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人

顧文铎身穿大紅色衣袍,緩步走入大殿。

顧楚對顧文铎名義上的懲罰已經結束,從今往後,這朝堂之上,顧文铎的權利會越來越大。

顧文铎成為大武朝最年輕的太子太傅兼戶部侍郎,算是衆世子中的獨一份。

林抒走後,恣意宮裏只剩顧文铎一人可以随意進出。

林抒看過的小黃書,留下的宣紙,摸過的古董,都被顧文铎放在內殿,而林抒留的最後一封信則被顧文铎貼身收着。

每看一次,顧文铎對林抒的怨和惱就升一級,所以兩人再見面時,林抒被顧文铎收拾的不輕。

暗雪趁着顧文铎呆在殿中把玩林抒的舊物,暗戳戳的找來其他暗衛:“暗二啊,你說主人是怎麽了,天天冷着臉,雖然以前他也冷,但決定不是現在這種要殺人的冷。”暗雪的音量盡量控制到最小。

暗二隐在殿內的柱子旁,對暗雪的話仿若無聞。

暗雪直接撲到暗二的身上,咬牙切齒的開口:“你和暗一那個混蛋一樣,天天欺負我。”說完還假裝流了幾滴淚。

暗二把暗雪推到一邊,使着輕功飛遠,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心靈受到巨大傷害的暗雪蹭到顧文铎所在宮殿,其實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他的功夫不如暗一,計謀不如暗二 ,還有資格呆在顧文铎的身邊。

其他的暗衛都是以數字排名,好像只有他自己是以雪字為名。作為貼身暗衛連主人這段時間的反常轉變,都摸不清原因。真是太失職了!他要找暗一求安慰!

結果暗雪又被暗一收拾一頓。

顧文铎拿起林抒留在的宣紙,慢慢的看起來。

林抒每次看完小黃書都會留些感想,由第一篇的羞澀變成最後一篇的大膽開放,真真是讓顧文铎心癢難耐。

“世子,司七大人求見。”剛剛一言不發的暗二在殿外出聲。

顧文铎把宣紙折好,放進床邊的暗格。

等顧文铎拖着一身華服,來到書房,司七已經在內等候多時。

作為顧文铎為數不多的好友,司七一眼看出顧文铎的反常:“喲,喲,喲,我們顧大世子,太子太傅這是怎麽了?多日不見,怎麽像變了一個人?”

顧文铎走到司七身旁站定:“你家那個磨人的司君呢?”小時的司君确實頑劣,司七對這樣的弟弟簡直想敬而遠之,但又不得不親之,愛之。誰讓這是他唯一的弟弟啊!

“別提那司君了,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你的斷袖之癖,整個大武朝的百姓都知道了,于你的大業恐怕有礙,就算不想娶顧西為妻,你也不能自毀名聲啊。”

司七說完,重重的嘆一口氣,顧文铎這些年隐忍不發,如今境遇好不容易好轉,卻有這麽大的陋習擺在世人面前,就算哪日有稱帝的機會,也不好向世人交代。

顧文铎往窗外的熱烈開放的花叢掃了一眼,慢吞吞的開口:“我就是喜愛男子,讓世人知曉,又有何懼。”

司七雙手抱胸,語帶防備:“你不會是喜歡我吧?”說完撤到離顧文铎一米遠。

連日來心情陰沉的顧文铎,因為好友的到來,緩解不少,倒也是開起了玩笑:“對,喜歡的就是你,若哪日稱帝,你就為後。”

司七撲到顧文铎的腳跟,如泣如訴:“文铎兄,你我多年,按說知曉你的心意,我本不該拒絕,但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幼弟司君要看顧,望你高擡貴手,放過兄弟。”

顧文铎見自己的紅色衣袍沾上司七流出的不明液體,不由的想起林抒,若林抒在,看見有人如此親近自己,會不會氣哄哄的阻撓?

