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謝識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退燒的,感覺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晚霞像是帷幔一般鋪展在天上。

雖然出了一天的太陽,但是氣溫還是有些低。他看着窗外的紅霞,良久之後逐漸意識回潮,起身準備吃點東西。

卧室門悄無聲息地被他推開,客廳裏全部都是晚霞照進來的顏色,他從天邊挪開眼,将目光投向客廳沙發上的拿到人影上。

這些天拍攝行程擠得滿滿當當,換做一直以來業界标杆的徐初檐都有些吃不消,他用手撐着頭,倒在沙發上睡得很沉。

謝識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将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撿起來蓋在徐初檐身上,看着徐初檐眼底淡淡的烏青。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徐初檐突然睜開眼睛和他對視。謝識像是幹了什麽虛心的事情,立馬彈開了好幾米。

“......”徐初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毯,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你醒了?好點了嗎?”

謝識因為動作太快險些摔倒,聞言穩住身形強裝鎮定地說:“好多了。”

這一段簡短的對話突然戛然而止,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徐初檐從瞌睡裏醒過神來,起身從卧室裏拿出一根水銀溫度計,說:“用這個量體溫吧,準一點。”

“嗯。”謝識接過将它夾到腋下,抿唇說:“謝謝......”

“不用。”徐初檐将沙發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說:“下個月有個同學聚會,要去嗎?”

能夠通知他們兩個一同到場的,出了高中的同學聚會再沒有其他,謝識愣了愣,會想高中好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形形色色的人在他腦海裏開始變淡忘卻,只有那一段感情還在記憶猶新。

他點點頭答應:“好。”

拍攝的進程沒有因為演員的不适而放慢,謝識燒剛退就回到片場繼續拍戲。

杜哲作為這部電影的男配戲份已經走完,所以主線也已經沒太多的劇情要走。故事中的原舟殺了裴思衡之後畏罪潛逃,在一次思念不可遏制的時候偷偷回了一趟老家,結果被原澤抓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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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原澤已經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感情,出乎意料的,他沒有讓原舟去自首,反而是把他藏在了老家。

然後就是這部電影尺度最大的一部分,兄弟兩個人第一次偷嘗了禁果,在蘊含了童年記憶的老家房間裏上/床了。

這是謝識第一次拍激情戲,沒想到一上來就是和徐初檐。

徐初檐在前一天晚上跟謝識提過醒,說如果他受不了的話可以換替身或者是錯位。

但是謝識之前看徐初檐的電影,所有的武打動作和激/情片段都是真刀實槍地硬上,而且這麽多工作人員在旁邊,直接結尾豈不是向他們表明他們的關系是假的。

他考慮了一會兒後還是拒絕了徐初檐的建議。

更重要的,是他對和徐初檐演激/情戲這件事并不排斥,于是他穿着短袖短褲,走進片場的時候竟然也不覺得冷,反而手心開始盜汗。

徐初檐上身只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睡衣,扣子解開了三棵,明明是寬松型的樣式,他偏偏穿的剛剛好,将這件衣服撐起來。

謝識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床上,他都能夠聽到自己心髒打鼓的聲音。

徐初檐感覺到他的不自在,于是單手撐在謝識旁邊,噙着笑說:“緊張了?”

“......沒有。”謝識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真的做那事,自己緊張個什麽。

也沒指望他會說真話回答自己,徐初檐移開視線,整理好自己的發型說:“我們要提前溝通好,不然等會兒沒默契。”

“商量什麽?”這是謝識第一次拍這種戲份,完全不知道徐初檐說的什麽。

見他好奇的樣子,徐初檐不由得起了打趣地意思,看着工作人員走來走去,想了一會兒說:“比如......”

他聲音放小了些,謝識不由得湊過去了些,徐初檐垂首看着他慢慢湊近的腦袋,小聲說:“比如說伸不伸舌頭。”

剛泡好感冒藥過來的小璐走過來剛好聽到這麽一句話,臉色猶如白日見鬼一樣看着徐初檐。

他聲音低沉又有磁性,說話的時候熱氣噴灑在謝識的後頸,謝識一聽這麽一句話,整個人紅得像是蒸熟了的蝦一樣,“騰”地一聲直起了腰。

徐初檐十分滿意的看着他一系列的舉動,見得逞之後也沒在繼續捉弄謝識,看着他将水杯裏的藥喝完說:“你的臺詞并不多,等會兒你就跟着我的節奏來,不要緊張。”

