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男子。
“頭沒了就是他做的?簡直笑話,無憑無據,你不要血口噴人。”那人才說完,碧春立馬接上,“除了嚼舌根和冤枉人你還會做什麽?”
那人指着碧春:“那你又憑什麽說他不是兇手?”
碧春:“他從昨天入村到現在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我怎麽不能證明?”
“睡覺的時候也待在一起?”
“你!”聽到這種話,碧春立即漲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她不再理會那人,轉頭一臉真誠的對村長道,“村長,我真的能證明他的清白,他從昨天到今天早上,一直都跟我待在一起,我沒有撒謊,村長請您相信我。”
碧春一字一句說的很用力,很清晰。
烈日之下,李星河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被太陽曬的臉頰泛紅,且貌不驚人的女子有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魅力,仿佛就連飛舞在她身側的灰塵都帶着金色的光暈。
“村長,我們村已經因為不問原由嚼舌根害死過一個人了,現在不能再讓另一個人也平白無故的蒙冤而死。”說到這,碧春垂下眼,掩去眸中神傷,卻更顯其周身蕭瑟,“村長,您想想晚清吧。”
聽到這個名字,本臉色還算鎮定的村長,頹然間也變得滿面悲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握着拐杖的手上,青筋暴起。
見人如此,碧春有些不忍,可她還是繼續道:“村長,請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會找出兇手,證明他的清白。”
村長沉默良久,說道:“現在老朽可以不處決他,但這個人必須關起來,我收到消息,今晚大潘就會和阿金一起回村,到時候大潘要如何做,那就不是老朽能幹涉的了,畢竟出事的是他家的人。”
知道這是村長所能盡的最大努力,碧春也不再強求,這段時間在找個機會把人放走就好,她已無法忍受任何人在她面前因蒙冤而死了。
見碧春不再說話,村長又一次示意村民将李星河綁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觀察衆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李星河突然開口道:“老丈,不知是否能讓我見一見死者的屍體?”
李星河本就長的清俊端莊,溫文爾雅,這一開口,柔和的嗓音帶着從容優雅的聲調傳入耳膜,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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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衆人似乎可以理解為何碧春會如此堅信這個人不是殺人兇手。
但僅僅只在一瞬之間。
“你想幹什麽?”過于警惕的聲調,說話的是方才一直和碧春對嗆的人。
“你們都說人是我殺的,而現在我只想看看這個死在我手上的人一眼,這要求,不過分吧?”李星河微微一笑,完全沒有受制于人的窘态。
這一笑,似讓整個寂寥的花雨瞬間鮮活了起來。
圍觀衆人又是一怔。
當然并非所有的人。
“真得只是看一看?”那村民表示懷疑。
“放心,只是看一看,而且你們這麽多人看着,不管我想幹什麽,你們都會阻止我的,不是嗎?”李星河擺了擺手,以示自己只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毫無威脅。
“好,那你們就帶他去看看,看完以後,就把人關到我家柴房去。”村長的視線在李星河身上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模樣。
“是,村長。”那村民颔首,而後沒好氣道,“你,這邊走!”
“你兇什麽兇。”極不友好地回嗆,當然,說這句話的人并不是李星河,而是碧春。
02# 受困 這種簡單到不能更簡單的嫁禍竟然也會被自己遇上。
關于李星河為什麽會如此不幸,這還要從昨夜開始說起。
一路雲游的李星河,是在昨日酉時左右到達這個小村落的。
這是個栽滿海棠樹的村子。
時六月,正是海棠花謝的季節。
尚未入村,李星河便被眼前這片花海所吸引。
随着距離的逐漸拉近,李星河能看到其中有一棵海棠樹生長的特別茂盛,未及入村的李星河在看到那片花海的瞬間,就做下了決定,入村後他一定要去那戶人家拜會一番。
可才一入村,所見與想象大為不符。
這是個相當落後且保守的村落,不同于李星河以前經過的其他地方,這裏的村民對陌生人帶有相當強烈的排斥,甚至有些厭惡,他們自給自足,整個村落裏竟然沒有一處可供路人落腳下榻的小客棧。
這讓原本打算投宿游覽的李星河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在李星河準備出村露宿森林時,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少女正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
身上的水囊早已空空蕩蕩,下個村落距離此處也還有段距離,李星河略一沉吟,便擡步向對方走去。靠近時,李星河臉上帶着溫和友好的笑意道:“這位姑娘,在下路經此地,身上的水已經喝完,不知姑娘能否行個方便,給在下一口水喝?”
