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笨拙守護
這一個月江揚在外面,書中的視角是跟着他走的,所以舒晚也不知終山派會發生什麽。所幸舒戚忙的很,沒工夫想法子折騰易沉瀾,他們二人平平安安地練了一個月的武功。
然而江揚一回來,舒晚就又緊張起來了。
江揚是野猴子人設,平日裏活潑好動,滿山亂竄。尤其出了山一次,見過了外面的好風光,回來後更是整天的待不住,結果他玩着玩着就闖了禍。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小心放出了關在後山禁地的囚犯——易衡的手下,史天磊。
這位大哥是個空有蠻力沒有腦子的莽夫,加之被囚禁多年,已經是個半瘋了。他一被放出來就發了瘋似的找他家少主,一路殺了終山派不少弟子,直殺到舒戚面前,要他交出他家少主。
舒戚便問他,你怎麽會逃出來的?
這位大哥驕傲地回答,自然是我家少主放我出來的,他的聲音與我主人年輕時一模一樣!
衆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易沉瀾身上。
舒戚心裏當即咯噔一下,時隔多年,有幸見過易衡、聽過他聲音的人大都不在場,便是在場,也幾乎不記得他的聲音了。
但舒戚不會忘,他當即便知道是誰放出了史天磊。
可他不能暴露江揚,若是如此,自己換子之事也會大白于天下,接着便英名掃地了。所幸易沉瀾每日獨來獨往,誰也不知他的行蹤,舒戚心念一轉,趁易沉瀾開口之前,狠狠一掌拍在他胸口,登時将他打成重傷,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随後憤怒的史天磊被終山派高手連手殺死,重傷的易沉瀾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治療了,直接被扔去了水牢裏囚禁了一年多。
這一年,就是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善待、怎樣努力都不會洗掉別人對他血脈那恨之入骨的厭惡,是他黑化的開端。
舒晚看着眼前的江揚,他無意放出史天磊這件事,就是在他從烏川谷回來後發生的。她不知道具體日期,可她知道那是一個陰雨天。
“小師妹?晚晚?你在發什麽呆呢?”
“啊?哦,”舒晚回過神來,“你突然出現,我沒反應過來。阿揚師兄,這一趟怎麽樣?外面好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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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好玩,”江揚大笑道,“出去了才知道每日在破塵山上轉來轉去其實無聊透了。外面有湖海,可以劃船捕魚,街巷也熱鬧,晚上還有廟會,可有趣了。晚晚,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看!”
舒晚的好奇點卻在別的上面:“阿揚師兄,你見過那個烏川谷谷主了,她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美?”
江揚瞄了瞄舒晚,神色好像有一點心虛,“她……就那樣吧。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我沒注意看她,想來是比不上師妹你的。”
咦?這是什麽回答,自己明明想聽他講講筆下女主的長相,他卻說——很普通?怎麽可能!自己明明廢了超級多的筆墨去描述女主是怎樣美若天仙的!
算了,有機會她自己看就是了,“好吧,阿揚師兄,這麽晚了你是不是還要去拜會我爹?那我先回去了?”
“哦,好。”江揚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麽小師妹似乎對他熱情不高。
這麽晚了也許是累了,江揚很快就不想了,揮手作別,“我去和師父請個安,晚晚你早些休息啊!”
……
舒晚心裏裝了事,一晚上并沒有睡好。早上她爬起來,看着外面的綿綿陰雨,露出了一個鬥志昂揚的表情。
她不知道哪一場雨天是她劇情發生的時候,那麽每一場雨天都将是她的戰場!
舒晚匆匆打了傘往外走,她已經想好了,要避免易沉瀾被冤枉,首先要給他做不在場證明,保證史天磊絕對沒可能是他放出去的;其次為了他不被打傷,史天磊出現在舒戚面前時,他不能恰巧地待在舒戚身邊。
不在場證明的證人光她一個是不夠的,必須再來一個說話分量夠足的。像宋安之這樣的又絕對不會幫易沉瀾,合适的人選挑來挑去,也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晚晚,我們今天不練武麽?你這麽帶我往這邊走啊?”易沉瀾看了一眼舒晚,不動聲色地将傘往她那邊斜了斜。
“阿瀾師兄,我們今日休息一天,去找周師叔學學醫術好不好?”雨幕裏,舒晚嬌美的面容更加皎潔,望過來時,清澈的雙眼清新可愛,一塵不染的幹淨。
易沉瀾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頓了下,挪開眼目視前方,似乎很認真地看路,“……為什麽突然想要學醫術?”
