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5 (4)

我看到那姑娘并不反抗,只是拿眼睛看着阿寶,我知道她是征求阿寶的意見,好像她們這行也有規矩,誰的客人別人不許插手,除非本人同意。我多希望阿寶搖頭呀,可她竟然笑了,還對我說:“我無所謂,好好享受。”然後就走了。

“什麽?你就眼睜睜地看我亂來,你也不阻攔?你還有人性嗎?”我沖她大喊。

這一喊還挺管用,她回來了,我心裏這個美,看來她還是愛我的,畢竟在一起那麽多年了,她終于被我的堕落吓着了,這不乖乖回來了!

我正美呢,就看她跑過來,往我手裏塞了點東西,嘴裏還說:“注意安全,就三個了,不知夠不夠。”

我低頭一看,差點沒氣死,她給了我三個安全套!

“你個該死的,別怪我堕落,誰讓你先堕落了,從此以後,你風流我就下流,你不當什麽良家婦女,也別怪我學西門慶!”我扯開嗓子使勁沖着她喊,在清冷的冬季的夜晚格外刺耳。

“剛才在大廳裏你可真威猛,我們都崇拜死你了!”那個被我賭氣拉來的妞發着嗲說。

剛才沒仔細看,現在借着路燈一看,我的媽呀,簡直就是《唐伯虎點秋香》裏的那個“風華絕代”的石榴姐,我一陣惡心,問道:“姑娘貴姓?”

“我姓石。”

“哇——”我忍不住吐了出來。媽的還真姓石,不知道家裏的老婆要多青面獠牙,才能出來找她這樣的。

“一晚上多少錢?”我強忍着肚內的翻江倒海說。

“看你年輕有為,我就少收你點,打個八五折吧。”她做美女狀盯着我。

“姑娘弄錯了,我是問你一晚上給我多少錢?”

“什麽?神經病!”石榴姐氣鼓鼓地走了。

“哎,別走,我想向你打聽點事,關于剛才給我安全套的那個,她什麽時間到郁金香的?她借那麽多錢都用哪了?哎,別走,別走呀!”

“她呀,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你死了這條心吧!王八蛋!”石榴姐的身體像條蛇似的在空中劃着一個個“S”,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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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痛

一夜輾轉反側,早上七點張鵬打來電話,說他這個星期六結婚,今晚請我和哥兒幾個聚聚。自從小東西走後,我就很少參加他們的聚會了,因為我怕看到胡兵憤怒的眼神,我怕他們問起小東西,只是張鵬要結婚了,身為同學兼好友的我再也不能不露面了。

我去的時候,大家都到齊了,除了胡兵帶了新交的女友,我們都是一個人。胡兵的女友金絲雨絕對稱得上是美女,身材苗條高挑,明眸皓齒,容顏俏麗,而且據說還是市裏政界要人的千金,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一股貴族的氣息,不過從胡兵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這次聚會胡兵是不情願帶她來的。

快要結婚的張鵬的臉上,看不到一丁點喜悅的表情,甚至有些悲壯的感覺,好像就要英勇就義似的,就差沒高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歌了,每次舉杯的時候都要嘆聲氣,好像要娶個老母豬似的,弄得我們還得勸他:“哥們兒,沒事,別緊張,結婚也沒什麽好怕的,只要你把地板擦得亮一些,把老婆的衣服洗得勤些,把剩飯剩菜打掃得幹淨些,修家裏的水龍頭時動作麻利點,跟老婆上床時把她想成舒淇,打你的時候你嘴裏咬根棍別出聲,罵你的時候你耳朵裏塞點雞毛裝聽不見,就沒事了。”

金絲雨不愧是大家閨秀,見過大場面,在酒桌上表現得非常出色,那話說得絕對有水平,堪稱滴水不漏。我們這些人心底暗暗佩服,心想胡兵這小子能找個這樣的女友也算沒辜負他這麽多年的等待和他鑽石王老五的稱號。

只是胡兵這一晚上卻郁郁寡歡,不知他吃錯了什麽藥。

望着馬上就要“英勇就義”的張鵬,我突然心生羨慕,結婚,多好的一件事,再也不用為找個什麽樣的女朋友而冥思苦想,再也不用走馬燈似的看了又看,再也不會在漫漫長夜裏孤枕難眠,每晚下班的時候,城市裏都有一盞燈為你等候……唉,我是不是老了,竟然開始盼望結婚。

張鵬的電話響了,我看到他接電話的表情先是一驚,沒說幾句話就遞給了我:“你的,是菲打來的,問你的電話,我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呢,你接吧,好像有什麽急事,她都磕巴了。”我的心一沉,陸菲找我能有什麽事,除非是因為阿寶。

“項冬,什麽也別問,快來郁金香!”