“嗯。”謝識拿着杯子,試圖用那杯口擋住自己因為害羞而變紅的臉。

沒過多久,全員準備就緒,拍攝正式開始。

在老家待了這麽長時間的原舟還是沒從自己殺了人這件事中走出來,每次睡覺的時候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渾身是血,而裴思衡就在自己面前,死不瞑目。

當天晚上他又做了很長的,夢裏又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他一聲驚呼從夢中驚醒,将外面的聲控燈都喊得亮了起來。

老家的隔音并不好,這一聲直接把原澤給叫醒了。他慌忙地跑進房間裏,就看見自己弟弟縮在床頭,害怕的神色十分明顯。

“哥......”窗外的月光透了進來,原舟身後披了一身光亮。他擡頭看着原澤,眼裏的淚忽地湧了出來。

原澤心頭一陣疼,他沖過去将弟弟抱在懷裏,用手捂着他的後腦勺,輕輕的安慰:“別怕別怕,哥哥在。”

他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安慰弟弟還是在安慰自己。

原舟在他懷裏小聲抽泣,穩定了情緒之後擡頭和原澤對視,兩個人內心皆是咯噔一聲。

一發不可收拾。

謝識最近狀态好了一些,入戲也很快,但是他看着越靠越近的徐初檐時,心裏沒來由的開始慌張了起來。

徐初檐不愧是影帝,見謝識有些不适應,于是攬過謝識的腰,将他的角度調整了一下,沒有讓謝識整個側臉入畫。

沒有鏡頭怼着自己,謝識也放松了些。他微微閉上眼,感受到徐初檐的唇貼了上來。

徐初檐嘴間有淡淡地薄荷味,帶着眷念和如絲般的柔情,整個人的氣息包裹住謝識。

拍戲有這樣一個好的搭檔實在是太幸運不過的事,謝識也漸漸的進入了狀态,試圖平息自己還在打鼓的心,雙手圈住徐初檐的脖子,開始慢慢回應。

這段吻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姿勢從坐變成了躺,最後分離的時候謝識雙手無措的遲凝着徐初檐,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

感受到他在自己懷裏輕顫,徐初檐心裏的憐惜之情越來越濃。他輕輕的撥弄着謝識鬓間的幾縷碎發,又親了親他的額頭、鼻尖、唇角......

一路往下,徐初檐在他唇上小嘗一口,在他耳邊輕聲說:“可以嗎?”

說完他又頓了頓,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對着謝識又補了一句,“小識?”

謝識一臉懵的看着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旁邊導演的一聲大喊告訴自己并沒有聽錯。

徐初檐這句話收音收了進去,而且鏡頭也對着他,于是導演在取景器前大聲叫了一句:“卡!”

徐初檐在片場犯過的錯誤屈指可數,大多都是他自己要求重新拍那個片段,因為臺詞原因被喊停還是第一次。

“怎麽回事兒?徐大影帝你是不是忘記了這是什麽場合?”導演說着說着也就便了然,“這是片場,不是你家卧室!”

周圍的工作人員皆是笑了起來,謝識此時有些無地自容,雙手遮住臉沒說話。

“差不多行了啊,”徐初檐知道他不自在,于是佯裝警告一般對四周的工作人員說:“我自己說錯了臺詞,別說了,人家臉皮薄。”

“行,”導演正色道:“剛剛這一鏡可以放在花絮裏,一定又是一群小女孩們的狂歡。”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行了,繼續吧。”導演重新坐在取景器後面。

最後這條親熱戲斷斷續續拍了四五遍才過,最匪夷所思的是問題全部出在徐初檐身上。要麽臺詞念錯要麽出鏡嚴重,好在這一段不長,不然以謝識渾身紅透了的程度可以再發燒一次。

今天地進度早早結束,幾個工作人員坐在取景器面前看他們兩個人剛過的親熱戲,謝識沒好意思過去,于是坐在角落裏等待卸妝。

剛剛拍戲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冷靜下來還有點冷,他縮在自己的大衣裏,對着前面的幾根柱子發呆。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紙杯,順着看上去是徐初檐含笑的臉。

“給你的,拿着暖手。”徐初檐将杯子塞進他懷裏,這個地方沒有椅子,于是他直接坐在了旁邊的臺階上,和坐在矮凳子上的謝識齊平。

“謝謝。”謝識捂着手裏的杯子,還有些燙手,不知道徐初檐是怎樣拿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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