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節
同再看上一看。”
蘇慕華一怔,随即道:“有機會的。”
蘇慕華說話的聲音依舊很輕,但分量卻很重,重得李星河眼眶發熱。
“二師兄,現在再說這樣的話,還有意義嗎?”
76# 瘋子 我不後悔。
“你果然察覺到了。”蘇慕華只稍稍驚了一驚,便穩了回來,出口的語氣如平常般散漫自若 ,那神情,分明存了算計,可看着卻仍是一派無辜純良,“有點意思。”
“如此煞費苦心的算計,何止有點意思?”李星河只淡淡掃了蘇慕華一眼,便轉開目光,望着遠方薄暮的殘陽。
天邊的一縷鮮紅倒影進李星河的眼裏,極似血。
“你是何時發現的?”半是疑惑半是閑聊,蘇慕華淺聲問了一句。
“其實那日從別苑醒來,我就隐約覺得不對勁了。”幾下啓唇,終于從喉間寄出一句沙啞又低沉的話來,随後再出的話語,李星河越說越順暢,“你跟江景淵,你們出現的太及時了,不早不晚,正正好卡在那個時機出現,你們口中的每一個事件也都銜接的非常巧妙,太過巧合,反而讓我産生了戒心,但這,還并不足以驗證我的猜想,直到那晚,我從風靜如口中,得知了江清和生來便患有心悸症。”
蘇慕華嘴角噙笑,不慌不忙地說道:“這有什麽問題嗎?江清和患得只是普通的心悸症而已,畢竟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她依舊活得很好,這病并沒有要了她的命。”
李星河沒有正面蘇慕華的回答,而是道:“我一直很好奇,你跟江景淵究竟是怎麽認識的,又是何時認識的,你知道他是顧清風,那你又是否知道他其實就是羅剎教的阿修羅王。”
蘇慕華聞言,挑了挑眉,示意李星河繼續講。
“你并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可你對江景淵卻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信任。”李星河說話的時候,視線緊盯着蘇慕華的臉。
薄暮的晚霞毫不吝啬地打在蘇慕華的臉上,以至他的眼眸都帶了揉碎的光,眼梢含笑,仿佛就要融進這無限蕭條的晚陽之中,格外幽豔,好看極了。
李星河緩緩再道:“像你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卻完全信任江景淵這種背景複雜的人,你認為這,合乎常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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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麽一說,倒也确實值得懷疑。”蘇慕華微微垂眼,眸光有一瞬的幽深,“但我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對于長生,我可沒有興趣。”
話語落,平地突起一陣風,吹過對立而站的兩人,勾動着蘇慕華臉側的幾縷頭發至其眼前。
當風停的時候,便有那麽幾縷垂絲順勢落到了蘇慕華的臉上,擋住那雙仿若藏了山河湖海又布滿春意的眼瞳之上。
李星河見狀,上前兩步,擡起手輕輕地為人拂去面上發絲,腹指堪堪拂過蘇慕華臉頰上的肌膚,滑膩的觸感,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你對長生或許沒有興趣,但你對不老絕對不會沒有興趣。”李星河撫摸着蘇慕華的面頰,“畢竟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臉。”
蘇慕華真得很好看,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好看,說是天賜的皮囊也不足為過,便是俊秀如李星河都曾忍不住疑惑,到底是何等造化才能孕育出如蘇慕華這般的傾色容顏。
蘇慕華一動不動,由着李星河這極似輕薄的動作,緩緩道:“三師弟你莫不是忘了?使用玄門秘術的下場可是渾身潰爛,慘不忍睹啊。”
“所以最可悲的還是七師弟。”說到這,李星河收回了手,表情也終于有了一絲變化,冷聲道,“這麽多年來,一直在為他人做嫁而不自知,至于江景淵,是為了徹底治好江清和的病,才與你同流合污的吧。”
“江清和的心悸症并不會要了她的性命。”蘇慕華似乎被李星河那突然變化的表情取悅了似的,微微翹了下唇,“單憑這點,依舊不足以印證你的懷疑啊三師弟。”
說話間,蘇慕華悠然行走了幾步,與李星河錯身而過。
“你的懷疑或許只是多慮而已,以江景淵的能耐,要想與我結交又豈是難事?”
