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不解。
風靜如為人剛直,是一個直白而熱烈的人,他相信情義,也相信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于他而言,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若朋友有求于他,刀山火海,他義不容辭。
“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楊楚明顯也感覺到了不對,出口話中的玩笑之意散去,隐隐多了幾分探究,“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嘛。”
李星河:“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此事關乎南北聯合,你就算不看碧春的面子,也不該置之不理。”楊楚試圖對李星河曉之以理。
但李星河顯然并不吃這一套:“這與我何幹?”
李星河是真得不在意這些,天是藍是白,雲是深是淡,風是冷是暖,人是死是活,這都與他無關。如今的他只是一個退隐江湖的逍遙閑散人,又怎麽會在意南北聯姻這樣的江湖大事?
楊楚聞言,眉峰皺起,內心同時大悟,難怪自己離開村落的時候,碧春會突然那樣幸災樂禍地給自己支招,原來她早就料到了眼前之人不好說服……
這個母夜叉,下次再見,我一定要戰她個三百回合洩憤!
“要怎樣,你才願意幫助我?”這次開口的是風靜如,他的臉,無比嚴肅。
李星河定定看着風靜如,良久一嘆道:“你可以讓你大哥來處理,他既能想到用這種方法壓制流言,那找出綁架之人也是早晚的事情。”
“大哥現在就在扶搖山莊。”沉默片刻,風靜如緩緩開口道,“大哥不便出面,你也說了那個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大哥也是這樣說的,關府随時都有可能派人前來确認,我們家只有大哥不曾露面,所以他必須呆在扶搖山莊,必要之時以……” 風靜如別過眼,握緊拳頭,“以二姐的身份接見來者。”
對于這個答案,李星河倒也不覺奇怪,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
連這一步都想到了,這個風文如當真不簡單啊。
一時間李星河竟對那個武功盡失的少年感到好奇,不覺開口問道:“對于風姑娘的失蹤,你們知道多少?”
風靜如搖搖頭道:“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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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星河略略側了側頭,唇邊順便帶起一個微笑的紋路。
風靜如:“先生以為扶搖山莊作為江南武林龍頭,在臨安屹立多年,卻從來沒有人敢擅自闖入是何原因?”
“是因為機關。”李星河道,“聽聞扶搖山莊內的機關與申州白玉京的同樣,皆由魯家巧匠制造,扶搖山莊內的機關陣法甚至比白玉京的還要更加精密。”
風靜如點點頭:“不錯,魯家巧手,設計的機關陣法相信以先生的見識定有所耳聞,扶搖山莊之內各處假山竹林,暗合奇門陣法,白日并無任何異樣,但每到夜裏便會發動,共有七七四十九種變化,每晚,莊內會發動哪一種陣法除管家顧珏之外,即便是父親也不知情,所以多年來從沒有人能在入夜後擅闖扶搖山莊而安然離開,即便是我們,沒有顧叔的告知,也沒有辦法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離開山莊。”說到這,風靜如的表情變了,一種糅合了忏悔、不甘與無能為力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可二姐卻在入夜之後神秘失蹤了。”
楊楚聞言,拉過風靜如至一邊,小聲說道:“阿靜你怎麽都說了?”
風靜如不答反問:“不是你說的可以相信他?”
“我……”楊楚啞口無言,我雖然是說了可以相信,但你也不能什麽都說了啊,這還真是……
李星河沒有在意他們的舉動,思考了一會,問道:“你确定風姑娘是入夜之後失蹤的?”
風靜如再次點頭:“風……父親他很忙,但每月十五這天,無論如何都會回家與我們一同用餐,二姐失蹤的那天正是十五,我記得那天結束晚餐的時候已是戌時。”
李星河将思路在腦海中重新整理了一遍,略略皺眉:“照你之言,以扶搖山莊的機關嚴密程度,在沒有熟悉之人的帶領下根本不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更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将人擄走,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連你們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離開也是不可能的。”
“是。”
“但風眠霜卻這樣失蹤了。”
“是。”
“這樣說來,這個事情确實有點小麻煩。”李星河默然片刻,嘆了口氣,“可我還是不想過問此事。”
“你!”問了這麽多,來句還是不想過問,那你倒是一開始就別問啊,向來沖動的風靜如很想上前與人拼命。
奈何被楊楚攔住了。
“阿靜!冷靜冷靜,別沖動。”楊楚眼神示意風靜如,交我處理就好。
待穩住風靜如,楊楚才轉頭對李星河道:“碧春跟我說過,你欠她一個人情,想要償還這個人情,你就得幫我。”
李星河搖頭:“我不認為碧春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麽碧春不能說這樣的話?”
