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節
,将眼光投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嘆了一聲,“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一趟皇宮。”
“啊,你還要回去?你不是打算夜闖皇宮吧?我們知道你輕功了得,但是畢竟不會武功,而且今夜皇上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太危險了。”寒星急了,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雲燕卻是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怕什麽,我好歹也是個郡主,他們不敢拿我怎樣的。”
“你別忘了,你的訃告已經昭告天下了。”
雲燕嘴角扯出一個苦澀卻早已釋懷的笑容,仿佛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一般,“那不正好,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雲燕郡主了。”
“你該不是打算……”寒星眉頭一皺,下半句話卻被雲燕用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堵了回去,她焦急地向寒烈看過去,打算搬救兵,“哥,你說話呀。”
寒烈的面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為蒼白,卻依舊冷着一張臉,若無其事道,“人家都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你……!”寒星恨鐵不成鋼地瞪着他。
雲燕莞爾一笑,安慰似的拍拍寒星的手,“星兒姐姐,沒事的,燕兒自有分寸。”
一直沒做聲的七爺開口了,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留你了,你一切多加小心。——阿烈,送下雲丫頭。”七爺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寒烈,像是有些倦了似的擺擺手。
寒烈一怔,訝異地向七爺看過去,但是七爺卻顧着自己閉目養神,不再理他。他微微咬着牙,緊握了拳再次松開,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立起身,躬身行禮,“是。”
雲燕和寒烈一起出了前廳。
雲燕在前廳的臺階前止住腳步,轉過身沖着寒烈擠出一個笑容,“好了,就送到這兒吧。”
借着前廳裏投射出來的微光,寒烈的臉上仍是波瀾不驚,只是雙眸漆黑如墨,一瞬不眨地注視着自己,仿佛這夜的天色,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濃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雲燕蹙了蹙眉,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越是沉默,越是讓自己不敢面對。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已經在七扇門耽擱了太久,遂向他拱了拱手,打算抽身而走。
卻突然被一道大力抓住了手臂,她回過頭,心裏沒有來的一顫。那雙眼眸此刻居然滿含着灼人的痛楚,讓人不忍心與他對視。他握住自己的手臂的力道之大,疼得雲燕微微皺眉,她試圖維持着平靜的語氣,“寒烈,你放手。”
他沒有松手,反而冷冷地問,“如果我放手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雲燕呆了呆,咬了咬嘴唇,別過頭去沒有回答。
冬夜的空氣出氣地冰涼刺骨,他深深吸了口氣,讓它侵襲自己的整個肺腑,從沒有一刻比起現在,他更覺得清醒,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
雲燕大大地一怔,吃驚地轉過頭來細細地看他。那張冰塊臉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缺乏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無比認真和毫不退縮的。雖然她一直想要逃避,但他們之間的這一層窗戶紙,終究還是被捅破了。
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雲燕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為了打破這異常尴尬的處境,她扯了扯嘴角,故作輕松道,“那我要去茅房,你也不松手嗎?”
寒烈一愣,像是沒想到雲燕在這麽嚴肅的氣氛下,還有心情開玩笑,這才松了手。卻還不等雲燕繼續說什麽,直白地道,“我們走吧。”
“啊?你,你說什麽?”雲燕眨巴着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仿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寒烈吸了口氣再次重複道,“我們走吧,離開這裏,不要要再管玉麒麟的事。事到如今,牽涉到傳國玉玺,已經不是你插手就可以阻止的了。天下之大,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你去。”在雲燕的印象裏,這似乎是寒烈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與案件無關的話。原來即使是冰山下深埋的火種,也會有壓抑不住爆發的那一天。
可是面對寒烈這種類似于“表白”的話,雲燕的第一反應卻是瞪大了眼睛,“那七扇門怎麽辦?星兒和七爺呢?”
