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劉螢兒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親昵的男女,有些無奈:“這裏到底是戲院還是妓/院?”郎長清也有些心虛:“可那些人都說這是個好極了的戲院,我想着你喜歡聽戲,就帶你來了。”

郎長清說着站起身,将窗子關上,又讓人叫來人來屋子裏唱戲:“這裏還可以讓人來屋子裏唱,你想聽什麽就點什麽。”

等幾人進了屋子,開始咿咿呀呀唱了起來,唱得的确不怎麽樣,也就只能唬唬郎長清這個不怎麽聽戲的。劉螢兒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你是哪裏打聽來的?”

“我問的幾個在京城的副将。”郎長清老老實實的,她看劉螢兒興趣缺缺,也覺奇怪:“你不喜歡這出戲嗎?你換一出吧。”

劉螢兒湊到她的邊上,故意賣起了關子:“我是在想,郎大将軍或許被人誤解了。”郎長清一臉疑惑:“如何?”

劉螢兒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郎長清的手臂:“你不覺得此處更像是挂羊頭賣狗肉嗎?”郎長清瞪大了眼,又看向不遠處那幾個唱戲的人,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着劉螢兒:“不會吧,他們都挺正經的呀。”

劉螢兒輕輕搖了搖頭:“這真正喜歡聽戲的,可不會到這裏來。那你說他們是來這裏做什麽呢?”

郎長清有些懊惱:“我還從未去過青樓,也不知裏頭是何模樣,還以為方才見着的那些,只是因着京城人膽大罷了。”

劉螢兒笑着點了點郎長清的腦門:“京城人在這方面可不如肅州膽大,肅州向來奔放慣了,你方才瞧見的才哪兒到哪兒,你去肅州的花樓瞧瞧,準兒讓你大開眼界。”

郎長清皺起了眉:“怎麽你對肅州的花樓如數家珍?看樣子,你還是常客?”

劉螢兒仰着頭翻了個白眼:“如何?你以後小心點,你前腳踏進花樓,我後腳就帶着人把你綁回家揍一頓。”

郎長清自然明白過來,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原來世子也是這般風流,幸好我們不會有孩子,不然外甥像娘舅,可愁死人了。”

劉螢兒哼了一聲,也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像你這邊的娘舅也好不到哪裏去。”前頭唱戲聲雖不悅耳,但掩蓋住她們說話的聲音是剛剛好。

郎長清呵呵笑着:“起碼皮相還是不錯的。”劉螢兒啧啧兩聲:“我王兄倒也不差。”郎長清湊得更近些:“皮相這東西定是像娘的,不知得多禍害人呢。”

劉螢兒斜着眼看她:“你禍害的人的确不少。”郎長清面不改色:“我是說你呢。”劉螢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喜歡我的樣貌?”

郎長清點點頭,一臉坦然:“自然喜歡,不然當初能白白叫你打了三個巴掌?就是見你白白嫩嫩的,還手怕把你打破相了,才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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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螢兒眯起了眼:“原來郎大将軍也是這般膚淺之人。”郎長清笑着:“不過說起來,我也是近日才知曉,原來北靖第一美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還道是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才覺着你特別好看罷了,原來別人都覺着你好看。”

劉螢兒輕輕拽了拽郎長清的衣領,看見鎖骨下的一顆痣:“你近來嘴巴塗了什麽,這般油腔滑調的。”郎長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盡會冤枉我,只是都快成親了,說幾句實話罷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對這戲毫無興趣,便起身離開。劉螢兒提議去花樓逛逛,郎長清卻皺起了眉,不大樂意:“全世界最美的人已經在我邊上了,我逛花樓做什麽?”

劉螢兒推了她一把:“慣愛瞎說,別人聽着,以為我多不要臉。”

郎長清一把拉過劉螢兒的手,牽在掌心:“誰不服便過來找我,我打到他服。”劉螢兒紅着臉嗔道:“無賴!”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着,沒走多久,郎長清又拉着劉螢兒在京城的屋頂漫步起來。兩人都回想起在肅州的那個夜裏,此刻腳下是京城,再過些日子便要成親了,心頭蕩漾着甜蜜,一路都是十指緊扣,嘴角揚起。

