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在她的懷裏,氣勢洶洶地瞪着她:“你才慫了!我就是嫌你抱得不舒服挪一挪位置罷了!我坐我未來驸馬懷裏天經地義的,我有什麽好慫的!”
成歡故意皺起眉頭:“先前不是說好了,我不做驸馬,你做将軍夫人。”舞樂也有些心虛:“雖是那般說好的,但我是公主,這驸馬哪兒有那麽容易想不做就不做的,大不了我在府裏不叫你驸馬,叫你将軍嘛。眼下你也沒當上将軍,我先叫幾聲驸馬也不礙事。”
成歡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曉如此,當時故意哄騙我的?”舞樂生怕她反悔,趕緊抓住她的衣襟:“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以後是要當将軍的人,說出來的話可要作數的。”
“我也只是說了,若是能不做驸馬,便能同意,既然定是要做驸馬的,那我也不算輕諾。”成歡故意逗她,舞樂果然慌張:“那也不成,你都抱着我了,你要負責的。”
成歡低頭湊得更近一些:“你都嚷嚷了那麽多年的成喜,不如你讓她給你負責去?”舞樂并不大樂意,可她也不知為何:“不成,她都有心儀的人了,我才不做壞人。”
成歡繼續盯着她:“那我也有心儀的人了,你不如也成全成全我?”舞樂皺起了眉:“不成不成!你最好趁早歇了這個念頭,你只能娶我,不然我便告訴父皇母後你欺負我!”
成歡瞪大了眼:“你這未免也太偏心了些,成喜便那般輕拿輕放,待我又這般霸道,不公平。”舞樂并不答她的話,果真将她的話當了真,認真追問着:“你鐘情于誰?我哪裏不如她?”
“我是逗你玩的,若是真有心儀之人,哪裏會同你在這裏玩鬧,我豈是這般胡作非為之人?”成歡見她鼓着小臉,氣呼呼的模樣同兒時一般可愛,忍不住掐了掐,卻被舞樂一手拍開:“哪兒有你這般逗人的,只知道惹人生氣,只知道欺負人!”
舞樂總算适應了屋頂,扶着成歡的手從她的懷裏站了起來,兩人又坐在一起吹了會兒風,成歡便抱着她跳下了屋頂,舞樂意猶未盡,成歡也瞧出來了:“再吹下去,你要着涼了。你若喜歡,以後我再帶你上去。”舞樂這才作罷。
很快,皇後便着人來請兩人回去用膳。兩人坐在席上,隔着不遠的距離面對面坐着,舞樂卻突然覺得坐在邊上的人多餘起來,等着成歡,隔空對她說道:“不要亂看!”只張嘴,沒出聲,成歡卻是看明白了,也學着她的樣子回她:“霸道!”
待宴席結束,成歡出了宮去,舞樂回到樂平宮,一路上腦子裏全是成歡的身影,再如今,成歡與成喜坐在一處,她已能分辨,原來她倆這般容易辨認。回想着白日裏發生的事,舞樂的心跳又陡然加快。
舞樂趕緊宣了太醫過來,太醫認真把脈,卻摸不出什麽異常來,小心翼翼問着:“敢問殿下可有什麽不适?”
舞樂一臉擔憂,生怕自己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也不知為何,我的心跳總是突然變快。”太醫也不敢托大,又仔仔細細給她把脈,依舊沒有收獲:“殿下的脈象平穩,并無異處。殿下可能說說,是在何時,做什麽時會如此?”
舞樂回想着,不是同成歡在一處,便是想起成歡時,做什麽更是不能說給外人聽的,立馬揮揮手:“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太醫退下,舞樂又皺着眉頭自己琢磨着,好似有些明白過來。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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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樂心裏有了想法,便想着求證一番。她命人送了信去,約定她休沐時一起去寺裏玩。幸好成歡沒有像成喜那般推脫,爽快地回信應下,她心裏又歡喜幾分。
成歡休沐時,一早便在宮門候着了,舞樂的馬車一出來,她便上前問候,舞樂沒料到她會到此等候,乍一聽她的聲音,趕緊掀開車簾,見到她便讓她上車。成歡行了個禮爬進馬車,在一旁端正坐好。
舞樂給她倒了半杯茶水:“沒想到你會來這裏候着。”成歡也不客氣,端着水喝下:“想到你那些侍衛的身手,我還是親自跟着放心些。”沒了方才的恭敬模樣。
兩人到了山上,進了寺廟,燒香拜過一圈,便來到寺廟後頭的樹林子裏。當下已近冬日,林子裏的風并不小,不過今日陽光挺好,照在身上倒也不覺太冷。走了幾步,成歡還是提議回到寺廟裏,她怕凍着舞樂。舞樂不肯回去,成歡摸了摸她的手,倒是挺暖和的,也就随她了。
舞樂看着自己的手入了神,成歡歪着頭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麽了?”舞樂搖了搖頭:“有些奇怪。”成歡再追問,她又不說哪裏奇怪,搞得成歡也皺起眉感覺奇怪起來。
舞樂見她如此,又大起膽子,伸手捂住成喜的眼睛,走近一步,踮起腳尖,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果然,心跳如雷。舞樂慌張地放下手,又後知後覺漲紅了臉,低下頭去,輕輕靠在成歡肩上,輕聲嘀咕着:“羞死人了。”
成歡也跟着心怦怦直跳,聽了舞樂的話,想将舞樂抱在懷裏,又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只伸手搭在舞樂的手臂上,深吸了口氣:“一回生二回熟,多親幾次就不羞了。”
舞樂擡起頭來瞪她:“無恥!”舞樂轉身就走,成歡趕緊跟了上去,別扭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擡着頭看着樹頂,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清了清嗓子:“你親成喜的時候也這般害羞?”
