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5 (3)

“項冬,你太自以為是了,以前是現在是,一點也沒變,你聽清楚了,我,魏寶娟,到郁金香唱歌也好陪男人睡覺也罷,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還沒有重要到令我作踐自己的地步,我和許多年輕的女孩子一樣,我們用青春賭明天,說明白點到這種地方來的女孩都是為了錢,OK?所以請收起你的內疚和憐憫,我來這不是為了報複你讓你內疚,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錢,錢懂嗎?”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愛錢如命的人,如果是,當初你就不會選擇一無所有的我,而是選擇有錢的胡兵了。”

小東西的笑容凝固了,慢慢擡起頭仔細端詳着我,眼裏泛起了淚花,卻笑着對我說:“你還記得當初?真不容易。”

我羞愧地低下頭靠在牆上,無言以對。

“男人的臉變得太快了,而放在衣袋裏的鈔票永遠也不會變,我明白得還不算太晚對不對?”

小東西苦笑着看着我,刺得我的心很疼很疼。

“你為什麽要簽那份合同?還有,你借那麽多錢幹嗎?十二萬呀,不是小數目,你怎麽會需要那麽多錢?這一年你去了哪裏都幹了什麽?”

“我炒股不行嗎?我吸毒不行嗎?我賭錢不行嗎?我吃喝玩樂不行嗎?人生苦短,我及時行樂不行嗎?除了郁金香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肯提前拿錢給我,別說讓我簽一年合同,他就是讓我以身抵債我也無話可說。”

“你為什麽需要那麽多錢?這段時間你到底都在幹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這跟你無關,我不會說的,說了你也解決不了。”

“你走了以後,我很後悔,我一直在找你。”

“別跟我說這些,沒意義。”小東西轉過頭去。

“你跟我回家吧,我們馬上結婚,然後我們生個女兒,叫項寶兒,像你一樣才華橫溢,會唱歌……”

我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的女兒跟我無關,我累了,我得回家睡覺了,以後別再來找我,跟我這樣的女人糾纏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記住,永遠也不要再來,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我不會跟你結婚,因為我不愛你。”

“你騙人!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小東西連話也懶得說,掉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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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愛我了,那今天為什麽看到那麽多人要對付我的時候,你打我一巴掌讓大家放棄交手?”

小東西越走越慢,最後轉個身又走了回來,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狠狠地說:“我打你一巴掌不是為了救你,而是告訴你,你欠我一個承諾,我還給你一巴掌,我們就兩清了,互不相欠了,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這一巴掌全都了結了。”

“一巴掌太少了,我欠你的太多,我現在在這,你打吧,你打死我都行,只要你打完我以後離開這。”

“你省省吧,你也太不懂規矩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有個規矩,那就是要我們做事不能白做,打你可以,但你得給錢,舍不得了吧,哈哈!”小東西發出刺耳的笑聲,随後習慣性地又點燃一支煙沖我的臉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我憤怒地打掉她手裏的香煙,賭氣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塞給她,她接住了幾張,大部分都掉在我和她的腳下,她也并不介意,慢慢俯下身去一張一張撿起塞進自己的皮包……

她把鈔票都撿起後,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捂着臉慢慢蹲下,心裏的滋味無法言說。

5.風華絕代的石榴姐

又急又氣,當天晚上我就發起了高燒,我在醫院裏孤獨地躺了三天,也痛苦了三天,那種心情無法形容,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只要一想到小東西我就心如刀絞,一想到小東西我就要掉眼淚。

第四天清晨我不顧醫生的反對,堅決辦理了出院手續,情緒低落地走在上班的路上。遠遠看見許俏的紅色跑車旁站了個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我,這人挺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她的一句嗲嗲的:“項冬,快點,人家都等你半天了。”肉麻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掉在地上我估計能掃一麻袋。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許俏嗎,只不過是紅頭發變黑了,臉上那七葷八素的顏色不見了,而且還穿了一件正經人穿的衣服,怪不得我沒認出來,就是她親爹第一眼看見她也認不出來了,她那裏得意揚揚地等着我的誇獎,我偏不。

