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以,你說他喜歡的是我
鐘意剛剛到公司打完上班卡,就收到旁邊同事順路帶給她的來自林慕澄的“奪命連環call”。她想想今天自己一早上的經歷就已經倍感絕望了,被母上大人發現了在外面住的房子并不是原先她用來搪塞用的“宿舍”,發脾氣、講道理,雙層夾擊都沒能改變她老人家堅定要把她帶回家裏住的決心。
說實話,二十六七的“少女”在家長眼裏甚至不如小學生,獨立自由啊!唉,這年頭都沒有孝道重要。原本這一早上就夠煩心的了,結剛打了卡就要來伺候這個祖宗,鐘意覺得自己上輩子簡直就是累死的。埋怨歸埋怨,她翻了個白眼哀嚎了一聲,戴上胸口的工牌朝總務辦走去。
“老大,你找我。”她先探了個頭沖着林慕澄讨好地笑了一聲,試探一下戰場究竟是什麽戰況。“鐘意,我有個問題一直不太清楚,想請教你一下。”林慕澄聽見鐘意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擡,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個問題給她。
“老大說的哪的話,您問就是。”鐘意不知道今天這位抽瘋的祖宗是想找茬在遲到早退還是會議睡覺,所以不敢懈怠,端正着态度微笑。“我為什麽,每天上班來得比我的助理還要早?”林慕澄面上帶了一絲虛僞而勉強的假笑,從文件裏擡起頭來看着她。嗯……鐘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雖然他來得早,可她也沒有遲到啊,這問題問的屬實是不講道理。
“老大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早早地就過來,等待您的差遣。”鐘意努力維持着臉上客氣的笑容,按壓着一早就不順的怒火,對着自己的老板微笑。
林慕澄嘆了口氣,看不出對這個答案滿意與否,直接從旁邊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個黑色夾子遞給鐘意:“你的崗位變動通知,一式兩份,一份你自己收好,一份一會兒你貼到公告欄上。”鐘意眸子裏浮現出幾分疑惑,崗位變動?怎麽她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她打開文件,只看見她名字後面的職位從“華南地區總負責人助理”變成了“華南地區總負責人高級行政秘書”,鐘意一臉汗顏,這有啥區別?不過就是工作內容從只負責林慕澄的工作事宜變成了加上生活理事罷了,可因為這個位置一直空缺的緣故,她本來做的工作就是加上他生活瑣事方面的好吧!鐘意微微撇嘴問道:“老大,不過就換了個工牌而已,工作內容也沒啥變動啊。”
林慕澄似乎就猜到了她會是這樣的回答,擡眉故作一副了然的樣子:“哦,是嗎?我記得…好像工資是翻了一倍的吧。”鐘意的眼睛裏霎時就煥發了光彩,對啊!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雖然在工作內容上沒什麽改變,但在公司機制裏确實算得上是升職,鐘意臉上立刻就浮上了欣喜的笑容,抱着文件夾開心地給林慕澄鞠了一躬道:“謝謝老大!”說着正要轉身離開辦公室,卻被林慕澄又叫停了腳步。
“等等。”林慕澄眨了眨眼,似乎略有幾分猶疑和掩飾,“明晚給你慶祝升職,你挑個地方,我請客。”鐘意喜形于色地一口應下:“好的!”她自然是不想放過這個敲詐老板的大好機會,正搜索着腦海裏所有高檔酒店的名字時,卻忽然記起明天晚上是跨年夜,她已經答應了邵希挽在家裏聚會——這可是邵希挽第一次正式把顧熔白帶給她們審視,肯定不能缺席。
眼見着鐘意的小臉從陽光明媚變成了愁眉苦臉,林慕澄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鐘意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答複他:“我忘了,我也答應邵總一起在家跨年了。”林慕澄似乎思考了兩秒鐘,然後依舊雲淡風輕地低下頭去說道:“哦,沒關系,我不介意。”鐘意長出了一口氣,沖林慕澄鞠了一躬退出了辦公室,心裏興高采烈地數了數莫名增長的工資獎金,覺得自己離財務自由至少又近了一步——趕緊逃離父母,搬出去住!
