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奇車夫

易沉瀾忍不住笑, 不同于往常的溫潤清冷,這次他居然笑出了聲,眼角眉梢都是愉悅, 襯的他那張風華無雙的臉更加生動鮮活。

“晚晚真厲害,”他輕聲說,“看見有你在, 沒人敢找我的麻煩的。”

舒晚被誇贊了很高興,本來已經露出笑模樣,忽然眨眨眼想到了什麽, 趕緊解釋:“我其實不喜歡吵架打人的,但是別人欺負過來了, 那當然要還回去的。他們有錯在先, 這是正常的。”

舒晚強行挽尊——不是她不溫柔, 其實她不是兇巴巴的女孩子,她這叫……行俠仗義。

易沉瀾笑容越發舒展, 似乎很開心,“我知道, 晚晚做的都是對的。”

舒晚這才放心地笑了,水潤的雙眸亮晶晶的,像軟萌萌的小狐貍。

雖然她精神很好, 但易沉瀾仍然發現了她眼底淡淡的青色,他的手微微一動,卻又立刻頓住, 差一點就沒忍住要撫上去。

“晚晚,你昨夜一直照顧我,都沒有好好休息,睡一會吧, 到了我叫你。”易沉瀾的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下。

“嗯?阿瀾師兄我不困,我想看看。”舒晚掀開車簾向外看,她第一次做馬車,也是第一次出來看看終山派以外的世界,這會還新奇着,她還不想睡。

不過這馬車晃晃悠悠十分催眠,沒過一會,舒晚就有點睜不開眼睛,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

易沉瀾看她東倒西歪,怕她撞上了車壁,伸手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自己這邊傾了傾。

果然,舒晚的腦袋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是終于有了一個可枕的東西,舒晚還往裏窩了窩,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徹底呼呼大睡起來。

見她乖巧地縮在自己懷裏,易沉瀾忍不住微笑,注視着她的睡顏,眸色越發的溫柔。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微微低下頭,在舒晚光潔的額頭上落下極輕的一吻。

而後慢慢環住了手臂,将她嬌軟的身體圈在懷中。

……

終山派的內廳裏,舒戚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沉聲問道:“還沒有史天磊的下落嗎?”

江揚面露愁容,欠身拱手道:“回師父,幾個小隊回來複命都是一無所獲。不過,弟子按您的吩咐,向江湖各大派去了書信,現在大家都注意着,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我們的。”

“嗯。”舒戚閉着雙眼應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

江揚悄悄瞄了一眼舒戚的神色,猶豫道:“師父,那日阿瀾……”

舒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江揚一頓,立刻改口,“那日易沉瀾不是說,史天磊在雪夜山嗎?師父為何不信?”

“你有所不知,雪夜山漫山遍布機關,樹陣、石林、曲水,處處皆是神秘詭谲,而且終年大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進的去的。不熟悉機關陣法的人,去了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舒戚的手慢慢在桌上敲擊,“這史天磊雖是易衡的手下,但沒傳承他的機關術,是個空有蠻力的莽夫。他不可能有能力進入雪夜山,易沉瀾更不可能,他想和史天磊在雪夜山會和,真是癡心妄想。”

江揚心虛地抿了抿嘴,額頭上微微沁出了汗:“師父……您為什麽一定要找到史天磊呢?就算、就算易沉瀾和他合在一起,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雪夜山裏,還殘留着易衡的幾個老部下,雖然不過是三教九流的殘兵殘将,常年縮在雪夜山裏不出來。可他們手段殘忍陰毒與易衡一脈相承,随時有可能重出江湖攪動風雲,我們不得不防。最重要的是,易衡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史天磊。”

說着舒戚默默捏緊拳頭,“他一定是留了什麽遺言……易衡此人惡貫滿盈,城府極深,若不知曉他遺留的惡念,我心難安。”

“可惜,他倒硬氣,被我囚禁數年,始終未吐露半個字。只是不知……他被我關的好好的,怎麽會莫名其妙的逃脫了?!”舒戚的臉色十分晦暗,憤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江揚被吓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回想自己都幹了什麽,他把頭越發的把頭低下去,不敢看舒戚。

若他知道那個山洞裏關着史天磊,是怎麽都不會去亂動那些□□的。

“行了,你下去吧,有消息記得立刻禀報。”舒戚似乎很累,沖他揮了揮手趕人。

江揚低低應了聲“是”,轉過身正要離開,沒走兩步卻頓住了。他想了想,回來為舒戚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師父還是該多多注意身體,多日來您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您這個樣子,等小師妹回來看了會心疼的。”

舒戚本來接過茶盞要喝,聽了這話卻把茶盞重重往桌子上一擱,茶水飛濺出不少,“你提她做什麽?!還在明裏暗裏給她求情?我讓你傳我的令昭告武林,我已經将這不知廉恥的逆女逐出終山派!你卻一拖再拖不辦事,以為我不知道嗎?!”

“師父您別動怒,”江揚立刻跪下,急道,“小師妹還小,哪裏分得清善惡忠奸?她不懂事,師父慢慢教便是,怎麽能将她逐出門派?徒兒是怕師父日後後悔,所以自作主張沒有傳令,請師父責罰。”

舒戚冷笑了一聲,“後悔什麽?你以為禁地是什麽地方,那裏有去無回,她與易沉瀾都不通曉機關之術,只怕大門敞開着也走不出,更何況——”

他頓了一下,丢下一句,“你不必再求情,按我說的辦就是。”

江揚有些發懵,他反應了一會,忽然慌亂起來:“……出不來?師父!莫非晚晚此刻還在禁地中?!這、這已經過了兩日多,再不出來豈不是要死在裏面?師父……我們把禁地的門打開,放她出來吧!”

