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位

秦軒的身影總是若有若無的出現在恣意宮附近。

顧文铎一出宮門就遇到等在門前的秦軒。

顧文铎穿着大紅色衣袍緩步而來,在秦軒的眼裏,美的不似凡人。

秦軒上前,湊到顧文铎身前:“顧兄,今日可有時間?”

“何事?”顧文铎的話冷的凍人,秦軒這幾日一直跟在他身後,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未免惹人厭煩。

“明日我就要離京,今日可否與顧兄看看這京城風景?”

“好。”終于要送走這尊大佛,顧文铎眉眼間的煩憂去了不少。

秦軒代表蠻夷來京,顧文铎不得不給陪其左右,再說這還是秦軒當着顧楚的面要求他作陪。

顧文铎耐着性子陪秦軒走在北京城熱鬧的街道。

秦軒跑到混沌小鋪點了兩碗熱騰騰的混沌,招呼顧文铎品嘗。

秦軒長相異與大武朝人,顧文铎又花容月貌,通身清貴,與這簡陋的小攤簡直格格不入,引來路人觀望,不一會這就擠滿了過往的百姓。

顧文铎坐在小木凳上,才想起這是林抒當時鬧着要吃的那家混沌。

等秦軒逛的滿意,顧文铎才得以脫身回到恣意宮。

秦軒站在宮門口,一臉不舍的看向顧文铎:“他日有機會,一定要來我們大草原看看。”

“恩。”

“我走了之後,你要想我。”

“恩。”

“來日再見。”

“恩。”

“…… ”

直到無話可說,秦軒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顧文铎把肩膀上的落葉拂下,踏入恣意宮。

“把今天街口拐角那家混沌的小販請回宮來。”顧文铎對跟在他不遠處的暗雪吩咐。

暗雪半夜破門而入,可把年老的兩夫婦吓壞了,在恣意宮呆了一月有餘才被放了出來,那街口拐角的混沌鋪也有一月有餘未開。

暗雪摸不清顧文铎的心思,湊到暗一身邊求解釋,只得了一句:“主人的心思不要猜。”