郎長清在一處屋頂停下,帶着劉螢兒坐下,壯着膽子将人攬在懷裏。劉螢兒感覺到她的緊張,笑着:“你怕我打你?”郎長清不願承認,哼哼唧唧的:“你手勁兒也不小。”劉螢兒将頭靠在郎長清肩上,長清才放松下來,拿下巴輕輕蹭了蹭劉螢兒的額頭。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起擡頭看星空,一起低頭看燈火。夜裏的風有些涼,一陣風吹來,劉螢兒打了個顫兒,郎長清便将人抱緊了些,想了想,又開始解起衣扣來。

劉螢兒知曉她的意思,将她的手按住:“你将外衫脫給我,你也冷。”

“我是習武之人,不礙事的。你夜裏吹了風,我怕你着涼。”郎長清說着還是将外衫脫了,披在劉螢兒身上。劉螢兒索性雙手扯住外衫,抱住了郎長清,雖然外衫不夠大,包不住兩個人,但兩人從未抱得這般親密,頓時便生出缱绻的意味來。

劉螢兒側過頭看了看腳下的院子,随口問道:“這是誰家啊,挺大的。”

郎長清只是側着臉看她:“這是你家,在京城的将軍府。”劉螢兒轉回頭來看她,兩人對視在一處。郎長清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親,還是沒忍住,将攬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吻了下去。

劉螢兒不自覺松開了扯着外衫的手,外衫滑落在一邊,她不禁攀住郎長清的肩,由着她将吻加深。兩人纏綿許久才稍作分開,郎長清不舍地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輕喘着粗氣。

劉螢兒紅着臉,見她又要靠近再親,往後縮了縮,郎長清輕聲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劉螢兒臉上發燙,卻又不得不答話:“再歇會兒,喘不上氣。”

郎長清笑了出來,也不再想着繼續,将人抱在懷裏,一手将滑落在一旁的外衫撿起披在劉螢兒身上,伸手将人抱起,跳下屋頂:“上頭太冷了,我怕你凍着,先找件披風。”

郎長清原本坐着的屋頂是個偏院,壓根兒無人看守,可拿披風要去主院,走了幾步,劉螢兒便将外衫塞到她的手裏:“你先将衣裳穿上,待會兒叫人看見了像什麽樣。”

郎長清乖乖把外衫穿上,帶着人往前走,沒多久就碰見了人。那些人趕緊行禮:“将軍。”郎長清點了點頭,大方地說着:“給夫人行禮。”

那些人才擡起頭來又低了下去,齊刷刷道:“夫人好。”劉螢兒偷偷掐了一把郎長清,又叫他們起身,兩人繼續往院子走去。

取了披風,郎長清又帶着劉螢兒飛上屋頂,繼續往皇宮方向走去。走到宮門口,郎長清拉住劉螢兒:“我明日要準備準備回肅州了,便不能來尋你了,你且在宮裏待一日,我後日來接你回肅州。”

劉螢兒點點頭,難得主動地向前一步,抱住郎長清:“回去我們就要成親了。”郎長清點頭:“聽說那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劉螢兒将頭埋在她的肩上:“你要是娶了我,就不能納妾。”

“你想什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如何會納妾?”郎長清想着,一定是長白太不靠譜,順帶着自己的形象都變差了,自己看上去像是會納妾的人嗎?劉螢兒繼續說着:“也不能帶別的姑娘上屋頂看星星。”

郎長清點頭應着:“只帶你看。”劉螢兒繼續說着:“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要對我好。”

郎長清一一應着:“這是自然的,以後小事還是你做主,我若是惹你不快,你就打我,我絕不還手。”

劉螢兒擡起頭來,看着郎長清:“你為什麽要娶我?”郎長清一聽,笑了,捏了捏劉螢兒的臉頰:“自然是因為鐘情于你,想與你共白首。”

劉螢兒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點點頭,松開了手:“那你要牢牢記住我的這份恩情,我可是為了你操碎了心,不惜犧牲自己去實現你心中所願。”

郎長清哪裏不知眼前這人是什麽心思,方才那一副生怕自己負了她的模樣,卻偏要擺出不在意的樣子,她也知曉,她肯這般,便是信了自己不會負她。

郎長清笑着道:“郡主大人大恩大德,小的銘記在心,只能下輩子再做夫妻才能償還了。”

“想得倒挺美,這輩子我尚且不知嫁給你是何模樣,還妄想哄騙我下輩子。”劉螢兒背過身去,朝宮門走去。

郎長清看着她的背影,說道:“你放心,保準你流連忘返,嫁了還想嫁,恨不得生生世世都嫁給我才好。”語調緩慢卻堅定,敲在劉螢兒的心上,劉螢兒回過頭去:“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輕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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