中午午休的時候,邵希挽拿着電腦去樓下的咖啡廳去辦公,雖然她的辦公室風景不錯,但中午的時候那扇落地窗的光照太過強烈了,她沒有午休的習慣,拉上窗簾的光也不太适合工作,所以只好挑個稍微安靜些的地方。她也是在茶水間聽說,樓下的咖啡廳是只對在這棟寫字樓上班的人開放,通常要帶着工牌去才讓進,她想着都是上班黨的話應該還是個不錯的環境。事實證明,的确如此,咖啡廳裏面的氣氛确實安靜舒緩,她挑了個靠角落的地方,點了杯摩卡,繼續在筆記本電腦上工作着。
“你什麽時候開始喝咖啡了?”顧熔白的聲音陡然出現在她耳畔,一時間驚得她手上的動作一抖,有幾滴咖啡被她碰灑在手上,但好在咖啡不燙。顧熔白見狀從旁邊拿出紙巾幫她擦拭着手上的咖啡漬,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多年不曾去習慣的那個人,已經成為她生活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哦,大學的時候天天跑圖書館,有時候實在太困就會買杯咖啡清醒一下。”邵希挽看着顧熔白笑了笑,卻感覺到顧熔白手裏的動作微微一僵,他沒有松開邵希挽的手,只是将視線移向旁邊的咖啡上:“我記得你一向喝不了苦的,怎麽這幾年連口味都變了。”邵希挽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另一只手推了推那杯咖啡:“你嘗嘗。”
顧熔白不明所以,拿起她那杯咖啡嘗了嘗,卻驀地被甜膩激得皺起眉來,邵希挽繼而雲淡風輕地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在電腦上打着字微笑道:“焦糖摩卡,double sugar,double milk,你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我還是吃不了苦的。”
顧熔白看着邵希挽裝作工作卻偷偷把餘光瞟向他,被他發現後還沖他眨了一下眼這樣的小動作,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他知道邵希挽不僅僅是在告訴他她的口味沒變,也是在側面讓他不要太敏感。
邵希挽忽然把自己的電腦合上,然後面對他坐着,正視着他的眼睛鄭重地和他說:“熔白,我知道我們這麽多年,彼此都不會再是以前記憶裏的那個人了,我也知道,我們重逢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重新在一起是一件很倉促的事情,但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可能你覺得我的決定或許是一時沖動,并不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也承認這麽多年我心裏的人是陸遲以,可能也不會那麽容易忘記。可我即便沒有決定和你在一起,我也從來不屑去做幹擾影響別人感情的事情,我對陸遲以的喜歡裏,其實仰慕感恩和執念都大于感情,他身邊有了其他人,我就不會再執着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從選擇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只是我的朋友,我會忘了他,也會好好經營我們的感情。”
顧熔白似乎從來沒想過邵希挽會這麽坦然地和他說這些話,确實,他一直覺得邵希挽答應和他在一起只是那天晚上一時沖動,所以他心底總是有隐隐的擔憂,他怕她後悔,也怕他,真的不了解她了。“阿挽,我其實更怕的是,我們最後分開時的那個狀态。”
顧熔白的話讓邵希挽微微一愣,最後分開的那個狀态?互相不信任嗎?她眼睛裏的光漸漸黯然了下去,如果他們之間不曾出現過間隙隔閡,他們如今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但這些年的成長和變故,已經磨砺把她磨砺得沒有那麽天真純粹了,除了身邊多年的摯友,她對誰也沒有給予過絕對的信任,自然包括眼前這個重逢的初戀。
顧熔白見她沉默不言,也不想氣氛變得這麽凝固,笑了笑像年少時那般揉了揉她的短發:“好了,不說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嗎?我相信你,我們有的是時間。”接着開始給她講些今天律所接了什麽奇葩的案子和當事人,或許他心裏還是隐約知道,不去那麽認真嚴肅地把他們的感情問題擺到明面上談,才是比較融洽的氣氛。
實際上邵希挽很清楚,從年少時開始,顧熔白便是一個渴望去保護她、照顧她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不願意她受到什麽傷害,也一味慣着她的嬌縱任性,即便是兩個人是不是的争吵口角,也都是以顧熔白的妥協告終。
正因如此,她才隐隐約約總覺得兩個人的關系裏有些似乎不是那麽透明的隔閡和隐患,或許是因為近些年來她的性子變化和習慣使然,很多事情她都自然而然地習慣一個人去承擔解決,不需要其他人的關懷插手,可這樣的她,還是他願意去毫無保留地喜歡接受的嗎?一個沒那麽需要他照顧保護的人,一個過于強勢獨立和有自己想法的人,一個沒那麽小女生的她,還是他所相信并願意去愛的嗎?