寒烈閉了閉眼,沉默了一會兒,再度睜開的時候,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我管不了這麽多了,我只是不想再後悔。”他和寒星從小被七扇門收養,他一直被培養成乖乖聽話的好孩子,冰冷堅韌,永遠把七扇門的利益放在首位。但是這一次,就讓他任性這一回吧。
雲燕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她的眼睛漸漸透出光彩,嘴角地弧度上揚,帶着發自真心的笑容,“這樣多好,老是繃着一張冰塊臉,什麽也不說,別人怎麽會知道你心裏的想法。”然而雲燕随即收了臉上的笑容,她咬了咬嘴唇,擡起眼直視着寒烈,誠懇而坦白,“但是,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寒烈眼底的驚喜轉瞬即逝,他垂下眼簾,将大半張臉隐在陰影之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握緊拳頭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着。片刻之後,他才啞聲問道,“因為玉麒麟?”
雲燕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幽幽嘆了一聲,“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問?”
寒烈擡起頭來,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只有這樣,我才能心甘情願來幫你。”
雲燕張大了嘴,“你該不是打算跟我一起去皇宮吧?”
寒烈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行不行,”雲燕猛地搖頭,“我不可以讓你冒這個險。我夜闖皇宮,好歹也有個郡主的身份照着,你怎麽辦?”
怎麽辦?寒烈良久地看着雲燕,若是此生得不到所愛,那麽生和死,又有何區別呢?最終他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沒關系的。”
“我不許。”雲燕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命令着。
他苦笑一聲,“到最後,我連幫你的資格都沒有麽?”
雲燕的眼睛亮了亮,“對了,說到幫我,我的确是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她頓了一下,寒烈等着她說下去,“那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你去越一客棧一趟,那裏住着我的一個朋友,叫做方清遠,請你一定安全地護送他回雲連山去。”
寒烈閉了閉眼,聲音淡漠,“這個忙,我寧願幫不上。”
“寒烈!”雲燕急了。
“我答應你就是了。”他幽幽地嘆了一聲。
雲燕拱手向寒烈行了個禮,嫣然一笑,“寒烈,大恩不言謝。”
“謝就不用了,記得平安回來。”他的聲音又像是雲燕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冰冷得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然而雲燕現在卻知道了,他只是用冰冷的外表去深埋心中的那一團烈火,終有一天,會再度熊熊燃燒。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八回 再入龍潭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下口口,不需要重新看的。
這是繼珍寶大會之後,時隔N久的再度交鋒也,還是兩只都很喜歡怎麽辦?打滾>"<
夜色無垠,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籠罩着養心殿。
這應該是不同尋常的一夜,卻像以往一樣,整個皇宮仿佛都安靜地睡了,只有禦書房的燈依然亮着。只是空氣裏那種莫名的壓抑感,卻仍舊揮之不去。
這一夜,宋瑄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在批閱奏折,案幾前鋪了宣紙,備了磨好的墨,他捏着筆對着空白一片凝神沉思。忽地,他墨色的眼眸精光一閃,下筆如神,在雪白的宣紙上刷刷舞動着,不消片刻,那氣勢磅礴的飛龍狂草,已躍然紙上。他擱下筆,面無表情地盯着紙上的字,問一直立在他身側的向若謙,聲音平靜,“若謙,你覺得朕的這幅字怎麽樣?”
向若謙似乎正在出神,聽到宋瑄問他,收斂心神,伸頭一看,宋瑄白紙黑字上分明寫的四個字“志在必得”。他眉睫一動,似乎明白了宋瑄寫這四個字的用意,但只是微微低下頭,故意避重就輕地回答,“皇上的字,一向氣勢恢宏,堪比大家。”
宋瑄擡了擡眉,嘴角輕輕一挑,也沒回頭看他,繼續道,“朕問的是你對這四個字的看法。”
向若謙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地道,“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的東西,自然沒有得不到的。”
“哦?”宋瑄回頭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森森,“你真的這樣認為?”
“是,臣不敢欺瞞皇上。”向若謙依然低着頭。
宋瑄眼中滑過一絲波瀾,卻只是抽動了嘴角,沒有繼續追究。他慢條斯理地,從錦盒裏拿出傳國玉玺,在他剛才所書的四個大字旁,重重落下印章,繼而對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