李星河揚了揚眉,不置一詞。
見狀,楊楚無奈一嘆,道:“碧春真的有這樣說過,我不騙你,她說如果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而你不同意,那我們便可以用這個人情作為交換請你幫忙,只是這麽做,是有代價的。”
嗯?李星河眼帶疑惑,再次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番,好一會兒,才将視線定在楊楚身上,道:“然後換你答應碧春姑娘一件事情?”
“這不用你管。”說罷,楊楚向李星河伸出了手。
李星河垂眸看着楊楚伸到眼前的手掌,半晌,長嘆一聲,感慨道:“哎,俗事纏身,難得逍遙啊。”
楊楚:“你答應了?”
李星河:“難道還有我拒絕的餘地?”。
那是一枚暗器,形似花瓣,薄且利的邊緣,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着一抹魅惑人心的妖豔銀芒。
這是李星河離開村落前,碧春交給李星河的東西,是當初晚清替那個男人處理傷勢時,從傷口上取下的暗器,也是那個男人唯一留給晚清的東西。碧春将它交給李星河,希望李星河能替她找到那個男人,她想問一問他,為何突然消失,為何要辜負晚清,他是否從未真心愛過晚清?
但眼下,碧春的這個委托轉落到了楊楚的身上。
“想不到碧春說的是真的。”得到李星河肯定的答案,楊楚明顯松了口氣,雖然此舉等于把自己給賣了,但也不妨礙楊楚心情大好地轉頭對風靜如擠眉弄眼,那叫一個得意,“雖然本天才又要被那個兇女人使喚,但是也算值得。”
說着說着楊楚突然停下,不滿道:“不過我說兄臺啊,你做事也太無頭無尾了,那玉金戈那麽危險變态的人你居然不解決掉他就離開了?”
李星河:“我離開的時候,玉金戈已經被捆綁關押,那畢竟是條人命,況且我并非那個村落的人,自然不好輕言發落。”
任務圓滿完成,楊楚又開始歡脫蹦跳,用極誇張的表情道:“玉金戈那種人有什麽不好發落的?你難道不知道他有多危險嗎?他根本就是個變态!殺害自己的爹親不說,那天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碧春他們就危險了!那變态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讓村名們都分成兩組,兩兩猜拳,輸得就死,人頭落地!”
李星河聞言詫異,他分明已廢了玉金戈的武功,即便有人給他松綁,他也沒有能力憑一己之力,威脅全村之人。
李星河心下猶疑:“所以是你救了碧春姑娘和村民們?”
“那當然,我天才劍客楊楚出馬自然手到擒來,雖然也有阿靜那麽一點點的功勞。”楊楚時刻不忘自誇,突然話鋒一轉,“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變态死後,身上的皮膚竟然開始脫落,看着怪惡心的。”
這大大超出李星河的預料之外,聞言的一瞬李星河神色大變:“皮膚脫落?”
楊楚被李星河這一瞬間的變臉吓到,吞了吞口水,聲音都小了很多:“是啊,就像爛掉的泥像一樣,一層層的脫落,死狀非常吓人。”
一瞬之間,李星河便恢複了常态,好像剛才變臉的人不是他一般,臉上的神情恢複從容不迫,但心下卻已陷入沉思。
這種症狀……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楊楚見狀不由問道。
風靜如也是一臉好奇。
“我暫時還看不出什麽問題。”李星河搖了搖頭,順便挂起一個人蓄無害的笑容,“走吧,我們先去扶搖山莊看看。”
風靜如和楊楚互望一眼後,點點頭:“嗯。”
楊楚:“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們總不能一直兄臺兄臺的叫你吧。”
“在下李星河。”
注:白玉京是殺手組織。
10# 入局 以有餘彌補不足未嘗不是個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