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做正常人

說起來冷江尋和陶軒翌,可以說是朋友,兩個人是當初霜辭還掌控着玄陰教時就已經認識了,她跟随霜辭去擎涯堡參加陶軒翌的成年禮,其實本可以不用去,但當初冷江尋就只想和她單獨待,撒嬌讓霜辭一起去,目的只在于一路上兩個人同吃同住。

只不過……那個時候冷江尋偷偷摸摸地藏着一份心思,不敢讓霜辭察覺,自己壓抑得狠了,在擎涯堡時趁着霜辭醉酒,冷江尋不小心幹了點蠢事,把接近昏迷的霜辭壓在園子裏吻了,被陶軒翌撞見。

陶軒翌愣了沒多久,緊接着就小聲說:“想不到,你這麽大膽,難怪你在宴會上一副護崽的模樣。”

冷江尋本是要殺人滅口的,她那個時候可沒有囚禁師尊的膽子,只想着默默地守在師尊身邊,而撞見了這一切的人,就是個威脅。

誰想到陶軒翌一屁股坐了下來,竟是長談的架勢,“你叫冷江尋對吧?我覺得你還挺有意思的,對自己的師尊有這種感情。”

他有點醉了,腦子暈乎乎的,一喝醉膽子變大了不說,就喜歡不停與人講話:“其實吧我以前也喜歡過教我武功的師父,別誤會,她是女的,我當初趁着她睡覺的時候就只想着摸摸她的臉的,真沒打算做什麽,還沒你這麽大膽,可我那師父警覺性太強,直接出手把我打到骨折,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我卧病在床的時候一直在想,日後我要是娶了她,要怎麽才能打贏呢?我還沒想出對策呢,她在我卧病在床的時候,就風風火火地嫁人了,嫁給一個劍客,流浪去了,也不教我武功了,哎……所以啊,這種事情,我覺得還得先下手為強,你師尊這麽好看,又位高權重,你的情敵會很多啊。”

冷江尋手中的銀針收了回去,她問:“那我該怎麽辦?”

“這好說啊,先把那些追求者打出門去,不讓人撬牆腳,然後告白啊,不行就死皮賴臉啊,你師尊那麽疼你,應該也舍不得對你做什麽,實在不行把人關起來,哎,想怎麽來怎麽來。”

這是第一次,冷江尋從別人口中聽到關起來這幾個字,對方可能無意,她卻聽到了心裏。警告道:“不準告訴別人!”

陶軒翌笑道:“我又不是長舌婦,說這些做什麽,你要是有什麽困惑,沒準我們兩個還能交流交流,我正喜歡一個人,你們既然都是女的,看能不能給我個意見?”

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就因為這樣,關系一直維持着不錯的狀态,而在冷江尋登上玄陰教之位後,陶軒翌還寫信來恭賀,送了兩瓶好酒,說他正在外邊,趕不回來給她慶祝了,順便還問她與霜辭的關系如何。

冷江尋一般都不主動給他寫信,唯一一次主動,還是霜辭逃跑的那次,她陷入極度瘋狂魔怔的時候,那時候冷江尋的打算偏執得近乎變态,她舍不得傷害師尊卻是拼命地折騰自己,而她想起陶軒翌看上去對感情游刃有餘的樣子,以及疏闊爽朗的氣質,或許有一點點辦法可以改變當時狀況,不過她當時沒抱希望。而陶軒翌地回信,相較于以往就簡短了很多。

“把自己變成正常人,溫水煮青蛙。”

看到正常人三個字,冷江尋才驚覺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樣的瘋魔境地,她把師尊困在夢尋院,沒日沒夜地折騰,恨不得将人拆入腹中,等師尊昏倒後才有了幾分清醒,然後在自責和病态的占有欲中自殘,人不人,鬼不鬼。