“怎麽了?”

“沒時間了,快來,阿寶,阿寶出事了!”陸菲快哭出來了。

“我馬上到,等我。”我把手機還給張鵬,就向外跑去,甚至忘了向他們告別。

“你上哪兒去?”張鵬問我。

“別問。”我顧不上禮貌了。

我向外跑去,剛出包間的門,就被人一把拉住,我剛想發怒,定睛一看是許俏:“你拉我幹什麽?”

“誰讓你不帶我來了,下班後我一直跟着你,原來你跑這花天酒地來了。”這妞最大的毛病——喜歡盯梢。

“松手!”

“我不!”

“再不松手我打你了!”我粗暴地把她的手甩開,迅速向外走去。

“你上哪去?”許俏喊。

“殺人!”我頭也不回。

“帶上我!”

我繼續向前走,不理她。

“我有車!”許俏象怪物史萊克裏那頭讨厭的毛驢那樣仍不死心地說。

“去開車!郁金香!”

“是長官!”許俏興奮極了,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寶馬就是好,我們在路上橫沖直撞愣沒人敢管,八分鐘就到了郁金香。

菲還有那個石榴姐早已等在門口,見到我石榴姐哆嗦着都快不能說話了,陸菲手指着裏面示意我趕快進去:“快,快,上次因為阿寶被你打的那兩個人又來了,把阿寶帶到368去了,你快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先跑進去了,我和許俏緊跟着跑進去,還有石榴姐。

368號包房是郁金香最大的一個包間,在郁金香的三樓,我們幾個還沒進去,就聽到小東西的尖叫聲,我“砰”的一腳踹開門,看見一個穿白西服的男人正抓着小東西的頭發給她灌酒,旁邊還有幾個人在哈哈大笑,小東西的臉上不知是血還是酒正一滴滴順着嘴角往下流,我的血騰地就湧上來,上去就給白西服一腳,正踹在白西服的臉上,白西服“呼”地站起來,這時菲走上去扶住小東西,對白西服說:“金哥,您……”

“就是他!”白西服捂着臉一腳把菲踹倒,手指着我。

三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咔吧咔吧摁着手指頭向我走來,我知道大事不好,但一看到小東西滿臉的血淚和倒在地上的菲,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呀嘿——”我還沒等動手,許俏已經等不及了,她像個小孫悟空似的從門口跳進來,嘴裏發出像李小龍一樣的聲音,手裏還拿着兩個啤酒瓶子,怎麽看怎麽像母大蟲孫二娘。菲和石榴姐偷偷跑了出去。

那三個人根本不把她當回事,對着我就是一頓“面目全非腳”,我也沒含糊,掃堂腿,農村婦女打架的“王八拳”全用上了。許俏像打地鼠似的,拿着啤酒瓶子挨個拍,也不看準點,好幾次把我拍得滿眼冒金星。“啪!”啤酒瓶子在一個人的頭上開了花,一個胖子被激怒了,抓起許俏像扔小雞子似的把她扔到牆角的沙發上,許俏發出一聲哀號,我一溜號,被那高個的胖子一腳踹趴下了,矮個的胖子拿起桌上的紅酒瓶子照着我的頭就砸下來……

我聽見悶悶的“咚”的一聲,小東西趴在了我身上,瓶子砸在她的後背上,“阿寶,阿寶!”我慌忙抱起小東西,小東西痛苦地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門口傳來腳步聲,不知何時菲把張鵬他們找來了,胡兵看見倒在我懷裏的小東西,像瘋了似的朝手裏拿瓶子那小子就是一腳,正好踢他心窩上了,那小子一下子栽倒在地,張鵬、範為、童毅一擁而上,跟白西服他們展開了一場惡戰。一向與人為善的胡兵此刻像換了一個人,混戰中胡兵把白西服掀翻在地,張鵬、範為、童毅聯手把另幾個小子打得滿地找牙,胡兵抓着白西服的頭瘋狂地向地上撞,地板上發出恐怖的“咚咚”聲。突然後進來的金絲雨大喊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胡兵,你打的那個人是我表哥!”