邵希挽暗暗隐下自己心中莫名蹦出來的想法猜測,不動聲色地維持着面色間暖意的笑,聽着他的聲音,那些似乎有所影響她思緒的聲響,在心底冒了幾秒鐘,便好像随着顧熔白的體貼和寵溺消散如煙了。
大概是她還不太習慣這種身邊有了依靠的人的日子吧,她這樣想着,或許是顧熔白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并不是她原本給自己的人生設想裏出現的節點和畫面,所以讓她不由得過于緊張了吧,大約是她想得太多了些。
緊趕慢趕地結束年尾的工作,下了班之後邵希挽便上了顧熔白的車,一起去附近的超市采購食材和酒水,千米留在家裏布置,鐘意本打算直接開車去邵希挽家裏幫着千米布置,卻臨時收到千米微信發給她的一張清單——因為邵希挽的房子畢竟才剛剛入住,千米一布置才發現家裏缺的東西簡直太多了,連碗筷酒杯都不夠,她想着邵希挽那邊要買的東西就不少了,所以把叫鐘意順路帶一下回來,順便給她多争取一些時間繼續布置。
鐘意這邊剛下到地下車庫,便看見林慕澄倚靠在邵希挽的車上,似乎在等誰一樣。因為車畢竟還是邵希挽的,所以鐘意真的不确定他在這裏是在等誰。“老大,你怎麽…等誰啊?”鐘意語言系統有點混亂,林慕澄見鐘意過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繞到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說:“不是說好了慶祝?”
鐘意一頭霧水:“那個……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和希挽約好了啊。”“我知道啊,你昨天不是說了嗎?”林慕澄打斷她的話,故作一臉茫然地擡眼看她。“那……”鐘意也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湧起,“你不會是想……一起吧?”林慕澄皺眉反問:“不然呢?趕緊開車吧,我都餓了。”
鐘意腦子裏着實權衡的是她這剛升職的工資還是完美的跨年夜,當然,兩秒之後她還是拜倒在金錢的威逼利誘之下了,跟着林慕澄這麽久了,她還是能猜到他要是被放鴿子之後的反應的。“可是老大,我得先去超市。”鐘意把千米發給她的購物清單找出來給林慕澄看了一眼,他微微瞟了一眼,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鐘意撇了撇嘴,內心一陣的無奈絕望,行吧,希望經過今晚的“近距離交涉”,她下個月還能漲工資。
“買雞尾酒就行了吧,”邵希挽和顧熔白從食材區買完食材,站在酒櫃旁邊和顧熔白在買酒的意見上又起了分歧,“紅酒太苦了,我真的不愛喝,別拿你在歐洲那套诓我,我喝不慣。”顧熔白有點兒無奈:“我家裏那瓶真的不錯……哎,這是不是你那室友啊?”
邵希挽朝着顧熔白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着林慕澄和鐘意推着手推車在挑碗和盤子。“還真是。”“她是你們老大女朋友啊?”顧熔白貼着她耳邊輕聲八卦着,邵希挽也覺得眼前這倆人這一幕有點暧昧了,嘴角上揚了幾分調侃的微笑:“雖然不是,但我看有點兒意思啊,你看,鐘意剛還跟我發消息說晚上跨年多加一個人,要不晚上,咱倆撮合撮合?”