她及時從瘋狂地邊緣裏回來,努力控制着心頭惡魔,才讓事情變得不至于脫缰。

也正是這樣,冷江尋對陶軒翌有着難以言喻的感激,若不是他,也許那個時候,不是自己瘋掉,就是師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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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軒翌肯定想不到,因為當時自己有點醉發揮話痨的體質,成功逃脫一命,并且無意中救了兩個人,可他并不是帶着目的接近的,他只是覺得冷江尋挺對他胃口的,看似冰冷,實際上比誰都重情,看似瘋魔,可某種程度上又極為純,只要出自于真心待她,對方絕不會是背地裏捅刀的那個,比那些表面笑眯眯內裏藏了穿腸毒藥的要好得多。

霜辭是知道陶軒翌的,但她并不是很清楚兩個人的種種,不過看徒弟的态度,就知道這個人,阿尋是不讨厭的。

蕭鶴逸匆匆趕來,只看到一桌人無比和諧地坐在一起交談,連那個冷江尋這次竟然沒有對接近霜辭的人擺臭臉,他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怎麽還不開始啊?哎我跟你們說,這次宴會裏有谷衣,你們知道嗎?就是那個當初唱《還魂記》一戰成名的那個,那嗓子真是老天賞飯吃,我當初在外時,為了聽她唱曲,那可真是花了好大的價錢和精力,我爹還以為我喜歡上人家了,但是唱得是真好聽。”

霜辭颔首:“我聽說過,不過之前聽到的很少。”

陶軒翌朗聲一笑:“那你可要好好聽了,絕對不枉此行,我這次來宴會,就是聽說谷衣也來我才赴宴的,哦當然了,還有咱們冷教主這個老朋友。”他說着朝冷江尋那邊看了兩眼,戲谑之意很明顯。

冷江尋嗤笑,并不想理他,看到師尊又在吃糕點,立馬将糕點移開,不滿道:“師尊已經吃了五塊兒了,再吃就要積食了。”

霜辭見陶軒翌也看了過來,很是尴尬:“我……沒吃多少啊。”

陶軒翌見狀,輕笑:“估計是冷教主自己想吃了。”

“你閉嘴。”冷江尋瞪了他一眼。

“我這裏有,霜辭,你吃我的。”一個低沉的男聲闖進來,一碟糕點正要放到霜辭手邊,被冷江尋攔住。

“師尊不吃。”

“霜辭要吃的。”

霍留仙站起來,扯住笳銀,“你瘋了?”

“霜辭想吃就吃,還要看別人臉色嗎?”笳銀反駁,她看着霜辭,話分明是說給霜辭聽的。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好在這次曲子吹的《朝鳳曲》,唢吶聲極大,直接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其他人并不知曉這邊發生的事情。

陶軒翌只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周圍的醋味都已經溢出來了,作為旁觀者,他實在不好說什麽。而冷江尋眼裏分明有幾分殺意,嚯,更可怕了。

霜辭無奈,“笳銀,坐下,你誤會了,阿尋和我鬧着玩的。”她這樣說着,卻是親昵地捏了捏冷江尋桌上的手,親疏明顯。

笳銀被霍留仙拉開,事情表面上過了。

而陶軒翌見到霜辭和冷江尋兩個人,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比他想象中發展得快些。可沒有時間讓他多想,因為他開了一個好頭,時不時地有人過來想和冷江尋攀談,順便探究一桌子人的關系。

冷江尋可并非那種能和人周旋的,她對陶軒翌的那番話,在別人看來是周旋客套,在她眼裏已經是很高的待遇了,其他人……她可不會客套。

所以有時候霜辭會幫忙着搭話,有些實在需要她開口而她不願時,霜辭就淡淡地看過來,冷江尋立刻慫了。

在第四個人再過來時,霜辭也煩了,跟在她身邊的清冉直接擋在了酒席前,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旁人并非不明白,腳步一轉,向另一桌走去,也就過去了。

陶軒翌難得地有幾分好奇心,他沖着冷江尋問:“冷教主這是……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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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快樂啊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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