“你怎麽這般沒骨氣?”舒戚皺着眉怒道,“便是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帶着易沉瀾跑了,丢盡了我的臉、丢盡了終山派的臉!你還要這般惦記,真是荒唐!滾出去!”

江揚張了張嘴,卻沒敢再說什麽,慢慢站起身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剛一開門,就見外面站了個小弟子。他見到江揚一愣,立刻拱手:“見過江師兄。弟子前來禀報門主,有一封飛鴿傳書。”

“拿進來。”舒戚在身後說道。

江揚接過那一根小竹筒,恭恭敬敬地遞給舒戚,“師父請過目。”

舒戚面無表情地接過竹筒,取出書信展開,随意掃過了一眼,忽然間目光一凝。他面色沉重,又将書信完完整整看了兩遍。

江揚見舒戚的臉色轉瞬就變得難看至極,有些茫然:“師父,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你去請紀清合,”舒戚陰沉着臉,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好似裹着一層寒冰,“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讓他務必立刻過來。”

……

馬車一直行了半日,舒晚昨日沒注意好,一直困倦着。她睡得有些沒有形象,雙手抱着易沉瀾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膛,嫣紅的小嘴微張,一派嬌憨天真的模樣。

易沉瀾撫了撫她的頭發,唇邊的笑寧靜又滿足。

“咯噔——”

馬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停了下來。舒晚立刻被震醒了,她一轱辘坐起來,帶着驚醒之人特有的茫然:“怎麽了怎麽了?”

“沒事,馬車絆住了一下。”易沉瀾忙不疊護住她的頭,避免舒晚的頭撞出一個大包,“怎麽冒冒失失的,小心一點。”

舒晚聽見易沉瀾的手“咚”的一聲撞在了車壁上,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手揉了揉,“唔……阿瀾師兄對不起啊,撞到你了。”

易沉瀾萬萬沒想到她會有這舉動,被她兩只小手揉來揉去,自己的手從手掌到小臂都僵硬了。不過僵硬歸僵硬,他還是忍俊不禁,輕笑:“不是這只手,是這只。”

他将另一只手伸了過去。

“哦……”舒晚還沒太醒,從善如流地放棄手裏的這只,拖住易沉瀾伸過來的手輕輕揉了揉。

“公子,姑娘,實在抱歉,”外面沈八揚聲道,“這車輪剛才絆在一塊石頭上,已經損毀不能走了。好在這裏離雲州不遠,公子和姑娘請下車吧,走不了多久便到了。”

易沉瀾目光一凝,望向前方的車簾,他面無表情時,眸光總顯得有些冷漠。舒晚這會已經清醒了些,見易沉瀾神色有異,正要詢問,卻見易沉瀾伸出食指抵在唇邊。

下一刻,易沉瀾出手極快的将一粒紅色的丹丸塞進了她口中,突然的簡直讓她來不及反應,“咕嚕”一下就咽了下去。

舒晚吞了丹丸之後就看見易沉瀾手裏眼熟的小瓷瓶,一瞬間心疼的差點沒跳起來,這是鑄天丹啊!這世上只有三顆啊!她沒病沒災的,好端端地阿瀾師兄怎麽給她吃這個?!

這這這……浪費了浪費了!

舒晚欲哭無淚,用譴責的小眼神委委屈屈地看着易沉瀾——果然葛青說的沒錯,男孩子就是不如女孩子知道精打細算。

這時,外面的沈八又道:“那個……小人辦事不周,請公子和姑娘見諒。二位還是下車吧,這車徹底壞了,已經沒法走了。”

易沉瀾微微笑了一下,眼神卻冰冷:“若我們下車,閣下會把手中的毒收起來麽。”

話音剛落,車簾猛地被人掀開,一道白霧由外向內倏然散開,沈八一手成爪,從白霧中破開向車內抓去——

卻被易沉瀾一把握住了。

舒晚也反應極快,想也不想一掌拍在沈八胸口,暴烈的烈陽真氣猛然散出,一下就把沈八掀了出去!

“阿瀾師兄,你沒事吧?”舒晚擔心地看了一眼易沉瀾。

“我沒事,”易沉瀾搓了搓手指,“下去看看。”

舒晚下了車,看着嘴角挂着血,趴在地上不斷幹咳的沈八,驚疑不定:“他不是葛師兄的人麽?怎麽會……”

是他騙了葛青,還是葛青騙了他們?

“他應該不是真正的沈八,臉上披的是假皮,”易沉瀾打量着他,“葛青那人玲珑通透,怎麽會有這樣辦事不妥的人。他應當也不知道沈八被掉包了。”

“看不出來,你倒是好眼力啊,”沈八劇烈的咳嗽兩聲,慢慢地爬了起來,“不錯,老子不是什麽沈八沈九,我便是‘千面毒聖’方南丹!”

他一喊完,舒晚和易沉瀾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千面毒聖?方南丹?這麽快就見到千面毒聖了?

舒晚眉心一跳,目瞪口呆地望着方南丹,又懵懵地看了一眼易沉瀾,感覺劇情又往神奇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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