“你今天吃錯藥了?還是從良了?打扮得跟個良家婦女似的。”我故意氣她。

“你怎麽回事?我時髦一點你說我像女鬼,我端莊一點你說我從良,你怎麽總是看不上我?”許俏撅着嘴。

“其實你怎麽打扮都好看,自己喜歡就行了,幹嗎管別人的想法。”自從經歷了小東西的心痛後,我已經懂得了善待別人,特別是那些重視你的人。

“不,我就是想按着你喜歡的方式打扮,你說怎麽好就怎麽好。”許俏把臉湊進我,調皮地眯着眼睛。

我仿佛又看到了上大學時,小東西一樣的神情,拉着我的手非逼我說出她的哪件衣服好看,然後也是這樣一句:“我就是想按着你喜歡的方式打扮。”不由得我一陣心酸。

“你怎麽了?聽我說這句話感動了吧!我就知道早晚你得被我感動,落入我的手心。”許俏得意地說。

“那不叫手心,那叫魔爪!”我雖然嘴上依舊戲谑她,但我看她的眼神明顯變得“慈祥”。經歷了那麽多,我現在已經學會了珍惜身邊每一個愛我的人,因為讓一個人愛你愛到為你改變,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我沒想過要接受許俏,但我會好好對待她。因為這個世界上,如果小東西對我的好算第一的話,許俏對我的好即使不能排第二,也能排進前五名了。

這一早上許俏都很快活,像一只小鹿似的蹦蹦跳跳,僅僅是因為我的幾句好話。

回到公司我很快發現,這個世界上混得慘不忍睹的人不只我一個,還有李林子,她被許老板掃地出門了!

原因嘛,衆說紛纭,流傳最廣的一個版本說是因為她豐胸失敗造成身體畸形,許老板嫌棄她了。一個野史版本說許老板與琳達舊情複燃被李林子捉奸在床,許老板借機提出分手,最可信的一個版本說許老板嫌李林子對許俏不好。

不管是哪種版本,最後的結局是李林子的豪門夢破碎了。

雖然曾經怨恨過她利欲熏心嫌貧愛富,但知道她最後是這麽個結果我還是有些惋惜,畢竟這個女孩子一只腳已經邁進了豪門,這種被豪門抛棄的經歷對每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孩來說無異于一生的夢魇。

“大家樂”超市的監控系統要開始安裝了,他們公司的高董,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借着工作之便頻頻對我發出邀請。她哪裏是請我喝酒,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次喝酒後,她都借着酒勁向我暗示要我去她家,都被我巧妙地拒絕了,這個城市處處充滿着誘惑。

那個高董的丈夫前幾年出車禍死了,留給她一個女兒和這個偌大的産業,她也不是沒考慮過再婚,可總怕人家是沖着她的財産而來的,所以也就死了這條心,要說這有錢人活着也夠累的。

因為她是我們的大客戶,我不能得罪她,但我又對年長的女性沒有欲望,所以每次喝酒我不是故意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喝到半道,讓張鵬給我打電話,我借機溜走,反正沒有讓她得手。

一天半夜,那個高董給我打電話,一開始假裝過問一下工作的事,後來又說什麽她工作忙沒什麽朋友,女兒出國了不在身邊雲雲,雲山霧罩地說了半天,看我嘻嘻哈哈故意裝糊塗,最後也懶得兜圈子了,非常直白地跟我說:“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喜歡你,你開個價,在我寂寞的時候陪陪我。”

我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一下子就蹦出好幾個平時令我唾棄不齒的詞:“鴨子,面首,男妓,小白臉,吃軟飯的……”又氣又恨的我好半天不知該說點什麽,過了好幾分鐘才尴尬地說了句:“高董你喝醉了。”然後慌忙挂了電話,撂下電話我就把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好幾遍。

下了班,我擺脫許俏的糾纏,獨自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就去郁金香了。我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剩下的就是怎樣看好小東西了。剛進門,就看見小東西旁邊坐一老頭,那腦袋跟葛優似的,那兩條小短腿跟潘長江似的,那歲數都快能進棺材了,還跑夜總會得瑟呢,都是有倆糟錢鬧的。我看到小東西,那臉上笑跟哭似的,我估計誰跟這麽個老根子坐一塊,誰得越長越像崔永元。看我進去了,小東西竟立刻對那老東西親熱起來。