他也不想猜啊,可是主人煮了一個月的混沌,也太反常了!

~~~

兩年後。

顧文铎年滿十八,眉眼間更具風華。

而年老體弱的顧楚身體狀況日益愈下,對身邊人的疑慮更深。

顧蕈跪在顧楚床下,小聲的哭。

顧楚的嘴邊咳出幾絲血,一雙手幹瘦如柴,他在內侍的幫助下,翻過身,努力的向顧蕈伸出手。

“蕈兒莫哭,父皇無事。”顧楚話落,顧蕈的抽噎聲還是沒停。

顧文铎上前把小太子抱起,揮手讓內侍帶走。

在顧文铎的示意下,內侍全部退下,整個大殿安靜的只剩下顧楚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

顧楚盡量睜開迷蒙的雙眼,語帶厲色:“你把蕈兒抱哪了,讓他來守着我!”顧楚看向顧文铎的眼神深的可怕,但是顧文铎已經不是兩年之前的顧文铎了。

顧文铎把垂到肩上的碎發弄到身後,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會照顧好顧蕈,皇上不必擔心。”顧文铎不知從什麽開始連皇伯父這話三個字都不再叫了。

顧文铎走近顧楚,蹲在顧楚的床前,任一地紅衣沾染塵土:“還有這大武天下,我也會替你看好。”

顧楚被顧文铎的話一激,傳出的聲音尖銳難聽:“我已經把寫好的聖旨交給他人,這皇位你也想也不要想!”

顧文铎的嘴角露出淺笑:“是嗎?”說着還把藏在袖中的聖旨拿出,放到顧楚的眼前。

顧楚氣的差一點背過氣去,這與他提前寫好的聖旨,絲毫不差。

顧文铎把聖旨對着燭火點燃,顧楚受到刺激,一口氣沒出上來,直接死不瞑目。

顧文铎走出皇帝寝宮,一刻鐘之後,傳來皇帝顧楚駕崩的消息。

顧楚拖着一地紅袍,一步步走回恣意宮,遠處的光暈把他的身影拉長,扯出落寞的影子。

歷時十三年,他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沒有人可以陪着他高興了。

不過還要感謝林抒,如果不是他的提醒,他不會知道顧楚身邊還有先皇留下的其他暗衛。

潛伏在顧楚身邊的暗一只是被顧楚吩咐着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其他的都是交給那個隐在更深處的暗衛去做,比如監視朝中大臣、後宮嫔妃,暗殺顧楚懷疑的大臣,妃子。

顧文铎歷時兩年,才把這些人趕盡殺絕,顧楚拟好的聖旨,自然到了他的手中。

按說顧楚的身體不會衰敗這麽迅速,只是那些暗中保護顧楚的暗衛被消滅之後,顧文铎在宮中稍微散布點小消息,這些妃嫔就變着法子讓顧楚吃下□□。

這些女人進宮,未受到顧楚寵愛,還連累到家中母族。

顧楚疑心重,怕後宮與前朝聯合,一有個風吹草動,這些嫔妃的母族們都會有人命喪黃泉。

所以顧文铎的消息一傳出,這些人就磨刀霍霍向顧楚了。

顧楚的一生短暫昏庸,除了他當政期間一場戰事的勝利,史書上幾乎沒有對他的記載。

顧楚的喪事草草結束。

三日後,顧文铎登上皇位。

顧文铎手中有他趁着顧楚思維不清明時,讓顧楚親筆寫的蓋有皇印的傳位诏書。

只是顧蕈兩字改成了顧文铎,顧楚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曾寫了兩份傳位诏書。

顧楚登基當天,陽光灑到宮殿,暖洋洋一片,天藍如洗,白雲飄蕩,百臣朝賀。

京城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

顧文铎手中有傳位诏書,顧楚這兩年又對他器重有加,除了少數大臣議論顧文铎名不正言不順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妄言。

只是民間都在說這個新上任的皇帝只愛男色。

些這少數議論的大臣,第二日都沒出現在朝堂之上。衆人才意識到新皇的雷霆之怒,其他的不滿倒也是不敢再提。

顧文铎登基當晚,皇宮內舉行宮宴。

顧文铎換下明黃色的龍袍,穿上大紅色長服,只是這長服上也繡有五爪祥龍。

顧文铎坐在最上首,看殿內大臣們互相恭維,還有歌姬們拼命扭動的腰枝。

司七端着酒杯來到顧文铎面前,還沒等他跪下,顧文铎直接起身扶起。

司七舉着酒杯,朗聲開口:“恭喜皇上。”

顧文铎飲盡司七遞來的酒:“何喜之有?”

司七正經回答:“再不必如履薄冰的活着,可護天下百姓。”

顧文铎談談的應了一聲恩,接着開口:“你我兄弟,我就不說感謝的話了,以後這大武還需要你幫我。”

司七笑嘻嘻的應下,然後端着酒杯離開,這兩年他們付出的代價真是太大了,如今這局面不負他們的努力,大武的新篇章要開啓了。

大臣們不少都喝的醉醺醺的,對兩人的對話也沒聽去多少,只是有心人發現司大人與皇帝私交倒是很好。

一杯接着一杯的白酒灌入口中,不一會獨酌的顧文铎就醉了,顧文铎借着酒意離開。

只是這真醉還是假醉,無人敢言明。

顧文铎還是住在恣意宮,宮內的東西還如林抒離開之前一般。

只是林抒留下的宣紙,因為被翻看多遍,有了幾分褶皺,還有顧文铎貼身收着的那封信,因為顧文铎幾乎每天睡前都會看看,已經皺的不像樣。

顧文铎拿出另一件紅色長服,細細撫摸。

這是他讓人依着他的樣式做的另一件衣袍,只是這上面不是五爪龍祥,而是展翅欲飛的鳳凰。

顧文铎脫下身上的衣衫,把兩件衣袍疊在一起放在書桌旁的軟榻上。

如果林抒在,他一定會讓他穿上另一件衣袍,與他攜手,活在這諾大的皇宮。

顧文铎披上其他衣物,揮筆畫了起來。

林抒的眉眼在顧文铎的筆下活靈活現,清淺的笑容,看得顧文铎的心都軟了。

此時此刻,他最想的就是林抒,他多想擁這人入懷,告訴他,得到這皇位好像并沒有期許的那麽高興,告訴他,以後這皇宮就是他們真正的家了。

畫紙上的兩人并肩而立,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兩人扭頭對視,林抒目光清淺,衣賞的鳳凰仿若活了一般。顧文铎則愛意滿滿的看向林抒,嘴角還挂着寵膩的笑。

等最後一筆落下,顧文铎伸手去摸畫紙上林抒的臉,又兩年未見,不知道這人有沒有變,有沒有想他?

顧文铎把畫紙小心翼翼的卷好,拿回暗室。

林抒離開時的暗室已經擴大了好幾倍,裏面的奇珍異寶整齊的堆在一起,其中還散亂的放着些顧文铎又讓人收集的小黃書。

林抒碰過的那些,都被他放在自己的內殿,這些暗室的玩意,都是他這兩年又慢慢收集起來的,他想,如果有一天,林抒能來,看到這些會開心吧。那個小財迷。

還有一間暗室,放滿了林抒的畫像,有他穿着精繡絕倫的衣袍站在恣意宮的樣子,有他站在落花下的風流绻缱,還有林抒在現代社會穿一身白色休閑服的幹淨透徹。在另一面牆上,變成了兩人的一起的畫面,有林抒為顧文铎束發的旖旎,還有兩人相擁而眠的樣子。

如今又要加上兩人如穿上喜服的畫紙。

顧文铎環顧一張張垂在牆上的畫紙,輕聲呢喃:“林抒,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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