那姑娘眼神不帶轉地看着李星河,直看得李星河快笑不下去的時候,才冷哼了聲,轉頭就走。
這一舉動令一向聰明過人,善于揣測人心的李星河也不由愣了下,僵在原地。
何意?我是哪裏得罪她了嗎?
那姑娘走了幾步,見人沒有跟上,便回過身來,一臉嫌棄道:“喂,你還站在那幹嘛?光站着水會自動跑到你嘴裏去?”
哦,這……李星河決定先閉嘴,跟上再說。
之後,李星河得知了這個長相并不出衆,雖然說話刻薄,但實際心地很好的姑娘名喚碧春,也知道了一些有關這個村子的小事情。
比如他們不喜歡外人;比如碧春不喜歡這個村子,不喜歡這裏的村民;比如這個村子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外人經過了,除了一個傻子;比如那顆最茂盛的海棠樹是這個村的村長家的。
最後李星河還得了允許,在碧春家中借宿一晚。
由于碧春是一個人生活的,所以一開始李星河是拒絕的,畢竟男女共處一室對碧春的名聲不好。
但,李星河最終還是敗在了碧春姑娘的冷嘲熱諷之下,住宿了一晚。
今日一早,打點好一切,用了早飯的李星河,起身準備告辭離開,卻被碧春堵在了房門前。
對方一句“吃好喝好睡好不貢獻點報酬就想走?”言罷,碧春指着房門前的一堆柴火,命令李星河劈柴抵債,而且拒不收錢。
于是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李星河不得不屈尊降貴親自拿起柴刀劈柴。
等到一切完畢,終于背上行囊走出碧春家大門的李星河,卻意外的又被一大群悲憤的村民堵在了古道之上。
也就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所謂天降橫禍。
這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趕鴨子上架,還是處于被動的那一方。
哎。
村長家的柴房裏。
各種碎碎念從中傳出。
“爛村子,爛鄰居,呸,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爛地方!”
狹小的柴房內,轉了好幾圈的碧春見李星河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一旁,頓時氣上心頭,指着李星河破口大罵:“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姑娘哪用得着跟那些多話又白癡的人浪費時間!”
“辛苦姑娘替在下周全,星河感激不盡。”說着,李星河站了起來,微微躬身以表謝意。若非對方,自己現在只怕也沒有機會好好坐在這裏,雖然這些村民并非自己的對手,但動手實非李星河的初衷。
碧春此人,一向吃軟不吃硬,見人如此,不覺面色悻悻,出口的聲音也弱氣了些許:“你知道就好。”
李星河仿佛看不出她的尴尬一般,微微笑着,心下念頭一轉,開口問道:“碧春姑娘,方才聽你說村長以前并不是這樣的?”
“是啊,這村子裏的人各個都是愛嚼舌根的爛人,只有村長明事理,不會那樣。”碧春說着,嘆了口氣,“不過這事兒也怪不得村長,若不是我昨天遇見你的時候正好有看到潘嫂回家,若不是我肯定你沒有殺人的時間,換了是我也懷疑是你幹的。”
“那死者,也就是潘嫂與村長可有什麽關系?”
“關系?”碧春聞言,一臉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村子就這麽大,雖然不想承認,但每家每戶都是沾親帶故的,村長應該是潘嫂的表親,除此之外并沒什麽特殊的關系。”
“那潘嫂平時可有什麽仇家?”
碧春擺了擺手:“能有什麽仇家啊,你也看到了,我們村子就這麽大,有也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小事,不至于弄出人命。”
說到這,碧春的腦海不由又浮現潘嫂那喪失頭顱的屍骸,頓覺有點涼飕飕。
同一時間,屋外有風乍起,夏日的風透過窗隙吹進屋內,發出“呼呼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