李星河不為所動:“江景淵的能力如何,與你是否信任他何幹?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與他人交心的。”
“哈。”輕笑一聲,蘇慕華喟嘆道,“這是當年墨無書對我的評價,你還真是将他的話放在心上啊。”
李星河沒有理會蘇慕華這故意挑釁的言語,繼續方才的話題道:“江清和的心悸症雖然不會要了她的命,卻會令她無法孕育後代。”
一陣沉默。
半晌,蘇慕華聳了聳肩,唇角忽而泛起一絲冷淡的笑意來:“好吧,就算你說的都對,但這些也都只是你的猜測,你沒有證據。”
“不,我有。”李星河轉身定定看着蘇慕華,落日餘晖籠罩着他,為其鍍上一層模糊的金邊,“證據就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脫下衣衫就能看見。”
蘇慕華聞言怔住。
“我見過那枚暗器的主人了,當初與晚清姑娘私定終生的那個人,就是你吧,你騙了她,最終害得她自殺身亡,不僅如此,你還将前來尋你的玉金戈引導至七師弟的身邊,你知道七師弟不會浪費送上門來的小白鼠,他一定會拿玉金戈來做實驗。這樣的事情,你定然還做了不少,隐于幕後,縱覽全局,進而一步步操縱出自己所想要的局面。”
話至此,李星河已難再說下去,喉嚨裏淹着火,幾乎撕裂喉管,卻猶然不動聲色。
“真是好算計啊,蘇慕華。”
蘇慕華挑了挑眉,半晌,輕輕一嘆,道:“看來你真得全部都知道了。”
“就為了你的臉,你害死了這麽多人!”李星河氣極也怒極。
“就為了你的臉?”蘇慕華仿佛聽到了什麽聽不得的話語一般,擡手撫上自己的面頰,眼中也莫名帶上一股瘋狂。
果然,下一秒,他怒了,雪白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起。
“我這樣的臉,難道不值得永存?”幾個字,蘇慕華說得很用力。
李星河冷冷看着他,亦冷冷道:“瘋子。”
蘇慕華聞言,笑了,笑得瘋狂,笑得明豔:“你又能奈我何?”蘇慕華臉上的表情已徹底變了,那傲然如烈焰,幾乎要将李星河灼傷:“你不覺得身體難受?”
李星河微一怔,半晌方道:“為什麽你們都喜歡對我下毒呢?”
“我跟林子彥可不一樣,他想要你的身體,所以他不會殺你,但我只要你的血,你全身所有的血。”蘇慕華的目光中充滿了自信,“這幾日的時間,已足夠我将林子彥留下的信息全部融合貫通,所以你的命我随時都可以取走。”
李星河問:“你是怎麽下的毒?”
蘇慕華展顏一笑,偏偏又跟賣個關子似的,丢開這個話題不談,反而問道:“還記得那日你在別苑醒來時聞到的熏香嗎?”
李星河想了想,點頭:“清香淡雅很是好聞。”
“那是提取了幾種花蕾方才制成的,其中有一種便是款東的花蕾,那花雖樣子不甚美麗,可味道卻好聞得很,對了,她還有個別名,叫做‘寡婦花’,當然‘寡婦花’是沒有毒的,最多也只能放大聞者內心的惶恐,導致人夜難成寐,噩夢連連,不過……若有人在聞過寡婦花後的半個月內又同時接觸了‘武陵色’的花粉,就麻煩了。”
李星河聞言,卻不為所動,似是等人後話。
蘇慕華也不在意,嘴角噙笑,不慌不忙地繼續說下去。
“當‘寡婦花’遇見‘武陵色’,二者本身都是有益無毒,混在一起卻成了極厲害的蝕骨奇毒,纏綿糾竭,至死不休。”
笑意盈然,言語溫柔,不知情的人聽在耳中,還以為兩人相談甚歡。
“對了,所謂的‘武陵色’便是春日開滿此地的桃花哦,三師弟博學多才,應是知曉?”
李星河還是沒有回答,而是低着一雙眼,看着地面的塵土出了神,早前風起的時候,這地上的灰塵曾吹了他滿頭。
“此間地面,到處都是桃花的花粉啊。”右眉輕輕一挑,嘴角微微一揚,一絲極淡的笑痕從蘇慕華的面上徐徐蔓延了開來,直上眉間眼角。
此時,李星河也已擡起了頭,正定定地看着蘇慕華,雖是男子,但這樣的笑容看在李星河眼裏,亦覺得只能用“明媚”二字方足以形容。
“當日的熏香你也聞了。”
“我下的藥,我自然有法可解。”說到此處,蘇慕華笑意驟斂,雙目随之倏然一寒,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有路可退嗎?時間越長,你中的毒便越深,到不如現在動手,或者尚可放手一搏,可運功,會導致毒素加速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