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家事,晚輩不便參與,但關于梅花劍客的事情,我要即刻傳書通知父親。”

“該然。”風辰逸點頭,拱手抱拳,“風某多謝少俠體恤。”

“那晚輩告辭。”話畢,關雩風轉目深深地看了風眠霜一眼,卻沒說什麽,便轉身離開。

李星河看着關雩風離開的方向微眯了眯眼。

不對勁。

“父親你不能處置大哥,大哥只是一時走上歧途,而且大哥此番也并未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見人離開,風靜如率先出聲,他步伐焦急,語調迫切地攔在風辰逸面前。

風辰逸:“阿靜,關少俠雖未言明,但關于此事我們必須給他一個交代,這一次雖未造成實質傷害,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不會有下一次的!”風靜如斷言。

風辰逸聞言,卻是靜靜不答。

風靜如見狀,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為什麽?為什麽你想的都是這些,你為什麽不想一想那是你的親兒子!你為什麽不想想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嗎?”

風辰逸心下長嘆,他如何會不愧疚,如何能不愧疚,可他再愧疚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就算有千百苦衷,萬千理由,也不能改變已經犯下的過錯,否則這世上千千萬萬的可憐人,是不是都有踏入歧途的正當理由?”風辰逸的語調并不多麽激昂,卻有一種铮铮而不容置酌的威嚴,“阿靜,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該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将無辜之人拖入死亡的深淵。”

“風伯伯,阿文他只是一時行差踏錯,況且現在最壞的局面尚未發生,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楊楚接上勸道,他邊說邊靠近李星河,悄聲道,“你倒是也說幾句。”

李星河看了楊楚一眼,搖頭:“一名領導者需要在決策時理性,裁斷時絕情,所謂的人情只是不必要的包袱,所以我們的意見根本不重要,風大俠他早有決斷。”

李星河的話令風辰逸內心一恸,可他确如對方所言,早有決斷:“多謝先生體諒。”

李星河凝目直視:“你是個好首領,卻不是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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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辰逸一嘆:“風某的确愧為人父。”

“你想怎麽處置大哥,你想怎麽處置你的兒子?你說啊。”風靜如怒喝道,他的一雙劍眉擰得死緊,上身略微傾斜,整個人宛如一把瞬間便可出鞘的利刃。

風辰逸再一次失語,關于此事必須處置,但究竟要如何處置,眼下風辰逸也不得而知。

風靜如不管不顧:“總之我不準你處置大哥,誰也不準!”

31# 變數 一定要攔着小弟,快啊!

“阿靜,父親也不願如此,但梅花劍客之事,我們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若否武林将亂,你不要……”

然沒等風辰逸把話說完,風靜如便憤怒打斷道:“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哈哈,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你就要犧牲自己的兒子?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蒼涼的笑聲,響徹黑夜,壓抑的情緒,無能為力的自責,風靜如再也忍受不住,仰天悲笑,發洩這滿身悲傷。

風辰逸無言相對,好半晌,才嘆息道:“風某自知不配為人父。”

“你确實不配!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大哥的。”說着,風靜如冷下臉來,上前拉過風文如便欲離開:“大哥我帶你走。”

風辰逸見狀,擡手将人攔下:“阿靜!不要胡鬧!你這是要置扶搖山莊于不義之地!”

風靜如:“若所謂的仁義就是要我看着自己的兄長去死,那這仁義要之何用?”

風辰逸:“父親向你保證,無論如何都會保住阿文的性命。”

“那是你該做的事情!”風靜如大聲怒喝,“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我的事,你也別想管,今天,我一定要帶大哥離開。”

說罷,風靜如拉着風文如繞道往外走。

期間風文如一直沒有出聲,只半仰着頭,怔怔地看着風靜如,原本澄澈清亮的眼仿佛蒙上了薄霧,內裏流露着絲絲迷茫。

電光火石間,風文如腦中,不覺回想起今日清晨他與季姑娘的那一番交談。

“你真決定這麽做了?”

一切商量妥當,離去前,扮作婢女的季若溪最後确認道。

乍聞此問,風文如沉默了。

真要這麽做嗎?

真要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嗎?

