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師弄月

“你真壞。”,飛羽推攘着卻還是笑着接受了這相思一吻,綿長而久遠。青城叉着自己的小蠻腰,指着馬車內無良的某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雪衣老爹也就只會這一套方法,依稀記得上次離家才兩天而已,跟着雪衣去處理一個分堂的事,回來時就看到雪衣一臉無辜又可憐的垂着眼眸,像被人遺棄東側小貓那般,然後也是像現在一樣數落自己的哪哪不好愛折騰,同時故意弄亂衣裳讓肌膚若隐若現,趁着老媽失神片刻,親了上去。

沒辦法,只道是老媽太好被迷惑了,難道是雪衣老爹魅力太大?青城撥浪鼓般搖着自己的小腦袋手交叉放于身後,小大人樣的不理會馬車內的兩人踏入了雪府。

夜晚降臨,青城呆坐在床上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就看到飛羽溫柔的笑顏,唔,伸了個懶腰,以可愛的姿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青城看着替自己穿衣的飛羽問:“今天有什麽大事嗎?吃晚飯要如此榮重。”

飛羽柔和的伸出雙手撫摸了一下青城的臉,寵溺的笑顏擴大,最後将手放在青城雞窩般的栗色頭發上,重重的揉了揉,那頭發更加‘精彩’了,不理會青城的嘟囔,飛羽一臉正色道:“還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是整日喝藥度過嗎?那都怪娘,沒有能力可以保護你,如今你體內寒毒還是未能完全清除,連藥王都束手無策,這可關乎你一生的幸福啊,城兒。”

再也控制不了內心噴湧的情感,飛羽将眼前迷迷糊糊的小人兒抱入懷中淚水如開閘的龍頭,嘩嘩的流了下來,浸濕了青城剛穿好的衣衫,涼的青城一個哆嗦徹底清醒過來,那時候的青城還是不理解母親為何那麽傷心,僅僅是寒毒,直到多年後,她才明白母親為何對自己如此愧疚,那是真的剝奪了一個女人的幸福。

現在的青城還不太懂母親的想法,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緊緊回抱着這個一生坎坷卻愛她勝似所有的女人,安慰她,不要再哭泣:“母親,不必對城兒愧疚,城兒現在很快樂,因為飛羽給予了我一切,一切的幸福和圓滿,我只要靜靜的待在飛羽和雪衣身旁就好。”,溫情的話,永遠是動聽的。與此,飛羽果真瞬間止住了眼淚。

但還沒等青城在這蜜罐中溫存太久,一個板栗就橫空的落到了青城頭上,青城只能抱着頭騰的一下跳離飛羽身邊淚眼汪汪的瞪着飛羽,控訴飛羽突然的暴力行徑。

“不是說過要叫我和雪衣母親爹爹的嘛,怎麽老是不長記性。”,飛羽酷酷的坐在床弦雙腿交叉說道,虧她之前還一副慈母忏悔的樣子,現在才是真正的原形暴露,本來飛羽也是個典型的官家淑女,但和青城待在一起久了,也就跟着被染黑了。

青城明白緣由,更加委屈了,癟着一雙粉唇糯糯:“真是的,這樣稱呼彼此更加親近啊,何況我這樣叫雪衣和飛羽不就顯得更加年輕嘛。”,飛羽未多過在意青城的嘟嚷,而是從床弦處站起,優雅的走到青城身旁,再次撫摸了一下那如絲卻雜亂如草的栗色發,然後俯身細致的整理了一下剛剛在混亂中被弄亂的衣裳,就推着一臉菜色的青城來到了梳妝鏡前。

“飛…。母親,這是幹嘛?”,青城從未仔細給自己梳過頭發,平時別人幫忙整理她也從不安分的坐在梳妝臺前。今天這是怎麽了?總感覺怪怪的,包括飛羽的忏悔及眼淚,那些奇怪的話到底預示着什麽,青城臉上未顯露出來什麽,但被衣袖淹沒的手卻是握緊了拳頭。

飛羽并未一一作答,而是臉上再次展露母愛的霞光,帶着仁慈及祥和,開始給自己懷胎七月就呱呱墜地的女兒梳理頭發,一下一下,連空氣感覺都被渲染成了甜味,青城更是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放得太重。

終于好了,飛羽溫柔的放下手中的梳子,拉起癱軟在座椅上的青城,給了那稚嫩的小臉一個細密的帶着濃濃母愛的吻,青城算是羞得紅了臉,這麽大人了,還被母親親吻,真是要多燥就有多燥。

青城只好低着頭乖乖的任飛羽去牽着慢慢的踏向了一生的轉折點,燈光在她們身後渲染成昏暗的橘黃色,一道光明一道黑暗,不正如人生,坎坷混雜,難以圓滿,而陣陣甬道前方的母女兩,影子各自倒映在無彩的路上,無法相依,略顯孤獨。而那一路飛羽的神色是複雜的,偶爾她的目光會側放于身旁的青城身上,偶爾會停留在尚平坦的小腹上,不過最終還是歸于茫茫的前方,一如無知的未來命運。

