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符離書靠在車內,回想起這些蛋疼的往事,忽然又想喝酒了。
他看着江城,江城正在小憩,手肘撐在窗沿上,手背支着頭,陽光照在他臉上,還能看見細軟的茸毛。
呵,你倒是睡的安逸。
符離書擡腳在江城小腿上踹了一下,江城被驚醒,睜開眼,眉頭微微蹙起,眼神尚有些朦胧。
符離書心髒漏跳了一拍,不由轉過頭看向車外。
片刻耳邊便傳來江城清冷的聲音:“做什麽?”
符離書道:“我要喝酒。”
江城:“酒沒有。渴了嗎?”
符離書心頭又是一顫,記憶中他與江城處了兩年,他何曾有一日聽到江城顧及他的想法,問他如何。
莫不是着了邪?
符離書将身子挪到江城正前方,用他一雙慧眼審視着江城。
嗯,還是眉目如畫,神色清冷,只是那浸在眼角眉梢的風情稍稍淡去,多了幾分柔和。
嗯,如果抹去江城那一路上都微微勾起的唇角不談的話,一切都沒什麽變化。
江城見他看着自己,眼底笑意更濃,他問:“在看什麽?”
符離書想,是江城不仁在先,此刻他若是出口傷了他,也不過是還了他一報罷了,于是他道:“我在想這兩年逛了這麽多家窯子,幹了這麽多男人。卻沒一次讓我覺得比幹你更銷魂。”還不夠狠,符離書想了想,又将唇湊倒江城耳畔,一時間嘴唇張了又合,把那些惡毒話哽在喉頭理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确是把心頭埋藏最深的疑問吐了出來,他問道:“江城,你愛過我嗎?”這話既透着無奈又帶着心酸。
話一出口符離書就後悔了,他可以問天下所有人愛不愛他符離書,唯獨不能是江城,江城怎麽可能愛他呢,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符離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憂傷的看着車外。
江城看着他,嘴唇張樂又合,如此數次也沒把那個單音節詞說出來。
符離書被綁着,擋不住這滾滾向前的車輪,自己也離不開這緩緩前進的車廂。
只見這一路晝夜不停,過江北上,終于還是回到了這個他闊別三年的,以為終生都不能在返回的地方——京城。
此時已過暑熱,秋風瑟瑟吹來,滿城肅殺更為這魏巍王城添了一份威嚴。
江城放下車窗簾子,自然也将符離書的視線阻隔。
江城轉過頭來對符離書道:“到了。”不知為何聽來總覺得這聲提醒帶着些許雀躍。
符離書冷道:“所以終于可以處置我了?”
江城被問愣了,許久才嘆口氣,道:“我道你為何一路想着逃跑,原不是不願見我,而是在疑心我是朝廷派來抓你的?”
符離書道:“有區別?”
江城看着他笑了笑,沒回答。
符離書不由打了個冷顫,江城吃錯藥了吧,從前怎就沒見他對自己笑過。如今不稀罕了反倒是來了。
人啊,求不得,這執念一生往往苦了自己。
符離書正在腦子裏總結大道理的時候,馬車已經駛過城門,停在了一處氣派的大門前。
符離書挪着自己被綁着的身子到窗戶便,蹭出頭看了眼,當即罵娘了。
這是他家啊!
可如今卻挂着江家的匾。
符離書剜了江城一眼,道:“鸠占鵲巢。”
江城不以為意,替他解了繩子領着他進門了。
符離書的王府變成了如今的江府,府裏格局擺設自然也變了,符離書記得以前進大門是個小荷塘,一眼便可看到大堂,如今填了,豎了幾座假山,要進廳堂還要兜轉走靠牆的廊橋。
符離書暗想,這設計也是合了江城的城府,兜兜轉轉,百轉千回,讓你看不明白。
江城帶着符離書轉遍了院子,符離書依稀能夠辨認出哪些仍是舊跡,哪些已做新裝,這裏本是他家,如今卻不複當年模樣。符離書這一路下來,心中酸澀難忍,不禁背着江城吸了吸鼻頭。
“到了。”江城提醒道。
符離書看着眼前這院子,有些似自己以前的居所,但牆确是小了一半,到像是自己的院子,被拆成了兩個院子,一半仍是原來的模樣,一半已經換了新裝。
只見那門上,隽永方正的寫了兩個大字“符園”
符離書淡淡一笑,朝江城笑道:“這是怎麽個意思?”
江城淡淡道:“去年向陛下讨的這院子時,想着你逃亡在外,終歸是要回家的。以前那些雜七雜八的建築我給你拆了,你這院子給你留了一半。”
符離書嘲諷道:“這裏還是我家?”
江城:“進去看看吧。”
符離書進了院子,發現果然只剩了一半,自己的屋子本來在院子的正中間,現在因為中間被隔斷的緣故,反倒在邊角處了。
江城引符離書進屋,屋內擺設都沒變過,桌案床架上半點灰塵也沒有,恍如昨日離去今日變回來一半,哪裏看得出來這屋子已經空了三年?
作者有話要說: 想想這麽多年,碼子都是用的手機,心真的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