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對那魚寶貝的緊,甚至幾度讓清和稱呼那魚妹妹,以往清和只要跟江景淵鬧脾氣,就會威脅他,要将那魚給煮來吃了。但也只有清和說出這樣的話才不會惹得江景淵發火,我曾經也開過一次玩笑,江景淵差點沒剁了我。所以那日清和突然說要将那紅龍送我,我便只當她是跟江景淵賭氣,所以并未多想。”

說話間,楊楚起身出門,重新回到曲橋。

曲橋下邊放有一個魚缸。

魚缸上飄着些落花,缸底堆着水草與鵝軟石。

随後跟上的李星河垂下眼,便看到魚缸內那條肥碩的紅龍魚。

它此刻正睡在石草之間,看着懶怠的很,漂浮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仿佛一只死物。

李星河仔細打量着這條魚,屈起手指,夾帶內勁,重重地在魚缸邊緣敲了一下,內裏的那條紅龍終于驚醒了過來,臃腫的身體在水中靈活得打了個轉,随後冒了上來,似是在等待投喂。

這條魚很胖,肚皮鼓脹,腹間一片片赤紅的魚鱗,在月光的照映下,泛出黑色的影點。

等了許久依舊無人喂食,那魚動了動,探頭直接咬走水面上的一片落花,又重新潛回缸底。

楊楚與李星河對望一眼。

李星河小小地沖楊楚點了點頭。

楊楚喉結微動,而後伸出手将那條魚抓了起來。

許是只食落花,餓的太久,亦或別的什麽原因,驟然離開賴以生存的水域,這魚竟沒掙紮幾下就認命般地躺在楊楚的掌心不動不彈。

楊楚感受到魚肚的凹凸不平,微微睜大了雙眼,繼而徒手剖開紅龍肥碩的肚皮,食指探入魚腹,将內中的硬物勾了出來。

李星河與風靜如同樣驚訝的看着這一幕。

硬物被楊楚從血污中取出,抹去血腥,竟是一個精致的小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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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楚在魚缸裏洗去手上的血跡,再将鐵盒打開,裏面赫然躺着一顆瑩白色的藥丸。

“這是?”楊楚拿起藥丸遞給李星河。

李星河擡手接過,凝視着手中藥丸,陷入了沉思。

重新回到閣樓內,三人圍着一張桌子坐下,中間擺放着不知何時被掰成兩半的藥丸,這是風靜如的傑作。

“你也不知這是何物?”風靜如轉頭問李星河。

李星河搖頭,這藥無色無味,李星河端詳了很久都沒能看出什麽端倪。

江清和以如此迂回的方式指點楊楚發現這樣一顆藥丸,這背後不可能毫無意義,可這藥丸究竟代表了什麽呢?

李星河的目光又落在了楊楚臉上,可他的視線只在楊楚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移了開去。

楊楚緊攥着手指,骨節劈啪作響,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發陰沉,楊楚忍不住自己的焦慮,仿佛有一只爪子在他心裏四處亂撓,撓得他血肉淋漓,半是痛楚半是煩躁。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風靜如突然大聲道:“你們看那藥丸!”

李星河與楊楚雙雙側目看去,視線裏的藥丸竟慢慢地石化了。

“千石引!”李星河突然站起大聲道。

李星河慣常平和篤定的眉眼間全是掩不住的震驚,相識幾近半載,風楊二人還從未在李星河的臉上看過這麽失态的模樣,兩人俱是一怔。

楊楚問道:“那是什麽?”

在藥丸徹底變成兩半石頭的剎那,李星河臉上的震驚消失殆盡,皆在眉間凝成霜雪寒意。

見李星河不語,楊楚出口再問:“這到底是什麽?”

有風從大開的窗外吹入,屋內的燈燭在寒風中搖曳明滅,搖晃的燭火半明半暗地打在李星河的臉上。

“這是千石引。”李星河擡手拿起半顆已完全變成石頭的藥丸,“千石引出自西域,乃天下十大奇毒之一,其本身無色無味,一旦投入吃食之中,就連銀針也探不出任何不妥,是這世間最令人防不勝防的毒藥,便是這世上最神的神醫也察覺不出它的毒性,千石引之毒只有用一種特殊的玉石才能進行辨認。但千石引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很難存放,它必須密封保存,一旦見風,一刻鐘後毒性便會自行散去,變成石塊。”

“來自西域的毒?”楊楚疑惑更甚,清和為什麽要提醒自己這個事情?江景淵又怎麽會有這種毒藥?