她這一喊還挺管用,大家都不動了,就許俏裝作沒聽見跳到白西服身上一瓶子砸下去,不知是血是酒,白西服立刻變成了紅西服。

“小雨,別告訴我二叔今天的事,要不我就慘了。”紅西服哀求着金絲雨。

“丢人現眼的東西,打着我爸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還不快滾!”金絲雨手向外一指。那幾個家夥滾了出去。

“阿寶,真的是你嗎?阿寶你怎麽了?你說話呀!你別這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胡兵,我是胡兵,胡兵。”胡兵跪在地上,雙手捧着小東西的頭。

“胡兵,我……”小東西睜開眼睛“哇”地哭出來,就像終于見到親人似的,我看到胡兵的眼裏蓄滿了淚水,他掰開我抱着小東西的手,一掌把我推開,把小東西攔腰抱起,“走,我帶你去醫院。”胡兵聲音溫柔得像對待嬰兒。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帶我回家吧。”小東西疲憊地搖搖頭。

但胡兵還是把小東西帶到了最近的醫院,童毅沒事,張鵬和範為受了點皮外傷,順便和小東西在醫院進行一下檢查和簡單的處理,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小東西、菲及石榴姐租住的地方,那是一套三居室,她們三人一人住一間。

小東西的卧室裏簡單地擺着幾件家具,最值錢的就是那臺八成新的手提電腦了。

胡兵把小東西放在床上,打來熱水替小東西細細擦洗臉上的污穢,張鵬拽拽胡兵示意他時間不早了,我看到金絲雨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許俏悄悄指着她額頭上的包給我看,我發現看一個女人愛你有多深,就通過看她在你打架時的表現就行了,許俏愛我愛到可以為我沖鋒陷陣,而小東西愛我愛到可以為我不顧生死,看到小東西小小的身軀靜靜地躺在那裏,我的心一陣顫抖。

胡兵不肯走,他旁若無人地坐在小東西的床前,拉着小東西的手喃喃自語着,仔細端詳着,不斷自責着,直到張鵬再一次提醒他,阿寶已經睡了,他在這裏只會影響阿寶休息,他才自言自語地對着床上已經睡熟的阿寶說:“阿寶,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胡兵、張鵬、金絲雨等終于關上房門離開了,菲和石榴姐也各回各屋了。

屋子裏只剩下許俏、阿寶和我,我摸了摸許俏額上的包,對她說:“許俏你真勇敢,要是別的女孩早吓跑了,只有你肯與我并肩作戰,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她就是阿寶吧,你先照顧她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你不用擔心我,我有車。”許俏沖我笑了一下,把手裏的鑰匙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開門要走,不料頭撞門上了,眼見疼得她眼淚都下來了,那一刻,我才發現這個從小嬌生慣養,外表摩登看着不三不四的姑娘其實是多麽的可愛,許俏關門也走了。

我坐到小東西的床前,看着她瘦瘦的小臉,輕輕梳理着她的亂發,拉過她的小手輕輕挽起她的衣袖,我看到她的手臂上滿是青紫的痕跡,我掀開她的衣服,卻不忍心看下去,我輕輕抱着小東西柔軟的身體,淚水一滴滴流下來……

7.你把我的女人帶走

第二天,我剛出電梯就聽見許俏在那咋呼呢:“你們知道我頭上的包是怎麽來的嗎?我昨天見義勇為去了!”

“誰又遭殃了?你該不是又要強奸誰,人家一反抗,你撞牆上了吧!”陳開明一臉壞笑地望着我,我使勁瞪了他一眼。

“項冬你說,你說我昨天是不是見義勇為去了?”許俏望着我,我笑着點點頭。

“怎麽樣,我沒吹牛吧,我告訴你們,昨天,對方有十幾個人打我們倆,項冬赤手空拳,我手裏就拎兩啤酒瓶子,一次次打退他們的進攻,後來我的酒瓶子碎了,我就空手跟他們打,後來我打着打着頭上就有了個包。”說到後來許俏開始含糊其辭,她隐瞞了她被人像扔小雞子似的扔到沙發上,腦袋撞個包那一段,我也沒揭發她,就讓她的虛榮心大大地滿足一次吧。

我正聽着許俏吐沫星子滿天飛、聲情并茂的演講,琳達走過來對我說:“項冬,老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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