顧熔白不經意地攬上邵希挽的腰,小聲在他耳畔笑着問:“我發現你怎麽對別人的感情生活這麽上心啊?”邵希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繞在她耳邊的肌膚上,忙低頭笑着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大庭廣衆的,你幹嘛呢。”說完,拉着顧熔白一邊小心翼翼地彎着腰,一邊推着手推車躲避着鐘意和林慕澄的視線離開。
鐘意要是知道顧熔白和邵希挽看見他們倆想得是這些,一定把手機錄音打開給他們錄錄她這位無敵老大都跟她說了些什麽。“老大,你找什麽呢?”鐘意看着林慕澄偶爾四處環視自己周圍,面露不解。“……我找你呢。”鐘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依舊疑惑地看着他。“平時辦公室坐得久了,我都沒發現…你有一米五嗎?”林慕澄拿手比了一下,感覺鐘意好像才到他腰腹上面一點的位置。
鐘意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他,敢情在這找半天是看她太矮怕她丢了呢?她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給林慕澄,推着車準備去收銀區結賬。林慕澄拎着東西和鐘意回車庫的時候,發現鐘意故意走得比他慢了幾步,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問問她,就聽見她在自己後面大聲“嘿”了一聲,他轉過頭去看向鐘意,見她站在兩個臺階上面,一臉驕傲地看着林慕澄道:“看,是不是差不多高了?”
林慕澄被她這種行為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抿着嘴無奈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本來是一場給閨蜜審查自己男朋友的跨年晚餐,可加上了林慕澄之後邵希挽總覺得這個聚會不倫不類的,讓她覺得有點別扭。她看了看鐘意她們在廚房裏準備,顧熔白又在電話裏和客戶商讨一些案件的細節,邵希挽看哪邊都插不上手,便走過去陽臺和林慕澄聊了聊。
“林總,我這個人私下裏不太愛拐彎抹角,有些話如果說得冒犯了,還希望您別介意。”邵希挽關上陽臺門,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淺笑。“我喜歡有話直說的人。”林慕澄似乎猜到她要說什麽,眸子裏盡是泰然自若。
“鐘意沒有談過戀愛,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邵希挽看着他,表情嚴肅地對他說,“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林慕澄答非所問地答她:“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畢竟她跟了我這麽久。”“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喜歡她,我希望你真心對她,如果不是,我至少不希望你利用她。”邵希挽眼底浮上幾分凝重,她之所以這麽問林慕澄,不僅僅是因為今天發現了兩個人之間的端倪,還順帶着發現了一些,讓她覺得驚訝的事。
林慕澄絲毫沒覺得驚訝,探究地看着邵希挽微笑道:“你知道了?”邵希挽沒回答他,只合了合自己身上的外衫,把目光投向外面燈火霓虹的車流裏。
林慕澄微微嘆了口氣,也同樣看着外面的夜景說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墨爾本。你那個時候應該只是公司的實習生,我聽Fiona說起過你,努力認真,能力出色,我承認在墨爾本出差的那段時間裏,我的确很關注你。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女孩,應該是個遇事沉着冷靜,能力出類拔萃的女孩,所以那個時候我和Fiona說,等到你研究生畢業,直接把你調到我這裏。說實話,或許是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我還策劃過一場浪漫狗血的邂逅,等着它發生在墨爾本街頭。可沒想到的是,這場邂逅還沒開始,我又遇見了一個冒冒失失的姑娘把咖啡撞翻在我大衣上,這姑娘單純可愛,開朗善良,後來還機緣巧合進了我的公司,而且這麽多年,遇見什麽事她都擋在我前面,明明就是個小姑娘,還要一腔熱血地總護着我。我之前可能一直也沒意識到,我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直到你調過來,我才意識到,我以為我會喜歡的人和她放在一塊兒的時候,我的目光卻都還在她身上。說起來也是緣分使然,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閨蜜。”
邵希挽在記憶裏搜索着,是記得有一年鐘意來墨爾本找她,還說有個穿風衣的男人撞翻了她的咖啡,害得她又排了一個小時的隊,還好那個男人沒讓她賠衣服,否則來一趟澳洲真是覺得人財兩空。
“原來那個倒黴的風衣男是你啊!”邵希挽想起這件事就想笑,“我确實是無意間聽Fiona和我說起你當年要調我的事情,可能是多年在職場的敏感習慣,再加上前幾天鐘意和我念叨說她覺得你在為我讨好她,不得不讓我多想。抱歉啊,誤會你了,但你這麽告訴我,就不怕我直接跟她說嘛?”