我一擺手,過來個服務生,我說:“把這字條遞過去。”

我字條上寫着:“您的保镖來了,有什麽需要請吩咐。”

小東西看完,白了我一眼。那老頭似乎是屬于屋裏憋屈型的,要不就是唐僧轉世,反正一晚上就看他在那叽叽歪歪,啰裏啰唆,搖頭晃腦對着小東西一通狂噴,我看到小東西像至尊寶一樣痛苦的表情,我猜她一定希望把那老東西的舌頭拽出來,然後手起刀落……其實有些人也很奇怪,就像那個老頭,他也不想占你便宜,他就想花錢買人聽他說話,你說這不有病嗎!

那一晚上,除了滿足了那老東西想跟美女聊天的欲望外,小東西應客人的要求唱了三首歌,點一首歌就是好幾百塊。乖乖,她這一天晚上就得了一千多塊,是她以前半個月的工資了,我想如果以後有誰負了我,讓我對生活絕望了,我就變性後到這來,又有得玩,又有錢賺。

麻煩很快就來就來了,阿寶與兩個小子發生了争執,撕扯中阿寶不小心把酒灑到了一個人身上,其中一個“啪”地打了阿寶一個耳光,阿寶捂着臉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我火了,“噌噌”幾步跳過去,把阿寶拉到一邊,一拳打在那小子的鼻子上,還沒等我打另一個小子,我的臉上就重重挨了一腳。“啊——”阿寶尖叫起來,血順着我的嘴角流下來,客人們和小姐們都躲到一邊去了,他媽的,從小到大打架我就沒輸過。我推開阿寶,向地上吐了口血水,拎起吧臺前的凳子左右開弓,只見凳子翻飛,銀光閃爍,幾聲“哎喲媽呀”的慘叫過後,世界又恢複了平靜,兩個血葫蘆一樣的怪物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我一看吧臺上的時鐘,剛好用了三分鐘。從小打架,如果對方不超過三個人,我一般用不上五分鐘。我的特點是“穩準狠”,我的信條是:“敵不犯我,我不犯敵;敵若犯我,我必犯敵。”我的指導思想是:“決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必置敵人于死地。”

我放好凳子,甩甩頭發,周圍的客人和小姐們嘩嘩地鼓起掌來,人群中我看到菲的身影,保安很“客氣”地把我請了出去,我只好在外面等阿寶。菲披件衣服也出來了,她告訴我她在這裏叫陸菲,“路費”的意思,她說她想攢夠了路費去法國留學,她說她大學時的男友在法國。我告訴她,上次我和張鵬是來找小東西的,不巧碰到她了,她表示并不介意,并要我代她向張鵬道歉,因為她沒想到他是認真的,我點點頭。

關于阿寶,陸菲欲言又止,最後終于還是什麽也沒說。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涼了,我凍得瑟瑟發抖,在我覺得自己就快凍死的時候,終于阿寶和幾個姑娘出來了。我一看表已經快要一點了,我趕緊迎上去:“阿寶,我……”

“我下班了,想聽歌明天來。”

“你罵我吧,你打我也行。”我擋住阿寶的去路。

“你躲開!”阿寶白了我一眼。

“阿寶,回家吧!”我像個哀求男人回家的怨婦。

“為什麽?我有地方住。”阿寶像個抛妻棄子的男人。

“那我去你那兒。”我哀求她。

“我們姐妹們有規定,不許帶男人回家。”阿寶一口回絕。

“那你就這麽堕落下去了?”我馬上恨恨地說。

“随便你怎麽想。”阿寶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召妓。”我威脅她。

“好啊,解決一下生理需要沒什麽可恥的,我一向不認為嫖娼的就不是好人,好人就不嫖娼。”

“我今晚就去,我現在就去,我,”我看到跟她一起出來好幾個姑娘,我上去一把拽過來一個,說,“對,我就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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