“啊呀就是學學,涉獵一下,不是要很大成就那種的學學,”舒晚嘿嘿笑了幾聲,“我們以後行走江湖,肯定會有個小病小災的,一定要學會給自己治病。假設——假設不小心掉到山谷裏摔斷了腿,還什麽也不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那多慘啊,對吧。”
顯然易沉瀾和她的重點不一樣:“你不會掉到山谷裏摔斷腿的。”
他抿了抿嘴,“不要說這樣的假設。”
“哦……反正、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技多不壓身。”
易沉瀾目光含笑望着她,“嗯。慢一點走,不要把鞋子弄濕了。”
他們帶着一身微涼的霧氣進入周遠的院子時,周遠正捏着幾根金針眯着眼睛往自己身上紮。看他們來了,他既不驚訝也不喜悅,一點表情也沒有:“你們來幹啥。”
舒晚讨好地一笑:“周師叔,我們想跟您學一點醫術。”
易沉瀾也看向周遠,待看清楚時,他忽然怔了一下。
“學醫術?怎麽突然想起來學醫術了?”周遠沒注意易沉瀾的目光,莫名其妙地掃了他們一眼,眼神有點嫌棄,“你們有這天賦麽。”
“當然到不了周師叔您這樣的高度哈哈,哈,”舒晚看出他們被很認真的嫌棄了,可憐巴巴地幹笑,“就是……學一點點治療外傷的手法就好,一點點。”
舒晚拿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個小小的距離。
易沉瀾側過臉,看她一副嬌憨天真的樣子,微微低下了頭遮住輕揚的嘴角。這舉動落在周遠眼裏,倒讓他誤認成了幾分腼腆。
不知怎麽,他就被舒晚和易沉瀾認真好學的态度取悅了,慢條斯理地說:“行吧。以後到底是要走江湖的,有點治療外傷的手藝總歸是有好處。教教你們也無妨,就有一點,不要總是來煩我。”
“沒問題沒問題!”舒晚開心地一口應承下來。
放心吧周師叔,我們保證不天天來打擾你,我們就——下雨天來!
“晚晚,你不要拿這個,會傷手,給我。”
舒晚愣愣地看着易沉瀾不由分說拿走了她手中的一捆藥材,眨眨眼睛,小心地揪了一下易沉瀾的衣袖,“阿瀾師兄,你生氣嗎?”
“胡說什麽,我生什麽氣?”易沉瀾把藥材摞好,失笑地敲了一下舒晚的額頭。
“周師叔什麽也沒教,就把我們打發來整理藥材了……看這樣子,我們大概要用一天才做的完吧……”
易沉瀾笑了:“用心記着些,這些都是治療外傷用的上的。”
“咦?你怎麽知道的?”舒晚睜大眼睛注視他,“還有剛才那個藥草會傷到手你也知道,阿瀾師兄,你真的好厲害啊。”
易沉瀾把頭低了下去,潔白的耳根卻有些微紅,還好藏在微濕的烏發中不會有人瞧見,“嗯。略讀過幾本醫書。”
對,她家反派就是博學人設,只要有書可看他都會認真鑽研的。舒晚樂呵呵地跑到另一捆草藥旁,“那我整理這個吧。”
“等等,”易沉瀾無奈地叫住了她,“這個也不行,有刺,你去整理那邊的。”
他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藥材,那些都是被修剪過的,看起來就很好整理的樣子。
舒晚看看地上又黑又長全是亂茬的藥草,想想易沉瀾這樣谪仙般的人物要幹這些活,她的心裏湧上了小小的歉意:“阿瀾師兄,我沒想到會這樣……委屈你了。”
“委屈?”易沉瀾低喃了下這兩個字,擡眸凝視舒晚,目光在這些微昏暗的小屋裏充滿了明亮的柔色,“沒有委屈,我很喜歡。”
沒有謾罵,沒有羞辱,沒有折磨,沒有踐踏。這一間充滿了幹淨藥草香的屋子裏,只有他和晚晚。
兩輩子加起來,唯有臨死前的平靜能與今日比拟。
可那只是平靜而已,沒有一點歡喜。
易沉瀾低下頭捆紮藥材,忽然想起一事,狀似随意的說道:“晚晚,周師叔的發簪看着很特別,你覺得呢?”
舒晚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那個……那個是我送周師叔的啦。”舒晚有點不好意思,那是書裏原主鬧得驚天動地的要送江揚的生日禮物,被她扔櫃子裏了。前幾日看周遠不修邊幅,削個破樹枝就能用來固發,實在太寒碜了,她就把這個醜醜的銀簪随手給周遠了。
“阿瀾師兄,你喜歡那個發簪呀?”舒晚忽然反應過來,她送給易沉瀾的禮物,倒是沒見他戴過。
“不是,我不喜歡。”易沉瀾立刻否認。
“哦……”舒晚點了點頭,眼睛轉了轉,似乎想說什麽。
易沉瀾何等眼力,他沉默了許久,終于在舒晚又乖又萌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曲起食指,輕輕地點了下她的鼻尖,模糊不明地說了一句,“……去吧,別胡思亂想。”
他緘默了自己的未盡之語。
我只喜歡你送我的那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考試啊啊啊_(:_」∠)_
我做好了上去一頓瞎編的準備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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