顧文铎把司七從腳跟扒起:“我喜歡的另有其人,不必擔憂。”

司七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爬起,拍拍沾有灰塵的衣袖:“早說啊,非要吓兄弟。

顧文铎與司七挪到茶室,袅袅細煙中,顧文铎又想起林抒。那時林抒才來這個世界,喝到他沏的茶定然是歡喜的吧。

顧文铎一想到林抒的不辭而別,心又狠了下去。

司七望向好友,心中暗暗擔憂,這次來,顧文铎确實變了很多,眼中的兇狠連隐藏都不再隐藏。

“文铎,淮州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是時候實施我們的計劃了。”司七出聲打斷顧文铎的冥想。

“恩,就這樣做吧。”顧文铎話音一落,就開始心無旁骛的斟茶,司七也享受這難得的靜谧。

這邊暗雪跑到暗一身邊找存在感。

“暗一,你說為什麽我的名字是暗雪,而你的名字是暗一?這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暗雪靠在柱子上,對着沉默不語的暗一開口。

暗一難得的說了一句話:“主人自有安排,你我不必揣度。”

暗雪朝暗一揮拳,在打到暗一肩膀之後,快速撤退。

只是回去的時候,小腿疼的不行。

原來暗一用石子朝暗雪的穴位打了一下。

學尚宮內,一排排書架立在殿內,偏殿內放有兩個大書桌,上面擺滿書卷。

顧文铎手持書冊,對着坐在下首的太子說道:“君子,當為天下人謀福……”

年齡還小的太子,正經的坐着,只是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說明此人正困頓,急需睡覺。

顧文铎放下手中書冊,拖着紅色衣袍走到太子身旁站定:“顧蕈。”

太子顧蕈吓的猛擡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眼可憐兮兮的看向顧文铎:“太傅,蕈兒太困了,太傅不要告訴父皇。”

顧文铎冷冷的看顧蕈一眼:“昨天夜裏不睡,又去偷玩了?”

顧蕈眨巴眨巴眼睛,幾滴淚從眼角流出:“太傅昨日布置的課業,蕈兒不太懂,故此思慮至深夜。”

顧文铎看着顧蕈的眼睛,突然想到了林抒,林抒做錯事的時候,也會如這般看着自己,長長的睫毛,讓人有想親上去的欲望。

顧楚老奸巨猾,生的兒子倒是乖巧可愛。

顧文铎把手覆在顧蕈的腦袋上,語氣上和緩很多:“下次有什麽不懂的,可第二日再來問我,莫要再睡太晚。”

顧蕈乖乖的點頭,他喜歡這個太傅,和之前的那些老師不同,這人還會摸他的腦袋,比父皇對他親近多了。

“今日先結束,回去好好睡一覺。”

“是,太傅。”

顧文铎踏着月色,往恣意宮內走。

淺色的月光射到灰色石磚上,鍍上一層清淺的薄光。

顧文铎紅色的衣袍逶迤在地上,打破一地的平淡,精巧的五官在月色折射下,美的動人,可惜此情此景是讓跟在顧文铎身後的顧雪收入眼底。

顧雪抹抹留下的鼻血,暗恨:主人比自己的武功好也就算了,還長這麽好看!

顧文铎的樣子還被隐在暗處的黑衣人看到,顧文铎從學尚宮出來,這人就跟着他,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秦軒沒想到這次來大武還能見到如此動人心魄的美人。

隐在暗處的人等顧文铎離開,露出面目,粗犷的五官表明這人并不是大武之人。

第二日朝堂之上,顧文铎見到前來朝貢的蠻夷王子秦軒,這人正是昨夜在路上跟蹤顧文铎之人。

顧文铎身穿戶部侍郎的紅色官服立在前首,秦軒趁着向皇帝顧楚表明蠻夷之地的衷心,時不時的看向顧文铎,而且眼神極具侵略性。

顧文铎擡首看向秦軒,這人身穿大武朝的衣物,倒也顯得此人風度翩翩,從眼神上看,就還知道這人心機謀略頗深。

若他繼承皇位,蠻夷之地必當興旺,大武朝又多一強敵。

顧文铎把這人的長相,習性在心裏過了一遍,又聽起秦軒和顧楚的寒暄。

這次蠻夷之地願來俯首稱臣,顧楚倒是十分歡喜,對秦軒的态度很是客氣有禮。

例行的早朝結束,顧文铎慢騰騰的往戶部辦公的地方而去。

秦軒緊跟上顧文铎,出聲阻攔:“顧侍郎,可否給在下一點時間。”

顧文铎也想知道這人打着什麽主意,就停下腳步,一雙魅惑心神的眼看向秦軒。

秦軒忍住心中的悸動,文绉绉的開口:“在下初來乍到,望顧兄多加關照。”剛剛還是顧侍郎,這話音一轉,又成了顧兄,這秦軒臉皮倒是一絕。

顧文铎正想多了解秦軒,結果這人自己送了上來,顧文铎也客氣開口:“秦王子客氣了,招待好王子是我們大武朝應做之事。”

兩人看似友好的背影消失在灰色石磚上,一點點變成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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