李星河看着他,緩緩道:“千石引是羅剎教八大法王之一,阿修羅王的獨門秘毒。”

靜。

四周突然陷入到一片詭秘的沉寂之中。

令楊楚不覺想起他在斷水山下第一次見到江景淵時,對方的樣子。

渾身浴血,面似修羅。

那些試圖趁江景淵方了大戰,身受重傷,前來尋仇的人無一不死在他的劍下。

尋仇不成反被殺,這種事情,在這江湖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楊楚并不奇怪,而讓楊楚所不能忘懷的是,江景淵當時的眼神。

江景淵眼神如冰,無視那些垂死之人的掙紮,他只是冷眼看着,靜靜冷看,看着一條條生命,在他面前緩緩消逝。

最後江景淵将目光轉向了躲在樹後的自己。

那是楊楚平生第一次如此靠近死亡。

還是因為江清和的及時趕到,緩解了空氣中的殺氣,卸下防備的江景淵頓時暈倒在地,自己也随之從林後走了出來。

那同樣也是楊楚與江清和的初遇。

恍恍惚惚間,楊楚腦中忽然清晰地浮現出,這幾年來,江景淵那些于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別樣神色。

一忽兒好似一個孤寒人影,一忽兒又仿佛有寒芒閃動。

每月十五,江景淵總會消失三天。

恰好這時,風将門吹開,發出“碰”一聲響,風吹之下燭光不停跳動,映得房內的影子忽長忽短,楊楚目不轉睛的看着李星河手中的藥丸,心裏暗流湧動,幾乎能發出嫩芽來,有一個荒謬的想法漸漸在他心底成型。

楊楚幾度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出聲道:“阿修羅王當年不是已經被誅殺了嗎?我記得他是死于墨無書墨公子之手。”

墨無書。

李星河置于身側的左手手指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微微曲捲了下,眉峰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個名字,只是聽聞,李星河就排斥的很,好似兀然有一只手出現,用力的在他心口按壓,揉出兩團亂麻交錯在他的心間,一時五味雜陳,隔着迷霧,數不清自己真實的感受。

蘇慕華說的不錯,自己越來越像他了。

當一個人太過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得去看他看過的書,走他走過的路,做他做過的事,時間久了,便會變得越來越相像。

當年五師妹每每受到墨師兄的冷遇就會一直撒嬌抱怨,還直言讓自己離墨無書遠一點,免得玄門裏出現兩個冷口冷心的墨師兄。

時過境遷,一語成谶。

李星河的神情驀然暗了下來,當年他抱着一顆碧血丹心加入玄門,轉眼物是人非,門破人亡,手底心下冷了個遍。

墨無書啊墨無書,你究竟為什麽要殺師尊?

已這麽多年過去,可為何我還是放不下?

李星河心下一嘲。

如何能放得下?

他們也曾,一腔熱血灌桃李,三杯冷酒傾玉山。

他們曾經是這世間最親密的師兄弟。

李星河穩下心神,說道:“當時我們便有所懷疑,因為他死的太快了,為了誅殺阿修羅王,墨……師兄總共布下了三道殺招,層層算計,可阿修羅王卻死在了第一道上,這很不合常理,但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來不及細查,而且自那之後,阿修羅王就消失無蹤,便是之後羅剎教潰敗也不曾見他出來力挽狂瀾,故而我們推斷他也許是真的死了,屍骨無存。”打量着手上的千石引,李星河再道,“沒想到時隔多年,千石引居然再現江湖。”

楊楚一副焦急又恐懼的樣子,他想追問,卻又因害怕知道真相而不敢問。良久,才緩緩問道:“你認為江景淵為何會擁有此藥。”

“千石引是阿修羅王的獨門秘藥,當年阿修羅王從西域甫入中原,便是憑借此毒一舉殺害了五岳聯盟中的八位泰鬥,因為千石引的特性,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中毒的,此毒曾一度引發中原動亂,直到後來大師兄布局在華山上誅殺了阿修羅王之後,此毒才終于絕跡江湖。”微頓了頓,李星河凝目看向楊楚,“我認為這世間除了阿修羅王,并無第二人知曉此毒究竟如何制作。”

楊楚回看李星河:“你的意思是……”

“當年我與師兄就一直懷疑阿修羅王并沒有死,只是迫于當時形勢緊迫不及細查。”

“這不可能。”楊楚搖頭否認,“申州江景淵更早于阿修羅王出現江湖,他們怎麽可能會是一個人?”

李星河略一斟酌:“那你認為,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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