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年輕人堅決不認。
李星河略一沉吟,很是為難道:“兩位各有各的說辭,也都有各自的道理,一時之間在下也不好分辨,不如我們就将這事交給上天判定,如何?”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在場之人紛紛面面相觑。
什麽叫交給上天判定?
07# 就你 昭昭天理,何曾公平?
“我說你行不行啊。”竊竊聲四起的人群裏,突然傳來這樣的男聲,懶洋洋的,透着些許漫不經意,“不知道誰是小偷就別勉強自己了,直說,沒有人會笑話你的,照我看就是那個滑頭小子偷的。”
李星河尋聲望去。
那是一個少年,身穿藍衫,劍眉星目卻又帶點痞氣,腰間挂着把劍,一看就是上品。他的身旁還站了個練達老成,相貌英俊卻略顯兇煞的白衣少年。
燒餅攤老板看到藍衣少年,先是一怔,而後擡手指着對方,一臉不敢相信道:“你,你不就是剛才那個叫我找……”
燒餅攤老板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藍衣少年打斷了。
只見藍衣少年盯着李星河,踱步上前,略帶些挑釁道:“如何,你要是真不知道可千萬別勉強,交給上天裁決還不如就交給我這個天才劍客——楊楚來裁決。”
李星河聞言,還未回話,眼角餘光便瞥見那個年少的嫌疑者往後退了兩步。
一個人的下意識反應最是能夠暴露其內心所想。
這人有問題。
李星河心下斷定,但他依舊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好友既然已向老人家推薦了在下,那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所以還請好友你靜靜看,別多話。”
楊楚明顯被李星河這話給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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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方已經猜到是我建議的燒餅攤老伯來找的他,嗯……碧春說得沒錯,這人确實有幾分聰明。
楊楚心下權衡,決定先閉嘴,看他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不多時,李星河便在圍觀衆人的幫助下,找來兩個幹淨的盆子,提來一桶水,每個盆子裏都倒上八分滿的水。
“水?”走向太過詭異,以至楊楚覺得自己不能再閉嘴了,遂指着兩盆水不敢置信道,“你說的交給上天判定就是指的這兩盆水,我說你沒毛病吧?這種三流懸疑話本裏必有的情節有必要真實上演?”
李星河瞟了楊楚一眼,自動無視了他的問題,而後從懷中掏出個紙包打開,往兩個水盆裏各撒了點白色的粉末。李星河做這一系列動作時,有刻意避開衆人的視線,所以沒有人看清他究竟往水裏撒了些什麽,但楊楚可以肯定,那一瞬間他聞到了桂花的香氣。
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想玩什麽花樣。
李星河收好紙包,指着兩盆水,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就連臉上也挂着溫雅的笑容,對兩位嫌疑人道:“這已不是普通的水了,此乃神水,你們兩個人各自将手置于其中清洗幹淨,一定要仔仔細細地洗幹淨,這水會告訴我們誰才是真正的小偷。”
圍觀群衆滿臉嘩然。
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不想居然是個神棍?同為嫌疑犯的兩人也難得的心思同步了。
雖然滿臉質疑,但是兩人還是按照李星河說的,将手放入水中仔仔細細地清洗幹淨。
待兩人收回手後,李星河上前打量了兩盆水,除了年輕人的那盆水比駱員外的那盆渾了點外,毫無其他區別。
李星河心下明了,便回身對那賣餅的老人家道:“他們兩人都不是小偷,那看來小偷只能是老人家你自己了。”
老人家像被吓住了似的,連手都在抖:“先……先生,你剛才說什麽?小偷是誰?”
李星河重複了遍:“是你。”
“我說這位兄臺,你有沒有搞錯啊,是這個老人家丢了銀子,然後請你幫他找出那兩個人裏面到底誰才是偷他銀子的小偷。”楊楚的手在三個人身上一個個地指過來。
“就是,我說這位先生你行不行啊,有沒有搞錯,小偷一定是這小子。”駱員外也指着那年輕人道。
“本天才也是這麽感覺的。”楊楚走上前,與李星河并排看了看兩盆水,“你看他的這盆水這麽髒,一定是他!”