終于到了,青城噌得一下放下了飛羽的大手,飛一般的跑向了那布滿美食的餐桌,徒留飛羽在門外的陰影中皺眉沉思,望着自己空空的什麽也抓不住的手愣愣出神。

直到雪衣将門外的孤獨涼薄身軀納入懷中,飛羽才清醒過來,“這樣好嗎?”,那個可憐的女人吶吶道。

“放心吧,羽,沒多長時間的,況且,”,将自己稍微大一點的手覆上了懷中人的小腹上,笑着繼續說道:“我們不是還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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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與雪衣兩人相望,相互笑着,攜手共同踏進了主室,看着青城旁若無人的吃着菜肴,而弄月師傅則一直靜靜看着,還真是一副不協調的畫面啊,兩人只好汗顏生了這麽一個臉皮和藥王一樣厚的假小子女兒。

雪衣只好故意咳了兩聲,這才将青城快進用餐的動作暫停,然而青城也僅僅是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雪衣爹爹,又再次投入了自己的世界不停歇,雪衣夠尴尬的,于是安頓好愛妻入座後,自己坐到了弄月對面,舉起酒杯歉意道:“小女年紀尚淺,無禮之處還請弄月先生見諒。”。

“這個孩子我很喜歡,明日我們就動身前往古城。”,弄月淺笑着也舉起了酒杯,與對面的雪衣碰杯後淺呡了一口酒,淡淡說道,沒有給他質疑的空閑,弄月不再言語,搖擺着自己手中的玉扇,偶爾淺嘗三兩口飯菜,也只是淺嘗辄止,沒有深入,與雪衣寒碜幾句,就匆匆告別去了自己的休息之處,不見蹤影,不過那背影還真是秀色可餐,青城從滿桌美食中擡頭瞥了一眼即将成為自己的師傅的弄月暗暗想到。

不過這分神的一分鐘,就被雪衣逮到機會揪住了耳朵,疼的青城是直接叫出聲來求饒:“雪衣老爹,你這是做什麽。城兒好痛。”,一旁看着的飛羽卻是沒有再心疼青城,漠然的看了一眼情形後,轉身離開了這個硝煙四起的飯桌,回屋了,不過身影還是那般涼薄,惹人心憐。

她以後終究會離開我,她要學會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墨飛羽,你不能心疼。那個即将埋沒在黑暗中的女人握緊拳頭想到。

青城看見自己的母親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心咯噔沉了下去,嘴上的求饒聲也熄了下去,一臉頹廢樣,看了都沒勁。雪衣見自己的寶貝女兒不說話了,自己也沒心情導演這出戲,一把放下手中拽着的耳朵,就又一個人獨酌起來,垂眸的樣子還是風情無限啊,這幾年,稚嫩的少年雪衣也成長起來了,雖然純澈氣息還是時時可以看見,不過也許只是假象吧。

青城看着這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再次回到了飯桌上,給自己備了一個杯子,倒上純白的烈酒,與自己的父親對酌起來,人生幾何,對酒當歌。

許是醉了,那個散發着成熟氣息的男人由苦悶變得開朗:“城兒,你知道嗎?你有弟弟了,你母親已經懷孕兩個月了,馬上你就有弟弟了。”。

“我知道了。”,青城握拳,捏碎了手中的玉杯,都說喝酒要配好合适的杯子,只是如此,這玉釀更顯得心情糟糕破碎不堪,帶着受傷的手,青城離開了那曾令自己心動胃口大開的餐桌,原來一切只不過是謊言,什麽拜師,不是嫌自己多餘礙事了嗎?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寒毒?藥王那時候都說了餘毒已清,已無後患了,即使那時我還小,可靈魂已經七歲的前世是天才兒童的我,又怎會不記得,怎會不明白那些話語的意思,只是假裝迷糊,假裝……。

跑到自己的秘密花園,那裏是整個雪府最安靜的地方,是一處破舊荒廢的林園,一般沒人來的,在這裏,青城可以肆意的哭,宣洩心中的疼痛:自己已經是多餘的了,那句青城你快有弟弟了的話語不停在腦海中回放,一遍遍淩遲着自己的心。

“喲,大小姐你這是怎麽了?”來人明知故問戲谑道。

“關卿何事,還不快滾。”,青城一臉狠色回答,明知道自己是何緣故才這麽慘,這個男人還來刺激她,可惡。

用那把玉扇挑起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弄月一字一頓嚴肅道:“我是你師傅,如何能不管,小徒兒,我叫弄月,弄月的弄,弄月的月,你可得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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