舞樂才退下去的羞意又湧了上來:“我先前找她時,你也都在邊上。與她獨處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又有心上人,我也只是與她說說話罷了,還沒親過。”
成歡聽了,心中萬分欣喜,不論是舞樂說的話,還是舞樂一本正經解釋的模樣,都叫她欣喜,她走近一步,拉起她的手,還是不敢去看她:“親過我了,就不能親旁人了。”
舞樂哼了一聲:“又沒成親,你還管不着呢。”成歡撓了撓頭:“我爹說,她近日會去求聖上,讓我和成喜可以名正言順地呆在軍營裏。你放心,若是聖上同意了,我努力掙軍功,求聖上賜婚。”
舞樂欣然點頭:“那你要努力些,好讓我早些當上将軍夫人。”
果然如成歡所說,郎長清為了兩個女兒費盡心思向聖上請求,聖上看着地圖,摸了摸北靖的邊界,沉思片刻應下了。很快,兩道聖旨頒下,先是允許女子入朝為官,第二道是特地命郎成歡郎成喜與軍中将士比武。衆人皆明白,這是為了郎成歡郎成喜入伍鋪的路。
比武第二日便開始了,擂臺搭在宮外,許多百姓都前來圍觀,文武百官圍坐一圈,聖上親自坐在高臺上,郎家軍裏三層外三層将聖上與百官護在裏圈。舞樂特意求聖上恩典,也跟了過來,坐在聖上邊上,緊張又新奇地看着擂臺上的成歡。
與成歡成喜比武的,都是已有軍功的将軍,比試分為三場:拳腳、騎射、兵器。聖上親自看着,那幾個将軍生怕自己輸給比自己年幼不少的小姑娘,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成歡成喜分別對陣三位将軍,拳腳賽成歡兩勝一負,成喜一勝一負一平。
場外歡呼聲陣陣,官員們紛紛側頭看着郎長清,郎家兩位姑娘便如此不俗,郎家實力不可小觑,也難怪聖上不惜允許女子入朝為官,也要将這兩位展于人前,向來聖上野心不小。
騎射賽,郎家軍驅散了一些圍觀的百姓,在遠處騰出一塊地方來,箭靶放在臺上,比試的将軍在百步以外的空地上。将軍騎着馬在場上馳騁着,彎弓射箭,三箭都直中靶心。将軍得意一笑,卻不見成歡過來,正疑惑着,便聽見外頭一陣鑼聲,原來成歡騎着馬又在百步之外。
擂臺邊上的人只覺連馬上的人都看不清,不知她又該如何射中箭靶,又怕她失手誤傷自己,命人護着,一旁的郎家軍卻是十分淡然,似乎絲毫不擔心郎成歡會誤傷百姓。
之間成歡騎馬馳騁起來,彎弓射箭,動作幹淨利索,三箭齊發,齊刷刷射中靶心。百姓歡呼雀躍,有将如此,他們的生活定然能夠安定。舞樂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歡呼,被聖上看了一眼,又老老實實坐下。
這樣一來,剩下的幾個将軍便不敢上場了,成喜騎着馬上場了,她絲毫不慌,與成歡擦肩而過時,還笑着與她點頭,鑼聲響起,她策馬奔騰,與成歡一樣的動作,三箭齊發,從成歡方才的箭尾穿過,将成歡的箭劈成兩半,牢牢釘在靶心。
坐在郎長清邊上的官員忍不住抖了抖腿,女兒的武藝便是如此,那郎長清的武藝可想而知,若将人惹惱了,她想取自己性命,實在易如反掌。
就連聖上見了,也忍不住在心中驚嘆,也難怪郎長清要來求自己,讓兩個女兒正經入伍,這般天賦這般能力,誰忍心埋沒了?自己知曉成歡成喜有些本事,卻不知本事竟如此大。他忍不住側頭看着女兒:“舞樂,你鐘情的是成歡還是成喜?”