這個問題,風文如思考過無數次,他知道他的父親是真心實意地愛着自己的,可對方也曾真心實意地放棄過自己。

八年前的那場悲劇,其實風文如并非不能理解。甚至關于二弟之事也是一樣,在多數人的生死面前,一個人的生命流逝本就微不足道。

那場悲劇最終難以歸咎,也說不上來究竟是誰對不起了誰,似乎都有,也似乎都沒有。

所以這數年來,風文如心中徘徊的恨意一直也沒有一個明确的指向,它們飄忽不定,時隐時現。

很多次,風文如都刻意選擇遺忘曾經。

可遺忘總歸是暫時的,總有那麽一個深埋在心底的聲音,不斷地将仇恨拉扯到□□之下,反複地提醒他,他該恨,恨蒼生,恨塵世,恨風辰逸。

尤其在風文如知道風眠霜要前往北方聯姻時,這股恨意便再也壓抑不住。

他們風家的人,何以總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

二妹絕不能因此外嫁,為此哪怕要他手染鮮血,他也在所不辭!

沉默良久,風文如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自嘲又偏執,但很快又恢複到他原本溫潤如玉的模樣。

“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時間,猶豫、掙紮、痛苦,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頓了頓,風文如冷然再道,“我也不需要別的選擇。”

見人模樣,季若溪當即放棄了想要勸說的心思。

沒有人比季若溪更了解風文如,這種掙紮忐忑的心情,季若溪也曾體會過,她再清楚不過。

“我會助你。”

有風拂過,吹得衣發翻飛,風文如沒有理會衣擺随風上下飄動的糾纏,只顧兀自出神,整個人就宛如一尊提線木偶,任由風靜如來去拉扯。

見人一意孤行,風辰逸別無他法,長嘆一聲無奈,随即掌出如電,将風文如攔了下來。

風靜如見狀,意欲反抗,然風辰逸出手的氣勁看似綿柔,實際卻如鋼鐵般不容忽視,風靜如根本沒有從風辰逸手下将人搶回的能力。

“風辰逸!”風靜如大怒,韶華劍出,眼看就要與風辰逸動起手來,卻被眼疾手快的楊楚攔腰抱住。

“阿靜!你冷靜!兒子打父親,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算是什麽父親?他算狗屁的父親!”

“那你這麽帶着阿文又能到哪去?”

一個問題,澆熄了風靜如心頭的怒火,是啊,事到如今,他又能帶着大哥去哪裏呢?

見人冷靜下來,楊楚緩緩放開對方,再道:“讓阿文留在扶搖山莊才是最安全的,你不要忘了,關雩風還在山莊裏。殺人的暗器雖是阿文做的,可動手的并非阿文,死得那些人本就私德有虧,江湖仇殺罪不及武器制造者,會危及阿文性命的,從頭到尾,只有天刀關府。”

風靜如恍然回神,不錯,殺人者并非大哥,只要天刀關府不予追究,那大哥就不會有事。

就在風靜如沉吟之際,扶搖山莊內驟然鈴聲大作。

有人闖入。

怎會?衆人俱是一驚。

楊楚率先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他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餘下之人面面相觑,而後紛紛轉頭望向風文如。

風文如見狀,微笑着擺了擺手:“不是我,我不知道。”

風辰逸與風靜如對望一眼,二人齊齊朝楊楚離開的方向追去。

見人離去,風文如暗暗松了口氣,也不再緊繃着表情,轉頭看向一旁,溫聲道:“顧叔,時間不早了,您先帶二妹下去休息吧,她被囚多日,一直不曾飽腹,還要麻煩您給二妹煮點清淡的小粥墊墊肚子。”

顧珏面露躊躇,并向人靠近了兩步,道:“大少爺……”

“有勞了,顧叔。” 風文如顯然并不想再提,直接開口打斷了顧珏。

見人态度堅決,再看風眠霜也确實面色不佳,顧珏不再堅持,嘆了一聲,上前對風眠霜道:“二小姐,我扶您。”

風眠霜點點頭:“有勞顧叔了。”

“大哥。”風眠霜走到風文如跟前,低低喚了一聲。

風文如靜靜地看着她,等人後話。

蕭索秋風無情地呼嘯着,破壞一切般地掠過頭頂的天空,枝木搖曳,嗚嗚作響。

這是一個充滿真相與虛假的夜晚,他們之間那些平凡而又卑微的感情,終被無情地摧殘踐踏。

所有的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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