚴實實扔在了桌邊,嘴上塞了一塊布,叫也叫不出來。

“我說了我不吃,你做什麽?”

一推開門,熟悉的女子的聲音叫起來。

冷江尋陰沉着臉走進來,看到笳銀狼狽的樣子心情頓時舒暢許多,她冷笑着踢了一腳被捆住的人,笳銀氣得頭發絲都快豎起來了,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瞪着她,随即看到冷江尋身側的人,立馬變臉似的祈求的看着霜辭。

果然還是霜辭好,她扯了扯江尋示意她別胡鬧。

“原來是蕭盟主。”霜辭上前作揖,溫和道,“許久不見。”

蕭鶴逸老态龍鐘,身上穿着墨綠色錦袍,臉上的皺紋極深,但他長着一張國字臉,看上去一臉正氣,見着霜辭,有些驚愕,他站起來,不确定道:“霜辭……教主?”

玄陰教不是易主了?而且不是說師徒二人……

冷江尋上前,神色冷淡,“蕭盟主。”

饒是蕭鶴逸也沒有轉過彎,傳聞師徒二人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冷江尋将她師尊關在了牢裏,折磨得半死不活,都是……假的?

他的目光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有些僵硬:“冷教主……”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說是好。

可是旁邊的小男人挑了起來,一臉驚訝地看着冷江尋,“怎麽又是你?我們又見面了。”

霜辭和江尋都看着蕭鶴逸身側的人,又是那日街上女扮男裝的人,今天她穿的衣服依舊不合身,但比前兩天好了很多,只是她貼的假胡子已經落了一半,另一半挂在下巴上,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你認識她們?”蕭鶴逸皺眉看着身側的人問。

霍留仙才懶得看蕭鶴逸,她蹦跳着到冷江尋她們面前,“我們真有緣,哎,我叫霍留仙,你們究竟叫什麽名字啊?”

笳銀在一邊嗚嗚嗚地要起來,這一群人在這裏話家常,是不是忘記了重要的事情了。

茗笙将琴放到一邊,體态生幽地站起來,聲音嬌弱:“既然客人們都相識,不如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剛剛的事情許是有誤會。”

“那個女人非禮我!哪有誤會?”霍留仙一聽立刻就炸了,雙手攏了攏自己的衣衫,防備且厭惡地看向笳銀。

茗笙:“……”

江尋原本就不想管笳銀,聽到這句話求之不得,于是問:“那你想怎麽處置她?要不你非禮回來?或者是打一頓?”

“嗚嗚嗚……嗚嗚嗚……”娘的,冷江尋,你給老娘等着,到時候整不死你。

“阿尋!”霜辭冷下臉。

冷江尋閉了嘴。

“此事或許真的有誤會。”霜辭溫和的笑容有點不近人情的漠然,她望向蕭鶴逸,“霍姑娘女扮男裝來花樓,笳銀興許是一時好奇罷了,不如讓笳銀給霍姑娘道個歉。”說完看向了冷江尋。

冷江尋不願,可也不能忤逆師尊的意思,勁風呼嘯,綁在笳銀身上的繩子瞬間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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