舞樂聽父皇這般問,臉上紅了紅:“是成歡。”聖上點點頭:“也不錯。”第三場比試開始了,成喜拿着一柄銀戟,與三位将軍比試,兩勝一敗。郎成歡同樣一柄銀戟,郎家戟法舞得虎虎生威,縱是不懂武藝之人也能瞧出成歡的戟法比起成喜更勝一籌,三位将軍接連上場比試,她還頗為得意地轉頭看了一眼舞樂,羞得舞樂慌張地瞥了一眼邊上的父皇,見其神色淡然,才繼續看着。
郎成歡贏得頗為輕松,若不是要給幾位将軍留些顏面,她實是想叫他們一起上的。聖上也瞧出她本事不小,側頭看着舞樂:“既然喜歡,就将人抓牢了,待你及笄,父皇給你賜婚。不過,注意不要有失皇家的身份。”
成歡成喜一日成名,憑着一身本事,直接封了八品校尉,比郎長清當初還要厲害些。成歡成喜依舊跟在郎長清邊上,畢竟其他将軍也沒有底氣帶她倆。兩人名正言順後,在軍營裏越發刻苦起來。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裏吃了晚膳後,成歡一人守夜覺着無趣,便去尋成喜,卻發現人正打算出門,成歡一臉驚詫:“你這是要去做什麽?”成喜手上動作不停:“我與巧兒約好了,現在去找她。”
成歡皺起眉頭:“她在長公主府,你過去可是方便?”成喜走出門去:“□□進去,方便得很。”成歡豁然開朗,連忙回屋換了身不顯眼的衣裳,往宮牆邊去,一躍跳上宮牆,小心翼翼地往樂平宮去。
幸好來過幾次,路并不是很難尋,倒是要躲着宮裏的侍衛有些麻煩,小心來到舞樂窗前,輕輕推了推窗,關得很嚴實,她縱身一躍,跳上屋頂,掀開瓦片,跳了下午。
舞樂還沒睡,就眼睜睜看着一個人從屋頂跳下來,一時愣在那裏,正要大喊,又覺眼前人眼熟,看着成歡,趕緊起身走了過去:“你怎麽過來了?”成歡眉開眼笑:“自然是來陪你。”
舞樂拉住她的手:“你讓人跟我說一聲,我給你開門便是了,你這般也不怕吓着我。”成歡笑着:“我怕将別人吵醒了,方才推了窗子是關着的,以為你已經睡下了,便想進來看看你就走。”
“除夕難得,我便讓宮人都退下了,門窗都關着,我想待會兒便睡的。”舞樂說着,成歡挑了挑眉:“你這瞧着也不像是要睡的模樣。”
舞樂臉上一紅,松開她的手,往一旁走去,成歡一臉壞笑着湊了過去:“是不是也在想我?”舞樂仰着頭看她:“不能想嗎?”
成歡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自然想得,我陪你守夜,你睡着了我再走。”舞樂順勢靠進她的懷裏:“你還是早些走,被人見了不大好。明日我去将軍府尋你。”
成歡點頭應下,陪着舞樂坐了一會兒,也就走了。
第二日,舞樂果然來找她了,外頭下着雪,兩人便縮在屋裏沒有出門。舞樂翻着成歡書架上的書,多是一些兵書,突地看見一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塊月牙形玉佩,她心中一跳,拿起仔細一看,是自己的那塊。
舞樂拿着玉佩走到成歡跟前:“你這是哪裏來的?”成歡瞥了一眼,轉了轉眼珠子:“這是一個神仙姐姐給我的。”舞樂一臉奇怪地看着成歡:“你說是誰給你的?”
成歡挑了一下眉:“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舞樂也學着她的樣子挑了一下眉:“這是我的。”成歡連忙将玉佩搶了回去:“你怎麽不說整個将軍府都是你的呢?”
舞樂翻了個白眼,倒是不跟她搶:“你看看背面是不是刻着一個‘貞’字?”成歡自然知曉,晃了一下腦子:“你方才都看過了,自然知曉。”舞樂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閨名是劉貞,你若不信,可以問你娘。”
成歡一臉狐疑地将玉佩看了又看,又一臉認真解釋着:“這是我兒時在府裏撿的,可不是我偷拿的。”舞樂倒是很随意:“我知曉,是我扔在那裏的。”
成歡越發奇怪:“這玉好端端的,還刻着你的閨名,你怎就亂扔了?”舞樂不好意思将當時的事說出來,便扯謊說着:“我鬧脾氣時扔的,回頭去找就找不到了。”成歡點頭,倒是沒說什麽,也不打算将玉還給她:“這玉命中注定就是我的。”
舞樂也跟着點頭:“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