“沒關系,”林慕澄無謂地笑笑道,“反正要指望她能看出來,估計得等到猴年馬月,正好有你這閨蜜助力,我沒準成功率還能多提高個百分點。”大概是很少見到彼此私下裏自然的這一面,也可能是都好久沒聊到這麽開心的事,兩個人都在陽臺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可落在聽不見聊天內容的人的眼裏,卻好像是另外一回事。
鐘意做完菜叫大家一起吃飯,但可能因為陽臺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們兩個人都沒聽見,于是她便跑過來看,就看見他們兩個在陽臺上笑得這麽開心,她站在那兒站着沒動,莫名覺得心裏有點酸澀。還沒等她深思什麽,顧熔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旁邊,悄無聲息地越過了她直直走去陽臺那裏敲了敲玻璃門:“吃飯了。”
邵希挽笑着把陽臺門拉開,和林慕澄一塊兒走出去,徑直就拉了鐘意朝自己卧室走過去。顧熔白看着沒幾秒這屋子裏就剩了自己一個,甚至連一個和他互動的人都沒有,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隐形了一般,本來他還有些話想和邵希挽說,哪想到她出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就拉了自己的姐妹回卧室了,心中還隐隐有些挫敗感。
“你說……我老大喜歡我?他不是借着我接近你嗎?”鐘意聽邵希挽轉眼就“出賣”了林慕澄,眼睛睜大了看着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可心裏好像還有一點點莫名的興奮和喜悅。“你可真能想,”邵希挽調侃地看着她笑道,“顧熔白那麽個風雲人物,我倆的事第二天全樓上下的人就都知道了好吧。你啊,就慢慢等着,做我老板娘吧啊,走了,出來吃飯了。”
邵希挽拍了拍鐘意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然後開門從卧室走了出去,就剩下鐘意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兒,還沒想明白被自己老板喜歡的這種小說情節居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很快就能再漲工資了?想到這兒的時候,鐘意不自覺地竊笑着,好像…做老板娘也還不錯哦。
看着桌子上其他四個人神色各異,似乎都有各自的心事,千米不由得開始自顧自地在他們四個眼前挨個打了個響指:“我說,咱們能不能不要相顧無言啊?我倆做了這麽一大桌子的菜,恨不得用了我畢生功力,你們倒是誇我一句啊好吧。”“哦,好吃,好吃。”看着這桌子上自己貌似是唯一一個外人,林慕澄非常自覺地開始捧場來緩解尴尬氣氛。
“哥們,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吃一口。”千米一臉無語地看着林慕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哎,我們老大任何飯局,都不習慣第一個動筷子,那啥,我先吃。”鐘意習慣性地維護着林慕澄,拿起筷子的那一刻才想起來,剛剛邵希挽和她說的事情,動作略有了幾分猶疑,但還是夾了一口菜吃掉,只不過臉頰微微增了幾分紅潤。
“你倆……是不是談戀愛呢啊?”千米似乎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粉紅色暧昧氣泡,一點兒也沒避諱地調侃道。“沒有,你別瞎說。”林慕澄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鐘意便開始大聲反駁千米,可是臉卻越來越紅,他覺得這幅場景貌似還比較溫馨有趣,于是默默偷笑着抿了口酒。
“咚咚咚”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千米放下手裏的碗筷,站起來去開門。邵希挽皺了皺眉,她印象裏也沒有叫過外賣快遞什麽的,這個住處也沒幾個人知道,她一臉疑惑的神色看着鐘意,可鐘意也是一臉茫然。
千米也沒多想,走過去直接就打開了門,卻看見陳千遠背着書包帶着行李箱,站在門口。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