那年輕人這次倒是沒有回嘴。
應該說自從楊楚出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完全不似一開始時的嚣張,仿佛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星河轉頭看向楊楚,略有些無奈道:“你怎麽不說他的衣服也比較髒?”
話畢,李星河不再理會楊楚,轉而看向賣餅的老人家,前踏一步,緩緩開口。
“我說過這是神水,它能告訴我們誰才是真正小偷。”李星河邊說邊擡手指了指兩盆水,“老人家你是做燒餅的,所以你的手上全是油漬,因此經過你手的銀子,必定沾有油腥,如果真是他們兩人中的一人拿走了你的銀子,那他們的手上也必然留有油漬,然而你們看,他們已經仔仔細細地洗過手了,但是水中并無浮油,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有拿過你的銀子。”講到這李星河停了停,才繼續道,“既然能作案的只有他們兩人,而這兩個人都不是小偷,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老人家你的銀子根本沒有丢失,你,在騙人。”
“我……”老人家強自笑道,“先生你可真會說笑,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我就不知道了,在下只是人,并不是神。”李星河笑了笑,直視對方的眼眸深不見底,令人難以望穿,卻又隐隐含着一絲冷冽,“但是按照你方才所說的,家裏正等着你這些銀子買米做飯,既然這些錢如此重要,那我相信不論是誰在收攤時第一個想到收起的就是銀子,而不是其他東西。”
老人家一時無語,掙紮了好半響,才頹廢般地跪倒在地。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兒子去年上山打獵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們花了不少的銀子才保住他的命,但命是保住了,可身體卻一直不見好,再也做不了農活。”老人家邊說邊捂着臉,哽咽道,“這幾天催租的人天天上門要租金,放話說要是我們再不給錢就要收回給我們種的地了,上面栽的莊稼也要全部沒收,我是真得沒有那麽多的錢,所以我才……”
确實是令人唏噓的遭遇。
但自己的不幸,真的能成為你傷害別人的借口嗎?
這個問題,李星河沒有問出口。
世道太亂,每個人都背負着各自的身不由己,在他這不算長的一生裏,已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
好人做好事一輩子不得好報,惡人做壞事也不見得嘗惡果,更甚者,因此而逼得好人親自動手解決壞人,最後反倒還要來治好人的罪。
昭昭天理,何曾公平?
但這滾滾紅塵,也并非只有不平事。
這世間有剛正不阿的君子,便有卑鄙無恥的小人,有貪贓枉法的奸佞,便也有廉潔奉公的清官。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最後還是由楊楚出面,給了那老人家一點銀子,并告誡他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老人家連連答應,就差跪拜致謝,楊楚用了好一會功夫才将人打發走。
圍觀群衆也漸漸散了開去。
駱員外雖有心繼續鬧事,但是礙于楊楚腰間的配劍,和他身邊那個略顯兇煞的白衣少年,也只能悻悻離開。
至于那個年輕的嫌疑人,早已不知所終。
那人悄悄離開的時候,李星河是有注意到的,但李星河秉持着閑事莫管的原則,并沒有攔阻那年輕人離開。
諸事塵埃落定。
李星河看着白藍衣衫的兩人,氣定神閑地撫了撫衣擺,道:“那麽接下來,就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了,好友。”
好友兩個字,李星河說的時候刻意加重了一個調。
“都是朋友,說問題就太見外了,你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別客氣。”楊楚沒臉沒皮,當即順着李星河遞出的杆子往上爬。
哈,李星河笑笑不語,直接擡步往回走。
08# 談判 你們為什麽跟蹤我?
太陽西沉的時候,将天地籠罩入無邊的夜色裏。
得月樓。
某間客房之內。
一燈如豆。
李星河正襟安坐,臉上帶着絲淺淡到近乎刻意揣度的微笑,靜靜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兩個少年。
風靜如和楊楚。
沉默,無聲,微微風塵中,夾帶着股惱人的壓迫,慢徐的呼吸,亦掩蓋不了那尴尬到極致氛圍。
所謂做賊心虛,風靜如倒不必多說,已經心虛的恨不得起身離開。便是一向以臉皮厚度著稱的楊楚也快被李星河這刻意的眼神看得快不好意思了,就在楊楚琢磨着究竟該如何解釋才好的時候,李星河開口了。
“你們為什麽跟蹤我?”
見人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